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完】

第71章 身娇体弱71

身娇体弱71

此时床上,高大男人背靠在床头,结实双臂环抱着怀中四肢发软的青年,低垂宽肩侧着脸听他说话。

“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现在还好,不用了。”

“确定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手抖。”

“那这样呢。”

宋且感觉到自己发抖的手被掌心粗糙包裹住,温热且有力,将他不受控的手抖用力气压制着,手背上的青筋蔓延至小臂,与贴着自己身侧的臂膀有着相同的安全感,困顿疲乏感渐渐上涌。

气氛安静了下来,背后贴着的胸膛传递过来强有力的心脏跳动像是催眠曲,也像是定心剂,平息了刚才意外之下的心有余悸。

现在只觉得又困又累,还觉得有点冷。

“……嗯,好点。”

陆北淮垂眸看了眼,见宋且眼皮一合一合,跟打瞌睡似的,松开握着他的手:“那我放你睡觉?”

头发是吹干了,但还是担心感冒,毕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就躺在那里的,心里再担心现在也不合适问。

宋且察觉到抱着自己的安全感松开,一把抓住陆北淮的胳膊:“等等,我不困。”

陆北淮:“你不困?”那刚才脑袋都开始钓鱼的是谁。

他对上宋且扭过头看向自己有些慌张的模样,没见过这家伙有那么害怕的时候,眉头微皱,扫了眼抓住自己胳膊又在发抖的手,开车送他回来的时候好像手就开始发抖了。

“我现在不太困了。”宋且紧紧地抓住陆北淮的胳膊,睫毛轻颤,欲言又止:“……你是要去睡觉了吗?”

这一声小心翼翼的询问,听着像是询问,更多像是请求。

“没有,我看着你睡。”陆北淮把宋且放到床上,给他盖好被子,就坐在床边,见他还睁眼看着自己,心情有一种说不出的酥麻:“我不走,你睡吧。”

“那你困吗?”

“不困。”

“要不你在这里睡吧。”宋且在被子下挪了挪,往后腾出位置:“都是男的。”

陆北淮喉结滚动,隐忍着什么,额角突突:“你忘了我之前对你做过什么了?”

宋且:“……”他又默默挪回去:“那不了,你回去睡吧。”

话音落下就被手盖住眼睛,视野瞬间陷入黑暗。

头顶落下的嗓音暗哑却温柔至极。

“行了,别啰嗦,快睡吧。”

“哦。”

“明天你这样我都不知道该不该让你回去,你不回去的话我又不知道怎么办,你回去的话我又怕你突然倒下吓我。”陆北淮背靠在床边,手盖在宋且的眼皮上,后颈靠在床头,借此缓解疲劳:“他们的做空报告不会是随意发布,一旦发布必然会影响资本市场股价的证据,我会起诉他们,但我也需要你的坐镇。”

红羽资本的影响力不亚于顶部那几家投行集团,这也是他为什么不用自己的且淮资本协助科文药业上市,承销商在这个环节起着举足轻重的位置,特别是在被恶意做空的情况下,有红羽资本在,有宋且在,胜算都会大很多。

“我会回去。”

几近困喃的声音响起,被褥下是翻身贴近的动静,直到额头贴在大腿侧,温度传递。

宋且侧身蜷缩躺着,脑袋挪离掌心,把额头贴在陆北淮的腿侧,闭上眼:“……睡一下就回去干活。”

话音落下没多久,腿侧便传来平稳的呼吸,额头贴着腿侧的动作有些没安全感。

被子遮盖住半张脸,睡颜很安静乖巧,纤长的睫毛在眼皮盖下一片淡淡的阴影,眼睑还带着刚才哭过的痕迹,有些肿,不知道哭了多久,放在脸侧的手还有些发抖,连睡着了都在发抖。

还是被大手握住才缓解了手抖的情况。

陆北淮握住这只发抖的手,靠在床头,就这样看着熟睡的人,明明精神与身体状态已经疲惫到了极点,眸底的血丝密布,都没敢转移视线。

生怕半夜发烧,也怕心脏不舒服。

只从喜欢上了宋且,他怕的事情矛盾的事情挣扎的事情……太多太多。

——我是从书外来的。

——我知道我是怎么死的了。

——我是被车撞下桥溺水死的。

矛盾且匪夷所思的话。

当初他看着不远处溺水的‘宋且’,说实话当下他对这个人没有一丝想要救的意思,是他自己不自量力不会游泳还要去冲浪,救人不是他的义务,他对‘宋且’没有任何情分,霸凌无关体格与性别,只会仗势欺人,这个从小霸凌他欺辱他的‘宋且’就该死的。

最后为什么会把宋且救起来,是一念之差。

他那时归咎于是自己的人性才会去救人,因为他是跟‘宋且’不一样的人,就算有想让他死的念头,但又怎么会破了底线见死不救。可他怎么会猜到‘宋且’死了,救起来的是宋且。

仅仅是这一念之差。

也幸好是这一念之差。

宋且从此就成了他一生的执念,往上爬唯一的动力。

窗帘缝隙隐约投入破晓的光。

坐在床边的男人一动不动,金丝眼镜底下眸底猩红血丝,就握着对方的手,想了一整夜,跟过去那个被欺负的自己和解,和过去的所有委屈和解,坐到天亮。

……

早上十点半,昨日的言论显然对资本市场股市产生价格动荡。

但并不是下跌。

反而有不少投资者有继续入场的意思。

主要原因还是在头部媒体争相发布明珠集团收购科文药业的讯息,毫无疑问,在昨日的风波里合作并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并发布收购案将在下周明珠集团与科文药业会面进行签约。

这一消息经过昨日的大肆传播,以及科文药业执行总裁的起诉消息,几乎可以说是斩钉截铁的告诉投资者,科文药业绝无财务造假。

连带着且淮资本下的各大企业股票都有上涨的趋势,这就是投资者的信心。

主卧没有拉开窗帘,生怕影响床上熟睡的人。

站在衣帽间的高大男人正在整理着领带,通电话的音量沙哑低沉。

“嗯,他在我这里,没有,没出什么事,就是昨晚工作得太晚我送他回家,在他家留宿了,谢谢时总那么关心宋且。”

电话那头传来笑意:“你跟我说谢谢?什么关系就跟我说谢谢,我关心我的助理天经地义,但你跟我说谢谢那就有些说不过去。”

陆北淮看着镜子里满脸疲惫的自己,一只手摸着下巴长出的胡子拉渣,刚才翻了一圈没看见宋且家里有刮胡刀:“我在追求他,没他允许的话我是进不了他家门的。”

“哦,所以你是用我助理追求者的身份跟我说的谢谢关心?”

“时总可以这么理解吧。”陆北淮说:“既然时总打电话给我,那就说明宋且有跟你提过我。”

“陆总很关心?”

陆北淮心想他只想抢人而已:“时总应该知道宋且他的身体并不是很好,他的心脏病虽然不像是其他心脏病患者那样疑难,但这一生都离不开药物和手术,我在想,有什么样的条件能让时总放人。”

如果可以,他不想宋且做这一行,这家伙的身体经不起折腾的。

电话那头语调没了刚才的笑意:“陆总,你要会尊重人哦,想进红羽资本的是宋且,不是我让他进的,是他努力了很久做出很多成绩才进来红羽资本实习,包括这次我让他承接科文药业也是,考核期三年,由此可见他的决心并不是只做一个平平无奇的交易员。就算是考虑到他的身体原因,那这个问题就不是我能够干涉的,也不是你为他做决定的,所以不用问我,问我没有用。”

陆北淮沉默须臾,笑了声:“时总,你误会我了,我自然要尊重他的意见,只希望到时候宋且想走的时候您记得放手。”

电话那头‘嘟’的一声挂断。

性格就如明珠集团的陆董所言,他的爱人恣意个性,敢做敢言。

就连挂断电话也一样。

陆北淮把手机放回口袋里,走出衣帽间,正好看见床上的人慢吞吞地坐了起来,头发有些凌乱,翘了几根,皱着眉头表情茫然,眸底顷刻染上温柔:“醒了。”

宋且揉眼睛的手一顿,诧异抬眸:“你怎么在这里?”

“昨晚是你不让我走的。”陆北淮走到床边,抬手将这凌乱的头发抚平:“手还会不会抖,如果还出现这种情况的话我们得去看医生。”

宋且被他这么一说,忽然想起昨晚的事情,呆了会,过了会整个人就像是烧着了一样,下意识的伸手进被窝里摸了一下睡裤。

“嗯,内裤我帮你穿了。”

宋且:“!”他薄唇轻颤,冷静了会:“……就,就你是——”

“嗯,从水里把你捞起来的。”陆北淮见他耳朵开始红了,知道他脸皮薄,也没想再说:“我让人送了点食材过来,想吃什么早餐,我给你做,下午我们再回公司。”

宋且见陆北淮要走,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表情有些着急,但抓住他后又不知道要说什么了,顿时尴尬又无言。

就在他不好意思地想放开手时,身上落下一道阴影。

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陆北淮握住腋下,从被子里抱了出来。

他瞪大眼惊呼出声,条件反射地抱住脖子,等他回过神就被陆北淮面对面托抱在怀里了,就跟抱着小孩那种姿势,而自己的腿都盘好了,耳朵瞬间红得跟要滴血似的。

“要不要提前适应一下同居生活。”陆北淮将人稳稳地托抱在臂弯里,见他脸都要红得熟透:“我给你做好吃的,以后都不用叫外卖吃汉堡,你随叫我随到。”

说实话,昨晚发生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会放心这人一个人住。

且不说对面那套公寓买下来,这都不能让他第一时间在宋且有需要的时候赶到身边,他的不安和担心都不允许他离得宋且太远。

“同什么居……”宋且淡抿唇,想下来,结果这胳膊稳稳地拖着臀部压根没有松手的意思,恼羞成怒瞪向陆北淮:“你得寸进尺了。”

“你都愿意给我机会了,我要是不得寸进尺那我岂不是得追你追到老。”陆北淮抱着他走向浴室:“其实我们可以打个商量,当个月份恋人试一下,就尝试跟我谈一个月的恋爱,如果你觉得实在不喜欢男人,接受不了我,那我就放弃。”

“这么简单?”宋且有些意外,一个月不成功就放弃?

“嗯,我能屈能伸。”陆北淮把宋且放在洗手台上,拿过挤好牙膏的牙刷递给他,单臂撑在洗手台侧,含笑注视着他:“宝宝,刷牙吧。”

宋且打了个冷颤,用牙刷指着他,警告地皱眉:“别这样喊我,一个大老男人的。”

“那你答应跟我试一下吗?就一个月。”陆北淮握着他的手让他把牙膏放嘴里,就差帮他刷牙了。

宋且连忙把牙刷抢过来,用手臂挡开他的手,侧身从洗手台上下来:“我自己刷牙!”

背过身时,宽松家居服下那节白皙纤细的脖颈也红了。

陆北淮垂眸扶着眼镜,看见靠在自己手臂上的腰侧,可能是察觉到自己的目光,这腰立刻闪开,仿佛自己是什么洪水猛兽,唇角微掀:“那我去给你早餐,你想吃什么。”

宋且低头刷着牙,故意刁难含糊道:“鸡蛋仔,豆浆,肉包,玉米饺香芋饺香菇饺。”

陆北淮微挑眉。

宋且歪头看陆北淮一眼,见他表情无奈,故作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你可以不做。”

“所以你的意思是,是愿意答应跟我谈一个月恋爱是吗?”

“你先完成这顿早餐再说。”宋且心想,他家里虽然厨具很全,但是冰箱里可是空空如也哦,想在短时间里做到那么多他想吃的也不是简单的事,做完估计都是午餐了,但既然是考验,那自然没那么简单。

陆北淮将这副得意的漂亮模样尽收眼底,见他跟昨晚比精神了不少:“嗯,好。”

说完轻拍他的后脑勺,揉了揉,便走出洗手间。

宋且继续刷牙,感受着后脑勺刚才被摸的力度,撑在洗手台边的手指尖抖了一下,他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头发有点乱,脸跟耳朵都是红的。

“……”

不争气的家伙,这有什么好脸红的。

他洗簌好后走出浴室,第一时间是拿起手机看消息,信息非常多,已经是十点多了,拿着手机先去衣帽间换套衣服,边换衣服边给自家老板打了通电话,在电话接通的瞬间,自己先开口。

“时总,不好意思,发生了一个小意外,我起晚了,忘了跟你汇报科文药业的股价——”

“不用汇报了,刚才你男人跟我说了。”

宋且换衣服的动作一顿:“什么男人?”

“怎么,陆北淮不是在你家?”

宋且眸底浮现几分疑惑,他看了眼外边:“在……啊,但——”

“不用但是了,刚才他找过我了,说你身体不舒服在你家照顾你。宋且,这次危机过后呢,如果科文药业股票都稳住卖完,你的考核就算是成功,我让你提前进红羽资本。”

宋且愣住。

什么,陆北淮找过他老板?说什么了?

“宋且,现在有一个机会放在你面前了,你想进红羽资本继续往上爬吗?”

宋且几乎想也没想的回答:“我当然愿意,时总,这不用考虑——”

“但你有这个身体吗?”

宋且忽然沉默,喉结滚动:“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很优秀,很有上进心,但我知道你的身体可能吃不消,现在这个机会确实是放在你面前了,可问题是,我们这一行的强度不是朝九晚五,不仅是996,是将近007,不仅需要强大的心理素质和承受能力,就连身体素质也有要求。假如我们正面临着危机的事件,需要天天加班通宵,在中途你倒下了,我作为领导有很大的责任,你的家人,你的爱人会很伤心很难过,我没开玩笑,身体底子不好很容易猝死。”

“机会我给你留着,但要不要正式加入红羽资本,你先思考一下吧。”

电话挂断了。

宋且站在衣柜前,哽在喉间的酸涩难以言喻,沉默不语片刻,气得手抖,难受至极没处可发泄,只能狠狠地拍向衣柜里的衣服,实在是想不过去。

他快步走出客厅。

厨房里,陆北淮穿上围裙正在忙碌着,幸好食材早已经送上门,也知道宋且特别喜欢吃面食,本就准备好了发好的面想给他擀面,既然要吃饺子的话,那面皮他也可以自己擀。

这可是他梦寐以求的机会,可千万得把握好了。

就在他沉浸式做饺子皮时,听到沉重的脚步声,闻声抬眸,见宋且红着眼走出来,心一慌:“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啪’的一声。

宋且双手用力地拍在餐桌上,严肃看向陆北淮:“陆北淮,我问你。”

陆北淮见他那么生气,立刻放下擀面棍,把沾着面粉的手在黑色围裙上擦拭干净:“你说。”

“我就想做金融不行吗?”

陆北淮蹙眉,像是想到什么。

宋且想到刚才老板说的,又想到自己那么多年的努力,眼眶一热,情绪再也绷不住,眼泪掉了下来:“……我就想做金融。”

陆北淮见宋且突然哭出声,肉眼可见的慌了,绕开料理台走出去:“做啊,想做金融就做,谁不让你做了?我去说他!”

“我老板刚才找我了。”

“他跟你说什么?”

宋且深呼吸,抬眸看向陆北淮:“他说,只要我把科文药业的全部股票都卖完,就可以提前进入红羽资本。”

陆北淮了然:“嗯,那你很优秀,已经卖完了。”

“但老板他怕我猝死在岗位上。”

陆北淮的脸瞬间黑了:“这种话不能乱说。”他用手背给宋且抹掉眼泪:“没到那个程度,量力而行就好。”

尽管他也有私心,担心宋且身体受不住,不想让宋且继续在这一行里,可看见宋且那么伤心不能够继续在金融行业里,又于心不忍。

他更想看见在擅长领域里发光发热的宋且。

“那我要怎么选择。”宋且垂下眸:“……身体想要,金融想要,就不能都要吗?”

“当然可以。”

宋且看着陆北淮:“怎么可以?”

陆北淮握住宋且的手腕,把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上:“那就不要去红羽资本,跟着我,有我盯着你照顾你的话你就不会那么没节制,你既可以从事你喜欢的,还有我在你身边,会提醒你该休息了,该吃饭了,该下班了,该睡觉了,这是你老板做不到的。”

宋且半信半疑。

陆北淮勾唇笑:“但老公可以。”

第72章 身娇体弱72

身娇体弱72

穿着围裙的高大男人脸颊上沾着面粉,可能以为自己说的这句话特别帅气。

宋且抿唇,极力忍住不笑,最后忍不住别开脸笑出声。

陆北淮:“?”

“陆北淮,你有点油腻。”宋且抽出手,这个小插曲似乎让他的纠结有了解决的苗头,心情也没那么烦躁郁闷。

陆北淮如晴天霹雳那般,手悬在空中,难以置信地看着宋且:“怎么可能?我?油?”

宋且指了指他唇边的胡子:“你没刮胡子。”

“你这里没有,我找过了。”陆北淮眉头拧着,被他这样一说有点委屈,又看他一眼,沉了声转身走回厨房,拿起擀面杖用力擀着面皮,从力度上看得出有点不开心。

一张又一张的面皮被擀出来,皮薄又圆。

宋且走近探头看擀出来的面皮,有些诧异:“你会擀面皮啊?”

“会擀面皮有什么用,反正油腻。”

‘啪嗒’,一张面皮丢到他手边,看得出的幽怨。

宋且眼角眉梢荡开笑意,手搭在料理台边,歪头看向他:“我就是随口一说的,你那么小气吗。”

“我也是随口生会气,没事的。”陆北淮语气淡定,擀一张面皮,就看他一眼。

宋且见他这样,低头一笑。

正在擀面的人余光瞥见这副模样,心尖传递出酥麻柔软,哪还有什么气,看人会笑了那就什么都不无所谓了。

“你现在看起来像家庭煮夫。”

陆北淮听到宋且还有评价,似笑非笑道:“是啊,也不知道谁那么幸运,能拥有一个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的老公,我很抢手的。”

“可我没看到有人追你。”宋且如实说:“你平时看起来太凶了。”

“我凶?”陆北淮将擀面杖放到桌面。

宋且指了指:“喏,这不就是脾气不好。”

陆北淮表情复杂,看他一眼:“好,那我轻点。”

表情幽怨得很像是哈士奇。

宋且又没忍住,手撑着料理台,低头笑了出声,心情算是没那么郁闷:“我好饿,陆师傅可以加速吗。”

“好的主人。”陆北淮笑。

宋且瞪大眼,顿时臊得慌:“不要喊这种称呼,你什么毛病。”

“我没有毛病。”陆北淮加快手中的速度,先弄了十几张面皮,拿过刚才搅拌好的玉米肉馅,快速给掐出饺子来,放进盘子里再将整盘饺子放入已经沸腾的蒸锅里蒸。

就在这时,一旁的手机震动响起。

陆北淮扫了眼,看向宋且:“是李轲,帮我接一下,开扩音。”

宋且走进去,把手机拿到他手边,滑动接通再开扩音。

“陆总,十五分钟后亚洲地区的会议即将开始,您这边方便吗。”

陆北淮继续包着饺子,‘嗯’了声:“方便,不过我暂时不方便露脸,可以在线听。”

那头的李轲愣了会,不方便露脸,也没多想:“好,您大概是第二个发言,ppt我给您发过去了。”

陆北淮将包好的饺子放到盘子里,抬眸看向宋且,口型说‘拿一下你的电脑借我’。

宋且见他要开会,走到他旁边让他放下盘子,谁知被陆北淮赶出厨房,催促他去拿电脑。

“……”什么毛病。

他只能走去拿电脑,什么心思还能一边开着国际会议包饺子,顺便拿上耳机。

不一会,他将书房里的电脑拿出来,连接上移动电视,摆放的位置正好对着厨房,扬声问:“陆北淮,这个距离合适——”

话音未落便戛然而止,后悔至极,拍了一下自己的嘴。

电话那头正在交代事宜的李轲好像听到耳熟的声音:“嗯?陆总你跟谁在一起吗?”

陆北淮克制着唇边的弧度:“嗯,跟男朋友在一起。”

那头的李轲:“哦,跟您——嗯??”

陆北淮将宋且懊恼耳红的模样收入眼底,笑道:“继续说吧。”

宋且叹了声气,只能把电视推到合适的位置,然后站在料理台外,把电脑放在台上,再把蓝牙耳机递给陆北淮。

陆北淮跟他示意自己都是面粉的手,不方便拿,前倾身体,将耳朵凑到宋且面前,示意让他帮忙戴一下。

手机扩音里继续放着李轲的声音。

宋且抿了抿发干的唇,将耳机轻轻地戴入对方耳里。

指尖掠过耳廓,惹着酥麻。

“有点松,再紧一点。”陆北淮凝视着凑近的人,笑着轻声道。

宋且感觉落在自己脸上灼热的目光,从没有过这样的感觉,无所适从也心跳加速,却不是病理性的加速。

四目相对,气氛莫名的胶着,明明只是戴着耳机而已。

李轲:“……”什么松,什么紧,他听到什么虎狼之词,迟疑询问:“陆总,你、你那边在忙吗?”

陆北淮:“没什么,戴个东西而已。”

李轲:“???”什么?!戴什么东西松了要紧一点。

哦哦哦哦哦!!!!!

接下来,宋且才真正见识到了时间管理大师是怎么同时做好几件事情的。

整场会议持续了将近两个小时。

期间,宋且想着既然阻止不了陆北淮做饭,进厨房帮忙好了,还是被轰了出去,让他坐好吃东西。

他本来想着自己走去客厅吃,这人就让他坐在餐桌前吃。

这一坐,那是真正的坐立难安。

移动电视就正对着餐桌,而他就坐在餐桌旁吃饺子,

宋且艰难地吃着这一顿别开生面的早餐,不论是坐在哪个椅子上,都能够感受到陆北淮的视线,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这人是在看ppt还是在看他。

但他看了会,发现陆北淮其实是有认真在开会的,都没发现自己盯着他看。

开放式厨房的面积宽敞,第一次来却熟悉这些东西放在哪里,干脆利索的动作让人看得出平时没少下厨。

厨房里的男人,黑衬衫衣袖半挽,露出结实小臂,正穿着围裙包着饺子,还能同时熬着粥,将蒸好的饺子拿到餐桌上,盯着对方乘热吃,目光还能时不时的落在移动电视上的ppt,语速从容不迫地开着跨国会议,声音沉稳得听不出他在做什么,有条不紊地同时处理所有事情。

“且淮资本将进一步深化与东南亚国家的合作,扩大在东南亚的投资布局,实现互利共赢。技术方面也会积极的引进国内与西方国家的技术,将最新的医疗器械技术尽快投入到投资布局中。”

沾了水的指腹在饺皮边缘抚过,宽大修长的手再一捏一掐,就能出现一个饱满漂亮的饺子。

捏饺子的动作轻轻,手背的青筋若隐若现。

感觉有点性感。

宋且看得太入迷,直接把一整个饺子吞了,结果卡在喉间:“咳咳咳——”

咳得脸涨红。

陆北淮眼神瞬间变了:“以上便是我今日的会议内容,欢迎补充。”手立刻切换会议发言人的麦克风,自己这边静音,摘下耳机赶紧走出厨房拉起宋且。

大手捏住他下巴让他张开嘴,空出的这只手扯了张湿纸巾擦拭两下,然后将两根手指伸入喉咙。

宋且忍不住反胃的感觉,把卡在喉咙的饺子吐了出来,还没意识到自己把东西吐到陆北淮手里。

陆北淮哪里顾及到那么多,扯过纸巾包起来就丢进垃圾桶里,抽了张擦擦手,再抽张给宋且擦嘴巴,见他捂着脖子咳得眼睛都红了,深呼吸,顿时无奈了。

“宋且,我真不知道你自己是怎么过的,那么大个人了,吃个饺子都能呛到吗?如果我不在呢,呛死了。”

宋且咽了咽发疼的喉咙:“……”

陆北淮见他眼眶湿润还一脸无辜的样子,手撑在餐桌边,沉默须臾后:“我还是今晚就搬进来吧,你这样子我真的不放心。”

“……不小心呛到的而已。”宋且咳了两声,要去拿水喝。

一只手比他快一步将水杯塞到他手里。

“是不小心,还是看我看得太入迷了。”

宽大的手掌覆盖在手背,将杯子塞进手里,粗糙的指腹不经意触碰,却好像有意留下什么。

宋且耳尖一抖,低头喝两口缓解喉咙被呛到的不适,抬眸看向陆北淮,咳了两声:“没有。”

“没有?那我开了那么久的会,你就吃了这一盘?”陆北淮屈指,漫不经心地轻敲餐桌,示意这里还有三盘饺子没有吃。

“你那一盘十几个,还都那么大个。”宋且说着伸出手比划了一下,又指着他做好的:“你一口都未必塞得进,太多馅了。”

“是你点的菜,不是我要你吃的。”陆北淮没见过一个人对吃的东西那么不开胃:“你不是还要吃香芋的,香菇的,还想喝粥吗,我现在给你去盛粥,吃吧。”

宋且:“……”见陆北淮转身真的要去给他盛粥,欲言又止:“等一下,我饱了。”

然后就看见陆北淮回头看他一眼,眼神警告。

宋且:“……”他皱眉:“真的饱了,我那么大个人还不知道什么是饱吗?看什么看。”

最后一句嘟囔没有底气很太大声,毕竟知道实力悬殊,打是打不过的,嘴更是没有陆北淮会说。

“那我的考验通过了吗。”陆北淮还是将砂锅里熬好的生滚粥放到宋且面前,轻轻搅拌稍微让粥凉一些:“你要的我都做好的,能达到你的要求吗?”

他说着将粥推到他面前,说了句‘喝两口’。

宋且闻到这碗粥飘出来的香味,还是低头喝了两口,绵滑的口感味蕾满足,他知道陆北淮熬粥特别好喝,毕竟喝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小米南瓜粥。

“怎么样?”

头顶落下询问。

宋且拿着勺子,‘嗯’了一声,尾音拉长,故作思考的模样:“粥好喝。”

“那熬粥的人呢?”陆北淮目不转睛,继续问。

“如果一个月后我还没有喜欢上你,你真的不会再纠缠我?”

陆北淮听到宋且用‘纠缠’两个字,顿时间有些受挫,但他很快便缓解过来:“对,我保证。”

“那我们得约法三章。”宋且放下勺子,把旁边的电脑拿过来。

陆北淮:“……?”谈个恋爱而已,那么严谨,他笑了声:“结婚的时候做话会更合适吧?”

宋且没理他说的,打开文档,模样认真:“www.youxs.org。”

陆北淮绕出料理台,走到他身旁,手臂撑在台子边缘,俯下身跟他一同看着文档上的内容,侧眸疑惑看他一眼:“谈恋爱保持合适距离?比如?”

“就是不能随便抱,过于亲密。”

“亲爱的,这不叫谈恋爱。”陆北淮觉得宋且对谈恋爱的认知有些错误,他压下肩膀,双臂环过身前单薄的尖,拿开宋且的手,删掉第一条,在键盘上重新敲下第一条:

“www.youxs.org。”

两人的距离瞬间被拉近,后背贴着胸膛,胳膊贴着胳膊,温度传递。

宋且瞄他一眼。

“我想喊你宝宝。”陆北淮垂眸对上他的视线,唇角微掀:“我想很久了,可以吗宝宝。”

第73章 身娇体弱73

身娇体弱73

“宝宝,可以吗?”

头顶的呼吸落在鬓角,后背贴在强有力的胸膛上,与这句话几乎是一同落下的心跳频率,‘扑通、扑通’地撞在后背,惹起的颤栗让他睫毛轻颤,吞咽着发干的喉咙。

被身后高大身躯圈在胸膛里的感觉,是紧张的,仿佛周围空气都裹着焦灼。

“……就不能换个称呼吗?”宋且盯着屏幕上的字眼。

怎么之前没这种感觉。

“那你想要我喊你什么?”陆北淮耐心等待,听着臂弯里微促的呼吸:“乖乖?崽崽?”

宋且皱眉不解,扭头看向陆北淮:“我是小孩吗,为什么要这样喊,你想当爸爸吗?”

陆北淮听完,低头一笑:“老公。”

宋且的脸‘蹭’的红了,猛地站起身。

“嘶——”陆北淮被这一撞,直起身,条件反射地捂住被撞到鼻子。

宋且顿时手忙脚乱,赶紧拉住他的胳膊想查看一下:“对不起对不起,撞到了吗?我看看?”

“好疼。”陆北淮说。

宋且面露抱歉:“我去拿个冰袋给你敷一下?”他转身要走,却被拉住胳膊,疑惑回头。

“你呼一下就好。”

蓦然间,宋且见陆北淮弯腰凑近,英俊立体的容貌被拉近到面前,他身体一僵。

金丝眼镜底下的眸色深沉含笑,也不知道是怎么的,被这双眼睛深情注视着动弹不得,仿佛是瞬间耽溺在其中,脑袋瞬间一片空白。

从没尝过的滋味就好像是第一口气泡水,‘呲’的味蕾感是丰富酥麻的。

明明那么幼稚的一句话,挪不动腿了。

“宝宝,帮狗狗呼一下吧。”陆北淮将身前人的表情尽收眼底,胸口传递出的密密麻麻感,已经极力克制着兴奋。

宋且顿时懂了他这话的意思,知道他在惹自己,气急败坏道:“撞一下,不疼的,你还是男人吗?”

陆北淮见得不到甜头,故作遗憾地耸了耸肩:“好吧,我很坚强。”

宋且这会就看见陆北淮的鼻头是有点红,欲言又止,但还是转移开视线:“……你忙了那么久先吃东西吧,不然冷了就不好吃了。”

“那你想喊我什么。”陆北淮绕到旁边的椅子坐下,把宋且喝不完的粥给喝了:“这个称呼是恋爱称呼,叫陆北淮可不算是恋爱称呼,需要我给你点灵感吗?”

宋且走进厨房,想到冰箱里好像有冰镇贴。

陆北淮见宋且走进厨房,赶紧站起身,生怕他去做什么事:“你去厨房做什么?”

宋且打开冰箱,翻了翻里面的抽屉:“我找个东西,我记得我有的。”

“找什么?”陆北淮以为他又想找什么吃的,跟着走了进去:“又想吃什么了?”

他好奇地走到宋且身后,想看他翻找什么。

宋且翻到了一板冰镇贴,揭开一小块,转过身,正好看见陆北淮走了过来,抬手贴上他撞红的鼻子。

陆北淮微怔,冰冰凉凉的感觉从鼻尖传递,过了会意识到贴着的是什么,他垂眸笑道:“担心我?”

“有冰镇贴要什么呼呼,大老爷们的。”宋且摇了摇头,跟他擦肩而过:“矫情。”

陆北淮:“……”他跟着宋且走出去:“谈恋爱都要这样腻歪,既然都说好了尝试一个月,那你就得拿出最真挚的感情去对待这一场尝试。”

“可我不会。”宋且对这个角色的转变有些无所适从,他坐回自己电脑前,切到股市页面。

刚坐下,就看见双臂撑到自己胳膊肘侧,小臂内那只纹身猫一眼又看到了。

“我也没谈过恋爱,所以我也在学。”陆北淮将人圈在臂弯里,手放到触控板上,点开且淮资本名下的所有股票一一查看,并将其都切成小窗口那样查看:“最开始我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感觉,只知道我总是不由自主的将目光放到他身上,会觉得他吃饭可爱,睡觉可爱,学习都可爱。”

“这种感觉堆积到了一定的程度就成了占有欲,慢慢地就产生将他占为己有的冲动。”

“不过现在长大了,分清楚自己喜欢的是谁,我不用去纠结也不用去矛盾,也有这个能力肩负所有的责任,我能跟他一起去创造我们想要的一切。”

“这种感觉就像是你在操盘,每一步你都有着你的判断和计划,会预料走势,如你所料涨的话会有成就感,跌的话会有些失落不过再调整计划便是了。”

陆北淮再次点了点屏幕。

宋且的目光落在陆北淮切换的窗口,那是特杜瑞药业的股票,就是他前段时间做空的竞争对手,这只股票已经暴跌得不像话,估计准备停牌了。

他像是想到什么:“怎么,又要说我一顿?”

“宋特助,做空特杜瑞你花了多少钱?”

“六百万左右吧。”

陆北淮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嗯,看来兜里还是有钱的。”

“我借的。”宋且想到这事,事后想想其实自己也是冒险了,就算是调查了很长时间的资料,在实施做空的时候还是觉得这个市场给做空这个策略留下的空间并不多了,一旦哪个环节出错,全盘皆输。

他以为陆北淮又要说他,仰头解释道:“反正这次过后我不会碰做空了,太浪费我时间。”

“嗯。”陆北淮认可他这个说法,掌心摁了摁这颗脑袋:“我也不该忽悠你碰这个,跟谁借的钱?”

“跟我老板,不过我这个胜算还是有的。”宋且指着k线图:“他们差不多要退市了,也就是他们已经承认自己的药物成分作假,所以也不算是徒劳。”

不过这件事他也有要反省的地方,那就是尝了两颗他们家的药,确实是,嗯,糟糕。

所幸没什么事。

“好,五十亿美金给你了。”陆北淮依靠在桌沿,漫不经心地单臂撑着,垂眸凝视着他:“我说做到。”

五十亿美金,轻描淡写,跟说给你五十亿冥币似的。

宋且听到自己心跳加速惹出的兴奋:“真、真的?不动产吗?”

“现金。”陆北淮说。

宋且怔住,缓过来后,难以置信地看向陆北淮:“……什么?”

陆北淮:“我给你现金。”

宋且大脑‘嗡’的作响,瞬间一片空白:“你哪来那么多现金?”

……这人疯了吗,怎么会有那么多的现金流。

“宝宝,你未免也太小看了我。”

宋且见他身上的围裙还没有脱下,却挡不住说话时那股子透出的韧劲,说出五十亿美金时的轻描淡写,好像说的是五十块。

他欲言又止:“……抢都抢不到那么多现金吧?人家对冲基金年利率都没你这样能一下子拿出那么多现金流。且淮资本赚很多吗?”

据他所知,且淮资本作为新的投行机构,确实是带着现金流进入市场的,更是通过陆北淮的世纪做空案出的命,获利上百亿美金,但运作了那么多年,竟然还有那么稳健的现金流?而且不对,听陆北淮的语气还是……

“你个人的账户有那么多钱?!”

陆北淮没有否认:“所以你是要继续跟着红羽资本,从最基本的交易员做起,花三五年时间摸爬滚打,还是带着你擅长的量化策略和自研股票算法跟着我一起玩对冲基金。”

宋且诧异地看向他:“你打算玩基金?”

“华尔街都是疯子,我不想跟疯子玩了。”陆北淮伸手捻了捻宋且头顶翘着的那根头发:“包括你老板,也是疯子,你还要跟他们玩吗?宝贝,你没有这个身体玩的,不如跟我玩其他的吧。”

宋且:“…”他没好气地扯下陆北淮的手:“我现在又不是死了,是,玩股票很累,当交易员很累,做投资很累,我经常要熬夜,但你要我选择我还是想继续做金融。我之前在哈佛读了四年的金融,在准备去耶鲁读研就死了,现在你让我甘心放弃金融那我不甘心。”

陆北淮摸上宋且的头发,软乎乎的:“所以你之前跟我说去读哈佛就是忽悠我的。”他知道宋且说的是过去,对于这件事他早就深信不疑,再荒唐的他都信了,因为他坚定自己喜欢的是谁。

原来这家伙之前就那么优秀。

怪不得之前觉得他笨。

“你先别岔开话题。”宋且拍开这只不规矩的手:“我先声明,就算是你担心我的身体原因,但不能够阻止我去做这件事情。”

陆北淮见他凶恼地盯着自己,也没什么杀伤力,但知道他在乎这件事:“当然,所以我需要你跟我一起做这件事,我们不炒股了,我们玩对冲基金。”

宋且微微意外:“你怎么突然想玩对冲基金了?”

“在华尔街,即会玩又有开发自研股票量化算法能力的人,屈指可数。”

宋且愣了下,听出陆北淮的略有所指。

陆北淮笑了声,便坐下,而后握住他的手腕将他拉进腿间,仰视着他:“华尔街那群狼都想着招一些数学家,可不要物理学家计算机方面的,如果我想在最短的时间里闯入华尔街,我只有两个本事。”

“一个是我的钱。”

“另一个是数学系的宋且。”

兴许是仰视的眼神太过于炙热,仿佛只要对视多几秒就会被对方迷恋的眼神所吸引沦陷。

宋且抿唇须臾,微扬的唇角弧度有那么些克制,眉梢染上小得意,下巴略略扬起,没有人不喜欢被戴高帽的夸奖,自己也不例外。

“陆北淮,你别以为这样说我就会被你拉拢,我在学校的时候可多人抢着要我了。”

“我知道。”

“你又知道什么了。”

“我知道在你心里对我有很多定义,我是个善妒且睚眦必报的人,过去报错人了,所以我认错。虽然我不是拉拢你的那群人最有钱的,最有权的,更没有他们的圈层人脉,但我可以保证,我比那群想要你能力却护不了你周全的人更想要你,而且我会把爱你放在第一位。”

陆北淮又将宋且往身前拉了一下,眼镜底下的深沉眸色不再遮掩情愫:“我老实承认,过去我嫉妒他们靠近你,跟你好,现在我就会嫉妒那些想拉拢你的资本,我不会舍得在有能力争取你的时候放弃任何的机会,我已经错过一次了,不会再有一次的。”

“宋且,我太想跟你好了。”

仰头的凝视滚烫如火,暗哑黏腻的言语也不甘示弱。

宋且没谈过恋爱,自然没听过这样腻歪的话,也不知道会紧张得心跳急促,甚至分得清这是紧张羞赧惹起的还是心律失常。他呼吸急促,甚至觉得贴紧自己腿侧的膝盖有意无意地夹着自己,腿一软,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抱到了腿上。

陆北淮将人轻松地环抱在胸前,拿出手机,翻开记录,脑袋贴近他耳畔轻声道,像是说悄悄话那般:“两年前,我在瑞士银行存了两百亿美金。”

宋且本想挣脱,被这句话弄得脑袋一蒙:“……你去抢?”

“确实是我抢来的。”陆北淮看着近在咫尺的脸,白净得细细的小绒毛都看得见:“你忘了当年那场做空案他们蒸发七百亿,那我就拿到多少。”

宋且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疯了,这家伙竟然那么有钱?!!!

全都是现金,太可怕了,当年做空抢了那么多钱都是他的吗?!

“其实我真的不爱钱,因为我知道多少钱能让我活着,唯一让我感受到滋味的就是你。”陆北淮拢紧乖乖在怀里坐着的人,心花怒放:“他们这些资本家会榨干你的精力,不会像我一样心甘情愿的把钱给你玩,跟伺候你。”

“我可以拿出很多很多钱给你玩,让你熬夜的不玩,憔悴的不玩,易怒的不玩,就玩你喜欢的。”

“包括我也一样,在你喜欢上我之前,你想怎么玩都可以。”

脸颊抵着怀中的额角,耳畔低沉的嗓音语调诱哄,偏偏内容却不是诱哄的意味,反倒是心甘情愿放低身段的求爱。

宋且母胎单身二十几年,哪里听过这种话,本就是脸皮薄的人,这种话听一次就顶不住,更别说是这样在耳边绵绵的一直说,他臊得慌,那股热就像是从后脑勺往上冲:“……又、又说这种话,人跟人之间是平等的,能不能不要这样说这种让人误会的。”

站不起身,实在是没忍住用力拍了一下身下的大腿。

他是发现了,这人真是有点那个癖好。

陆北淮被这手劲一打,倒没觉得多疼。

他握住这只手,眸底倒映着这张染上薄红的脸,心头翻涌按耐不住的欲动,目光掠过粉白的耳垂,俯首哄着问:“宝宝,我亲你一下可以吗?”

第74章 身娇体弱74

身娇体弱74

宋且这辈子没这样跟人接过吻。

唯一的一次还是被陆北淮强吻,当时他气哭了,觉得没受过这样的委屈,更没有那么讨厌过这样一个人,善妒又偏执,欺负过他不少次了。

他只觉得自己是不是分得太清,之前的讨厌归讨厌,扯平过后的再相处,以至于现在就显得脑袋晕乎不那么清醒。

被这人完全的圈在怀里,固在硬邦邦的大腿上,环着肩膀的大手,隔着单薄的衣服感受到了掌握的力度,鼻尖蹭过耳廓的呼吸沉沉,伴随着暗哑迷恋地叹息,一声又一声,这样的声音就像是荷尔蒙在听觉里炸开。

所有的触碰在止于礼节的克制隐忍下,埋于内心深处从未抵达过的欲望,仿佛蔓延开来。

空气的温度逐渐攀升,呼吸的频率深深浅浅缠绕。

“……陆北淮。”

“怎么办。”

低沉的嗓音呢喃急切,询问落在耳畔,落在颈侧,听似询问,却如同身体的导火索。

宋且听到陆北淮这样的声音觉得整个人快不好了,为什么这人什么都没有做声音会是这样的,怎么会……

他的身躯不由得一颤,心跳震耳欲聋。

不是他的心跳。

是陆北淮传过来的。

跳得很快,这人兴奋了,是很兴奋。

“宋且,怎么办。”陆北淮用鼻尖轻轻地蹭着近在咫尺的耳朵,声音低哑,本就熬了通宵布着血丝的眸底染上涌动:“我真的好想亲你,怎么办。”

话音落下的温热吐息热得颈窝酥麻,让人坐立难安。

宋且慌得想下来:“……我,我想去厕所。”

“不去了。”陆北淮抱着他,根本就舍不得放手,刚才没拒绝简直就是他这些年盼了又盼的抚慰:“尿出来吧。”

宋且气急败坏地抬手拍向他的脸,羞恼地瞪着他:“陆北淮,你真的得寸进尺!”

这种话也能说得出来????

陆北淮承认自己很能忍,只要没触到那条线他就可以一直等。

可当魂牵梦绕的人坐在怀里了,近在咫尺那张唇又张了张嘴,这不就说明他可以主动的跨过那条线了吗?

当被这只手打了一下脸,力度不小,也没觉得受挫,反倒是密密麻麻的酥麻感被这只手打出了原型。

他握住宋且这只比自己小一圈手:“不打了,会手疼的。”

宋且觉得气氛不对了,正想从他腿上下来,被突然捏住下巴抬起头,吻顷刻落了下来。

他知觉脑海里有什么炸开,心跳急促极了。

身体僵住不敢动。

扣上后颈的手宽大,别过他的脸,指腹带着薄茧,将他的脑袋往上仰,而亲吻实在是太温柔,浅啄轻尝,上唇与下唇都在给予适应时间,轻蹭抿着,与耳畔热切的低沉呼吸截然不同。

……

不知道过了多久。

宋且觉得脑袋昏昏沉沉,呼吸有些不畅了,甚至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却被陆北淮握住手,勾上对方鼻梁上的眼镜,取下。

陆北淮将眼镜摘下放在一旁,把发软的宋且面对面的抱好,弯下腰将脸埋入他颈窝,深深迷恋的汲取着他的温度。

“宝宝。”

“我好喜欢你。”

宋且脸色有些发白,呼吸不畅,脑袋微微后仰,被掌心握住后又抬起头。

陆北淮完全抵抗不了这个眼神,他无数次觉得这双眼睛漂亮,是跟‘宋且’完全不一样的眼神,漂亮得有神又勾人,可模样又是纯得不能再纯,怎么能有一个人将青涩与诱人结合得那么完美。

他握住宋且的手腕,轻轻将这只小一圈的手,拍上自己的脸。

‘啪’的一声,很小声的清脆。

宋且睫毛轻颤,难以置信地看着陆北淮,想扯回手。

“又让你不高兴了是不是,那你打我吧。”陆北淮将这只手贴在自己的脸色,眸底涌动着直白的情愫:“谁叫我不听话。”

宋且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皱眉头:“你不会真有什么癖好吧。”

“什么癖好。”陆北淮握着细白的手,低头在他掌心里亲了亲,像是疲惫到极点下需要补充的瘾。

宋且觉得痒,气恼地拍了一下他的唇收回手:“你不会真的是m吧!”

这一年里哈桑还时不时的联系他,虽然这人已经回迪拜挖石油继承家产去了,还是对他的感情很关心,这个知识还是他从哈桑那里学的。

“m?”陆北淮似笑非笑道:“那我是很想当你的狗狗啊。”

宋且瞪大眼,警告地指着他:“不可以,说过多少次了,这是不健康的称呼,你怎么回事。”

谁知手指头就被陆北淮含住。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人到底是什么毛病啊!!!

他想把手指抽回来,结果感觉到被温热湿润掠过,这一下,整个人呆住。

手腕被握住,目光在对上陆北淮眸底的温柔整个人又觉得不行了。

这人怎么这样啊啊啊啊!!

太腻歪了。

“陆北淮!!手指很脏的!!”他实在是忍不住抬手另一只手扯了一下这人的耳朵。

心如擂鼓,跳得心慌意乱,

“你的就没关系。”陆北淮放开手指,将指头包裹在掌心里放下,面对面抱着他站起身:“你的药放在哪里,吃药去。”

他托着臀部时还颠了一下,不由得皱眉,个子长了肉长哪里去了。

“诶诶诶——”宋且被悬空失重感被吓了一跳,被他这样一颠恼火了:“陆北淮,你够了啊,哪有人谈恋爱是这样的,你真的得寸进尺。”

跟着急生孩子一样。

“你的药放在哪里。”陆北淮抱着他往房间里走。

“就不能让我自己走吗!”

“我们在谈恋爱,不用自己走的。”

宋且:“…”说不过这张嘴,不想再听这些厚脸皮的话,指着后面的客厅:“不在房间,我放在客厅了。”

“怎么把药放在客厅。”

“我怕我忘记,就放在最显眼的地方。”

陆北淮面露赞扬,低头又亲亲他:“嗯,宝宝好聪明。”

语气就跟哄小孩无疑。

宋且又没忍住,绷紧力将手指并住,拍了一下他的嘴,咬牙切齿:“别说话了你,论年龄我比你大。”

“你确定要跟我比大小?”陆北淮笑问。

宋且:“…”他就知道自己不应该说话。

陆北淮转身走去客厅,把宋且放到沙发上,顺势在他跟前蹲下,就握上被自己咬过的手:“手又小,人又小,脸也小,除了年龄你好像哪里都比我小,怎么办?”

宋且炸毛了,抬起脚就踩上他的膝盖,谁知被握住脚踝,整个人猝不及防地后仰。

他就看见这人侧过脸吻上他的脚踝。

甚至在亲吻时,目光顺着他的小腿落在他的脸上,眸底的深沉迷恋烫人又直白。!!!!!

是灵魂都要从头颅上抽离飘升的感觉。

“脚也小。”陆北淮握住手里这只脚,不由得感慨:“怎么这脚才39,太可爱了,踩得稳吗?”

“…踩哪里。”

“宝宝想踩?”陆北淮抬眸对上这家伙羞恼得快冒火的模样,怕他要气得呼吸不畅,勾唇轻笑:“你想踩哪里都可以。”

宋且气得干脆侧躺在沙发上不讲话了。

他怎么可能没听懂,只是这人….怎么这种话都说得出口!!!这么多年过去了像他这种气血旺盛的,真的能忍得了吗?

尝试谈恋爱?

自己终究是吃了没开过荤的亏。

陆北淮见他脸红得鼻尖都在冒汗,抬手刮掉他鼻子上的汗,站起身想去给他拿药。

“诶。”宋且没忍住,喊了声。

“嗯?”陆北淮听到这声诶,失笑:“你打算就喊我诶了吗,那我有点伤心。”

宋且没再去纠结这个称呼的事,就把好奇的说出口,他翻身盘腿坐起:“你这几年没找女朋友吗?”

陆北淮皱眉:“你怀疑我的真心?”

18岁那年就恨不得把人给生吞活剥了,还跟他说找女朋友?

宋且用手比划比划他的体格,欲言又止:“就…你看起来需求很大的样子,那平时咋办。”

“想你。”

宋且:“?”

“你穿过的衣服,还有粉色裙子,不都可以吗。”陆北淮如聊寻常话题那般,在茶几上看见药盒,拿起来看了眼成分,再给他去拿水:“之前有照片就看照片,脏了就换,不过你让我删了我就删了,我很听你的话。”

宋且沉默地躺回去,翻了个身,背对着沙发外。

听他的话?才怪。

早知道不问了。

殊不知耳尖跟衣领后露出的那节白皙脖颈都红了。

陆北淮拿了杯温水过来,把宋且拉起身,半抱着让他吃药。

“我自己来。”宋且看他一眼,把药塞进嘴里,仰头吞药时还能感觉到身旁那股灼灼地视线,一时失神,被水呛到,咳得流眼泪。

“你说,我怎么放心你一个人住呢。”陆北淮接过宋且手中的杯子,给他轻轻拍背:“看来得把药嚼碎喂给你才行。”

宋且勾上陆北淮的脖子,自然是玩笑,但也是警告:“你再说!”

陆北淮被这双眼眶红红的眼睛瞪着,就跟兔子恼羞成怒一样,没什么杀伤力,他笑着将人抱过来,脑袋压低贴近,轻声哄道:“好了,我开玩笑的,别生气。”

“光是你这一点就得提前结束恋爱考核。”宋且指指点点。

“哪一点?”

宋且被问得哑然,一时间要他说出具体的又不知道从哪里说起,脑袋一热:“不要随便亲我。”

“那我需要打报告吗?”

“需要。”

“打完报告就能亲?那我打个报告。”

“对唔——”

午后明媚的日光投入客厅,沙发旁倒映着两人的身影,沙发上的温度攀升。

宋且心想,他不会被亲死吧?。

事实证明,会。

从答应这个恋爱一个月的第一天的第一个小时开始,陆北淮就像是一只饿了很久的狗,无时无刻的盯着他看,无时无刻的在找机会想对他下手。

恋爱第一天的晚上,他洗完澡在书房里想弄一下工作时,这人就闻了一下头发的味道,就不行了,要不是他强烈抗拒在书桌上,十有八九书桌得遭殃。

甚至连第二天早上,在闹钟响起的第一秒,就被吻醒强制开机。

以为骂多几遍会有用但事实证明越骂陆北淮只会越兴奋。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一周,在这一周里他们就像是正常情侣同居,同起同落,这几天都在他这里住,好在是陆北淮还有点理智在,晚上是分开睡的,不然他真的想把人赶出去。

现在的他们最多就是回到集团时避嫌,不过明显只有他想着避嫌,这人恨不得把自己无时无刻放在眼皮底下。

但现在毕竟还不是时候,因为他还没有结束在红羽资本的实习期,这场长达三年的考核,确实是很长。老板跟他说的话他会重新思考,在实现梦想之前到底是所念的重要,还是身体重要。

答案显然不言而喻。

就连回到科文药业协助开完月度会议,都能被所谓的‘来办公室一趟详谈’,他当时还觉得陆北淮不会疯到在办公室里要接吻吧。

嗯,他小看陆北淮了。

……被吻得半死。

宋且就纳闷了,怎么感觉自己全身上下都有能惹火这人的东西。

……

阳光洒落在高耸入云的办公大楼,昂贵的租金都让这栋楼看起来熠熠生辉,光是乘坐电梯都能不由得荣升对自己职业认可度。

科文药业——

“行了,撒手!”

总裁办公桌前,被高大男人环抱在怀里的青年面容潮红,骂声也是气息不稳,知道徒劳,但还是想骂两句。

“饿了吗?”陆北淮也没吻多久,他抱着怀里的宝贝,刚开完会难得松懈一下:“今天中午想吃什么,回家给你做?”

宋且听到陆北淮又问他想吃什么,顿时无奈:“陆北淮,我发现你有点就‘不务正业’。”

这人比他想象中过得‘惬意’,这个惬意源自于陆北淮自身的能力,他所做的事情并不是为了追逐所谓的名利,但又是运筹帷幄之中,玩得游刃有余,既没有做到树大招风,却又居中不危,唯一最令人忌惮也就是他的做空策略,毕竟这人从出现在华尔街开始,只玩过一次做空就一战成名,之后再也没碰过做空。

所以不论是且淮资本在‘替人融资’的这个领域,还是科文药业创新药领域,好像都是陆北淮的舒适区。

看不出这人想要什么。

因此且淮资本的企业氛围,与科文药业的氛围是相似的,领导没让你追求极致与完美,就稳健前行,因此不用加班的职业幸福感在同行里看来,是令人落泪的。

就好比领导现在谈恋爱了,每天只会问爱人想吃什么,想赶紧下班做家庭煮夫。

这个感觉就好像是恨不得不干了。

就好像决定用且淮资本建立对冲基金,改变原来的替人融资领域,延伸对冲基金业务,一定程度的再降低风险,然而这就需要重新组建人员结构,尤其是这个想法还没有具体的计划就再刚才的月度会议上说出口,这人做事真的比他想象中的自由,且雷厉风行。

要做的事情那就是一定会行动的。

“我怎么不务正业了?”陆北淮故作思索。

“你刚才说要建立对冲基金,你跟你的董事会商量了吗?”宋且心想,这件事只有他知道而已,那天真的以为是说说而已的,只是为了忽悠他来,没想到今天就说了:“你要知道,我现在还是红羽资本的人,这个消息你就不怕我会说出去吗?”

“说吧。”陆北淮笑了笑,神态自若,他往后靠在椅背上:“反正我对他们造不成任何威胁。”

这句话就好像家长问孩子要不要考一百分,孩子回答:

——我为什么要考一百分,八十分也不错啊。

既不是倒数,又不出风头,在中间混得如鱼得水。

“……”宋且顿时无言以对。

他其实是真的没想过,陆北淮从没想过在华尔街里闯出名头,纯粹就是想在这里混得游刃有余,没有树大招风之虑。

“我刚才在会上说的,我会需要一个基金管理人来管理我的基金投资者。”陆北淮扶了扶眼镜,目光落在坐在怀中的宋且身上。

宋且感觉到他的目光,好像知道他的意思:“我知道,但你没说要求。”

“嗯,我是没说要求。”

“那你看我干嘛。”

“宋且这个人,就是我的要求。”

宋且:“?”

陆北淮捏上这只白软的耳垂,似作百无聊赖,语气如常:“曾经我的梦想是能够赚到二十万,但现在梦想已经实现,所以作为一个平平无奇的有钱人,我现在的梦想是能跟老婆天天在一起。”

宋且无言,拉下陆北淮的手:“你能被只字不离我吗?”

“还真的不能,基金管理人这个位置就是你的。”

“为什么。”

“你说为什么。”陆北淮将头低下,把他抱入怀里:“我已经提交了注册表格,上面写的你名,起始资金十亿美金,只要通过了,宋总,你可以找一只专业的团队来管理投资组合和风险吗?比如你在学校时的投资队伍,如果他们感兴趣的话,这比起始资金你看看怎么给吧。”

宋且愣了会,猛地扭过头,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你交什么了?”

“我已经把表格上交证券交易委员会。”

宋且哪里想到陆北淮竟然已经将申请表格交给证券交易委员会,对冲基金公司的注册和监管都得通过这里,他忙慌地抓住陆北淮的手:“不是,我哪里有经验啊,你有钱也不是这么花啊。”

竟然花十亿美金给他专门在且淮资本里弄一个对冲基金。

“我为喜欢的人花钱这可没错,赋予他更高的情绪价值,他开心我就开心了。更何况我知道我喜欢的人是个非常聪明的人,他跟交易员或者是承销商比,更适合做管理人,做策略比执行更适合他。”

宋且对上陆北淮肯定的目光,有一种心头说不出的发热感,仿佛找到了当年在学校的感觉,特别是带着小组或者是项目组,给一些资本用大数定律做高频交易,计算样本均值,在大量重复试验中,样本数量足够多的时候,样本均值会趋近于随机变量的期望值,这是对冲基金里的策略。

也是他最擅长的统计学和概率学。

当年为什么想加入红羽资本,那是他也享受玩投资的高风险刺激,但问题是,身体似乎不允许他再这么高负荷的工作量。

不论是投行还是对冲基金,执行的人与做策略的人相比,所需要付出的方向不同,至少做策略能够把控时间,做执行就必须要从头跟到底,难度相同,但所需要承担的方向不同。

陆北淮回握住这只手,放到唇边亲了一下:“我给你十亿,你就能赚二十亿,红羽资本的时序能给你那么多吗。”

“他就是个资本家,精算得很,你就算是很有天赋他也不会那么快就让你爬到领投这个位置,这可不比你在学校里玩的。但是让他玩对冲基金,他未必敢,也未必能找到像你一样精通大数定律的。”

宋且知道自己有点好哄的。

但是被哄到这个份上,大量的资本放在自己面前,甚至是陆北淮身上庞大的现金流可以用来推动杆杠,相当于用不用杆杠都有选择的权利了。

且不说推动市场的策略,这人游刃有余,更别说还擅长做空,也就是在对冲基金里,必要时还能够使用‘可以对冲’这个策略。

相当于他们是一场合作。

说是合作,还是完全利他的合作,跟天上掉大馅饼似的,还说他老板精算,是个人都不能像这人一样花钱的好吗?

“乖乖,可以吗?”陆北淮温声问。

“可以什么?”宋且见他又问,他实在是没有拒绝的理由,给他十个亿,要赚二十亿确实是时间问题。

“我想在办公室里做。”

宋且额角突突,没好气地捂住他的嘴,羞恼地盯着他:“你就忍着吧你!”

“脚也可以。”陆北淮拉下宋且的手,退而求次的认真询问。

宋且唇瓣动了动,想骂人的话憋了回去,见他这副模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做什么正经事,他扶着桌沿站起身,不想在这里呆着了。

扶着桌沿的青年缓缓站起身,站起身背与腰不经意勾勒出脊背牵连腰窝的线条。

今天穿着正装,刚才会议就把外套脱了,白色衬衫束入熨烫笔挺的西裤,腰身纤细,及腰身下却巧而饱满,双腿修长笔直,比例是惹眼漂亮的,与平时的悠闲衣着相比,在某人眼里就是另一套战袍。

第一套就是那条裙子。

梦了他四年。

这一套,估计等不了那么久就想撕了。

陆北淮正看得入迷,就看见宋且转过身。

宋且后腰靠着桌沿,抱臂弯下腰,微微垂眸看着陆北淮:“既然是恋爱,那就得我答应才行,我不答应,那你就自己拿着我的证件照想着吧。”

说完冷哼一声,转身走人。

第75章 身娇体弱75

身娇体弱75

宋且打开陆北淮的办公室门,就看见李轲抬手敲门,他戛然止住脚步,不自然地咳了声。

李轲:“?”他放下手,见宋特助从自家总裁办公室出来,其实也不出奇了,微笑道:“宋特助,陆总现在方便吗?”

宋且听他问自己陆北淮方不方便,这种感觉让他有些微妙。

毕竟他和陆北淮还没有正式确认关系,这件事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还是得要避嫌,尤其是他准备不续约红羽资本跟陆北淮这件事,妥善的处理两边的关系也是没有坏事的,至少在他离开红羽资本前还是选择避嫌是最好的。

“应该吧,你可以问问,那我先去忙了。”宋且没再多说,垂眸跟他擦肩而过。

李轲不由得感慨,宋特助这人看起来好像不好追啊,也不知道自家陆总追到了没有,这都两三年了吧。

宋且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坐下后,开始梳理自己今天下午的计划。

第一件事先是把手头上管理的投资人名单整理好,这是在提交辞呈前需要整理好的。

第二件事,如果是选择做基金管理人,那他或许可以慢下脚步继续去读书了。

他确实也该为自己的身体着想,虽然这副身体在手术过后情况都不算是很糟糕,但是依旧是不能够大喜大悲,这就意味着……大喘的事都未必能够接受得了。

按照猜测的陆北淮时长……

‘啪’的一声。

宋且不争气地拍了一下自己的手背,拧着眉头一脸愁苦,不是,他一直坚定的直男怎么就莫名其妙被带弯了,接个吻都喘得不行,竟然想到更深的事情去了,怎么做都还不知清楚,那是不是得学习一下。

等等——

他深呼吸,往后重重地靠在椅背上,仰头叹息,脑海里却浮现了那天陆北淮握住他脚踝侧头亲吻的眼神。

金丝眼镜戴着看似像斯文绅士,实际皮囊下是比谁都要疯的内核。

不对钱疯。

唯独对恋爱疯。

这人缺爱缺疯了,从认识开始就是这样。

要是真的做起来会是怎么样的?

他记得陆北淮是很会出汗的,那时候读高三的时候见他打过拳,又被带去打过一次,这人一出汗衣服都会湿透,那时候的身材就很——

“……”

宋且生无可恋地低下头,撑在桌面的双手苦恼且用力地拍向后脑勺,将脸低头埋下,警告自己在乱想什么,大中午的!!!!

想什么呢!!

忽然,桌面的座机响起。

宋且猛地抬头,被这铃声吓一跳,喘了大口气,看了眼来电,拧着眉头接起电话:“陆总,有什么吩咐。”

“宋特助,怎么你一走我就无心工作呢。”

电话那头传来低沉含笑的嗓音,是如常的语调,却隔着音质的媒介,贴在耳廓觉得耳朵有些麻麻的。

宋且把电话拿开一些,用手搓搓有些痒的耳朵:“因为陆总恋爱脑。”

“原来如此,怪不得我无心工作,就只想跟宋特助谈恋爱,要不我们中午早点回家睡觉吧。”

宋且笑了:“陆北淮,请不要把你的恋爱脑传染给我,谢谢。”

“难道宋特助也有这样的倾向?”

宋且冷漠道:“怎么可能,我很清楚我们还在尝试恋爱,这才第一周。”

“是不是脑海里不由自主就会浮现我的样子,放慢我的动作,心跳加速,面红耳赤。”

低沉温柔的嗓音就跟讲故事似的,让人很有画面感。

宋且喉结滚动,觉得喉咙有些干:“怎么可能。”

“我会的,我的脑海里经常会浮现你的样子。比如你喝水的时候,是下唇先碰杯子,喝完之后嘴唇润润的,你要是看着我舔一下,我想我今晚不用睡了。就好像我平时健身流汗,你也看过了,我一直都有保持健身的习惯,汗是怎么流的,汗从哪里流的,汗是什么味道的,如果是我的话,脑海里真的会有画面。”

“……夸张。”

“我好几次都想起高三的时候,我把你堵在楼梯间,你都快哭了我还是没有把你放下,你的身体在发抖,说话都带哭腔,叫我保持适当的距离,我不听,现在想想我真坏。”

“你才知道吗?”

“但我那时候并不知道你不是‘宋且’,所以我没错,我是在保护自己,对霸凌我的人为什么要心软。”电话那头笑了声,有些沉:“我当时就想看你哭,你一哭,我晚上就睡得香了。”

宋且:“……”他为什么要听这人突然抽风:“如果陆总没什么事我挂了。”

“宝宝,那我们什么时候才可以做,亲都亲了,抱也抱了,恋爱里就差做这件事了。”

嘟——

宋且果断挂断电话。

面容染上绯红,伴随着急促的呼吸。

才一周,这人的进度是火箭吗,脑子里整天在想什么。

他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脑子,现在到好,又多了好一些的内容。

陆北淮健身时汗是怎么流的,自然是随着运动的时候加长,做一些强度大的运动,慢慢就浸湿透了衣服。

汗从哪里流的,自然是从额头,高挺的鼻尖,脸颊在滑落到清晰的下颚线,再流到喉结没入衣服,还会从结实的臂膀上滴落在地板上。

汗是什么味道的,自然是咸的,如果舔一口的话——

“……”

办公桌上,耳朵通红的人已经趴在桌上,抱着头,闷声懊恼。

他自己又在想什么啊!!!

缓了会,终于冷静下来想好思路,开始敲键盘看股市写报告,以及跟投资者们一一汇报科文药业复牌的进度。

这次做空科文药业的机构,注定失败告终。

忙活了一个多小时,差不多到中午十二点。

“好的罗密先生,那我们下周二见。”

电话那头传来儒雅和蔼的笑声:“那需要我开车去接你吗?”

宋且握着手机的手猝然收紧,眉间轻颤,他极力保持着声音的稳定:“谢谢罗密先生,您真是太客气了,我这边自己去就可以。”

电话挂断,宋且甩了甩有些发抖的手,以为是太累了,便拿起桌面的玻璃杯,站起身想去装杯水。

谁知弯下腰,刚点出热水口的键,眼前一黑。

冒着热气的水很快装满玻璃杯,溢出杯口,流到手背上,几秒钟内便红了。

他身体僵直,耳鸣刺破耳膜的不适感,‘嗡嗡嗡’的细尖音量像是从太阳穴的位置横穿而过,头皮发疼,还如同幻听那般响起了紧急刹车的声响,握着杯子的手抖得厉害。

水好烫。

他眩晕得难耐,杯子径直从手中跌落。

恰好办公室门开了。

“中午我们回家吃——”

‘嘭’的一声清脆,装满热水的杯子跌落碎裂的瞬间,热水从破碎的玻璃里飞溅到裤腿和鞋面。

宋且缓缓地侧过头,克制不住发抖的手被水烫得发红。

陆北淮刚推开门,唇边的笑戛然而止,沉着脸快步走到他身旁,抓住他被烫到的这只手:“怎么回事,手怎么烫到了。”

“…手抖。”宋且有些吃力地开口。

陆北淮见他脸色那么白,额头一直在冒汗,手又红又抖:“快点先去洗手。”

感觉他走不动,干脆把人抱起带回自己的办公室。

洗手间里,水流不断地冲洗着被烫红的手心。

陆北淮站在宋且身后,臂膀环着他在身前,一只手拉着这只抖得不行的手冲洗的凉水,生怕等下整个掌心起水泡,另只手拿出手机给李轲打电话。

“送一盆冰送上来我办公室,还有酒精喷雾,冰袋,对,立刻,谢谢。”

他挂断电话后弯下腰双臂拢着宋且,帮他手心手背都冲洗得到:“突然手抖的吗?”

“嗯。”宋且低头看着自己发红的手,耳边还有点嗡嗡作响:“我现在还有点耳鸣,感觉老是听到刹车的声音。”

陆北淮察觉到他往后靠站不稳,只能半抱着他托稳继续冲水:“什么刹车声?”

“车祸那个刹车声,好吵。”

镜子里,被圈抱在怀里的青年脸色并不好看,不解缘由的样子看起来有些茫然,他的眼眶红了一圈,眸底氤氲着水雾,努力克制着不舒服的情绪。

“下午我们去趟医院。”陆北淮想到上周这家伙说的,看来这个问题还是得重视,要不然好端端地为什么会突然又手抖。

“起泡了。”宋且觉得右手手心又烫又疼,他低头看了眼,发现起了好几颗水泡。

手抖得一时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其他原因。

“陆总,冰块来了!”

李轲端着盆冰块就冲了进来,还是他从茶水间的冰块机里铲出来的,听着自家总裁那么着急的声音,还以为怎么了,结果冲进来就看见自家总裁跟宋特助抱在一块。

脚步刹住。

宋且下意识想推开身后的陆北淮。

陆北淮没给他这个机会,手臂牢牢地圈着腰身让他站稳:“李轲,把冰块放洗手池里,他的手烫到了得尽快给他降温,然后辛苦你一会帮我把车开出来,送我们去医院。”

“不用那么麻烦……”宋且见他还要李轲去开车送他们去医院,眉间拧着:“泡一下冰水就好了。”

“原来你就是这样对自己。”陆北淮示意李轲先去开车,随即握着宋且的手腕将手放入冰水里,察觉到他被冰到瞬间抖了一下,想抬起来躲开,干脆握住他的手带着放下去:“我真不知道你一个人是怎么过的。”

李轲听到总裁的吩咐那自然是得赶紧去开车,就在他出去时,一句话从里头钻入耳朵里。

“从现在开始男朋友就得盯着你,也请你认真地对待自己的身体,任何不舒服都可以跟我说,我不会觉得麻烦,因为这不是麻烦。”

男朋友?!!!

哦哦哦哦哦!

——太松了,戴紧一些。

嗯???难不成上次的动静是——

他没敢逗留,以最快的速度冲到电梯门前,恨不得飞下去停车场开车。

原来陆总已经把宋特助追到手了!!!

那他就更不能磨磨蹭蹭的,可得把陆总心心念念的大宝贝尽快送去医院。

宋且听到脚步离开的动静,右手被泡在冰水里冷得牙齿上下打颤,那只握着自己手腕,跟自己一同泡着冰水的手影在水面浮荡,实际上是一动不动的辅助自己的手腕让自己不要乱动。

耳边这句听似批评却又温柔的语气,是他对陆北淮的意料之外。

他没想过陆北淮的脾气会变成这样。

之前的阴晴不定,对自己的态度跟对待都是没考虑过自己感受的,可现在不是,就算是觉得自己这样的态度不对,也不会是第一时间批评自己,而是换了另一种自己能接受的语气。

反而显得自己娇气了。

“我有重视,每天都按时吃药的。”宋且说完,就感觉略微粗糙有茧的指腹轻轻抚过掌心水泡的位置,听得抽了一口冷气,没忍住疼出声:“你碰到水泡了!”

“现在是只有两颗水泡,如果刚才不是我正巧进来,可能就是满手的水泡,你知道饮水机的热水温度是开水吗?”

“我知道。”

“我不是在批评你,我只是想说,如果你及时大声喊我我一定会听到的。”

“我们办公室隔得也不近,你能听到吗?”

“我那么在乎你,当然可以,只要你喊我。”陆北淮拿起泡在冰水里的手看看,原本通红的掌心现在肤色稍微退却了些:“现在有没有那么疼?”

宋且如实点头:“疼。”

陆北淮拿起旁边的冰袋放在他掌心里,再用旁边的毛巾包裹起来:“先去医院看看。”

再空出一只手拿出手机打电话。

宋且被带出洗手间,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打电话的陆北淮身上。

这人通着电话。

就如工作状态时那般,很少会有很温柔的脸色,语速沉稳,就连联系医院和医生的模样也像是在交代和吩咐工作内容,面色清冷淡漠给人一种难以靠近的强势感。

他想了想,好像……

是真的只给自己好脸色。

所以他有那么特别吗?

就在他看得入迷时,陆北淮正好挂断电话,侧眸看向他,目光相撞的瞬间像是被抓住偷看,对上眼镜底下的笑意时,他还欲盖弥彰地别开视线。

“我已经联系好了跟科文合作的医院,先去处理烫伤,下午我们再根据你手抖的问题咨询一下医生。”

“那我手抖看什么科?”

“你刚才没听到?”陆北淮笑问,看了眼弹出消息的消息,是李轲说车开出来了,他包裹着宋且那只敷着冰袋的手,拉着他出去。

宋且哑然,知道他是故意这么问的,他想抽回手:“没听到,在看你。”

陆北淮笑了出声:“原来如此。”

“所以我下午看什么科?”

“精神科。”陆北淮说完,留意着宋且的表情,见他有些意外的样子:“我之前也有因为你的问题问过这个医生,包括在不知情前你的性情大变,判若两人,医生给过我两个可能性。一个是严重创后应激导致的人格分裂,一个是创后应激反应。我没跟他说过具体的,但大概是创后应激,我说的是你遭遇的。”

他走到电梯门前,上前摁电梯键。

“可我没有觉得很害怕。”宋且思来想去,也想不通原因,最多就是提到——

他所想戛然而止,表情有些僵硬。

“不害怕不代表你不会有反应,你想到什么或者是听到什么关键词会手抖,这次手抖又是怎么了?”陆北淮见电梯门打开,拉着他走进去,担心他的衣袖被冰袋弄湿,帮他扯了些上去,露出白皙的小臂。

话音落下,握着的这只手又开始不由自主做出颤抖。

宋且深呼吸,尽量让自己不去想那几个字,看向陆北淮。

陆北淮对上那双不适的眼神,大概猜测到原因,不外乎就是上次所说的,有些后悔太顺着宋且,没有及时拎这家伙去医院。

“好了,没关系,我们问医生可以怎么办。”他说着将人拥入怀中,抚顺着单薄的后背。

被宽厚的胸膛与臂弯包围,铺天盖地的安全感伴随着温度落下。

右手灼烧的位置似乎也在冰块与温柔的慰藉得到缓解。

“嗯。”宋且鼻尖抵在宽肩上,乖乖点头:“知道了。”

电梯抵达一楼,又正好是中午休息午餐时间,进进出出大楼的人很多,他们此时的状态也有些惹人眼球。

李轲见自家陆总出来了,赶紧打开后座车门,也没多问为什么不在停车场上车还不会被人看见,但他哪里敢跟老板提建议,指不定人家就是故意的,借此曝光。

“我先上去你再上来,这样不会弄到你的手。”陆北淮弯腰先上车,拿着毛巾上端的手小心翼翼,坐好后,让宋且上车。

宋且心想他先上去不是才会好一些吗,谁知等他坐上车后,就被陆北淮抱到了腿上。

“这样你才不会乱动。”陆北淮将包裹着冰块和手已浸透的毛巾放到自己的膝盖,让宋且姿势更舒服。

宋且见陆北淮的西裤膝盖位置瞬间湿了,欲言又止,看他一眼。

“没关系,湿了而已。”陆北淮笑得温柔。

宋且:“……”却感觉这人话中有话,算了,他都说没关系了,自己也就不问了吧,不然他坐立难安。

到了医院后,早已经联系好的医生先处理烫伤的位置,因为起了水泡,恢复到无灼烧的程度可能得半个月左右,需要每天涂药,头两天洗澡时尽量不碰这只手。

宋且看着护士给自己涂药,再进行简单的包扎让药快速吸收。

他心想,这可是右手,是干活的手。

“没关系,我帮你洗。”陆北淮摸着宋且的脑袋,温柔哄道。

宋且看他一眼,一脸‘还不知道你?’。

陆北淮笑而不语。

由于下午还需要来看医生,就干脆在附近的餐厅就餐,让李轲先开车回去,也交代了下午不在的事宜。

右手不方便,就代表着只能用左手。

但左手吃饭实在是笨拙,就算是拿着叉子吃意面也一样的笨拙。

“要不要喂你吃?”陆北淮见宋且那么坚持的拿左手吃意面。

宋且左手握着叉子,闻言目光幽幽地看向陆北淮,伸出食指摇了两下,严肃表示拒绝:“陆先生,这是在外面,公众场合谈恋爱也需要有度的。”

陆北淮认可的点头:“嗯,对,批评得对,是我没分寸了,那回家再喂你吧。”

宋且:“……”

说了等于白说,这人还真的是没有薄面这一说。

什么话都能说得脸不红心不跳。

怎么看都不像是第一次谈恋爱。

由于左手吃饭实在是慢,看得陆北淮想帮忙,尽管牛排已经给切小块,可以一口塞,但见他吃个意面脸都快埋进去了,所以只能再给出建议。

“宝宝,要不我跟餐厅借个剪刀?”

宋且不解抬头:“为什么?”

陆北淮见他唇边粘着的点点肉酱,笑道:“帮你把面剪碎一点,要不拿勺子吃吧。”

宋且:“……”很好,嫌弃他吃得慢了,他放下叉子:“我饱了。”

陆北淮一怔,见他还有一半的意面:“不吃了?”

“嗯,不吃了,你嫌我吃得慢。”宋且拿起旁边的纸巾擦嘴巴。

陆北淮沉默须臾,在想。

他不该说的。

好,下不为例,以后不说了,吃得慢就慢吧,反正也不是一天两天,不能那么没耐心。

吃饱过后,两人从餐厅离开。

陆北淮提出想跟他在街边走一走,正好消消食,借此约个小会也好,都还没跟老婆约过会。

“不高兴。”宋且抬起自己包扎着的手,摇头:“不想走。”

陆北淮见他有点故意的小模样:“好,等你开心再说。”

反正他也被宋且骂过不少次,什么话都听过了,现在只要不是不要他,讨厌他,跟他生气算什么,顺着哄就是了。

到了医院后,约好的精神科医生已经在诊室里。

医生看见熟悉的陆北淮,跟他打了声招呼,再看向宋且,微笑询问道:“看来,你想让你的爱人跟你一起问诊,那你们就先坐下吧。”

宋且:“?”

哦,原来可以让陆北淮出去。

他看向陆北淮,不过还没说话就被这人握住肩膀,摁在椅子上,顺势坐到了自己身旁,对医生点了点头。

医生也点了点头。

宋且:“……”

接下来,是将近半个小时的咨询。

整个咨询过程没有什么特别难受的地方,医生很专业,很温柔,会察觉到他的问题选择性的让他回答。

“也就是,你现在最大的困惑是,提到那几个字,你会控制不住的手抖,对吗?”

“嗯。”

“那手抖时会伴随着心慌恐惧,难以呼吸吗?”

宋且如实点头:“嗯。”

医生在电脑上写着什么,约莫一分钟,看向宋且:“那我建议你可以寻找一个快速转移注意力的方法,有些字眼就像是开关,但因为太过于寻常和普遍很容易挂在嘴边,有时候被人说出口自己很难接受,那如何在最短的时间里转移自己心慌恐惧的情况,就需要寻找一个有效的方法。”

“我自己寻找吗?”宋且问。

他找什么转移注意力?

“嗯,与其吃药,建议你在较为稳定的情况下,选择用转移注意的方法去缓解症状,如果尝试了许多遍都无法解决,那我们再尝试其他的心理治疗法。”

……

离开医院时,宋且还在想,有什么方法好用吗?

能够立刻缓解那种恐惧心慌的?

有这样的转移方法吗?

“有。”陆北淮说。

宋且迟疑地看向陆北淮。

台阶上,午后烈日的光线微微落在陆北淮身上,看得人有些眩晕,有那么一刻,这人说出这句话时好像是救赎的神,高大,威猛。

陆北淮对上宋且的目光,温柔笑道:“make love。”

宋且:“……”耳朵瞬间红了。

神个鬼。

就知道make的神。

第76章 身娇体弱76

身娇体弱76

宋且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因祸得福,跟老板时总说了自己右手这件事,竟然批准他在家休息,让他抽空跟科文药业投资者们维系关系,下周二跟投资者的见面让沈哥替他去。

沈哥是红羽资本的顶级分析师,实在没想到会替自己处理工作。

自家老板很看中科文药业,毕竟在去年的各个行业融资情况分布制药与生物科技就居于第一位。

也就是融资金额最多的行业,科文药业正处于大热的分头,再有明珠集团资本杠杆的加持,这个共赢的局面会让资本家合不拢嘴。

这次做空事件就像是跳梁小丑上演的笑话,没动到科文药业,反而将科文药业推到风头上。

面对做空案件的应急处理速度,果断申请停牌的决策,以及在最短时间里让影响力最大的媒体入厂查看制药环境,借助媒体的力量助推事件,从被动转为主动,再提起诉讼。

可以说,这是非常值得学习的面对恶意做空时的策略。

前提是自家公司没有财务作假,这才是最有力的佐证。

于是在周二上午,科文药业恢复交易。

就一个上午,大涨超180%,在整体走低的美股里就像是横空出世的黑马,停牌两周,让一直支持的投资者合不拢嘴,而风吹就倒的韭菜们,已经开始哭了。

Patrick陆北淮这个名字,再一次在做空案中出尽风头。

这次不再是做空其他公司,而是完胜做空机构。

用实力证明了清白是可以有力自证的,有能力之下清者自清太委屈,还是快刀斩乱麻来得痛快淋漓。

更在一场酒会上被记者媒体簇拥采访。

在金融界里,能说会道,擅长策略又容貌英俊的华夏面孔,在一定程度更容易成为媒体的焦点。

毕竟脸,在人类视野范围里永远都是第一眼接触到的。

长得好看的确实有点好处。

……

“啧。”

拥揽极致夜景的一百八十度落地窗前,坐在沙发上的青年穿着宽松的家居服,半靠在柔软托腰的巨枕上。

他左手拿着平板放在腰腹上,已经拆开纱布的右手还有被烫伤的发红痕迹,用不那么疼的指头滑动着页面,一边刷着,清俊的眉已经蹙得可以夹苍蝇。

特别是媒体报道发布在平台上的照片,有不少美女站在陆北淮身旁。

还真是艳福不浅。

宋且将平板丢到一旁,力度不小,平板无辜地在被丢落沙发时弹了几下,看得出是不高兴的力度。

还答应陆北淮来他公寓,这个公寓大得离谱,一个人呆着时就觉得太安静了,也不像是陆北淮在家的时候那样,耳边都是这人的声音。

他站起身,挞着拖鞋,上楼去睡觉算了。

早知道不休假了,休假可真无聊。

‘滴’的一声,大门打开。

宋且正准备上楼,听到开门的动静拧过头,就看见陆北淮走进来,把门给关上。

“我回来了。”

这人刚参加完酒会,身上的黑衬衫依旧是出去时的一丝不苟,面容如常。

他像是察觉到什么,靠近有闻到酒气,不浓,但有沾染上的味:“你喝——”

刚扶上胳膊,话还没说话,蓦然被抱入怀中,滚烫异常的体温让他愣住。

还没等他说话,耳朵就被吻住。

“宝宝。”

低沉暗哑的声线宛若着了火,拥抱的力度仿佛像是即可交融。

“怎么办,有人给我下药。”

宋且脑袋一蒙,抱着身上这座沉得山似的男人。

……下、下药?

原文中的剧情确实有下药,但怎么被下药的人成了陆北淮本人。

“宋且。”

宋且感觉到埋在脖颈处的脑袋落下滚烫的呼吸,贴上皮肤时有些灼热,他有点抱不动这人,双臂只能费劲地托着,吃力得脸颊都发抖:“……你怎么回事,喝酒点到为止不就好了吗?”

想着把陆北淮拉去沙发上坐着。

“宝宝,对不起。”

宋且听着耳旁这声音,声线又沉又哑,身上的酒气不算重,但也能闻到酒味。

他察觉到不对劲,抬头看向陆北淮,见他眼眶有些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难受,有些怀疑:“还有人给你下药了?”

以为这人乱说。

“我以前真不是东西。”陆北淮双臂紧抱着怀中单薄的身躯,涌上腹部的翻涌滚烫在一点点的向上,试图侵袭他的理智,让他沦陷:“是我让你受委屈了。”

宋且被这么用力的抱着,差点没喘过气,手拍了拍他的手背,呛咳两声:“你才知道。”

话音落下,失重感袭来,被打横抱了起来。

“陆北淮!”

他惊呼出声,就被陆北淮抱到了沙发上,当坐到硬邦邦的大腿上时,就感觉到不仅仅是腿部肌肉的硬度了,腰腹贴上的瞬间就捕捉到了危险气息。

仿佛意识到了什么。

带着雀跃,杵得慌。

不对劲。

此时两人坐在沙发上的姿势很暧昧,面对着面,目光相对焦灼,呼吸微促。

宋且被看得坐立难安,躲避这灼热的视线:“…….陆北淮,你要不去泡个冷水澡,加点冰冷静一下。”

“宝宝,你受委屈了。”

陆北淮像是哄小孩似的,把宋且抱入怀中,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再抚上后颈,薄茧惹得皮肤有些痒。

宋且觉得痒想躲,但他又能往哪里躲。

“我以前怎么可以欺负你,你明明那么小个,一捏就红了,现在想一想我真不是东西。”

宋且被陆北淮这股黏糊微醺的状态弄得羞恼,偏开头想躲开他的手:“你别弄我,谁给你下药了?”

这人还用下药?

在他面前简直就是行走的….

“我自己吃的。”

宋且:“……”他没忍住掐上陆北淮的脸:“你整天到底在想什么啊!!!”

陆北淮握上掐脸的这只手,偏过头,吻上他的手腕,细碎密布的吻在手腕反复的落下,如同亲吻着珍宝。

一下又一下,试图留下什么。

金丝眼镜底下这张英俊淡漠的脸,冰冷的镜片下,顺着亲吻手腕的姿势抬起眸,对上这副模样时,微醺下眉眼透出的迷蒙,没有笑的模样都觉得这个男人性感得是在故意勾引。

“在想你。”

宋且指尖轻颤,觉得被亲吻的左手麻了,想抽回。

“我今晚想惩罚我自己。”陆北淮不舍得离开这只纤细的手腕,低下头,滚烫的吐息落在颈侧白净的皮肤:“惩罚之前我对你做的所有事,故意惹你哭的,故意让你不高兴的,故意在你发病的时候看你难受再让你求我的,你要惩罚我这个坏种。”

“……什、什么?”

宋且问完,感觉脖子有细碎的轻吻落下,身体不由得一颤,惹得酥麻战栗,心头升起预料的事,呼吸频率逐渐变深。

“你应该感觉到了,但你不用理我,你就晾着我,你可以批评我之前做的事情,因为我还没有好好的跟你道过歉,我那么坏,之前让你心里难受了是不是?”陆北淮握住放在自己手边的脚踝,细白得一手就握好了:“我吃了药,可能就得缓解,就算我很想,可还是得经过你同意。”

宋且被陆北淮这里亲一下哪里亲一下,亲得觉着后背都出汗了,热的慌:“你想说什么,想做吗?”

“没有,你不同意我哪里敢。”陆北淮模样认真,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就算再想,也不可以。”

“那放我下来。”宋且不知道这人要做什么,他现在就听着,往下瞄了眼还握住自己的脚踝:“既然不想,你还碰我做什么?”

“我之前做错了,现在想你批评我。”陆北淮说。

他正在被燥热在一点点摧毁着理智,又生怕吓到宋且,知道这人的身体未必经得住。

“怎么批评?”宋且见他这样,用手背轻拍他的唇:“还在恋爱尝试,你就应该管好自己,哪哪都得管好。”

说完,故意地摁了下去。

本想着折磨一下。

谁知低沉含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这个嗓音,性感极了。

宋且默默地收起手,不对,他这会让这家伙爽到的。

就在这时,腰身忽然被握住,随即自己被放到沙发上,靠在巨枕柔软凹陷的位置,他就看见陆北淮坐到沙发旁的踩脚小椅子,握着他的脚踝放到膝盖上。

他见况笑了声:“别以为按个摩就有用,你既然自己提起过去的事,那我就跟你算,如果你诚意不够,恋爱尝试之后我也不会答应你。”

不一会,脚换了一处。

隔着西裤精工纹理的质感,柔软的脚心会感觉到微微的摩挲感,更别说放在的位置。

“你可以踩我。”陆北淮坐在小凳子上,目光仰视,英俊微醺的模样眸底尽是迷恋,把行为说得轻描淡写:“宝宝,你踩我吧。”

宋且想收回脚,却被紧紧地握住,实在是对这人的喜好恼得晃,忍无可忍地抬起脚蹬上他肩膀。

有句话叫‘蹬鼻子上脸’。

陆北淮就是。

他的手再次包裹着踹肩的这只白皙小脚,掌心握住脚踝,没觉得被踹一下肩膀有多疼,反倒是心疼的亲了亲这脚心。

“陆北淮!!!”宋且觉得自己快要炸毛了,脸颊瞬间通红,耳尖红得滴血,气得一脚直接踹他脸上:“我发现你真的是蹬鼻子上脸啊,你这人怎么那么喜欢被骂呢?”

“你骂我就听。”陆北淮顺着他的意,握住这只微凉的脚,将它放到能够暖和的位置:“怎么脚那么冷,我给你暖一暖好不好?”

脚心放在可以暖和的位置。

甚至是握住脚踝在上头碾来碾去。

没有一个人说话,只听到呼吸声。

宋且从没见过这样性格的人,能隐忍又偏执,善妒还睚眦必报,但叫他认错又很快,会疼人也会折磨人。

他觉得脚心被磨得很烫,也不知道是西服的质量问题,做工好的话应该是防水的。

“北淮。”

“嗯。”陆北淮额头出汗了,被碾得折磨,他抬眸看向宋且。

宋且弯下腰,伸出左手拂掉他鼻尖的汗,垂眸看了眼,扫过深色的一块时:“你怎么回事。”

陆北淮很享受宋且这个眼神:“我又做错什么了吗?”

“嗯,不应该湿的。”

就这一句话。

某人的大脑颅内就已经被所有幻想填满,克制隐忍的情绪快要爆炸了。

第77章 身娇体弱77

身娇体弱77

宋且算是发现了,原来拿捏陆北淮那么容易。

那就是自己的脸皮得厚,别觉得羞耻。

“没用的东西。”

纤细的脚是天生体格所致,脚码比同龄人都要小,踩在黑色的西裤上显得格外白净,在觉得脚心下黏腻时想离开,但又想了想,哪能让这家伙得了便宜。

他对上陆北淮的模样,知道他忍得够难受了。

“你说要我惩罚的,这就受不了了?”

陆北淮没想到这家伙那么快就稳稳地拿捏了他想要的感觉,察觉到宋且的脚想离开,笑道:“没有,可以继续。”

“怎么继续。”宋且问,他看向自己的脚,凝眉:“都脏了。”

这话说完,就感觉精神小伙抬头想熬通宵。

陆北淮也抬眸望向宋且,见他脸颊染着薄红,说这句话时的语调神态,是嫌弃,又像是在撒娇:“那我帮你舔干净。”

老婆怎么会脏呢。

老婆分明是香的,哪哪都香,肯定哪里都能吃。

宋且心想果然,这人估计上辈子是古希腊掌握make love的神,怎么能对自己的欲望那么坦诚直白,一脸都不害臊的,还什么都不嫌弃。

又见他忍得额头都是汗,既然是惩罚,那自然是碰不得。

“药效过了吗?”他问。

陆北淮深呼吸:“没。”

“活该。”宋且说道。

陆北淮认可的点头。

“那你自己解决吧。”宋且收回脚,想起身,手腕就被拉住。

“宝宝,你的手借我可以吗?”陆北淮握住那只左手,也知道右手还不太舒服。

“借你?”宋且说完,意识到什么,耳朵一热,觉得恼人,用手背拍了一下他的脸:“陆北淮,你那么大个人就不能够自己解决吗!现在关系跟你很亲密吗!”

“嗯。”陆北淮不想让他走,环上他的腰身,低声哄道:“老婆,求你了。”

这一声‘老婆’,是比宝宝还要亲密的称呼。

宋且喉结滚动,脖颈侧薄汗滴落。

“狗狗求你了。”

高大的身影站起身,结实的臂膀将单薄的体格圈入怀中,肌肤相贴,彼此的汗滴落脸颊,融在一块也分不清谁是谁的,谁更热一些。

“我都说过别说这样的话。”

“那这是我们的秘密,我也不会让其他人这样喊我。”

“可你跟‘宋且’不就是这样喊的吗?”

“没有,他不是喊我狗狗的。”

“那他喊你什么。”

“喊我狗。”

“那你理他吗?”

“我没理过他。”

“谁知道。”

宋且合上眼,觉得被抱着好热,用手臂推他一下,发现推不动。

下一秒就被腾空抱起,他惊呼出声。

“我保证我心里从头到尾只有你。”陆北淮将人面对面的托抱起来,让臀部稳稳地坐在臂弯里,就这样抱着他往楼上走去:“你说我肤浅也好,变态也好,但我真的太想要你了,一想到你还没说过喜欢我就总是心不在焉,我想着肯定是我做得不够好。”

宋且坐在结实的胳膊上,往后时,清晰的感觉到抵着还是保持着一定的硬度,完全没有因为刚才的一次就进入贤者时间,反倒像是开胃菜。

彼时,汗滴在他脸上。

他抬眸一看,是陆北淮下巴滴落的汗。

笔挺禁欲的黑衬衫脖颈处青筋若隐若现,每一颗都还完好的扣子好像快撑不住了,贴着的胸膛隔着衬衫都能感受到汗津津的潮湿感。

“我想暂时放下工作,然后我们出去玩好不好?”

楼梯的长度不算长,可被抱在怀里一颠一颠的感觉都在摩擦而过。

宋且从没觉得空气都是烧得那么粘稠,更没想到陆北淮这副皮囊下,真的能玩成这样。

他也是个正常男人,就算不太冲动,可被这样撩拨都没有反应的话那他真的有问题了。

“科文药业正处于上升期,你抽得开身吗?”

“我有专业的团队,如果什么事情都要我亲力亲为那我给他们那么高的年薪做什么。”

陆北淮将人抱进厕所。

“来厕所做什么?”宋且刚说完,就被放到洗手台上,下一句话都没说完,就被握住另一只脚踝。

这一次不仅仅是脚心感觉到。

而是每一处缝隙都想被涂满粘稠。

跟隔着西裤相比,更直接与危险。

“厕所里好像可以更清楚的听到我的声音。”陆北淮凝视着坐在洗手台上的宋且,见他的脸在汗意下透出绯红,是非常健康的颜色,他哑声笑得温柔:“我想让你听听我的声音,你喜不喜欢?”

宋且心想,

如果男喘有职业,陆北淮应该是头牌。

怎么有个男的那么会喘。

他听得呼吸微促,低下头,双手握着洗手台沿边,大理石的凉意都降不了身上弥漫开来的温度:“……好粘,可以了吗?”

那只脚被玩的。

简直是不堪入目。

但是更让他害怕的并不是这些行为,而是那玩意。

两个男人之间还能怎么做,猜也猜到了,但是能容纳的空间是有限的,可这东西分明就不是亚洲款。

“你一说话就又精神了。”陆北淮故作苦恼:“怎么哪哪都那么喜欢你,你怎么就那么吸引我。”

粘稠的声音是有质感的,光听着动静就能脑补很多细节。

左手终究还是沦陷了,甚至是指缝都不放过。

“宝宝,我们下周去普罗旺斯吧。”

“去意大利干嘛。”

“去看薰衣草,去喝葡萄酒,去哥特式教堂,想着跟你在这么浪漫的地方还没结婚我都很开心了。”

还没穿多久的家居服被丢到一旁,与那件黑衬衫一并跌落。

细碎的吻密布在纤细白皙的脖颈上,吻走浸出的薄汗,微醺下滚烫的吐息比说出口的情话还要浓稠。

宋且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比金钱的诱惑还要直观的冲动。

“再去看看耶稣,让我问问他是不是因为我过得太惨了,才让我遇见你。”

吻上耳廓的温柔就跟诉说的语气一样。

“如果可以的话,我很想跟你去一趟土耳其,其他情侣会去的,我也想跟你去。想跟你看看日光,雪山,瀑布,你不害怕的话那我们还可以坐热气球。”

“我好想你在这个月里爱上我。”

“我好想跟你在一起。”

“宋且,我好爱你。”

宋且心想,如果他答应了,也是源自于人性里不可抗力的欲望。

这个陆北淮……

直白袒露真性情实在是太性感了。

卧室里温度攀升,光线被调至昏暗。

甚至为了不让他害怕,全程的服务,就算尝试过无数次都进去失败也都没有着急。

“没关系的宝宝。”陆北淮低头吻着满脸汗的宋且:“我可以了。”

“那你还好吗?”

“没关系,你不用理我。”

“可是……”宋且欲言又止,他是困了:“你很精神吗?”

陆北淮无奈笑道:“嗯,我有点难受。”

宋且见他忍得这样,脱口而出一个自己都觉得疯狂的:“腿借你吧。”

陆北淮低下头,仿佛感觉到什么,暗哑地笑了声:“好,谢谢宝宝。”

最后是谁后悔了。

还是陆北淮本人。

因为被磨破皮了。

……

翌日。

睡颜乖巧漂亮的青年还没醒,就被身旁的男人掀开了被子。

想着趁他还睡时给他上点药,怕磨破皮的位置今天走路会疼,谁知一碰上就开始哼唧了。

陆北淮听不得这个声音,昨晚的几杯酒不过是玩笑,就算不用喝也抵抗不了宋且的靠近,而自己本来就像是一只饿疯的野狗,现在是恨不得将人生吞活剥了,还得要慢慢地教他,装成绅士一样有耐心。

腿侧磨破的痕迹在白皙的皮肤下很刺眼。

再往上呢?

是秀气的小漂亮。

可以尝一口吗?

会被骂吧,可能还会被踹一脚。

宋且睡得迷迷糊糊,就感觉耳畔有什么吞咽的声音,觉得奇怪,但更奇怪的是自己。

还未完全恢复的浑沌意识像是被捏住理智,在清醒与沉沦间被一次又一次的拉入深渊。

呼吸急促,像是猝不及防。

他哭了出声。

“……陆北淮,你发什么神经。”

宋且睁开眼,眼眶又红又湿,他低头往腰腹位置看了眼陆北淮,看见他在吃什么时,整个人都不行,气哭了。

陆北淮听见宋且的哭声,没想到惹哭了他,喉结滚动,将东西吞咽了。

刚吞下,就被腿侧打向脸。

“我!还!在!睡!觉!”宋且气得翻身坐起,见他还吞了,仿佛没见过世面一样的瞪大眼,顿时哑然,抿着唇欲骂又止:“真没见过你这样……的。”

啊!!!!!

他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这人竟然趁他睡觉的时候吃……

赶驭盐兀紧穿好裤子。

“我本来只是想在你睡觉的时候给你擦点药。”陆北淮用指腹抹掉唇边沾到的,坐起身,怕他气坏了,伸出手把他抱到腿上,顺便给他整理一下歪了的裤腰:“但是看到又觉得好吃,就想吃一口。”

“你那是一口吗!!”宋且想到就臊得慌,抬手挡住自己的脸:“陆北淮我警告你,下不为例,你再这样诅咒你永远进不去。”

陆北淮:“……”他苦涩失笑出声:“别这样。”

“就这样。”宋且坐在腿上,有着高度优势,居高临下盯着他:“我知道你很喜欢我,但你能不能考虑一下我,我都还没学会你就不能给我点时间适应一下吗,你一来就玩这样的,就没想过我受不受得了?”

“要不晚上我们一起看个电影。”陆北淮抬眸,看着这幅有点趾高气扬的小模样,还带着困意,但也被他弄得差不多醒的:“你学一下,我也学一下。”

“你还用学?”宋且想到昨晚,面红耳赤,还是没忍住骂两句:“……你是无师自通。”

没见过那么荤的人。

陆北淮不想惹得宋且一大早就发脾气,干脆抱着他下床。

“去干嘛。”

“刷牙。”

“这点路用抱吗,我要下来。”

“谈恋爱不用自己走的。”

“可我想自己走。”

“要不你抱我。”

宋且顿时沉默了,给了他一个眼神。

洗手间里,双人洗手台前,两人对着镜子刷着牙。

“下午我们去一趟香港。”

宋且刷着牙,侧眸看向陆北淮,含糊道:“去做什么?”

“买东西。”

宋且:“?”

到了下午,当他坐在拍卖会现场时,才知道陆北淮所说的买东西是买什么。

“现在是860万,还有更高的价格吗?”

优雅得体的拍卖师看向台下。

“1100万。”

场内响起一道低沉稳重的嗓音。

宋且迟疑地看向陆北淮,见他又举牌了,深呼吸,额角突突:“不是,你买个手稿做什么?”

谁的好人家花一千万欧元买个手稿啊啊啊啊!!!

“1100万还有更高的吗?最后一次,恭喜,1100万,这份来自爱因斯坦绝无仅有的手稿是您的了。”拍卖师一锤定金。

“爱因斯坦能在1915年的时候就对空间、时间和重力有着解释,那我也想看看,能不能在上面看到一些解释。”陆北淮放下手中的牌,颔首将卡递给旁边的经理,他看回宋且:“说不定我能找到让你留下来的办法。”

宋且:“……”

花个八千多万人民币买爱因斯坦的手稿回来研究广义相对论。

这人的精神状态真的太超前了。

“宝宝,你看,那件旗袍。”陆北淮低头凑近宋且,让他看下一件拍品。

宋且看过去。

“200万,买一条吗?”陆北淮询问。

宋且:“……”

第78章 身娇体弱78

身娇体弱78

宋且没见过一个人这样花钱,就是在凭喜好的花钱。

“宝宝,有没有喜欢的。”陆北淮买下那条令他惊艳的旗袍,侧眸看向宋且,见他一脸无奈,扶了扶眼镜,笑得轻松:“赚钱如果不是为了花钱,那我觉得努力毫无疑问。那已经是最原始的赚钱动力,为了活着。现在我们可不能像是那群老古董一样,钱不是用来存的,也不是单纯用来投资丢出去的,我们赚钱的钱是要花在自己身上的,是要去感受快乐的。”

宋且看着陆北淮没说话。

陆北淮握住他那只还没好全的右手:“乖乖,你辛苦了那么久,得到你想要的东西了吗?”

这一句话像是在质问努力的所有动机,没有人会因为做一件事情心情平平无奇,亦或者是波澜不兴。

“我好像没见过你特别开心的样子。”陆北淮注视着身旁的人:“你是想得到什么样的认可,还是想爬到什么样的高度?”

宋且蓦然沉默了。

他……

好像没具体想过。

“从你的只言片语里我听得出你原来的出身也不差,你已经站在一定的高度了,拥有过的看过的风景肯定比我看过的多,你的知识层面也比我高,来到这里你也顺风顺水的得到了你想要的东西,你甚至不需要宋家的权势就能够自己赚到钱,可我怎么觉得你不开心。”

陆北淮轻轻地摩挲着这只细腻的手,掌心的水泡结痂了:“你很理想,但太约束着自己,还不如你骂我的时候生动。”

宋且没想过陆北淮会跟自己聊这样的话题。

试图跟自己很深入,想聊关乎于精神与灵魂层面的问题。

他看向拍卖台还在竞拍的拍品,是个精美的景泰蓝花瓶,与此回顾自己的心情,好像还真的是。

不论是从他意外出车祸穿进这本书中,还是顺着书中的剧情在这里生存,似乎没觉得这是有大难度的事情,也没觉得离开曾经的家是一种多么痛苦需要剥离情感的事,就自然而然的加入到新的世界。

唯一的变数,就是坐在身旁这个会发疯的家伙。

“钱是永远赚不完的,问题是永远都在产生的,别把人性想得太好,也别把结果想得太好,人活着不疯狂实在是太可惜了。”陆北淮举起手中的竞拍牌,笑着看向拍卖师:“78于言μ0万,这个花瓶希望能是我的了,因为我爱人看了一眼。”

拍卖师姿态大方,面带微笑:“780万最后一次,恭喜陆先生。”

宋且连忙摁住陆北淮的手:“我没有看这个花瓶!”

陆北淮无所谓地耸肩:“我就要买。”

宋且:“。”好吧,你喜欢就好。

“接下来是本场最后一位重量级的拍品,来自英国私人收藏家的藏品,晚清时期的翠翘金雀凤冠霞帔,这件艺术品实在是太令人心动了。”

宋且将目光放到被工作人员小心谨慎拿出来的拍品,蓝羽点翠的凤冠在玻璃柜中放置着,绝美霞帔更是每一处都透着精工细作,在灯光下,光线勾勒出细节,就算是隔着距离都被上千年老祖宗们的审美与技艺所震撼。

而这样属于华夏璀璨夺目的东西,却来自其他国家的私人收藏家。

实在是有一些讽刺。

“起拍价是五千万。”

单位可是欧元,折合人名币三亿多。

宋且没忍住,朝陆北淮伸出手。

陆北淮以为他要握手。

“牌给我。”宋且说。

陆北淮笑出声,将手收回,眉眼微敛抬眸看向拍卖台,举起手中的牌,从容不迫道:“六千万。”

宋且心脏忽然急促得砰砰直跳。

其实他也就是试一下而已,没想到陆北淮竟然给他举牌了。

一开口就是四个亿。

“陆先生出价六千万,现场和网络谁能出价到六千二百万,那边还有吗?”

不远处拿着固定电话跟上头进行联络的代理人举牌:“六千四百万。”

拍卖师又看回陆北淮,优雅笑问:“陆先生,您还继续跟吗?”

陆北淮神态从容:“当然,七千万。”

不远处听到这个价格的代理人赶紧低声跟上头联系,十几秒后,再次举牌,扬声道:“七千五百万!”

“八千万。”

价格很快追了起来。

周围的电话联络员也都纷纷开始联系上头,一点一点的往上加着价格。

陆北淮说完,看向身旁的宋且:“下一轮出价你来玩吗?”

宋且还真的对拍卖会没什么概念,比如价格是什么加的,他凑近小声询问:“怎么玩?”

“我也不会玩。”陆北淮屈指轻扶眼镜,双腿交叠漫不经心地靠在椅背上,笑了声:“你想叫多少就多少,钱不重要,拿到手才是最重要的。”

“八千六百万,现场和网络还有跟的吗?”拍卖师再次询问。

宋且迟疑地看了眼陆北淮。

陆北淮微抬下巴,神态带着纵容让他随意喊,周身散发着‘爷非常有钱随便玩’的阔绰。

“一个亿。”宋且举牌。

不是一亿人名币,是一亿欧元。

不是赚钱,是在花钱。

不是在买柴米油盐,是在买肾上腺素的愉悦。

宋且从没有这样花过钱,不是没能力赚这么多钱,而是从没想过能够这样疯狂的花钱。

得到的是什么?

前所未有的刺激。

陆北淮听到后认可的点头:“非常棒,继续。”

一亿欧元这个价格实在是令人退却。

十秒后,拍卖师再次询问:“一亿元还有追加的吗?一亿元最后一次,恭喜陆先生与宋先生获得如此精美绝伦的艺术品!”

宋且盯着那个拍品,初体验没想到就花了那么多钱,还有点兴奋。

他侧过身,手紧紧地抓住陆北淮的胳膊:“我真的说了一亿,会不会太疯狂。”

陆北淮垂眸扫过这只抓住自己的手,听出这家伙说话的声音兴奋地在发抖:“这就疯狂了?可是这次我们出去玩,我给你定的目标是花十个亿。”

“嗯?”宋且扭过头,以为自己听错。

“嗯,你得在剩下的半个月里花完十个亿。”陆北淮看见刚才拿走信用卡的拍卖会经理人走回他身边,将卡与账单递给他,他接过后颔首示意感谢,再看回宋且:“钱固然重要,但你开心我觉得更重要,陪我出去发发疯吧。”

“花完带你去瑞士银行录指纹。”

宋且脑子还没转过来。

陆北淮垂首附耳,低声温柔道:“里面的两百亿,我们用剩下的人生花光它吧。”

——我们用剩下的人生花光它吧。

人生短暂,有的人选择循规蹈矩,有的人选择实现理想,有多少人敢抛掉所有选择愉悦自己。

这幅斯文绅士的温柔皮囊下,藏着比谁还要透彻和疯狂的心思,爱会爱得离谱,玩也要玩得痛快。

宋且想了又想,他的人生跟陆北淮比确实是平淡。

父母都是出身名门,家族联姻门当户对,相敬如宾,思想保守,学艺术的姐姐算得上是比较洒脱的存在,而他作为家中的儿子就必须要按照父母预设铺排好的路走,学什么,做什么,最终都得回家继承家业,或许比其他人物质生活要滋润,但早已经被强势的父母磨平了棱角。

他记得最后一次见到姐姐的时候,姐姐跟他说过一句话:

——弟弟,你真的太乖了,要是不赞同他们的话就说嘛,做什么委屈自己,他们可不知道你这么委屈自己,不知道还觉得他们多伟大呢,养了个听话的儿子,是我才受不了他们那种封建思想。

所以呢?

自己早就已经摆脱了那样的循规蹈矩,在这里选择了自己最想做的事情,可为什么还是没有觉得特别兴奋。

他到底想要什么。

想要事业有成,他其实已经做到了,能被领导赏识,能有自立门户的能力,就算生活做不到奢靡,可他几乎也没什么缺的物质生活,生活只剩下工作,一直都是工作。

除了工作呢?

还想要什么。

离开拍卖行时已是夜幕。

“陆北淮。”

“嗯,怎么了?”陆北淮语气温柔回答,但瞥见旁边的保镖靠得宋且太近,蹙起眉,面容冷漠往旁抬手示意,示意他们往后走一些。

刚说完就看见宋且朝自己勾勾手。

宋且看向身旁的陆北淮,朝他勾手:“你耳朵靠过来。”

他知道自己很冲动,但他很想试一下。

陆北淮自御演乄然收起了对旁人的冷漠,听到宋且这话眉眼舒展,俯首凑近笑问:“想跟我说什么,是花钱开心了?”

宋且用食指勾下这人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压下心头这个决定的紧张雀跃,迎上陆北淮的目光。

“我想跟你做。”

“什么时候。”

“现在。”

夜幕下,这张英俊棱角分明的面孔勾唇笑了,笑得张扬又得意。

陆北淮眸底倒映着宋且使唤自己的模样:“我求之不得。”

“但我不会。”

宋且往前走了一步,轻轻地抓住那只带着腕表的大手,再往上,握住那半挽衣袖露出的结实小臂,用指腹碰了一下小臂内侧那只小猫纹身,仰头望向他:“你教教我吧。”

小猫纹身在手臂上温顺地趴着,神态像极了这个模样。

这句话问得太乖了。

就像是三好学生将不会的问题拿去问老师,圆润透亮的双眸透着求知若渴,模样别提多乖多认真。

某只伪装了那么久的绅士狗,觉得自己要疯了。

身先给捕获了,还怕心不是自己的吗?

可此时还不知道,青涩害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青涩又要学得认真,那个模样才要命。

无边的夜色围绕着这座纸醉金迷的金融都市,绚丽迷幻的霓虹灯仿若日光点亮着不夜城。

顶层的酒店高度可以俯瞰夜色最美的维多利亚港。

但在某人眼里,最美的夜色不在外,而是在自己身上。

大床上,气氛焦灼。

一时有些分不清楚是谁在折磨谁。

陆北淮躺着,额头布着细密的汗,空调的温度可能不够低,臂膀薄薄覆盖着一层汗,呼吸沉了又深,反反复复,被那只怎么都不肯放过他的手折磨得脑袋一片空白。

说是要帮他。

但一时间也不知道是帮他还是折磨他,反正他是要疯了。

手是细腻又软,问题是这活可能不太适合这位少爷来做。

他额角突突,伸手拉住坐在自己身上的宋且,忍着呼吸作乱温柔劝道:“宝宝,你这样太辛苦了,要不——”

“不行,我都答应帮你的。”宋且一皱眉,把陆北淮摁回枕头上,低头看着手,苦恼皱眉:“你怎么回事,怎么还不出来,那么久的吗?我手酸了。”

陆北淮猛地躺回床上,被柔软握紧的瞬间,呼吸深沉,作了好几个深呼吸,脖颈的青筋因频率而若隐若现。

他怎么都没想到这家伙竟然会在这件事上突然不害羞了。

但他……

真的要疯了。

宋且瞄了眼用手臂挡住脸的陆北淮,见他滚动的喉结,开着空调汗还那么多,目光再往下,跟随着那滴汗在上下起伏的胸膛滑落,深呼时那滴汗往下流,吐气时那滴汗似乎又回去了一点点。

手里的也愈发神采奕奕,好像并没有出来的意思。

好像快二十分钟了。

他拧着眉头,其实有点不耐烦了,故意拧了一下:“怎么还没——”

话音刚落,凉凉地飞溅到脸上。

“……”

空气似乎凝固了几秒。

宋且轻眨眼,眼皮跟睫毛好像被粘住似的,还有脸跟唇边也是,在对上陆北淮难以置信地模样后,抿直唇,恼火地深呼吸,脸红得跟烧起来似的。

陆北淮借此坐起身,把宋且抱入怀里给他擦脸,见他气得眼眶都红了:“让你休息你不要,多累啊。”

“……陆、北、淮!”宋且低头把脸摁在陆北淮的胳膊上,擦干净:“你真的是!!”

又久又多!!!

过分了!!

陆北淮任由他擦脸,抬起另一只手给他拍拍后脑勺,语气温柔哄,脸都快笑烂了:“对不起啊,下次我喊321。”

“……”宋且抬头,幽幽地盯着他:“神经病,你最好别喊。”

谁那个的时候还要喊321,不会突然萎吗?

“手累了吧。”陆北淮背靠在床头,微屈腿,让宋且坐在怀里,拿起他刚才弄脏的手,用手指抹掉他掌心里的,再放到纤细的腰后:“宝宝,会害怕吗?”

“……怕什么?”宋且往后看了眼陆北淮的手,紧张得说话有些飘:“我知道怎么样了,来呗。”

这有什么的。

不就是进进出出的事情?

虽说一开始会不适应,但不试一下怎么知道适不适应。

“那先试试?”陆北淮将手放在外面,点了一下。

宋且连忙捂住自己的唇。

可都没有阻挡住刚才溢出的声响。

很轻,像是小猫的声音。

陆北淮眸色瞬间深了。

……

“……停停停!”

“好的,停了。”

深呼吸,深呼吸。

宋且觉得自己又可以了:“好,继续。”

下一秒——

“再停一下。”

“……”

“……等等等,等我一下!”

宋且双手合十交握,哭得泪流满面,可怜兮兮地抬眸看向身上的陆北淮,摇了摇合十交握的手,哽咽示弱道:“要不……我们下次吧。”

刚说完,两滴汗滴在脸颊上,眉头一颤。

他撞入陆北淮浓稠深沉的眸色,宛若不可抗力坠入的深渊,撑在脸侧的双臂紧绷力度时勾勒出的肌肉线条,伴随着汗意透着强烈的荷尔蒙,默默地放下手想侧身,但又被转了回去。

“宝宝,这句话是不是说得太迟了。”

头顶落下暗哑微喘的嗓音。

陆北淮低头吻掉他鼻尖上的汗,声音很温柔:“再试试好不好?”

“……我觉得可能不太行。”

“男人怎么会不行。”

结实的双臂贴近着脸,低下头时,两人的呼吸缠在一起,包裹着温度,带着循序渐进又无法忽略的暧昧,一切都开始发酵。

“哭出声也没关系,这是很正常的,我们要直面自己的感觉。”

宋且猛地捂住嘴,屏住呼吸错愕地看向陆北淮,眼眶顷刻间红了,眼泪夺眶而出。

陆北淮拉开他的手,十指交握扣在耳旁。

用亲吻安抚他的害怕,将呜咽一并吞没。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周围似乎变得虚化,就连思绪都被完全牵引着走。

宋且没想过原来是这样的感觉。

挥汗如雨,筋疲力尽。

他甚至感觉到陆北淮是很克制很克制的动作放缓,就怕让他呼吸过促,可就算是这样,还是觉得心跳快到脑袋都被这样的感觉吞没了。

“……北淮。”

“累了吗?”陆北淮被这汗津津的纤细双臂环上肩膀,别过脸,迷恋地吻上手臂内侧。

“你这样好受吗?”

“你不难受就行。”

“要不我们睡觉吧。”

陆北淮:“……”真是折磨死他算了。

谁知,

“我们就这样睡吧。”宋且从坐姿直接趴下在他胸口上,额头抵在肩膀,合上眼困意弥漫:“别出去了。”

不到一分钟,就趴在胸口,浑身是汗的睡着了。

陆北淮最终是无奈,他的手抹开宋且额前湿透的发丝,这张满是潮红汗意的漂亮的得不行,见他困成这样,还是没舍得,慢慢地退了出来。

谁知又被放了进去。

“就这样吧。”宋且困得睁不开眼,抱上陆北淮,脸窝在他颈侧,合上眼嘟囔了一句:“……就是有点塞。”

陆北淮深呼吸,可又没他办法,只能等着人熟睡后再弄出来。

他把汗津津的家伙抱入怀中,垂眸凝视着怀中的睡容,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老天其实是公平的,会在灾难与痛苦下均匀地将勇气和幸运洒在身上。

从头到尾,他想要的不是陆家的道歉,也不是宋家的重视,这些对他来说都无足轻重。

陆北淮低下头,在泛红的眼皮落下轻吻。

——如果下一次他们还弄你,就打回他们,听到没?

嗯,听到了,他来迟的爱人。

第79章 身娇体弱79【正文完结】

身娇体弱79

等怀里的人熟睡后,陆北淮才抽出起身给他收拾,还给仔细检查有没有受伤,伤到不算是,就是红肿,先照顾着把全身给擦得干干净净的,都没能弄醒已经完全疲惫的宋且。

因为体力很差,能玩就不错了。

陆北淮坐在床边,最后给那只结痂的右手上药,扫了眼床底打结的五个装满的t,又看了眼还精神的小伙。

目光最终回到睡沉的宋且身后脸上。

他低头笑出声,知足吧疯狗,能被宋且看上是他走运了。

把熟睡的人里里外外都伺候干净才把他抱起来,抱着走出套房旁的另一间套房。

翌日,厚重的窗帘缝隙依稀投入光源。

天亮了。

怀里的人却开始发烧。

陆北淮睡得并不沉,他时不时还得起来摸摸宋且,就这样间隔了几个小时,也就破晓到现在的两三个小时没有摸,就烧起来了。

高热来势汹汹,是心脏病最害怕的事,一旦感染就会增加心脏负荷。

宋且是被热醒的,甚至感觉呼吸有些困难,而这个症状……

他哭喘着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被半抱起来,一只手正往自己嘴巴里塞进一颗药,后颈就被握住抬起,把杯子放到自己嘴边喂自己喝水。

“陆北淮,我觉得有点不舒服。”喝完药后,仰头看向陆北淮。

这张脸泛着不自然的潮红,望向对方的眼神湿漉漉,没有丝毫逞能的意思,表露着自己不舒服。

陆北淮听到这个声音后悔得暗骂自己,把水杯放下后,将已经醒了的宋且抱到腿上,是面对面的姿势,见他呼吸急促,眼泪直掉,知道他一犯病就会因为不耐受掉眼泪,心疼坏了。

“以后不能这样玩了。”

宋且刚尝过这样的滋味,雏鸟开荤还没开过瘾,被陆北淮这么一说,胸口更闷了。

他低下头,狠狠地砸在陆北淮肩膀上:“好烦。”

陆北淮被这脑袋砸了一下又一下,心头痒得一塌糊涂,这不是在跟自己闹脾气还是什么,他无奈伸出手,用掌心护住这滚烫的额头:“在烦我缠着你吗?”

“我烦我!”宋且抬起头,没好气看向陆北淮:“是我说要做的,但我不争气。”

说完喘了几下。

胸口是真的闷堵难受,心跳不正常的加速让他心慌心悸。

他抬起手臂搂上陆北淮的脖子哭出声:“……不行,不舒服。”

自从接手了‘宋且’的身体,其实心脏病复发的情况不算多,但因为他很难适从心脏病的症状,无一例外只要是喘不过气,或者是心动过速都会不耐受的掉眼泪。

在英国读书的时候也会有,可也没办法,只能自己挺过去。

细白的胳膊搂上脖子都能感受到皮肤传递出的热度,动作却带着示弱的依赖。

陆北淮很受用这家伙的示弱,把他抱入怀中,就像是哄小孩子一样顺着他后背:“心情先平复下来,你不能每次一不舒服就哭成这样,会增加你心脏的负担,来,深呼吸。”

“……我也没办法。”宋且哽咽着,就呆呆地枕在陆北淮的肩膀上,力气全卸在他身上。

“吸气。”陆北淮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背,带着他一起作深呼吸:“呼气。”

耳畔落下的声响低沉暗哑,深呼吸的动静深深地落入耳膜。

一吸,一呼。

声线太过于性感,哄人的语气又很温柔。

宋且听到这个声音又开始迷昏了,昨晚就是觉得这个声音喘得很好听,怎么有人的声音是这么低沉又性感的,呼吸落下时会寸着克制隐忍,就跟现在这样深吸气,深呼气的感觉一样,简直是在撩拨听觉。

紧张焦虑的哭喘情绪倒是平复了些许,但是……

陆北淮抱着宋且作了十几个深呼吸,察觉到他呼吸稍微平顺下来,正想说话,就感觉到什么在撩自己的腰腹,他把人放开,不经意往下扫了眼,含笑抬眸,对上宋且满脸懊恼羞赧。

“怎么回事。”

这一句低沉调侃的强调,宋且的脸颊‘唰’的染上绯色。

他垂下眸,默默地合上腿,动作欲盖弥彰,含糊嘴硬道:“没事啊。”

“那现在还有没有不舒服?”陆北淮将宋且往怀里又搂了搂,低头轻吻着他的耳尖:“刚才给你喂了退烧药,休息会应该可以退烧。”

刚才并拢的双腿被拥抱而自然分开,膝盖微弯的放在两侧,笔直纤细腿围跟坐着的腿围度形成强烈对比,包括肤色。

一手可握的脚踝处依稀可见还有牙齿印。

两人都穿着宽松的睡袍。

宋且被他这么往怀里抱,本来还好,现在整个人有点不太好,因为他没穿内……的。

“不休息吗?”陆北淮故作不知,任由小可爱在自己的腰腹上画画。

“想休息。”宋且苦恼地用手拿开,但又想了想,寻求帮助的看向陆北淮:“但又想你帮我。”

“腹肌也可以用。”陆北淮包裹着宋且握住的手,放到腰腹上,认真道:“在这里玩一下就算了。”

八块腹肌,线条分明。

宋且眼神瞬间透亮,他有些不好意思,又跃跃欲试,尝到滋味后就像是打开了开关。

被这只大手带着在腹肌上画圈圈。

才第一下,他就深呼吸,看着陆北淮,声音快哭了。

这件事,真的太开心太舒服了。

他都不敢想,如果没有心脏病跟陆北淮在一起会有多爽,这人的掌心是有薄薄的一层茧,这层茧就能弄得麻麻痒痒的。

陆北淮见宋且眼睛圆溜溜透着湿润的盯着自己,抿着唇,满脸开心兴奋,又像是猫,又像是小狗狗,这个反应实在是太可爱了。

“宝宝,还可以吗?”

宋且用力的点头:“好舒服。”

陆北淮被这‘三个字’取悦,挑眉笑道:“喜欢狗狗这样哄你吗?”

“……别喊狗狗了。”宋且低下头,见自己还那么精神,身体酸痛又想玩,想到什么抬眸看向陆北淮:“陆北淮。”

“嗯?”陆北淮的手没停下,目光就没从这张脸离开过,额头布着薄薄的汗,脸红得透出健康运动过后的红晕,漂亮得不像话。

他从厌恶到猜疑再到觊觎并没有花很多时间,但努力让对方喜欢上自己实在是花了很多心思,太长时间。

可他没有后悔。

因为李轲说的话都是对的。

——老板,我说真的,谁都爱温柔有礼散发才华的男人,会比做一只疯狗来得更吸引人。

——我们追求人首先得让人的第一印象是个正常人,你说你要疯的话,那晚上不是大把时间嘛对吧。

宋且感觉到自己的被结实的腹肌拨弄着,他看向陆北淮:“……我觉得,你好像变了。”

“我哪里变了?”

“我不喜欢你之前那样,也搞不懂你为什么突然会发疯。”

“那现在呢?”

宋且想到昨天,再想到昨晚,再回想到从前,以及他来到美国后陆北淮的改变。

在这段充满着被动的剧情中他们的关系同样充满矛盾挣扎,他知道剧情所以想尝试救赎陆北淮,不想原剧情发生,可他又怎么想到陆北淮这人这么固执,等他想放弃不救了,这人反倒不乐意了,开始发疯的缠着他,什么胡话都说出口。

甚至在英国重逢后这人也还是这样,步步逼近,充满着压迫和占有欲。

可似乎就是他发的那次火,说出口的决绝话,这人有点改变了。

再到他来美国,他们成为了合作关系,关系止步于工作关系,又似乎擦边而已,每天一声宋特助,就是一杯小米南瓜粥,雷打不动的送了整整一年,他的保温杯都可以拿出去卖了。

除此之外,就是陆北淮的能力,他承认自己被这人的性格带上很多滤镜,却又不得不承认,在抛开滤镜后这人的工作作风充满着人格魅力。

从那次比他快一步发现被做空的趋势,这人不是在帮他兜底,而是在提醒他,并迅速做出应急公关的处理。

他承认自己是有点智性恋,喜欢聪明的人。

这人对自己的心思他知道,而那份随着年龄增长,阅历沉淀的发乎于情止乎于礼,现在也感受到了。

“现在……”

宋且往前凑近,与他平视,凝注着这双倒映着自己模样的双眸,脑袋很热,心跳很快,思绪却清晰:“有点迷上你了。”

“陆北淮,我好像可以喜欢你了。”

喜欢就是一种冲动,是荷尔蒙沉淀到一定程度堆叠出的反应,是生理心理都有的反应。

开始觉得陆北淮有魅力,有安全感,甚至想在他面前展示自己的能力。

原来如此,陆北淮给他生理的唤醒像是发酵剂。

让他藏不住情绪。

“陆北淮,我对你很有感觉。”宋且低下头,让他的手放开东西,扣入陆北淮这只粘稠的大手。

两只手的掌心都沾染了黏腻,却没觉得嫌弃。

轻微的声响在彼此的呼吸下显得格外清晰。

宋且再抬眸看向陆北淮,觉得眼皮有些发烫发沉,他知道自己有点累,困了,可还是想表达自己的意思:“我们在一起吧。”

陆北淮怎么都没想到这句话是宋且说出口的。

他克制了近两年的自持,在这句话下,收敛的情绪像是冲破黑暗的匣子,呼吸急促,身体微微发颤,没睡好的眼眶有些血丝,那副藏在西装革履下的真实模样瞬间瓦解,此时就是个疯狂迷恋对方的痴汉,是想把人从头啃到尾的痴汉。

“宋且。”

“嗯。”

“我们在一起了?”

“嗯。”宋且点头:“我答应了。”

陆北淮眼眶发热,仰头深呼吸,重重的叹了口气,抿着的唇发颤,最终是绷不住情绪,将宋且紧紧抱入怀中,偏过头时碰了一下他滚烫的额头,声音暗哑哄道:“好,休息吧,我哄你睡一会。”

宋且把脑袋埋入他的肩颈,合上眼:“可是我还翘着呢。”

“不动了等会就会消停的。”

“真的?”

“嗯。”陆北淮将唇贴在宋且的发丝上,鼻尖掠过柔软的发丝,手轻拍着他的肩膀:“我就是这样过来的,分享一下经验。”

宋且被逗笑,很轻的哼了声:“活该。”

陆北淮认可这句话,是的,他活该。

在过去,他会因为惹哭宋且,惹怒宋且,又或者是丧心病狂的弄伤宋且而兴奋。

那也是一种好感,可以说是一种病态的好感。

那时候的自己很不成熟,以为能够抓住这跟脆弱的稻草随意挥霍,以为报复本就身体不好的宋且就能获得报复的快感,等他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他已经被讨厌,被嫌弃,被抛弃。

可现在,宋且皱一下眉头,咳一声,或者是不舒服了,委屈了,自己都恨不得替他受了,更不愿意在他难受时束手无策。

将科文药业分出来,带入美股市场寻找更强的投资者也是为了更好的技术,他想救宋且。

把科文药业卖给明珠集团是为了更强的资本,能够支撑科文药业继续运作,他想救宋且。

他知道心脏病没有特效药,可是他想尽可能的让宋且活得久一些。

也在这个过程明白了一样东西。

喜欢和爱最大的区别就是,

喜欢是占有,是个人感受;

爱是给予,是全心全意。

“宋且。”

宋且迷迷糊糊,药效起来了,犯困,他含糊的应了声‘嗯’。

陆北淮听着回应,将脸颊贴在对方滚烫的皮肤上,胸口传递出的感受再也难以自抑:“我爱你。”

他本以为宋且睡了,却感觉脑袋被拍了拍。

“我会跟上你的。”宋且忍着困意,仰起头亲他一口。

陆北淮见他困成这样还要回应自己,哭笑不得后,抱着他放倒在床上,把他抱入怀中:“好了,睡吧。”

空调温度适宜的运作着。

冰丝床被贴着皮肤很舒适,两人在被子下的温度也恰好。

宋且把脸埋入陆北淮的胸口,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合上眼。

快睡吧,醒来后他得一直看着陆北淮,得谈恋爱了。

陆北淮垂下眸,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在臂弯里熟睡的宋且。

他可以什么都不要。

只要宋且平平安安就好。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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