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个可怜的巫神大人,已经瘫软的无法动弹,平凡而又普通的他,再也无法保持以往的高高在上。
而在灵溪县,某个给人喂屎的无良大夫,则是搂着小娇妻,美美的睡了一觉。
日上三竿,宋大夫舒坦的伸了个懒腰,感觉原本沉重的身躯,此刻都变得轻盈了很多。
他知道,随着昨晚他祸水东引,体内的衰劫之力也被引出去了一部分,原本需要数十年才能渡过的衰劫,现在嘛,可能十几年就能结束。
就是不知道,是哪个可怜虫,给他当了替死鬼。
但宋玄一点也不同情,一个喜欢拿人灵魂来祭祀的巫神,侥幸活下来算你命大,但若是死了,也是活该!
此刻的他,坐在院子里,并未再看阵法书籍,而是沉下心来,开始研究体内的衰劫之力。
以往对于来自大道的衰劫,宋玄一直都是讳莫如深,每次都是做足了准备后才开始渡劫,对于衰劫,他向来都是忌惮的很。
但现在,他却发现,或许,这所谓的大道衰劫,并不仅仅只是劫难,更是大道对于他这个走出了天人五衰之路的修士,所赐予的一场大造化。
在这一次衰劫中,宋玄隐隐摸索到了最为适合自身的仙法!
他曾见过王临的‘残夜’仙法,那是独属于王临的道,是和王临最为契合最为完美的仙法,仙法一出,可以越级而战。
此刻,在化凡的这段时间,宋玄也终于触摸到了,最为契合他自身之道的仙法。
天人五衰,是自已的劫,那么,为何就不能成为他人的劫?
如果,自已能够摸透衰劫的本质,是否可以随时引动衰劫降临,以衰劫之力来对敌?
让别人,也体验一把凡人的无力感?
化凡,化凡!
原来,这就是化凡!
从平凡中,感悟自已往日里一心忙于修行而忽略的细节,我宋某人不仅自已化凡,所有人,但凡来找茬,那就陪着我一起化凡!
宋玄眨了眨眼,他觉得,自已在化凡的理解上,和王临,走了两条截然不同的道路。
...
秦家那位恶毒的老妇人风光大办了。
半月后,秦夫人专门登门拜访,说是来感谢的,但宋玄知道,对方是来瞧瞧,自已有没有被那买命铜钱给害了性命。
在确定宋玄还活着后,这个美妇人大喜过望,一个劲的说着要感谢的话。
起初怜星还不在意,但后来心生警惕,找了个理由,把她给赶走了。
“这秦家就没一个好东西!”
怜星气哼哼的关上门,“若是我不在,估计这女人就要说出什么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的话了!”
她也是无语了,随着衰劫的降临,夫君的容貌一直都在不断的变老,当初下山时,还是三十余岁的模样,如今已然是四十多的半大老头了。
但就是这样,自家男人还是被人给盯上了,她也是服气了。
这一刻,她算是理解了姐姐当年究竟有多不容易。
凡人老头状态的夫君,都能被人惦记上,可想而知,当年风华正茂无比耀眼的宋大公子,姐姐当初究竟承受了何等的压力。
躺在长椅上,默默感悟着体内衰劫变化的宋玄,眼帘微微睁开。
“你啊,还是心境不够,你就算对我没信心,也该对自已有点信心吧?”
宋玄说着,调侃道:“你说是吧,漂亮的小姨子?”
怜星轻咬嘴唇,上前一步拉着宋玄的胳膊,“走,进屋!”
“唉,不是,这还是白天呢!”
“白天怎么了,小姨子和姐夫,就不能白天了?”
“能能能!你说能,那一定就能!”
......
春去秋来,一年又一年。
宋玄这间小医馆,一转眼,在这灵溪县内,已经开了有十二年了。
十二个春秋,对于修士来说也就是一次小小的闭关,但对于凡人来说,已经是很漫长的岁月了。
医馆内,宋玄看起来就如同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头,身形有些佝偻,脸上满是皱纹,那满头白发,似乎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十二年的时间,这家原本不起眼的医馆,渐渐成了灵溪县城内有名的店铺,来看病的患者,也越发的多了起来。
但可惜,这家医馆的规矩甚严,只要天色一黑,就必须要关门不再接诊,无论是谁,是什么身份,都别想破例。
对于那位神秘的宋大夫,以及他那漂亮的小娘子,邻里坊间有各种传言。
有说二人是姐夫和小姨子私奔的,为了怕正室夫人找到,所以躲在了这毗邻东海的小县城内,聊度余生。
说这话的人言之凿凿,说他亲耳听到那位宋家娘子喊宋大夫为姐夫,这若不是私奔,那什么是私奔?
也有人说,宋大夫年轻时是寻仙问道的练气士,因为修仙出了差错,所以才隐居凡间,否则没法解释,他的医术为何如此厉害。
但还是有人不信,说宋大夫既然如此厉害,为何十几年的功夫,却老的这么厉害?
每当这时,都会有人神秘的笑一笑,说一句,你要是有那么漂亮的娘子,你估计老的更快!
对于坊间的各种传言,宋大夫一般是懒得搭理的,甚至他还会偶尔当个有趣的故事听听,听着故事里关于自已的各种离谱传说,感觉还蛮有意思的。
此时的医馆内,生着火炉,炉子上热着酒,宋玄和怜星二人坐在火炉前,一边喝着酒,一边看着门外的风雪。
“今年的风雪,貌似比往年要大了不少。”
怜星往夫君身上又披了件衣服,柔声道:“姐夫,这么大的雪,看样子应该是没有患者上门了。
咱们不如早早关了店门,去床上缓和吧?”
宋玄轻叹了一口气,指了指自已那满是褶子的脸庞,疑惑道:“我都这样了,你怎么还是这么大的兴趣?”
怜星调笑道:“无论夫君你变成什么样,我对你的兴趣都不会少。走吧,我的老夫君,说好的,今夜你要一树梨花压海棠的,可别说不行哦!”
宋玄捏了捏她的俏脸,不由得笑道:“在我这,就没有不行的说法。
不过,你要先等会,为夫要先等一等。”
“等什么?”
宋玄默默的在火炉旁烤着火,淡笑一声,“等人来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