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兵们哪里敢对抗神仙,也不敢得罪神仙的朋友,都放下了兵刃。
萧洞玄道:“脉望之说果然是真的。孙道长没有骗我们。不过只有方栋才有这番机缘,我们都有缘无份。真是可惜啊。”钟无为道:“顺其自然吧。强求不得。”
其中一个弓箭手问:“李大人,怎么办?他们有神仙相助……”
“回家洗洗睡吧。”
李善臣带着官兵离开。
那些豆子变成的士兵也渐渐四散退去。
王七望着月亮,说:“我的狗哥飞到天上去了,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看到它。”
萧洞玄笑道:“这条黑狗本来就是神犬,它能升天,毫不意外。只不过它是跟着别人升天,而不是跟着你升天。”
王七说:“亏我喂了它那么多牛肉。”
萧洞玄也抬头望月,说:“今晚之后,天下大势定然巨变。这个世道或许会变得安宁一些。真不想打仗。”
……
王七回到客栈,把今晚惊心动魄的遭遇和邓无影谢二娘绘声绘色说了一番。
谢二娘很担心,说:“这下和李善臣又结仇了。”
王七笑道:“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咬。我早就把他得罪透了。匡雀,我没有犯罪,又有是朝廷的五品官员!不用怕他。李善臣想搞我,只能等到夜深人静四下无人时敲闷棍,不能让人发现。不过今天他带着这么多人马出来干私活却没有收获,回去之后肯定没办法交差,该发愁的是他。”
邓无影说:“从明天起,脉望之名,肯定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那些卖书的老板肯定都要发达。”
王七说:“我们也可以买两本。说不定我们也有方栋这样的机缘。”
邓无影所料不错。有数百官兵看到方栋原地飞升,他们都忍不住和身边的亲朋好友分享他们的所见所闻。怎么夸张怎么说。
有人觉得自己看到仙人飞升,自己也能沾点仙气。原地飞升的画面越震撼,他越有面子。
仅仅一夜之间,脉望的传说很快传遍了京城,传进了王府,也传进了皇宫。
没多久就传遍了全国,还传到了北方的图绝敌国。
无数人都去翻阅古书,寻找蠹虫。
齐王也对脉望之说深信不疑。齐王府有不少藏书,他亲自一本一本地翻阅,同时吩咐所有的门人去古书中寻找脉望。
他召集了许多世外高人,如同当年的孟尝君一样,都拜为门客。其中有人也掌握了眼中人。
但是门人们都有了小心思。自己找到脉望,就能跟方栋一样得道成仙,为何要交给齐王?齐王给他们再多好处,难道有成仙的好处多?如果别人知道了自己找到脉望,少不得明争暗抢,刀光剑影,不如自己单干。
于是,齐王千辛万苦召集来的能人异士,一下子跑了一大半。
剩下的一些人,觉得自己没有方栋那样的机缘,所以继续心甘情愿为齐王效力。
而天下读书人都和这些门人一样,执着于翻阅古书,想在古书中找到蠹虫,从而找到鲤鱼跃龙门的希望。
这或许比考中状元要简单一些。
即便有一些人想要勾结图绝人,他们的属下也都生起了小心思:造反成功的几率很小,满门抄斩的可能很大,与其冒着九死一生的风险搏富贵,不如毫无风险地去搏成仙。
中原人如此。
图解人也是如此。
一时之间,两国百姓都沉浸在古书之中。
本来两国剑拔弩张,即将开战,这下莫名其妙平息了战火。
若非李善臣带着这么多人亲眼目睹封盈升天,脉望之说也不会传得这么快。说不定两国已经打起来了。
所以李善臣功劳不小。
王七在京城继续逗留了几天。
一来多去拜访闵玉苍,和他商量寻找虎魄接班人的事情。
二来等待皇帝的召见。孙玄清说皇帝会找他,应该不是开玩笑。
不过王七等了好几天都没有等到消息,就琢磨着去找万回和尚。
万回是他的直属上司,应该知道皇帝最近有没有接见他的安排。如果没有,再做打算。
反正来京城的目的是治好谢二娘,如今谢二娘已经醒,再待着也没多大意思。
可是万回向来行踪不定。
王七便想着直接去钦天监找人。
不过万回直接来找他了,并且领着他去见皇帝。
……
金銮殿里,王七诚惶诚恐,一直不敢抬头看皇帝。
皇帝夸赞了他一顿,又追忆了他父亲的冤案,接着当场为王老将军平反,同时宣布李满弓父子陷害忠亮的罪名。
只是皇帝念在李满弓和他的父亲李平西父子二人一辈子征战沙场,立功无数,便功过相抵,剥夺他们的爵位,降为平民,子孙不得入朝为官。此后李善臣一家再无翻身的可能。
王七匍匐在地,喜极而泣。
皇帝威严的声音传来,鼓励王七再接再厉,为朝廷为百姓多查案,多立功。
后来万回领着晕晕乎乎的王七离开皇宫。
而王七在万回这里得知齐王以老迈年高为由,辞去了顾命大臣之职,又卸下了军中所有职务,成为名副其实的闲散王爷。他老来得子,正好一心在家养孩子。
王七暗中猜测,皇帝看似是为王老将军平反,实则是为了消灭李家的势力,打压齐王。齐王为了自保,只好交出所有的权力。
皇帝为了维护自己重情重义的名声,自然不会对齐王赶尽杀绝。
不过王七觉得齐王当一个闲散王爷,整天逍遥快活,何必要争权夺利呢?
当然了,齐王可能不会这么想。
总之王七此次京城之行彻底圆满,准备回济南,去县城的娘家,跟他们汇报喜讯。
邓无影却要和王七分别。
如今王七身边有娇妻作伴,她作为一个女人,一直和王七一起调查案件,难免会惹人非议,就算谢二娘本人毫不在意,但是其他人的议论肯定会让他们难受。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众人商定,等回到济南之后,王七和谢二娘做东,请邓无影好好游玩济南城,然后再放邓无影离开。
至于邓无影,是想继续效力钦天监查案,还是像以前那样行走江湖,她还没想好。到时候再说。
他们离开京城,从济南出发,在半路上被一条黑狗拦住。
正是王七的狗哥溪边!
众人都很吃惊。
王七走到黑狗身边说:“狗哥,你不是得道成仙了吗?怎么又回来了?下凡体验生活吗?”
黑狗叫了两声,朝着一个方向拱头。
王七心有灵犀,说:“你这是要给我带路啊。”
黑狗又叫了两声。
大家便跟着黑狗走,一路走进了深山,来到一处石洞。
洞里有桌椅板凳等生活用品。
黑狗继续带着他们往前走。
半山腰居然有一座湖。
湖边有人垂钓。
王七走过去一看,发现居然是方栋。
王七更感惊讶,说:“方兄你也下凡了?”
方栋稳坐钓鱼台,说:“什么下凡不下凡,我就没有上去过!”
王七说:“上次你不是成仙了吗?我亲眼看到你和溪边上了月亮。”
方栋哈哈大笑,说:“那都是萧洞玄钟无为的障眼法。两位道长能用障眼法骗过封盈,自然也能骗过李善臣。况且,孙道长和萧洞玄不是跟你演示过在墙上画月宫,然后把人带到月宫之中的道术么!”
王七问道:“难道那撒豆成兵难道也是幻术?那些士兵看起来都是货真价实的。”
方栋道:“当然是真的,那都是皇帝派来的御林军,是为了配合萧洞玄道长制造撒豆成兵。其实李善臣带来的那些官兵也是皇帝亲自安排的。”
王七大惊,道:“怪不得这些士兵比以前的兵更威武更精锐。原来是皇帝的亲兵。可是皇帝安排这些做什么?”
方栋指了指放在他旁边的书卷,道:“就是让数千官兵到处宣扬脉望能让人白日飞升。你看,现在所有人都忙着翻阅古书,没有心思造反,天下太平。不过我也是事后才知道的。当时我也以为我飞升了。后来落在这里。孙道长告诉我暂时不要在外面走动,免得露馅,到时候皇帝面子上不好看。不过,我在这儿每天读书钓鱼倒也快活。”
王七这才明白。
原来一切都是皇帝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