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是安静,简直安静到诡异。
众人后知后觉地发现,进入村子这么久了,除了他们自己制造出的响动,村子里竟然听不到一点声音。
按理说,农户除了种地还会饲养牛羊和鸡鸭,院子里还会养一条看门狗,黄昏正好是村庄里一天中最热闹的时候。
禽畜进圈会闹腾一阵,村民生火做饭时也会闲聊些家常,家家户户的屋顶上都会升起袅袅炊烟。
但是现在,这里没有人声,没有禽畜的叫声,野外连归巢的鸟叫声都没有。
随着天边的最后一缕光线消失,他们仿佛陷入了夜色的围猎圈,周遭死寂一片。
荒野里起了风,风里带着白日里太阳暴晒过后的暖意,众人却被吹得后背发凉。
维娜打了个寒噤:“我们,我们走吧,这里太古怪了,我们换个地方借宿吧……”
罗薇没同意:“这附近没有第二个村庄可供我们借宿,何况天已经黑了,我们还没吃饭。”
“我们住野外也可以啊!”
维娜真的觉得这里很恐怖,还不如在野外睡上一晚呢!
“野外不稳定因素多,马儿和我们一样,需要好好休息。”罗薇说。
野外有猛兽出没,家养的马容易受惊,在野外休息不好,他们明天还要骑马赶路,更不能把时间浪费在寻找营地上。
不过,上述理由只是其次。
罗薇看向七名同学,黑夜让他们的五官变得模糊,身形也融进了夜色。
“托拜厄斯教授说她在路上准备了十个任务,也就是说,我们平均每两天就要完成一个任务。”
“按照这个频率,第一天就抵达任务点,似乎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吧?”
罗薇说完,众人脸上都浮现出惊愕的神色。
所以,这个村庄里很可能有教授给他们布置的任务?
维娜抓狂道:“啊啊啊,教授也太坏了吧!”
“她也不给我们留个提示,我们怎么知道哪里是任务点啊,万一错过了怎么办?”
罗薇:“错过了就错过了,损失一个积分而已,但对我们来说,错过任务点是最不应该的事情。”
什么意思?
大家疑惑地看着她。
罗薇拿出了绿油油的龟甲:“别忘了,我们可是占星学徒。”
众人恍然大悟。
是啊,他们可是占星学徒!
遇到疑惑不决或未知的事情,把占卜道具拿出来,测算一下不就好了吗!
维娜掏出塔罗牌,蠢蠢欲动:“让我来看看,教授在这里布置的是什么任务?”
“别急,”罗薇拦下她道,“我们先找个地方安置下来。”
“去哪里安置啊,这些人都不开门。”维娜苦恼地说。
罗薇环视了一圈:“去村口的空地吧,那里打了木桩,可以拴马,也方便拾捡柴禾。”
顺便守一晚村子,看看这里晚上到底会发生什么,才导致村民天还没黑就闭户不出。
总不能是因为闹鬼?
西原人把鬼叫做幽灵,幽灵即脱离了躯体的亡灵。
要是这里真的闹鬼,倒省了她调查的功夫。
一行人牵着马回到村口,将马绳系在了村口的木桩上,又捡来一堆干柴,用打火石点燃了火。
火光驱散黑暗,在静谧的夜里给他们增添了几分安全感。
八人围着火堆坐下,从行囊里取出自带的食物,沉默地吃完了一顿饭。
饭后罗薇让大家抱来了几捆干草,铺在离火堆稍远的位置,当做他们今晚的床铺。
“好了,我们现在来说说任务的事情吧。”
罗薇盘膝坐在干草上,把龟甲捧在了手里。
“首先我们要明确的是,这里是不是第一个任务点。”
“如果是,那我们的任务是什么。”
“我们要怎样才能完成任务。”
“第一个问题,由决疑者占卜,”罗薇看向手握塔罗牌的几个同学,“你们谁先来?”
“我来我来!”维娜迫不及待地举起手。
“好,那你来吧。”罗薇点头。
维娜跪坐在地上,神态庄重把塔罗牌放在身前,闭上眼睛,清空思绪开始冥想。
三分钟过去,确保自己的精神足够集中、思维也足够清晰后,她缓缓睁开眼睛,开始洗牌。
铜质牌身摩擦间发出的金属碰撞的碎响,深邃的黑夜为它蒙上了一层神秘的气息,像是命运的齿轮开始了转动。
切牌、摆牌阵、开牌……
维娜盯着面前两正一逆的三张塔罗牌,急得抓耳挠腮:“到底是不是啊,怎么还有一张逆位呢?”
两正一逆,说明这里是任务点的可能性很大,但也有可能不是。
罗薇瞄了一眼,圣杯和宝剑都是正位,只有中间那张战车是逆位。
答案已经很明显了,战车象征决断和行动,战车逆位就代表摇摆不定和挫折。
维娜对自己的占卜没有信心,一看到战车逆位就觉得自己占卜失败了。
罗薇看向其他人:“还是这个问题,谁愿意再来验证一次。”
茱恩鼓起勇气:“我、我来吧。”
她把塔罗牌放在地上,忽然又有些犹豫:“我们这样,算不算违反了教授的规定啊?”
教授说了,赶路时不允许使用魔法。
特别是在人类聚居的区域,保不齐哪里就会藏着一双偷看的眼睛,把他们会魔法的事情泄露出去。
“这怎么能算违反规定?”维娜反驳道,“周围有人看见吗?我们用魔法棒释放魔法了吗?”
“我们想的东西都在脑子里,又没有影响周围的环境,就算被别人看到,我们也不怕!”
“酒馆里好多人玩纸牌游戏呢,我们也只是在玩纸牌游戏!”
维娜振振有词,罗薇瞥了她一眼,心想她这时候脑子倒是转得快。
茱恩还是担心:“他们玩的纸牌是用羊皮纸做的,我们用的是铜牌,牌数和图案也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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