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99章 最美不过夕阳红29

宁墨淡淡地睁开眼睛,冷冷地扫了一眼,虽然是病中,但面对管母时,气势还是足足的。

“别,我可没有你这门亲。有事直说吧。”

管母想要拉着宁墨的手继续套一套近乎,但看宁墨一只手打了石膏,一只手正在输液,实在没有空闲的手,只好作罢。

舔了舔嘴唇,管母啧了一下嘴,又带着熟稔继续道:

“瞧您这话说的,咱们这门亲是打断骨头连着筋,哪儿不算了!”

宁墨看了一眼自己打石膏的胳膊,直截了当地堵了回去:

“你儿子打断我骨头的时候,我可没看见连着筋。要不打你的试试?”

管母搓搓手,因为是来求人的,也不好发火,只好把姿态放得再低一点。

“那啥...小勋他才二十几岁,您也是当娘的人,应该能理解我这当娘的感受。我保证,只要您这次高抬贵手,以后我一定教育好小勋!”

似乎怕宁墨不信,管母就差举手发誓了:

“真的,我对天发誓,以后我一定好好约束小勋,再不让他捅娄子,做这种错事了!只要您这次放过他,我们全家都记您的恩情!”

宁墨还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面对管母的说辞,眼中不起半点波澜。

管母想了想,这是他们最后的机会了,只能肉痛道:

“当然,我们肯定会赔偿的,该赔多少就赔多少,卖了车子凑一凑,也能有好几万。对了,还有晓雪,直接让晓雪进你家门,啥彩礼房车也不要了,只要能放过小勋就行。”

宁墨本就对这事提不起兴趣,要不是为了让管勋受到惩罚,她何苦在医院里受这个罪。

如今因为管家态度不诚恳的三言两语就将人放过,那也未免太菩萨心肠了。

见宁墨还是不说话,管母忍不住催促道:

“亲家母,你发话,只要我们能满足的条件,保准都给你满足,真的,你就当我求你了,我给你跪下还不行吗?”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宁墨依旧沉默不语,甚至并没有什么触动,仿佛求的不是她一样。

更让管母下不来台的是,隔壁病床的大爷睡的正香,就连他陪床的家属都在冷眼旁观,压根不帮自己说句好话求求情!

按管母的设想,正常的观众看到一个母亲这么低三下四去求人,总会生出点恻隐之心吧?

怎么这一病房的人都这么冷血!还有那死老头,自己声音都这么大了,还打呼噜打得跟抽风箱似的!

她也不想想,宁墨在病房里住了快一个月了,大家因为什么受的伤,家里什么情况,彼此早就一清二楚了。

更何况骨科病房流动性慢,没几天,几乎所有骨科病房的病人都知道了宁墨受伤的原因。

为此还很是叹息了一阵,老太太去谈自己儿子的婚事,结果被打成重伤,这是造了什么孽哟!

现在始作俑者找上门来,只会让人更厌恶他们,更何况前两次来医院闹的场景,还有不少人记着呢!

至于赔偿,要不是大爷的儿子死死憋住笑,只怕会忍不住当场嘲讽起来:

卖车给人赔几万?!老太太住院以来,光手术费就十几万了,几万块钱够干啥的!真有诚意,你怎么不卖房子呢!

管母该说的话都说完了,一时也想不出别的词,只翻来覆去重复那几句,宁墨看她说够了,才微微一笑:

“管女士,我住院这么长时间,你了解过我的病情没有?”

管母被这么一问,也有些心虚,他们当时见调解不成,的确是撒手不管的,但这也不能赖他们啊...

“亲家母...了解过了解过,你这不是在骨外科嘛,当时肯定骨折了,这怪小勋,太没轻没重了,我一定好好说他!”

宁墨微微抬起输液的手,露出病号服下系在手腕上的丝带,还带着一种难以言喻满怀恶意的微笑:

“所以说你还是没了解过。”

“你要是了解过,就不会在这跟我磨叽半天了。”

管母低头看了一眼,那就是一小节红丝带,还有一个病号专门戴的腕带,别的没什么特殊的。

丝带?红丝带?管母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想起来电视上天天放的公益广告,顿时瞪大了眼睛!

“你这?!”

宁墨略带歉意地一笑,将红丝带露出得更加明显,脸上却分明是胜利者的笑容。

“抢救输血的时候才查出来,是那什么aids。”

管母惊讶地说不出话来,脑子里一时之间闪过千头万绪,努力回忆aids的传染方式,血液、母婴...

宁墨点了点头,似乎在证实她的猜测:

“你看,做人还是明白点好。管勋打我的时候,手上可是沾了不少血呢。”

“还有你刚刚,也坐在这跟我说了半天的话。我活这么大年纪已经够本了,你们可都算年轻啊...”

管母的脑袋头疼欲裂,一会儿担心自己离宁墨这么近,飞沫已经到了自己的身体;一会儿又开始想象管勋打宁墨时的场景。

小勋那么用力,肯定手上会有破皮的地方,然后打到宁墨身上的伤口,伤口流血,血液融合...

管母不敢再想下去了,“啊”地尖叫了一声,就逃也似的跑出了病房。

一旁大爷的儿子看着宁墨也有些害怕了,虽然宁阿姨平时和蔼可亲,但万万没想到,宁阿姨竟然还携带aids病毒!

怎么办,要不要现在就给老爹和自己转个病房,还得抓紧安排个检查。

宁墨接收到对方惊恐的眼神,虽然那孩子极力表现出平静,也没有歧视的意思,但面对这种情况还是有些害怕的。

刚要和对方解释,任澹就风风火火地冲进来病房,手里还拎着洒了的汤和饭。

“妈!我看见刚刚那家人下楼了!他们是不是又来了!是不是又来烦你了!”

宁墨笑了笑,语气很是轻松:

“没事,被我打发走了。”

任澹长舒一口气,看老妈的样子不像说谎,可能真的没有打扰到老妈。

“妈,我着急忙慌的,饭都洒了,凑合吃吧。对了,你用啥打发的?”

宁墨很是嫌弃地展示了一下手腕上的东西,生无可恋地解释道:

“用你本命年红秋裤上裁下来的裤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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