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来到东院正堂,早有人飞奔在头前通知消息。
贾赦左手端着茶,右手拿着书装样子。
面色红润,气息不稳,方才定是在做喜闻乐见的事儿。
书是一本前朝游记,看封面还拿反了。
贾琏躬身下拜:“给老爷请安。”
荣国府里管家的是二房,平常时候都唤二房的贾政为老爷,唤大房的贾赦为大老爷,但贾赦最不喜听人当面喊“大老爷”。
贾赦放下书,挥手斥退丫鬟仆役,等书房里只余下父子二人,才淡淡开口。
“你这猴子,平素最不喜来我这儿,今儿个有什么事儿?”
贾琏自觉的到塌上坐下,将摆来装样的游记放到一边,端起茶水就着面食糕点吞吃。
眼下天近正午,贾琏从昨夜到现在滴水未进,他是真的饿了。
看他狼吞虎咽的无礼模样,贾赦也不恼,掏出一把干果悠闲的吃着。
垫完肚子,贾琏才开口:“二婶昨晚诞下麟儿,天有异象……”
贾赦挥手打断:“屁的异象,你老子夜里在园子喝酒到四更天,毛都没看到。”
对王夫人造谣搅事儿的本事,贾赦嗤之以鼻。
贾琏惊疑的看他,四更天不陪着通房丫鬟、妾室嬉闹,跑到园子去喝酒,可不是贾赦的做派。
贾赦羞恼挥手:“对你老子放尊重点!管那无知蠢妇做什么,不过是造势巩固后宅的地位,担心大房夺权夺家产罢了。”
“老爷真这么想?”
贾赦一愣:“她还敢肖想爵位不成?我还没死呢!我死了,你还在,轮得到她二房?”
贾赦真的想不到其中的隐患?不可能。
作为先太子陪读,政治眼光绝对不低。
贾琏索性径直开口:“天生异象,让宫里怎么看?老爷可有应对之法。”
贾赦看向矮桌对面的儿子,恍然。
这才感觉到,小时候在膝下承欢笑闹的幼童,已长大了。
再过两年,就该行加冠礼。
“老太君的应对,其实已很好了。”贾赦轻声道。
“老爷请细说。”
贾赦敲击桌子,缓声解释:“如果我所料不错,谣言是那王家蠢妇私自传播的,等到老太君收到消息过去查看,大半个院子的人都该知道了。”
“我们这样的家族,子嗣出生有异象,不管真假必定要藏着掖着,哪能大肆宣扬。”
“事已发生,老太君只能补救。装成糊涂的老妇人受到蒙骗,干脆取个四六不着的名字,假装被那王家蠢妇逗弄得开心。”
“这样,也让外人,让天家相信,就是因为老太君是糊涂老太婆,才会有那蠢妇撒下弥天大谎逗老人家开心。”
“总归,是妇人后宅争宠的手段,不会让人有其他联想。”
……
一番解释,让贾琏大受震撼。
都说人老精鬼老灵,贾母转眼之间能想到应对之法,不惜自黑也要化解危难。
真不愧是顶级豪门贵妇,在内宅掌权数十年的存在。
贾琏走出书房,找来随从昭儿核实。
的确如贾赦所说,老太君去到产房之前,天降异象含玉而生的消息就已流传出去。
“都是套路啊!”贾琏深受震撼,再不敢小觑府里的几位当家人。
贾赦任他出去核实,等人回返,才笑道:“你才吃过几斤盐,往后沉下心慢慢学。”
贾琏并不气恼,起身给两人又添满茶水,继续问询。
“事已至此,也不过是我等一厢情愿,总把结果往好处想,万一呢?”
贾赦吸溜一口香茶,淡淡道:“喝水都可能呛死,做事哪有十成把握的。有时候你刻意去揭穿,聪明人反倒是不信的。真真假假,坐实了是真事儿,当今多疑却不会信,反而更放心。这才是老太太的厉害之处。”
听了这一番解释,贾琏微微颔首。
论起对当今的了解,整个国公府贾赦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当初推先太子上位时,其余的几位皇子的情报,他可没少收集。
不过转念一想,贾琏又道:“到此,还是不保险,老太君另有安排?”
贾赦颔首:“等热度过去,自有后手,不必担心。”
能用一个“孝”字,压得贾赦翻身不得,乖乖的领受空头爵位,贾母岂是等闲之辈。
贾琏心中亦是安稳许多,但他却想把风险降到最低。
“老爷,如果想在当下施为,把凤凰蛋这事儿搅浑,你有什么意见?”
贾赦嘿嘿笑:“凤凰蛋?说得倒是贴切。好主意没有,阴损的法子却不少,但你我都不能做,得你姑姑出手才成。”
贾琏心中一动:“含玉而生?”
这次轮到贾赦诧异了,双眼上上下下打量起儿子,止不住的惊叹。
“你倒是真的长大了。去去去,休得污了我的耳朵,爱做不做,找你姑姑商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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