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得我赶紧把伞扔了,人也退到了墙角,撑开的油纸伞就这么呆在地上,那鲜血顺着地面蔓延,还流到了我的脚边。
我哆哆嗦嗦的抓住了门柱,不争气的喊了起来:“冤有头债有主,谁害死你的你找谁,千万不要吓唬我啊。”
我话音刚落,一道笑声就传来了,是赵晓柔的,让我的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差点两眼一翻又晕过去。
不过好在是大门外传来了喊声,让我赶紧跑了过去。
来的是西头贩菜的小余,胆子贼大,人也很精明,平时我找他买菜没少缺斤少两,所以我不愿跟他来往。
但此时看到他我像是看到了救星,立马抱住了他的胳膊,这叫小余怪笑了起来:“强子,你还好这口?”
我惊魂未定,也没听清他的话,只顾点头,让小余笑的眼睛都没了,可片刻后他直接变脸,给我来了一巴掌:“死远点!”
这一下让我彻底反应了过来,捂着脑袋说:“你干啥?”
小余也不回答我,自顾自在店里摸索了起来,在摸到茶壶茶杯后倒了一杯水,慢慢悠悠的喝了起来。
说实话我挺烦他的,因为我在他手里吃了不少亏,但是我拿他这人又没有办法,打不过他还说不过他,只能任由他在这儿当大爷。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小余喝光了一壶茶的水才开始说正事:“六爷死了我看你一个人怪可怜的,就想照顾照顾你,前些天我们门里的老叔走了,还没请风水师瞧地,你要是能接我帮你介绍介绍?”
小余这人能给我介绍生意那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肯定有条件,或者说这里面有猫腻。
结果他接下来的话印证了我的猜想:“不过嘛,我要拿点利,多少就看你的心意。”
我无语的白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我会接?况且你就这么相信我?我跟六爷可没多久,这本事还没学全呢。”
小余再次给我来了一下,打的我头都蒙了,但我是敢怒不敢言,只能瞪着他。
他说:“你有几斤几两我还不知道?你放心,我老叔不是外人,到时候我给你打掩护,你随便瞧个地,我吹捧吹捧你,这钱不就来了?”
我是暗自咋舌,还忍不住说道:“黑,你连自己老叔的钱都挣,不是一般的黑。”
小余大笑了起来:“哈哈……这叫啥?这叫无利不起早,你准备一下行头,明早我来叫你,记住了装像一点,可千万别露馅了。”
说完他就要走,我赶紧拉住了他,就想回绝,一方面是我确实没学精《入地眼》不想骗人,另一方面就是不想跟小余这人有过多的牵扯。
可是这时,我的背后突然传来了一道声音:“答应他。”
我猛地一激灵,回头一看,油纸伞就在我背后的地上躺着。
那种发自内心的恐惧让我都说不出话了。
至于小余明显没听见,他皱着眉头说:“你小子咋回事?咋神神叨叨的?不管了,明天我准时找你。”
他甩开了我的手就走了,还把门给带上了,让我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喊了起来:“你要怎样才肯放过我啊,是因为婚约吗?那是五爷许的,跟我没关系啊,你找五爷去啊。”
油纸伞没有任何的反应,赵晓柔的声音也没在传来,让我渐渐地恢复了冷静。
我拿起它就扔到了后院,并且把门给插上了,自己则是翻阅起了入地眼。
一方面是转移注意力,另一方面是为了明天我必须好好准备准备,用真材实料帮小余的老叔瞧地。
这一看就是一整晚,不是我不想睡,而是不敢,我怕睡着了那油纸伞会到我的面前吓唬我。
等到第二天小余如约而至,看见我的眼圈黑的跟熊猫一样,他开起了玩笑:“你小子昨晚当贼了?我可得注意点你,回头家里少点啥也能直接找你。”
我没理他,无精打采的收拾好了东西,然后出了门。
小余也没说什么,骑上二八杠就带着我去了,这一路上的颠簸差点没把我的屁股割成八瓣。
不过此时我竟然涌出了莫名的兴奋,因为这是我第一次出门,也是第一次以风水师的名号帮人瞧地,能不能把名声打开就看这一次了。
我握紧了拳头,一扫之前的困意,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等我们两个赶到的时候,棺材已经抬到了地里,坑也挖好了,旁边还有一个穿着一身黄衣的老先生,明显是风水师。
看见这场景小余立马嚷嚷了起来:“狗子你不地道啊,说好了我找人你又请了其他人,你这是把我不当兄弟啊。”
那狗子是他老叔的儿子,年龄比小余大了一旬,但是没办法,小余的辈分摆在那。
狗子也懒得搭理小余,明显是知道他的为人,随口应付了一句:“麻烦你了,待会儿给小师傅拿两包烟吧。”
我也没想到会落空,不过我的反应很快,忙说:“不用了不用了,既然你们已经请人了,那我就先走了。”
我就要走,小余一把拉住了我,加大了声音说道:“你怂个蛋,这风水师还有高低之分呢,他瞧的地能有你瞧的好?别葬进去被老叔三天两头托梦说下面不舒服,那狗子可就带劲了。”
小余后面那句风凉话连我都听不下去了,不过狗子真能忍,愣是没吭声。
那风水师忍不住了,重哼一声,说:“老子瞧过的地比你们吃过的米都多,你们敢怀疑老子?信不信老子让你们孤老终生?”
那风水师的嘴也厉害,而且很毒,说出的话叫我心里很不舒服。
小余哪能忍?立马还击了他:“我看你就是个神棍,有能耐跟我兄弟比比,看我兄弟不弄死你。”
这句话让我们彻底地对立了,那些抬棺材的人也不嫌事大,都开始起哄了,不过全站在了风水师那边,嚷嚷着要他给我们点教训。
风水师看众人向着他,那是一脸的自得,对着众人拱了拱手,说:“感谢各位乡亲,今个我就让这黄毛小子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风水师。”
见事情已经到了这种程度,我心知退不了了,就只能站了出来,说:“请问你想怎么比?”
风水师完全没把我放在眼里,他说:“别怪我没给你机会,现在去把你家师傅请过来,给老子磕三个响头谢罪,兴许老子能饶了你。”
我被彻底地激怒了,六爷是我的恩人,我绝不允许外人这么说他,我压低了声音,冷冷的说:“既然你不说比法,那我来说,就以风水之法在方圆一里内选出地气最足的地方,谁输了谁就退出风水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