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热依然午热同,开门立月明中;竹深树密虫鸣处,时有微凉不是风。秋是带着梅子味的晚霞,是边麦酒味的星,是一勺浓郁的草莓味果酱。
闲来无事,吴君与夜班妹蹲在井下,池水里的西瓜以绳络悬于其中,一刀下去,清脆的声音环绕耳畔,丝丝凉气四溢蔓延,就连那无精打采的黄狗也起身靠近,尾巴摇晃得飞快。
银光洒满这平静的夜晚,早睡的人儿已然入眠,懵懂的爱情在长椅边滋长,流滥野狗徘徊不定。
这些无人照看的精灵,或许是被遗弃的玩物,又仿佛始终束命于自然。挨过了一个个春去秋来,在寒来暑往间与命运纠缠,活着的唯一理由,仅仅是想多看几眼世态炎凉。
在这其中,有些狗选择向命酝头,故作姿态地把自己梳理得尽可能干净漂亮,然后楚楚可怜地蹲在市井路边,用最炙热的眼神注视着经过身边的每一个人,期待着能有谁会善心大起,终结自己落魄的命运。
可在多数情况下,这样做的结果往往不尽如狗意,运气好还能讨到些残羹剩饭,如果倒霉的话,免不了要被人一番戏弄,甚至丢了命。
但每每想到同伴中的那些幸运儿,自己内心还是会躁动不安,再大的风险与再多的困难,都不过是路边的荆棘,无数的失望与嘲笑,成为了习以为常的饭后甜点。
于是疯狂者们变得更加疯狂,它们把自己的悲惨归责于身边的行人,渐渐的,那些不甘于这样结束一生的狗们,把目光投向了远方。
它们起身离开了舒适圈,游荡于热闹的街道上,徘徊在城门内外,可人流的粗扩并没有产生丝毫质变,除了脚边的食物,自己依旧在星空下游荡着。
多年后,它们的身体被岁月摧残殆尽,它们的毛发早已布满灰尘,佝偻的身躯摇摇欲坠,昏黄的双眼死气沉沉。
但他们依旧蹒跚于市井之间,心中的期盼从未消散,纵使身边很多同伴纷纷离去,可那份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却不曾改变。每当心力交瘁时,只要想想那些幸阅,便会再次涌出无限的力量。
还有些狗生命好,或者生来便有主人照看,或者半路遇到了自己的主人。它们不用像那些野狗一样终日摇尾乞怜,更无须担心阴雨和烈日,一辈子只要养成不在家里拉屎的习惯,便可颐养年。
如果再能学会些握手或撒娇的本领,那自己的狗生可以是安枕无忧,地位超然。
它们之中的绝大多数均来自馈赠或买卖,只有极少数的部分出于怜悯,从睁开眼睛的那刻,它们便确定了主人。
温热的清水中混合着奶香,饼干糊糊的味道分外诱人,柔软的大手带着体温,微笑的脸上爱意满满。仿佛自己的一声呼唤,便勾动着万千思绪;似乎无聊时的低语呢喃,就会被呵护无边。
如果自己的主人是年轻人,它们就要就学张弛有度、察言观色,尽最大可能展现自己活泼的一面;但如果自己的主人是老年人,它们则需懂得审时度势、适可而止,学会在午后那慵懒的阳光里沉睡,养成在午夜时分平静如兰。
这样的狗生就像三点一线,就像绝大多数普通人那般规律且淡然。安逸的生活是舍弃了野性,口腹之欲皆建立在乖巧之上,遮风挡雨的地方充斥着难以言喻的伤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