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正式搬家这一日,宫里的主子们,上至太后、皇帝,下至各宫娘娘们都送来了贺礼,府里也开了十来桌筵席,十分的热闹。
敏玳身为皇子府的女主人,自然负责款待来的女眷们。
都是皇室宗亲的女眷,她好歹做了三四年的四福晋了,自然都认识。
今儿个虽然是她和四阿哥第一次作为主人款待这么多人,但对于敏玳来说,也只是信手拈来的事儿罢了,一切都打理的妥妥当当的。
四阿哥的府邸位于太保街,在前明时期,这片地儿是太监的官房所在。
前明时太监把持国政,他们的官房选的地儿自然是好的,无论是位置还是风水,都是绝佳。
皇帝去年下旨命人将这里拆了重建,赐给四阿哥做皇子府,如今,新建的四皇子府有房661间,七进院落,五层殿堂,还有许多配殿和配楼。
敏玳算了一下,占地大概百亩,在京城这个寸土寸金的地儿,已经算很大很大了。
他们的府邸对面便是国子监了,一出门都能听到朗朗读书声。
他们的孩子以后虽然不用去国子监读书,但这样的环境无疑是好的。
大家提起来的时候,也甚是羡慕。
皇子们长大之后都会有自己的府邸,四阿哥这个虽然算不上最好的,但府中处处装点的很精致,足可见内务府的那些人是废了大功夫的。
没有皇帝的旨意,人家自然不会这般卖力,做的这般细致。
反正在三阿哥眼里,老四的府邸就是比他的好。
可见皇阿玛是偏心的。
太子妃今日也亲临了,她自然成了座上宾,哪怕其他王府的福晋们也得退避三舍。
她们的确是长辈,可太子妃是未来的皇后,身份摆在那儿,这些人自然敬重着。
敏玳处处都安排的妥当,她自然也和这几个妯娌们凑在一块用膳、闲谈。
筵席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女眷们正一边听戏,一边用膳,结果四阿哥身边的刘玉急匆匆走了过来,在福音耳边低语了几句。
福音闻言脸色一变,赶紧到了敏玳身侧,低声道:“福晋,太子爷在前院喝醉了,揪着咱们家爷打呢。”
敏玳听了之后又气又急。
欺负她的男人,找死吗?
都这个时候了,她也懒得问缘由,直接叫上太子妃往前院去了。
她们二人到的时候,四阿哥和太子已经被诸位阿哥们拉开了。
敏玳见四阿哥左脸都肿了,心疼的不得了。
至于太子?
嗯,肿的是右脸,太子妃对他本来就诸多不满,如今见他被揍,那是一点儿也不心疼的。
如果不是碍于身份,她甚至懒得管这些事情。
太子对他,根本就没有什么情义可言,她这个太子妃一直就做的比较窝囊。
从前,太子后院的事儿都是华裳在管,自从华裳因为小产血崩而亡之后,太子也没有让她这个太子妃管家,而是让侧福晋李氏来管,小李氏从旁协助,又将她这个太子妃完全架空,放在了可有可无的位置上。
老实说,笑话她的人是越来越多了。
每每想到此,太子妃都想打太子一顿。
难不成在这个男人的心里,自己真的是个无用之人吗?
亦或者说,人家从来就没有将她放在眼里。
因为他们兄弟二人受的都是皮外伤,所以敏玳觉得根本不用请太医了,免得此事传得沸沸扬扬,反而不好。
“殿下,我们回宫吧。”太子妃也没有问这兄弟二人因何动起手来,因为她知道,以太子之尊,只要太子不去招惹四阿哥,四阿哥不可能先动手,若不是太子做得太过分,四阿哥也不可能还手。
“哼……”太子见敏玳挽着四阿哥的胳膊,一脸担心的样子,再看看自家太子妃离他又远,还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转身拂袖而去。
自从华裳死了之后,太子变得更加阴晴不定了,经常乱发脾气,毓庆宫的奴才被打死了好几个。
这段时间以来,兄弟当中和他有冲突的可不四阿哥一个,和他打过架的更不止四阿哥一个。
太子虽然身份高贵,但这些皇子也不是吃素的,不可能乖乖的站在那儿让他打呀。
太子若是太过分,他们都会还手。
太子和太子妃走了之后,大家也没有多留,没过多久,这场宴席便散了。
“怎么打起来了?”敏玳拉着四阿哥进了屋后,一边帮他擦药,一边问道。
她家四爷这张俊脸都肿了起来,可见太子下手之狠。
“他说,他在京中的别院里养了一群绝色女子,邀约我们这些兄弟明儿个前去找乐子,我推脱了,他便说了一些难听的话,我一时忍不住,就反驳了几句,没想到他直接一拳头砸了过来,我自然不会忍。”胤禛一脸淡然的说道,似乎这件事情的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儿罢了。
可敏玳和他朝夕相处了三四年,自然了解他的性子,也明白自家夫君这会儿有多生气。
太子那些话绝对不止难听,肯定触犯到了四阿哥的底线。
不过,敏玳也没有问那么多,继续帮他擦药。
“你不必担心,这件事情闹开了也是他无理取闹,他想罚也罚不到我头上来,再者说……上头还有皇阿玛呢,太子虽然尊贵,却也不敢对我们这些兄弟乱来。”胤禛怕敏玳担心,拉着她的手笑着说道。
“嗯,我知道了。”敏玳轻轻点了点头,望着四阿哥,柔声说道:“你喝了不少酒,我已经命人煮了醒酒汤,你喝了之后睡一觉醒醒酒,一切等明日再说。”
胤禛闻言点了点头。
今日可是他们的乔迁之喜,他心里高兴自然多饮了几杯,这会儿当真有些头晕了。
可是,一个人睡觉多没意思,自然要搂着自己媳妇儿才行。
敏玳拗不过他,只好陪他一块去了。
……
华丽的马车上,太子一脸阴沉的坐在上头,拳头紧握嘎吱作响。
太子妃瓜尔佳氏坐在一侧,一语不发。
“你就不知道替本太子擦点药吗?”太子一拳头砸在马车上,冷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