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恭敬道:“圣上乃万乘之尊,君臣礼仪势必要分清的!”
燕元宗摇了摇头,拉着我来到侧殿的书房之中,那书案上有他刚刚写好的一幅字,燕元宗道:“你帮我看看,我这幅字写得有没有进步!”
我凑到近前,却见上面所写的是‘自古多情空余恨’,心中不禁暗笑,这燕元宗心中的感叹肯定不是为了俪姬所发。
平心而论,燕元宗的这幅字写得很有水准,极浓于情方可极浓于字,融入感情的书法果然非同一般,我不失时机的赞赏了他几句,燕元宗不免有些得意。他大声道:“朕情愿每日躲在这里写写画画,也好过上朝去听那帮大臣唠叨。”
俪姬让宫内倒来香茗亲自端了过来,没想到燕元宗说到激动之处,并没有注意她到来,刚巧一挥手将茶盘碰翻,茶水居然泼在了字上,我心中暗叫不妙。
俪姬吓得脸色煞白,慌忙跪在地上:“皇上恕罪……臣妾是无心的!”
燕元宗一张面孔涨得通红,他双目圆睁,猛然抓起俪姬的长发,狠狠给了她一个耳光:“贱人!你存心想毁掉朕的爱作!”
一丝鲜血沿着俪姬的樱唇缓缓流出,妙目之中已经满是晶莹的泪水。燕元宗犹未解恨的扯住她的头发,狠狠的将她推到在地上,抬脚又向她跺了过去。我慌忙跪倒在地,抱住燕元宗的双腿道:“皇兄息怒,皇后她并非存心,您饶过她吧!”
燕元宗怒气未消的指着俪姬道:“贱人,今日若不是看在胤空的面子上,我一定将你赶出宫去!”
此时门外一名小太监通报道:“皇上!”
燕元宗怒道:“什么事情!”
那小太监怯生生道:“九公主请皇上过去下棋!”
燕元宗的神情顿时缓和下去,他向我道:“胤空你留下来给皇后画像,我去九妹那里下棋!”他走到门口时又回过头来:“对了!晚上你留在这里用膳!”
我点头答应下来。
燕元宗离去以后,俪姬仍然趴在地上。我心中暗生同情之心,跟随在燕元宗这个变态身边,俪姬的苦楚可想而知。
她默默的从地上爬起,我留意到她的右手被碎裂的瓷片划破,我关切道:“我去喊人!”俪姬冷冷道:“不必了,难道你想让我的这幅狼狈模样人人皆知?”
她美目中泪痕早干,剩下的都是冷漠的光芒,我掏出手绢为她将伤口包扎好,俪姬樱唇微微颤抖了一下,一颗晶莹的泪水重新滚落下来。
她轻移莲步来到书案前,取出一张白宣平铺在案上,柔声道:“平王看俪姬的陋姿还能够入画吗?”
我恭敬道:“皇后风华绝代,胤空就算倾尽全力也绘不出您的万一风华。”
俪姬凄惨笑道:“风华绝代?燕元宗的眼中我又何尝是一个女人!”
我默然不语,对燕元宗的心思我再清楚不过。
门外一名宫女道:“皇后午膳已经准备好了,您是不是……”
俪姬冷冷道:“我不想吃!平王为我画像,没有事情不要打扰我们!”那宫女唯唯诺诺的退了下去。
我和俪姬独处一室,气氛变得顿时尴尬起来。
我来到书案前,拿起羊毫道:“皇后娘娘请坐在那里,胤空这就为您画像!”
俪姬点了点头缓步来到书房屏风前,一双幽怨的剪水双眸望定了我,秀眉间蕴含无数哀怨,却掩不住她的天生丽质,风情蕴藉。
俪姬转过身去,她的纤手忽然扯开了裙带,华丽的宫装顺着她雪白柔滑的肌肤缓缓滑落,她无限美好的娇躯毫无保留的展现在我的面前。
我内心的震骇实则到了极点,俪姬的举动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慌忙扭过头去低声道:“皇后……”
俪姬轻声道:“既然是为我画像,你因何不敢看我,若是我此时高喊一声,后果你应该想像的到!”
我的目光终于重新落在她曼妙无比的娇躯之上,却见俪姬娇如艳雪的肌肤上布满了触目惊心的创痕,手臂肩头被撕咬的痕迹仍然清晰,我的内心没来由的一阵悸动,这一切分明都是拜燕元宗那个变态所赐。
俪姬漠然道:“自从踏入这宫门起,我当自己已经死了,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婚后的所要面对的是这样的折辱……”她慢慢的转过身来,美目之中满是泪光:“我是不是很傻,从未认认真真的为自己活过一天?”
我用力的咬了咬下唇,面对俪姬我真的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一向以为爹爹疼我,可是他竟然一手将我推入了火坑,我和思绮同为他的女儿,为什么偏偏要我来承担如此的噩运!”俪姬没有泪水,妙目中充满了仇恨和愤怒。
我缓缓放下了羊毫,我现在所能够做的只有倾听。
俪姬道:“俪姬只想平平静静的了却残生,没想到上天连这个机会都不给我!”她向前走了一步,诱人的娇躯让人不敢逼视:“你可知道,燕元宗他根本就不是男人,他是一个天生的阉人,一个心理扭曲的变态!”尽管俪姬的声音刻意压低,可是我仍然惶恐到了极点,若是被外人听到,我和她都难逃一死。
我低声道:“皇后还是冷静一下,胤空先行告辞。”
我逃也似地想离开这里,却被俪姬挡在面前,我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今日麻烦大了,这俪姬究竟想让我怎样?
俪姬黯然道:“我知道你心中害怕,你和燕元宗一样都不是男人……”
我垂下头去,目光却落在她高耸的乳峰之上,慌忙闭上了眼睛。
俪姬道:“知不知道当初太后为你提亲的时候,我为什么率先出来反对?”她又向我走进了一步,凤目射出逼人寒光:“因为我恨她!爹爹为何如此偏心,将我一手推入火坑,我又为何让她拥有如意的归宿!”俪姬充满仇恨的话让我内心不由得一震。
我低声道:“皇后娘娘,若是让人看到你这个样子,恐怕……”
她的胸膛诱人的起伏着:“我对这世界早已没有任何留恋,我让你为我画像,就是想留下一个纪念……”两行泪水顺着她的俏脸缓缓滑落。
我心中大骇,难道俪姬已经抱定必死之心,这下麻烦透顶,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将我拖入这泥潭之中。
“你可以抱我一下吗?”俪姬轻声道。
“皇后……”没等我拒绝,俪姬赤裸的娇躯已经扑入了我的怀中,冰冷的俏脸贴在我的颈部,无声啜泣起来。
我轻轻拍了拍她微凉的香肩,俪姬的玉臂用力勾住了我的脖子,牵引着我吻在她的樱唇之上,我不是燕元宗,面对眼前的俪姬我再也没有把持的能力,而且事情根本不是我所能操纵,就算我逃出书房,等待我的恐怕是更加严厉的责罚。
我双手捧住俪姬充满弹性的丰臀,将她的娇躯托起,纤长的玉腿围护在我的腰间,我的头埋在她丰盈的双乳之间,转身将她的娇躯放在书案的白宣之上。
俪姬紧紧闭上双目,久违的羞涩出现在她让人心醉的俏脸之上。
她用力抱紧了我的身躯:“你怕不怕?”
在此时的情况下已经由不得我害怕了,我低声道:“怕!可是为了你死都不怕!”我轻柔的吻住她的樱唇,小心的侵入了她的娇躯。俪姬尖尖的十指用力的掐入我的肌肤,她因为瞬间突破的疼痛发出一声轻吟。
阳光从窗格照入书房内,默默见证着我们这场无声的缠绵,俪姬随着我越来越激烈的侵入,呼吸变得越发急促。她的娇躯近乎痉挛的攀附在我的躯体之上,汗水从我的身躯滴落在她的身上然后又滑落在白宣之上,俪姬的娇躯终于软绵绵的瘫软在宣纸上,她的肌肤上透出的嫣红久久未能褪去。
我和她整理好衣衫,重新回到彼此的位置,却见那洁白的宣纸上早已印上了点点处子的落红。俪姬理好云鬓,目光落在那宣纸之上,一时间娇羞无限。
我将那张白宣折起,小心的收入怀中,深情道:“胤空会收好这幅画儿……”
俪姬美目流转,荡漾着浓浓春意。初成小女人的她举手投足都透露着一种娇羞诱人的风韵。
我心中一动,重新展开一张白宣,捻起羊毫,将俪姬诱人身姿迅速勾勒于纸上。俪姬在书案边为我磨墨,我们时而目光相遇,浓浓情意尽在不言之中。
仅仅用了一个时辰,我便完成了这幅画像,俪姬久久凝视着画像,美目中隐隐露出晶莹的泪光,她颤声道:“我几乎已经忘记了自己原来的样子……”
“皇后此刻的样子胤空会永铭于心!”
俪姬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两行泪水再也无法抑制住:“谢谢……”
我并不理解她这句话的真正含义,是谢我为她绘了这幅栩栩如生的画像,还是谢我将她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女人,也许只有俪姬自己才知道。
我并没有留下来享受燕元宗的晚宴,俪姬和我之间的事情是我始料未及的,事情过後,我并没有感到任何的恐惧,俪姬是个极其理智的女人,在某些方面她甚至和晶后极为的相似,从她的眼神中我已经看出,我让她成为一个真正女人的同时,也唤醒了她对生命的渴望和留恋,她应该知道如何去面对以后的一切,而我们之间的事情也许只是如同天际偶尔闪过的流星,稍闪即逝。
和俪姬分别以后,我又前往凤阳宫拜会晶后,如果我过其门而不入,势必要遭到她的责难。
来到凤阳宫恰巧沈驰也在,他正将刚刚修订的大秦律令拿给晶后过目。
晶后看来心情不错,向我微笑道:“画完画了?”
我点了点头,向她施礼后又和沈驰打了个招呼。
沈驰道:“微臣回去将这几条不妥的律令修改一下!”
晶后道:“好!你去吧!”
这时许公公匆匆忙忙从宫外走来,神情显得有些紧张,来到晶后面前道:“太后!刚刚收到一个坏消息……”
沈驰本想离开,可是听到许公公的话又停下了脚步。
许公公道:“那薛安潮父子竟然没死!”
这个消息对我们来说不啻是晴天霹雳。
晶后霍地站起身来:“你说什么?薛安潮明明已经被白晷烧死在府邸之中了!”
许公公道:“我也是刚刚收到的消息,听说薛安潮已经逃往大齐,而且被齐国国君拜为相国!”
“什么!”晶后凤目圆睁,显得愤怒之极。
许公公道:“听说薛无忌也已经抵达了齐都大顺,齐国国君已经封他为虎威将军,掌管大顺城护卫军。”
沈驰道:“没想到这父子果然逃了出去。”
晶后咬牙切齿道:“我早就知道他们没这么容易死!齐国是我大秦的盟友,焉能收留这两个叛徒!”
沈驰笑道:“太后不必为此烦扰,齐国国君荆封同一直都在招贤纳士,再说薛安潮父子本身就是齐国人氏,前去投奔也是理所当然。”
晶后叹道:“自从先皇驾崩周边各国对大秦再也不像往日那般尊敬,看来发生战事也是早晚的事情。”
沈驰道:“齐国国力虽然近年有所提升,可是仍然没有向大秦挑战的实力,况且西南蛮夷常年滋事,他首先考虑的应该是平息内乱。”
这顿时提醒了晶后,从另一种意义上来说,薛安潮父子逃出大秦倒是一件好事,她能够得以全力对付白晷。
沈驰又提醒道:“有件事太后恐怕要先做才好!太子燕元籍虽然被贬营阳,可是在一帮老臣子的心中他仍然是皇位的不贰人选,太后留他在这世上,终归还是一个隐患。”
晶后点了点头道:“我听说他在营阳寄情于山水之中,对朝中之事再无任何兴趣,好像已经接受了现实!”
沈驰笑道:“越是这样越证明他仍未死心,太后难道打算放过他吗?”
晶后犹豫道:“我并非不想杀他,可是朝中的这帮老臣子若是知道我杀了燕元籍,势必会找我的麻烦,如果这个机会被白晷抓住,趁机加以利用,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沈驰道:“北疆战况不容乐观,白将军难道还没有亲赴边境督战的意思吗?”
晶后道:“白晷好像已经忘了自己的自责,看来铁了心要留在这秦都之中了。”她忽然看了看我道:“胤空,你有什么高见?”
在沈驰面前我无意于班门弄斧,恭敬道:“孩儿觉着沈大人说得极是,燕元籍留在世上只会是一个隐患,还是尽早除去为好。”
沈驰又道:“臣还有一个法子让白晷走开!”
晶后双目一亮道:“说来听听!”
“必要时让陛下御驾亲征,白晷迫於形势必然要一起前往北疆!”
我心中暗暗叹服,沈驰的谋略绝对非同寻常,幸亏此人不是站在晶后的敌对阵营,否则他的危险性还要远在白晷之上。
离开皇宫已经是夜色朦胧,我纵马缓步前行,心中却在想着俪姬的事情,不知不觉间竟然来到了万花楼前,我勒住马缰,向门前看了看,自从来到秦都之后我还未见过慕容嫣嫣,本想登门造访,可是想起晶后日前的嘱咐,又打消了念头,正要离开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喊我:“平王殿下请留步!”
我回头望去,却见西门戈身穿一身蓝色武士服英气勃勃的出现在我的身后,我慌忙从马上跃了下来,上次济州之行多亏了他的那封信函,说起来我的确是牵了西门家一个极大的人情。
西门戈笑道:“平王是来找慕容姑娘的吗?”
我知道他对慕容嫣嫣心存好感,慌忙解释道:“胤空恰巧从此路经过,正想赶回枫林阁去!”
西门戈道:“我刚巧约了慕容姑娘一起去胭脂湖赏月饮酒,平王一起去吧!”
我笑道:“我还有事,就不耽搁你们了!”正说话的时候,慕容嫣嫣骑着一匹毛色雪白的骏马从后巷走出,看到我她露出了一丝欣喜的笑容:“平王也在?”
“我刚从皇宫回来,正想回家呢!”
慕容嫣嫣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道:“皇宫去枫林阁有好几条路可走,经过万花楼是最远的一条,平王该不是故意舍近求远的吧?”
我哈哈笑了起来:“既然你们都以为我是专诚到万花楼而来,胤空只好认了!”
慕容嫣嫣道:“听说殿下前两日曾经和肃王一起来过!”
我点了点头道:“那天慕容老板并不在这里。”
“我送义父前往中山,前日方才回来!”
西门戈看我们聊得热烈,反而把他冷落在一旁,翻身上了自己的坐骑道:“平王!既然大家有缘碰上,今晚你千万不可推辞,胭脂湖‘绿柳亭’,我们比赛一下脚力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