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我还有事

现在的委屈,薛兰若总相信,她的豫王殿下会给她讨回来一个公道,于是她怀揣着对美好前程的向往上了轿子,并且一路内心雀跃的去了豫王府。

管事果然没有欺骗薛兰若,豫王没有出门,专程在豫王府中等着薛兰若,并且还给她单独开了一个小院子,装点成了新婚的婚房。

薛兰若掀开轿帘,就被大红的喜字羞的脸颊通红,拿袖子捂着脸躲在轿子中不肯下来。豫王等了一会儿,见薛兰若一直没进来,索性自己出去,便见薛兰若羞羞答答的坐在轿子里。

“怎么了?怎么还不来看看你的院子?”豫王不解,温言笑问。

“承蒙王爷费心,我却如此寒酸,实在是不敢下去,污了王爷的宝地。”薛兰若越说声音越低,手指攥着自己的衣摆有些手足无措。

她这番过来,别说嫁妆,就是平日自己用的东西都没带很多,只带了自己平日用的首饰和换洗的衣服过来。嫁妆,是薛家不给,不想落人口舌。自己平日的东西,是薛兰若吃定豫王一定不会亏欠自己才特意不带。

原本就是预料中的事情,薛兰若反而拿起娇来。

“这又有什么关系?既然已经进了豫王府的门,那就是我豫王府的人了,来,下来吧。”豫王好像毫不在意,伸出手递给薛兰若。薛兰若看着那双干净的手分外激动,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手放到豫王的手里,借着他的力,下了轿子,四处打量着这个她即将生活的院落。

眼前的这个小院子显然是新修出来的,一个四合小院,绿植花草茂盛,精致雅静,廊下和梁上都缠了红绸,窗户和门扉上也都贴了红喜字。显然,是豫王命人静心装扮过的。

薛兰兮越发的满意,谁说她只是个妾的,就算是个妾,也是个不一样的妾。

“你年纪小,岳父担心有违法度,所以只让简单办事儿,你先在这里住着,等你到了年纪,再补上这些礼数。”豫王见她在门口迟迟不进去,小声解释了一下,却见薛兰若已经笑颜逐开,看着他说道。

“我很满意。”

“满意就好,走,咱们进去。”豫王也很满意,笑了笑,牵着薛兰若的手进去,带她进了新房。

新房是在一个二层的阁楼上,红木起的楼,连窗户和床都是红木打的。一个千工的百子闹房拔步床摆在西边的厢房里,中间是个茶厅,东边则是个暖阁,其中物品一应俱全。

薛兰若左看看右看看,觉得这一个小院子,快比一个南风苑要精致华贵了。于是,她对豫王的好感更上一层楼。

等到她逛累了,豫王才把她带到西边的卧房,拉着她打开衣柜,里面满满一箱子的衣服看的薛兰若眼花缭乱。接着,又拉开梳妆台上的妆匣,更是看的薛兰若激动不已。

这可都是她在薛家没看到的东西。

“我府中已经有了一个正妃,所以只能委屈你一下,这些东西,都是我着意添的,你看看有什么缺的没有,要是有,吩咐管家去采办就好。”

“已经很好了,王爷对我的心思我明白,我一定会好好伺候王妃姐姐,不让王爷为难的。”薛兰若浅笑,一副懂事的样子让豫王更加满意。

“乖。”豫王摸了摸薛兰若的脑袋,拉着她坐下,疑惑问道,“你是家中幺女,为何今日连兄长送嫁都不曾有?”

薛季言膝下有几个孩子,豫王是一清二楚的。按照风俗,女儿出嫁,便是有相公迎亲,也有兄长护送左右,是为送嫁。送嫁是表示娘家对女儿的爱护和眷顾,就算是没有兄弟,就是堂兄弟或者表兄弟也是可以的,除非说,真的是一个男丁都没有,也是有父亲或者叔叔来送。

像薛兰若这样,谁都没来送的,几乎不曾有过。

“说起这个,王爷你可要为兰若做主。”豫王提起这个,薛兰若也是不高兴,她撇了撇嘴,说着眼眶就红了起来。

“父亲说,豫王与我两情相悦,却是世俗不容,所以,让我一顶小轿进了豫王府就行了,别的什么都不要宵想。甚至说,连嫁妆都没有,以后只当没有我这个女儿。”薛兰若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什么?岳父当真这么说?”豫王皱眉,看着薛兰若问道。

“是啊,父亲说,从此后,我在豫王府的一切,都跟薛家没关系了。殿下,兰若以后只有殿下一个亲人了。”说着,薛兰若就朝着豫王的身上靠去。

一闪身,豫王就将薛兰若的投怀送抱给躲了开,他皱着眉,仔细打量着薛兰若,看的薛兰若心底发毛。

“殿下,怎么了?”

他就说,薛季言怎么会这么轻易就答应把女儿嫁给他,原来是从此以后在没瓜葛了,那他要薛兰若这个女人有什么用。

豫王身上的冷意渐盛,薛兰若看的心里发毛,又忍不住伸出手,拉了拉豫王的衣摆,小声问道:“殿下,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什么,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豫王甩开薛兰若的手,居高临下的看了她一眼,说完转身便走,一丝留下的想法都没有。

薛兰若没想到豫王竟然如此毫无反应,目瞪口呆的看着她离开,等她走了之后,她才一下子扑到软榻上低声哭了。

似乎,父亲说的是对的。可是,现在好像什么都晚了。

桃朱安慰了两句,薛兰若不但没有改善心情,还冲着桃朱发了一通火,惹得桃朱也不高兴起来。总归闹了一场,闹完之后,这个小院终于安静了下来。

而南风苑里,好像薛兰若的离开并没有让他们有什么反应。薛季言,陆氏还有薛兰兮和薛清宴每日该做什么做什么,就连冯姨娘也好像薛兰若只是出门了一样。

李氏和祁氏看了两天热闹,发现没什么看的之后便也散了。

至于为何会这么安静,是因为所有人的注意点都不在薛兰若身上,而在兵部身上。贺仲麟将人证送到了御前,兵部尚书立马就被关押了起来,接着,就牵连出了许多陈年旧帐。

这些旧账都是兵部尚书渎职,玩忽职守,克扣军粮的罪证,数额巨大,牵连甚广,连皇上都忍不住惊讶了。

一个小小的兵部尚书,竟然能贪污掉一个国家国库的银子。

想想这些银子的来源,萧康帝忍不住发抖。这还是有证可查的,还有那些寻衅滋事,扰乱京郊百姓的那些事情无法查证。

萧康帝自认还是一个体察民情的好皇上,可是耐不住手下有这么些个蛀虫,一点点的蚕食国家和百姓!

“查,给朕一桩桩一件件的查!凡是参与此事的,定斩不饶!”萧康帝脸色铁青,看着桌案上那个师爷的供词浑身发抖,“兵部涉案巨大,寻常人也查不动。虽说兵部尚书这些年跟豫王走的很近,但是难保跟容王就毫无关系,所以,此事就交给靖王和卫陵侯一起去办,你们二人不必顾忌他们二人的动作,只管拿了证据过来,牵扯到谁,我绝不姑息!”

萧康帝可见是气急了,卫陵侯连忙阻拦,“陛下,臣有话说。”

“你说!”季君珩也算是个苦主,所以,萧康帝就算是再迁怒,也迁怒不到他身上。

“臣觉得,此事牵连甚广,可是若是都一一追责,势必要影响兵部上下运营,如今虽说无战事,但是四境都在虎视眈眈,不可小觑,臣奏请皇上,重犯严惩,从犯则施以惩罚,而不是全部杀头了事。”

萧康帝被季君珩的话给点醒,也觉得方才说的话似乎有些过了,点了点头,吩咐两人着意去办。

“卫陵侯的话有道理,靖王你们二人去上办吧。”

二人退下,从始至终,贺仲麟都一句话没说。等终于出了御书房,到了大理寺,只有二人的时候,季君珩才纳闷的问道:“这个师爷早就从兵部尚书身边离开了,你是怎么找到这个人的?”

不是季君珩看轻贺仲麟,而是贺仲麟真的不是一个查案的料子,这样的人证,如果就算是脑门上写了字,贺仲麟都未必明白这人有多重要。

“不是说了么,自己投案来的。”

贺仲麟解开身上的佩剑放在桌上,嘴里的话一点严肃都没有,反而有些漫不经心。

他可是按照薛兰兮的说法说的,季君珩不信可由不得他。

“嗤,投案到你那里?那个师爷是傻了么?案件压在大理寺,他若是寻常百姓,只当靖王你是个王爷,能官高一级庇佑一二投案到你那里也就算了。可他是兵部尚书跟前的师爷,对朝中局势便是不清楚,也知道你定然不是那两位的对手,怎么可能会投案到你那里。你这话,蒙了皇上也就罢了,还来蒙我。”

“看吧,我就说你不信。”贺仲麟摊手,实话实说,“是孟叔找到的,薛兰兮得知我们在查兵部尚书的案子,所以就把人证给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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