当东平到达北望山,再度动用【万象真形】找到目标方向后,嗖的一下飞了过去,没一会儿就远远地看到了三个熟悉的身影。
“会飞就是好。”
不等落地,他就通过雷震苍白的脸,灰扑扑的头发,以及松弛到失去弹性,出现皱纹的脸,意识到他这是透支了太多生命力!
对此他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只能将巫师药剂和一些益气补血的丹药给他服下。
没一会儿,他苍白的脸色好了许多,至少有了少许红晕,但老化的模样却是难改分毫了。
为了跟西斜的一个承诺,雷震这一下可付出的太多了,怕是消耗了剩下的大半寿元。
老实说,西斜一定不希望最后的结局是这样;
他可能也没想到雷震会做的这么夸张吧,不然他应该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毕竟他是知道东平的,知道他凭借【万象真形】,对付祝甥鹏这畜生应该是很有把握的;
即便不让雷震带她们离开,东平其实也有不小的把握保住他们不受到伤害,所以根本没必要做到这个地步的……
但西斜依旧让他把两个女人带走了。
嘿,爱情啊,总是让人盲目。
就在他默默感慨之际,雷震睁开了眼。
他醒来,第一眼看到东平后,就开始哭。
“额,你这是?”见他悲痛欲绝,东平无奈又尴尬,他勉强笑了笑,“怎么了?这不是好了吗?”
“哇……”雷震放声大哭:“我弟弟死了!”
“……”
东平笑容僵住了,随后模仿着西斜的玩世不恭,笑的更灿烂了:“说什么呢,这不是不是在吗?”
雷震没理他,哭得撕心裂肺:“死了,巽死了,斜也死了……都死了!”
东平心里不是滋味。
他意识到一个细节,雷震其实不知道何时,已经知道西斜不是雷巽了……
若说之前还是把西斜当成了其他人的替代品,但现在,他是真的把西斜当成了自己的弟弟的。
对这个傻乎乎的老大哥来说,再次失去心灵寄托,确实是太痛苦了吧。
他不知如何安慰,几次想开口,都没有把那些轻飘飘的话说出口。
最终雷震站起身,抹着泪,踉踉跄跄的往外走。
“诶,你去哪儿?”东平喊。
雷震没理他,只是脚步不停。
东平想要拦住他,但想到拦住他也不知该说什么,于是回头对金玉满说道:“劳驾请您去看着点他,我担心他出事。”
金玉满听到这话,一脸惊奇的盯着他看了一眼,随后又担忧的看了看泪流不止的女儿,狐疑的点了点头,嗖的一下追了过去。
东平把这两个女人的表情看在眼里,心情压抑,但一些东西是必须要面对的。
他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回头,对金风华道:“抱歉,他……”
金风华立刻抬起手打断道:“不用,不用说,我知道了……之前就知道了。他走了,他走了,他走了……”
她闭目流泪:“我之前就预感他会死,所以想来跟他死在一起,这样多浪漫啊……却没想把他害死了……”
“你千万别这么想,那些来抓你的人都是翠华谷倾巢而出的高层力量,葬恶城的那些人挡不住的,到时候不过是多死许多人而已……”东平连忙走近几步安慰道,“你并没有让事情变得更糟糕,最终的一切是……”
“别……”她举起手挡在自己面前,连退几步,仍然闭着眼道,“别靠近我,别对着我说话!我不想看着你,不想听到你的声音……这太可怕了!”
她声音颤抖的重复着:“太可怕了!”
看着她说着说着,表情痛苦而无助,伸手捂住肚子,缓缓蹲下,抽搐着,发出压抑到极致的暗哑啜泣……东平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安慰。
作为一个在西斜死去的悲剧中的最大获益者,他现在说什么都好像很虚伪,说什么都像是对“遇害者”家属的嘲讽和二次伤害……
他留在这儿,似乎不管怎么样,都只能带给她痛苦,即便继续的存在,让她看到,都会对她产生折磨。
想明白了这些后,他便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了。
他默默地脱下身上西斜喜欢的尖刺铠甲,并把在空间背包里的许多私人物品,其中包括承载他们感情的东西,比如那把血剑,以及干花、漂亮的贝壳、无底洞底找到的奇石、月球上找到的发光结晶等,在地上放整齐。
随后他想了想,又把西斜得到的,除那三样六级魔宝外的所有财物也放在了那儿,最后又放了些巫师药剂和修真丹药……
东平的行动让金风华察觉:“拿走,你这是什么意思,想要补偿?你补偿不起!”
“别误会,这些是他的遗产,自然该由你继承……”
她听到东平的话,崩溃大哭,吼道:“我恨你!”
东平不知道是自己的声音,还是说话内容又刺激了她,但作为过来人,他知道女人怀孕后情绪会不稳定,更何况又逢大变……
他叹了口气,心怀理解:“应该的……”
作为抢夺了她挚爱者之身的“鬼怪”,他确实是太讨厌了。
他转过身,离开几步又停住了。
“我走了,你……为了孩子,多保重。”
说罢化风而去。
……
东平飞到一边,隐去身形,又偷偷走了回来,站在远处守着她。
算起来,他跟西斜算是比亲兄弟还亲的兄弟,虽然关系不怎么好就是了……无论如何,这是他的弟妹,还是得照顾一下的。
更何况,这位还怀着孩子呢……嗨,真是剪不断理还乱,这孩子究竟算是怎么回事呢,明明也算是他的骨血……
算了,就把他当做是侄儿加强版吧。
总之,东平不放心这娘俩,打算看护一阵……
没一会儿,金玉满带着雷震回来了。
“你看,我就说这闺女照顾不好自己吧,他还怀着你弟弟的孩子呢,要是有个好歹,你们家不就绝后了吗?!”
雷震闻言严肃的点了点头:“我,看着她。”
金玉满说着走过来,看着满地的东西,和蜷缩在那里轻抚盔甲流泪的女儿,无奈摇了摇头。
“真是的,从小就邋里邋遢的……”
说着开始弯腰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