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澜沉勾了勾手,一直在门外等待的林翰快步走了进来,手上还拿着一份文件。
在男人的示意下,林翰将手中的文件递给周永存。
周永存得意地笑了笑,拿过文件翻了翻。
前面确切地点名了十几家小公司,全部过到洛晚清的名下,并且,她还要周氏总公司20%的股份!
周永存看得咬牙切齿的,继续往下看。
最后一页是顾澜沉和他拟定的协议。
要求周永存将洛晚清身世一事带进坟墓中,永远不能说出来。
还特意承诺了在一个月之内会按照先后顺序分别将周家三人放出。
周永存平息了一下内心的怒火,头还低着,眼底已经藏不住的恨意。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只要他能出去,之后的事那就是之后再说!
他平复了一下心情,脸上挂起一个笑,看向顾澜沉,“这些条件我没什么问题,那顾总能先将我老婆和女儿放出去吗?樱樱的身体我实在担心。”
顾澜沉点了点头,并无意见。
终于,周永存签字后,盖上了自己的手印。
林翰将桌上的文件拿回来,然后跟着顾澜沉离开了。
回去墨海阁的路上,林翰从后视镜中看了看这几天忙到不行的男人,觉得奇怪。
总裁明明可以一举将周家三人全部拿下的,为什么还要给他们留余地呢?
思考良久,林翰不经意地问了问,“顾总,您给周永存希望这一点,恕我愚钝,实在是不明白……”
后座上的顾澜沉看向窗外,眼底划过一丝冷意。
他慢悠悠地开口解释,“洛家火灾的事情还没有眉目,如果周永存一辈子都在狱中,他那种脾性,很有可能到死都不会说出真相。”
“但若是将他放出来,这次我们拿了他不少东西,他很快就会露出马脚,据我所知,周永存可不是一个大度的人。”
林翰目光一动,似乎恍然大悟般地点了点头。
总裁说的也有道理,这样属于是放长线钓大鱼了。
“那洛
小姐那边呢?”
林翰又问。
“我帮她教训了人,她自己还要亲自教训才有意思。”
男人的眼底很快划过一丝温柔,消失不见了,却还是被林翰捕捉到了。
他没敢多问,却总觉得顾总和洛小姐之间的感情有些不一样了。
原本是长辈和晚辈的关系,却从经历这一次生死之后,多出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车子很快到达墨海阁。
顾澜沉进屋后,洛晚清正换好裙子下楼。
少女将原本的白色裙子换成了白红色的套裙,脸上带着淡妆,饱满的双唇上涂了一点苹果红,将少女整个人衬托得生动又明媚。
顾澜沉眼前一亮,他已经太久没看到少女这样有神采了。
走下楼后,洛晚清跑向顾澜沉,随后在他面前转了一个圈,“二叔,我这个裙子好看吗?”
裙子飘起来,漂亮得像一只红色的蝴蝶。
顾澜沉的眸子亮了亮,语气保持着平静,“好看,但是太冷了。”
闻言,洛晚清弯了弯眸子,“二叔,我有外套的,而且现在室内到处都是暖气,你这老年人就别操心了!”
男人的眸子深了深,凑近将少女拉过来,“晚是嫌我老了?”
晚?
救命!
二叔你没事儿吧?
洛晚清错愕地看向男人,却怎么也看不清男人的情绪,她只好笑嘻嘻的别开眼,“没有的事啊二叔!你别生气!在我眼里二叔永远是最年轻最帅的男人!”
睁眼说瞎话的事她最在行了!
顾澜沉无奈,将刚刚和周永存签订的协议拿过洛晚清看。
他只给少女看了周永存条件的那部分。
随后,耐心解释,“这些股份和公司全都是给你的。”
洛晚清一条条地看下去,眸色也越来越深。
有几家公司,分明是爷爷当年持股过的!
顾澜沉给她这些公司,是不是别有用心呢?
看完后,她瞬间懂了男人的意思,也在心里和他达成了一致。
陷害她的人,她需要自己去打脸,而陷害洛家的人,她
也要亲手收拾了他!
洛晚清长出一口气,将文件合上后,修长的藕臂环住男人的脖子,语气亲昵,“谢谢二叔,将来我赚了钱一定会好好报答二叔的!”
同样的话再次响起,顾澜沉眸子闪了闪,眼底的占有欲更加明显。
他回过神,将少女的手臂拉下,“你的伤还没好,不要总是做这么大动作。”
洛晚清撇嘴,随后鼓了鼓腮帮,“知道了二叔。”
唉,二叔不仅年纪大,还像个老妈妈一样一直唠叨。
不过奇怪的是,她居然一点也不觉得烦?
林翰从门口走了进来,低声提醒,“顾总,家宴时间快到了,我们可以提前出发了。”
顾老爷子向来不喜欢人迟到,家规也严格得紧。
顾澜沉点了点头,带着洛晚清一起出去。
很快车子就到了顾家。
门一打开,里面是个穿着华贵的妇人,洛晚清一眼就认出来是顾明珍。
距离上次见面还没过去多久,顾明珍对她的态度好像更差了,这次连正眼都不愿意给她。
尽管如此,洛晚清在门口还是乖巧地打着招呼,“您好。”
顾明珍丝毫没有要理会的意思,只看着顾澜沉开口,“澜沉回来了,快进来吧!”
洛晚清尴尬地站在原地,身侧的男人明显感觉到气氛不对劲,语气平静,“姑妈,晚在跟您打招呼。”
很明显,一股警告的意味。
顾明珍轻嗤一声,翻了个白眼,懒洋洋地回应,“嗯,你好。”
她转身走在前面带路,二人跟随在后面。琇書蛧
洛晚清长出一口气,想到顾老爷子也不喜欢她,瞬间有点没心情了。
可下一秒,她的小手就被男人的大掌包裹住,然后指尖还在她的掌心挠了挠。
洛晚清疑惑地看过去,只见男人安慰一笑,带着鼓励。
她也笑笑回应,瞬间心情好了不少。
到客厅时,满头白发的老人坐在沙发正中间,笔挺的中山装毫无褶皱,头发也梳得一丝不苟。
一道审视的目光朝她扫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