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说是四大轻功高手接下了抓捕怪盗的任务,倒不如说是这几月里众多参与追逐的轻功高手中,只有他们才跟到了最后。
在这场几个月的追逐大戏之前,这个武林有无数齐名的轻功高手,彼此各有传奇故事,难分轩轾,但如今,一提到最顶尖的轻功高手,所有人都会脱口而出那四个名字。
但对这四人来说,成为江湖速的度之极并未让他们觉得如何荣耀,因为他们是因失败而被人反复提及的——那四个被怪盗遛得满世界乱跑的家伙!
一开始,他们或是被派遣,或是因为好奇,参与了对怪盗的追踪,但在风餐露宿,自我折磨几个月后的现在,他们的心态已经完全变了;
他们现在一门心思就想跑赢这场竞速赛!
嗖嗖嗖嗖——
四声呼啸,四人的身影停在了“风息楼”的楼顶。
齐平先是闭目闻了闻,然后绕着整栋楼转了一圈……
“不行,没有!怎么会没有呢?!”他惊叹道。
“是没有气味,还是没有脚印?”张生问。
“没有脚印可能是他用鞋垫、手或绳索,但没有气味就有些奇怪了。”姚窕思索道。
“怎么了?姓张的又用很臭的东西掩盖味道了吗?”候四一脸好奇地嗅了嗅,“没闻到臭味啊!”
“不是,这次更麻烦。”齐平摸了摸下巴上的胡渣,“这次是什么味道都没有了。”
“难道我们猜错了,他并没有来?”
“不,我刚才在镇外那边闻到了他的味道,只是一进来就消失了,他可能用别的手段抹去了自己的味道,比如‘踏天履’里的传承……算了,只能用笨办法了,走,我们绕着这个镇搜索一圈,我就不信他还能飞走!”
……
“你把我们的味道给抹去了?干得漂亮!”张舒畅开怀大笑,“看那个狗鼻子这次用什么来找。”
“难道他不能通过脚印来追踪?”东平好奇地问。
“诺!”
张舒畅抬起脚,只见他脚底粘着一层毛皮。
“那这也会掉毛的啊,不还是露了行藏吗?”
张舒畅乐呵呵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是羊皮,而这里到处都养羊!他要是靠毛追我,那他很可能就要追到羊圈里去,嘿嘿嘿。”
在狂奔一小时,东平被带到了南方的一个山涧,他们顺着水流往前走,在指使东平轰然搬开一块大石板后,发现了个小山洞。
钻入洞中,里面家具全是石质,桌、椅、床俱全。
“好久没来了,没想到这里还跟离开时一样。”说着他对东平挤了挤眼,“狡兔三窟,是行走江湖的不二法宝,学着点。”
“我现在没空学别的,就想学你说要教的武功。”东平跟张舒畅混熟了,知道这人老小孩儿般的性格,说话也开始坦率了起来。
“哎,年轻人就是急躁哦,诺,拿去读吧,看不懂的问我。”
张舒畅丢过来一本册子,东平拿起来一看——《偷天经》!
瞧瞧这大气的名字,一定是好货!
“咦,怎么这书这么新啊,刚写的吧?”东平翻看着这书,发现裁纸的毛边都还在。
“你管什么时候的,认真看内容!”
东平狐疑的看了他一眼,说拿秘籍就能拿得出来,还是刚写的……他总怀疑这书是特意给他准备的。
难道这人一早就想来教他武功?他不是被人撵地到处跑吗?
随后他排除干扰,认真地看了下去……
十几分钟后,他揉了揉酸涩的眼睛,不好意思地说:“看来真得向您请教一下了。”
张舒畅一脸“早有预料”的表情,“没事,很正常,说吧,哪儿不懂?”
东平先指着开头第二段“从这里”,然后哗哗的翻页,指着倒数第三段“到这里……”
张舒畅眼皮直跳,“这种情况……你直接说全不懂就好。”
在这之后,张舒畅深入浅出地跟他讲解了一番。
等天亮,东平已经将这秘籍的开头部分基本吃透,当然,这里除了张舒畅教得好,还有增加学习效率的【专注】技能,以及翻译头环的功劳。
在经过反复测试,确定东平真的弄懂后,张舒畅一脸惊奇,“没想到你还挺适合我这门派镇……额,我这门武功,照你这种天赋,怕是十来分钟就会有气感。”
一听这话,东平信心十足,立刻就盘腿坐下,开始尝试寻找那玄之又玄的感觉。
不到十分钟……
呼噜……
可能是陷入冥想的缘故,这一觉他睡得很沉。
第二天,东平睡醒之后神清气爽,随后便意识到自己第一次尝试已经失败,略微沮丧。
“没事,昨天熬了个通天亮,难怪你会睡着,今天你睡了一整天,一定能成,至少能超过我半个时辰感气的记录!”张舒畅安慰他道。
听了这话,东平自信满满地打算再次开始修炼《偷天经》!
时间一晃就到了下午……
“怎么这幅表情?”张舒畅将打来的一只獐子丢在洞口,对东平问道:“对了,功法修到第二层了没有?”
“别提了。”东平一脸的万念俱灰,“还没入门……”
“这……你……哎……”张舒畅表情复杂。
“我觉得这东西可能太高端了,我练不明白,有没有简单一些的秘籍呢?”东平期待地看着他。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说了句,“你等一会儿。”
说完他就离开了,知道个时辰后才回来。
此刻东平已经把那个獐子处理好,正架起来烤着呢了,见他归来,连忙上前迎接。
“诺,简单,中正平和,我觉得这次应该没问题。”张舒畅一来就递给了他一本书,一脸笃定道。
东平心怀忐忑地看了看这秘籍——《伏虎大气功》。
再一翻开,果然,纸、墨都很新。
几个时辰后,他摇醒了睡着的某怪盗,一副抢救无效的表情,用捧着骨灰盒般的姿势,将秘籍递了回去。
“还是不行……”
张舒畅为难地挠了挠头皮,又用力扯了扯头发,连发髻都抓散了。
“还有更简单的吗?”东平眼中仿佛闪烁着晶莹的求知欲……
“有,怎么没有,必须有!”张舒畅有些来劲了。
一本新书丢了过来,《春秋谱》。
东平垂头丧气,递回。
又一本新书丢了过来,《晋水行脉图》。
东平连声嗟叹,交回。
再一本新书丢了过来,《圆融吐纳法》。
东平臊眉耷眼……
“没了!这次真没了,连《圆融吐纳法》这种晋水书院的幼童奠基法你都学不明白,那还是趁早别练了吧!”
张舒畅说完又不停挠头,他蓬头垢面,黑眼圈里的眼角挤满了眼屎,“没道理的呀,你明明是根骨奇佳,百脉畅通,怎么就是入不了门呢?”
“因为我感觉根本坐不住,入定没一会儿就想别的去了,根本没办法像秘籍里说的那样复杂地行功!”东平经过这几次也搞明白了自己的问题,很不甘心道:“就没有那种入门简单到谁都能学,还能通过动功,比如锻炼身体啦,练练剑啦,而非干坐着来练的内功吗?”
“没有,怎么可能会有那样……咦,好像还真有!”
刚准备否定的张舒畅突然想到了什么,瞪大眼睛,干燥的眼屎直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