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秦中毒昏迷,从服务区逃出来的这一路,因为丢镖,大家都心不在焉,把精力都集中在了追赶卡车师傅身上,完全把白精灵忘个干净。
柳胖子听到大飞话,又掀开后备箱仔细检查一遍,惊讶叹道:
“哎呀,还真没见那小畜生。咱走的时候它没跟着上车吗?”
我记得清楚,当时在服务区二楼,胡八道和背着木秦的大飞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白精灵还跟在后面,是在见了没有死透的老太太后,它才跑去了走廊深处,当时情况紧急,我有心去追被胡八道拉住了。
大飞急道:
“不行,得回去找找,木秦和白精灵寸步不离,一会木秦醒了不见小白,还不急哭她!”
胡八道想也没想,老脸一紧摇头道:“找什么找,那小狐狸都快成精了,聪明着呢,肯定丢不了,还是找镖为先!”
我思索了一下,叹道:
“胡叔,反正现在劫镖贼跟丢了,我看还是分个人过去接一下吧!”
“我都说了先不要管它!服务区周围都是山,它找不见咱们肯定会进山等着!”
见我还不死心,胡八道不耐烦的叹了口气又说:“放心吧放心吧,饿不死它,都把精力集中在找镖上,要是镖找不回来,它跟着咱们反倒受了连累!”
胡八道这一句话说的歇斯底里,但听得我心头一震,是啊,如果找不到镖,我们六条人命一定栽了,到时候岂不是连累一条狐狸?
想通这层关系后,我给大飞使个颜色,赶紧背着木秦迈进了医院。
.................
所幸跟猎七狼说的一样,木秦体制特别,中毒不深,血检发现血液中有迷药成分。
陪木秦打点滴的时候,大飞联系了县城里交警队的朋友,去查那辆卡车,正苦恼怎么描述的时候,猎七狼居然说出了车牌号,事发前谁都没成想卡车师傅会有问题,如此细微小事都能注意的到,神猎手的细心程度实在让我们拜服。
临近黄昏的时候,木秦终于清醒过来,虽然没有大碍,但整个人还是十分虚弱,听她讲述,原来在我们入住服务区不久后,那个大背头去敲了木秦的房门,也就是那个时候被下了毒。
木秦很聪明,见我们一个个愁眉不展,尤其在胡八道身上看了一遍后,注意到他从不离身半步的镖盒不见了,已然猜到了被劫镖的结局。
没等她问,我先把白精灵的事儿跟她讲了,包括现在的处境,其中的利弊关系,通情达理的木秦眼眶略红,只是轻轻点头,没有追问半句。
正聊着,大飞的手机响了,交通局的朋友来了消息,说是在一个叫水上房的地方发现了我们要找的卡车!!
挂了电话,只留柳胖子在这陪着木秦,胡八道,大飞和猎七狼我们四个,赶紧开车过去。
这个时间正巧赶上下班堵车的高峰期,去往水上房的主干线又只有这一条,这一个红灯就结结实实的堵住了一整条长街!!
看着焦急难耐的胡八道,大飞把胳膊搭在方向盘上,把头伸出车窗瞧了瞧,随即叹了口气:
“舅,我看咱这车堵得没有个半小时好像过不去啊!”
“半个小时?黄花菜都凉了!”胡八道急的吹胡子瞪眼儿,又探出身子往车头方向张望。
“大飞,你赶紧给你朋友打电话,叫人先去盯住,咱们没到之前,绝对不能让他跑了!”
大飞点头回我道:“早就嘱咐了,安排俩兄弟过去了,要是真遇见那司机,叫他们直接给按住!”
即便这样,我心里仍旧很慌张,恨不得从这堵车长龙上头飞过去。想起那卡车停放地点,问道:
“大飞,这水上房是个什么地儿啊?”
大飞从后视镜看了我一眼说:
“在县城东头的山根底下有一条河,字面意思,那河上桥中间盖着一栋房子,当地人都管那片叫水上房!”
“水上房....”我叨念一遍问:“桥中间盖房子?干啥用的?”
“那我不知道,等一会过去见了我兄弟仔细问问!”
胡八道一言不发,脸上神色阴晴不定,虽然发现了车子是个夺回镖物的良机,但卡车师傅毕竟消失了这么久,有没有跟接头人会面转移了镖物还很难说!
等了将近二十分钟,车子终于缓缓挪出了这条拥堵的街道,到了水上房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
在道口接应我们的是一个剃着圆光头,穿着大红短裤的壮汉,看样子大大咧咧的,见到大飞后,赶紧迎过来寒暄。
胡八道一心都在镖上,打断他们的谈话直奔主题问他:
“卡车停在哪呢?”
光头愣了一下,待经过大飞尴尬的介绍后,才抬手往东一指:
“就停在桥头呢!”
胡八道顺着东边望了一眼又问:“那司机人呢?看到没有?”
光头摇摇头。
“那没见着,我们来的时候车里就没人,不过刚才打听了一下,有人看见那卡车司机下了车钻进水上房了。”
“一直没出来?”
“没出来!”
确定卡车师傅人没跑,胡八道脸上闪现出难得的兴奋。赶紧朝着桥头方向赶去。
没走多久,一条莫约三米宽的河道映入眼帘,河水自北朝南流淌,水流不大,已经几近干涸。较为乍眼的是,在河道中间,东西河岸横跨着一座老石桥。
古朴的石桥是用粗糙的大块石垒砌而成,看样子已经很有年头了,桥面上长了许多翠绿的石藓。就在这样一座奇怪的老石桥上,竟然还搭建了一栋破砖房子,想来,这一定就是他们口中的“水上房”了。
我们正看得愣神,从旁边的发廊里探出一个脑袋叫我们进去。
这人穿着一身休闲装,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小皮包,从气质上就甩了光头和大飞老远,不像是物流跑车的司机。
“舅,这是我朋友小凯,正巧是在交通局看监控的!”
这叫小凯的冲我和胡八道点了个头,算是打了招呼,问大飞:
“你怎么突然来永吉了?”
大飞拍拍小凯肩膀叹道:“兄弟,我这是有急事没来得及跟你打招呼,咱先说正事儿,那卡车司机还没出来呢?”
“我从局里的监控上看,这车是在一个小时前停在这的,但是角度不好,就看见司机下了车,往桥头方向走了!”小凯说了两句后,回头指着理发店吧台前的老板说道:
“不过我问店老板,他说亲眼看见那司机下了车后进水上房了!”
我们闻言顺着他手指方向看,这店老板跟我们同龄,焗着金黄的头发,梳着破马张飞的头型,俨然一副杀马特风格。
胡八道皱着眉问:
“老板,你亲眼看见人进去的?”
店老板点头道:“是,看见一个高高大大的汉子下车进了水上房。”
理发店位置在河岸一侧,透过玻璃门,恰巧可以看到桥头的卡车,胡八道摩拳擦掌,“他娘的,那小破屋也装不下几个人,咱不怕他,走,去给他抓出来!”说着,一边招手一边就要冲出去。
那理发店老板倒先一步拽住了胡八道衣角。神情凝重的劝道:
“大哥,我们这水上房可不是随便能进的!”
胡八道回头看了他一眼,不屑的甩开袖子,骂道:
“什么他娘的不是随便进的,收费呀?还是有鬼呀?老子都不怕,大飞,千亿,跟我走!”
胡八道不听劝阻又要出去,那在交警队负责监看视频的小凯一闪身挡在前面,把两只手往前一摊,说道:
“胡叔,你先听我说完,大飞是我兄弟,我听他要找车,知道是出事了,找到车之后,我亲眼看了好几遍监控视频,那卡车好像不对劲...好像不是自己停的!”
胡八道整张老脸拉的跟长白山似的,阴沉问道:
“啥意思,你说明白点,车上不就他一个人吗,不是他自己停的车谁给他停的车?”
小凯咽了口唾沫,回道:
“不,胡叔我是交通局的,有一定经验,从路线和速度上分析,司机到这的时候根本没减速,他应该是想从这直接窜过去,绕上环城路出县城的,可是那卡车在经过这的时候,突然就一个急刹车!”
大飞一直在认真听讲,转头看了我一眼,问小凯:
“兄弟,你意思是说,这司机在这停车是临时起意?”
还没等小凯解释,那店老板插话道:
“对对对,当时我就是听到很长的一段刹车声才往那边看的,而且那司机下车的时候,好像魂都丢了一样,很邪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