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统十四年八月十九日,早,北顺门
“殿下,昨夜宣府急报至。”一早,于谦第一个奏事,呈上来一封信函说道:“宣府总兵杨洪奏报,十八日晨,达贼寄箭传书至。洪未予开拆,径送回京师。”
信封上的字是朱祁镇的笔迹,一目了然。朱祁钰斜了一眼,参加朝议的官员都望往自己,等着拿主意。
稍稍犹豫了一会,朱祁钰仔细检查了一下信函。确实没有拆开的迹象,应该是送信的骑手贴身藏信,信封上还有一股难闻汗渍味。
“殿下……”举手正要拆开信函时,身边的金英发声,待朱祁钰转头过去金英又讪讪低下了头。
看着金英,又转过身看向身后另一边的兴安,又正过身扫了一眼大殿里的众臣。
户部尚书王直、吏部尚书胡濙、兵部左侍郎于谦、内阁大学士陈循、工部右侍郎高谷、左都御史王文、巡抚直隶工部尚书周忱、翰林编修刘定之……徐珵、萧惟贞、杨善……
朱祁钰的目光从这些大臣脸上一一扫过,认识的,不认识的,叫得出名的,叫不出名的,或是满脸疑惑,或是满脸坚定“嘶……”
朱祁钰一把撕开信封,取出函件,快速浏览了一遍……果然不出所料,废物!
从头到尾,再仔细看一遍,确认无误后朱祁钰一手死死扣住信函,双手护住脐部,略抬起头皱头拧到一起久久不语。
“殿下……”气氛有些诡异,王直率先打破殿里的宁静:“陛下可有差遣?”
朱祁钰深吸一口气猛的呼出,怒睁双眼后往前几步将信函递给王直。然后背着,略微躬身就在王直旁边踱起了步子。
“嘶……..”看完信函,王直一脸惊疑望向朱祁钰。
看着望向自己的王直,朱祁钰示意将信函传给胡濙、于谦几人。
“此为伪诏!”信函传到于谦手里,朱祁钰直接开口定性。
“礼部、吏部、兵部一并行文各关隘,如宣府例,但有伪诏至一应封存送来京师。”
“达贼奸诈,更有使人假扮皇帝诈取城门。各关隘须得用心提备,谨防军民官吏受惑开门迎贼。”
“兵部另行文各关隘,守备官军、粮草、器械有缺,速报朝廷补齐。”
“各关隘处,调派干臣能吏提督、守备。”
“京师及诸关隘守卫,须得宿将托付策画。兵部,可有举荐?”
“回殿下,今宣府总兵杨洪杨宗道,为当世宿将。洪者,南京六合人,其父杨政追随太祖多年,官至百户,政战死。洪随入军伍。”
“洪以敢战闻名边塞,领兵善出奇谋,机警果敢,履败达贼未尝小挫。”对于杨洪的举荐,王直等人都纷纷点头附和。
“臣另举荐前大同参将石亨。前者,亨因大同军败贬为事官,留大同待罪听用。然边将智勇者,首推洪,次为亨。”
“若此时用亨,必感朝廷恩德,敢不效死?”
“石亨……石亨……”朱祁钰对于这个名字沉吟片刻后说道:“即如此,且令石亨待罪署理大同军务。并令二处整顿兵马,严防瓦剌入寇。”
“令锦衣卫差遣能干之人,出塞刺探,准便宜行事,相机迎回皇帝。”
“行文各关隘,各遣夜不收刺探贼迹,若有异动及时来报。”
“礼部、吏部、兵部、锦衣卫一并行文,各州府,各总兵、守备、提督,各镇守,锦衣卫所,各须严守,谨防因变生事者。”
“令地方外松内紧,勿使激发民变。提防异族生事,他国来犯。”
“吾读史曾见,宋军之弱在于缺马。北征大军折损骡马驴无数,户部、兵部,行文天下,朝廷以布帛钱粮,求天下骡马。凡献马有功者,礼部、吏部考功,或减免钱粮徭赋,或布告天下表彰功德,或授世职。”
“如此种种,各部俱出例则,告示天下。”
“便有献计献策者,一经采用皆予表彰。有献钱粮财物者,一应如前。”
“前者精锐尽失,调遣精壮官军恐不足用。吏部、兵部、户部一并行文天下募兵。”
“所募之兵,概不迁籍。或半年,或一载,瓦剌军退或不退皆准还乡。凡自荐报效者,或赐牛羊,或予布帛钱粮。”
“但有功绩,愿迁者皆封赐如常,愿归者赐钱粮土地如例加赏。”
“诸位以为如何?”朱祁钰说完,又向百官发问。
“善!”
“臣等以为监国所言甚是,愿从之。”
“臣附议。”
“臣亦愿从之,监国策,胜吾倍矣!”
……
听完朱祁钰的话,百官没有任何意见全都表示支持。于是没有任何疑问的全票通过,所有人快各自回衙办差了。
辞了朱祁钰,王直、胡濙几个人落在后面,边走边轻声交流着。
“郕王府智计百出,非常人也。”
“未闻王府诸人献策,昨日问计于王府长史、教授数人,皆称原不知情。”
“如此,何人为郕王计?”
“世间果有少年英才,智多如王乎?”
“监国数日,言行皆如谋国老宦。吾所不及也。”
“也先谲诈,,为今之计,得监国如王者,实为朝廷之福。”
“奈何太后……”
郕王短时间内对局势进行分析判断后下达的命令,其正确性甚至远超几位重臣数十年宦海沉浮经验,怎么能不让人吃惊?
更惊人的是,郕王接收信息和下达命令之间的时间极短,而考虑到的问题非常全面。
虽然众人不信,但经过各种打探后发现郕王府并没有智囊、幕僚团队支持。如果没有,那么这些就都是郕王自己作出的。
何况,朱祁钰下达命令都是解决实时问题。
可惜呀,可惜!
现在虽然没有人挑明,但大家都很清楚孙太后的打算了。
正统皇帝被俘的消息是八月十六日三更后传入宫中,当晚孙太后就凑齐了金银珠宝送去边关,这个消息已经得到了宫里宫外的一致确认,即便孙太后仍然坚持不肯承认。
太后、皇后都声称不认识那枚金钗,可金钗的试样骗不了人。已经有查过典籍,确认过那种样式的金钗是皇后宫里的物件!
虽然皇后坚决不承认,太后又强势转换话题,可这也更是印证了大家心里所想。
那一位送金钗报信的小宦官没有找到,一定是某位忠于朝廷又有见识的高品宦官匿名告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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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这位高品宦官是谁呢?
会不会是太后身边的大太监李永昌?
如果是,那岂不是证明太后所作所为连李永昌都看不下去了?
王直几人各怀心思,又都不愿意点破,只好相互间打着哑謎。虽然监国朱祁钰现在事情做得都很对,但是无论从安定名心还是从应对瓦剌犯边的角度考虑,都应该是立刻拥立新皇帝才对。
“适才郕王所言,诸位以为如何?”
“郕王监国,实为朝廷之福。此某肺腑之言。”
“吾非为此,乃问谓之今上之言。”
“今上?……”
“大司徒所言甚是,达贼可挟今上叩宣府,亦可叩大同。便是沿边塞往偏头关、白羊口、紫荆关诸隘口,哪一处不得入寇矣?”
“今虽行文诸关隘,然达贼皆骑马而行来去如风,但有告之不及放贼入关,朝廷休矣。”
“少司马所言甚是。贼首在彼,可瞬息定计。边塞来往求告费时甚多,计出于后。”
“大司伯可有良策?”
“老夫老矣,如今唯待诸位定计于斯。”
“少司空欲言又止,何以教我等?”
“岂敢岂敢。监国令补足各关隘器械、被服诸物,然工部在册器械皆不堪用,唯遣人往南京调取为便。”
“京师众衙门皆昼夜行文办差,奈何事多人少。凡缺当一应补齐,并选官举荐入衙办差方是正经。”
“选官补缺……”
“郕王自监国事以来,当日所议诸事皆行文交金英、兴安二人呈送太后。”
话说到这里,大家也都明白。朱祁钰不是大明皇帝,身边监国顾虑太多,只能事事报到宫里向皇太后报告。
“莫非,此间诸事皆太后示下?”
“断然不能。”
“吾等所议,太后并未立准。且金、兴二人所言,郕王并未尽信矣。”
“亦未见宫中传信于郕王。”
几个人聊着聊着,冷了场,但谁也没有立刻离开。
“国不可一日无君,莫不如我等来日便请太后另立新君乎?”
“大司伯以为如何?”
“某虽老矣,愿附名奏请。”
老滑头!
胡濙虽然是四朝老臣,又是正统初期的辅臣,但朱祁镇亲政这几年真心过得不如意。所谓江湖越老,胆子越小,应该就是这个样子了吧!
“不然,时机未到矣。”于谦出言反对道。
“依少司马之意?”
“今上御驾亲征时,百官联名请止,唯太后宫中未发一言。”于谦分析道:“今上被留贼庭,太后匿下边塞奏报秘送金珠于敌。”
“瓦剌挟今上叩边,金、兴二人已往禁中告太后,且看太后旨意到或不到,然后定计。”
“少司马所言甚是。便是如此,亦可联络百官,正所谓一人计短,三人计长。”
“不若如此,我等各寻门生故吏问计,且看诸人意下如何再作定夺。”
“如此甚好。奏请拥郕王继位,吾之所请也。”
“唯愿尽访在京同年、乡党,共请之。”
很快,大明正统朝京师六部仅存的两位尚书组队,有各部居守的侍郎
大学士、驸马都尉参加的“新皇派”成立,并且对于拥立监国郕王朱祁钰达成高度一致意见!
次日,正统十四年八月二十日,早,北顺门
“有事则禀,无事散朝。”大太监金英尖着嗓子喊完。
新的一天又开始了,朱祁钰仍然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但就这副样子,站在大殿里的百官却没有人敢轻视。
“且慢。”朱祁钰突然发话道:“昨日太后旨意至,册封皇长子见深为太子,今日宜早散朝,烦大司伯率众臣前往参拜为妥。”
说完,朱祁钰又转头向金英说道“便是无事,宜请百官回禀诸事处置妥当否?”
“今边事为重,兵部先禀。”朱祁钰仍然面无表情,只是负手而立给人感觉一切尽在掌握的气势。
“回监国,依监国定计,兵部已是行文广东总兵,催其进兵剿贼平叛。前日午后,八百里快马发往广东。”
“依监国定计,兵部行文刘聚、陈懋、张楷三总兵,尽选轻骑归于一军,星夜兼程回京护卫。余者就地驻守,每日操练,朝廷令到之日即刻依令行事,不得迁延。昨日晨时,八百里快马发往福建。”
“兵部行文边塞各关隘,今闻瓦剌使人诈称皇帝,或以箭投书,或至城下问话,皆乃达贼诡计。所得书信,不必拆开即送京师,但有叩关者不得放入。止准二、三人,以索吊入城。非有京师文至,但有放贼入城者,以谋逆论。昨日八百里加急发往各关隘。”
“依监国定计,……”
“且慢。”站在朱祁钰身后的金英发声叫停。
“于侍郎,昨日此议奏禀太后,未曾获准。焉得行文各边塞乎?”
“金太监,吾等奉太后旨,依监国定计行事,凡事无须报太后示下。汝以琐事奏请太后,意欲何为?”于谦针锋相对道。
“放肆!于侍郎,汝欲置太后于何?”
“金太监……”
“吾置太后于心!”朱祁钰突然厉声打断于谦的话,转身于金英说道:“吾置太后于心,吾信百官亦如此。未知金大伴置太后于何处?”
“吾年幼时尝伴随太皇太后左右,曾见宫中一碑。太皇太后晏驾后碑不复得见矣。金大伴曾见否?”
“碑?”金英顿时感觉脖颈发凉,冷汗就不争气的从额头冒了出来。
“兴大伴曾见否?”朱祁钰转脸又问兴安。
“回监国,仆曾见太祖禁内臣碑,上书‘内臣不得干预政事’。仆每每于心,不敢或忘。”
“无妨。”朱祁钰笑着对兴安说道:“日前初闻御驾北狩,众皆惊疑不定。幸得兴大伴振臂高呼‘言南迁者斩’,遂定计坚守京师,并图迎驾之策。”
“兴大伴之言,可知心系朝廷,非有私欲矣。”
对于朱祁钰的区别对待,金英非常恼火但又不敢发作。
石碑关我什么事?他兴安没有私欲,我就是为了私欲?
金英此时面部扭曲成一团,真是气极了。
宫里人谁不知道那块碑是断子绝孙的王振那个王八蛋弄走的,你朱祁钰装嫩当着满殿大臣问我是几个意思?
碰瓷吗?!
“便是兴大伴有违祖制亦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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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文皇帝始,便有太监镇守各地之职,至先帝、今上,各地镇守太监何止百十位?”
“更有大太监王振,辅佐大兄皇帝十余载,内外臣服。独兴大伴不可言政乎?”
看着朱祁钰摆出力挺兴安的态度,金英更是又恼又气。这区别对待也太明显了,不都是太监吗?凭什么当殿训斥我而支持兴安?
他兴安被切掉的大一号吗?
“王振?!”朱祁钰突然提到王振的名字,在群臣中掀起轩然大波。
“臣右都御史陈镒奏劾王振祸国?民,请除权阉党羽!”
终于,提前发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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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我们再回头来看一下,朱祁钰有可能提前知道自己有当皇帝的机会吗?很明显没有,至少在正统帝御驾亲征时候没有,正统帝被俘的消息传回京城后朱祁钰也没想到过自己会当皇帝。”
“为什么?之前我们提过,朱祁镇的身份是不是就比朱祁钰好一些?而且朱祁镇是宣德帝亲点的继承人。”
“朱祁镇出事了,兄终弟及是有可能的,但是朱祁镇有儿子啊!”
“在正统十四年八月十七日,大臣们跑到太后那里去报告的时候就提出来了,这正统皇帝出事了,生死不知,要想办法解决啊!”
“什么办法?当然就是要另立新君了。只是当时没有人点明这句话而已。”
“孙太后能同意这个观点自己提出来吗?当然不可能!”
“所以当时孙太后就说了,我那儿子朱祁镇还活着,前方有消息传过来了,你们这些做臣子的想什么呢?不能乱想,过几天看我儿子回来了怎么收拾你们!”
哈哈哈哈
“也就在那天,因为得到了太后的支持,明确了不准备迁都回南京。那么在京城的官员们就调动起来,都朝着保卫北京而开始准备了。”
“在孙太后定调子之前这些官员们都没个谱啊,那些留守官员们在议事的时候各抒己见,其中有差不多一半人还是支持南迁暂避瓦剌军队锋芒的。”
“有了一个明确的调子了,第二天议事的时候就按这个调子办呗。可这个时候又发现问题了,什么问题?”
“名不正,言不顺!”
“很多事情不是用六部的名义发个文就能办的,那怎么办?”
“于是百官又推举几位重臣跑去找孙太后,我位置不够,权力不足,很多事情我办不了啊!我们也不能所有事情都来问太后意见哪!就算我们都来问,你身为太后一介女流,国事都让你做主了,合适吗?”
“孙太后迫于压力,心不甘情不愿的分别下了两个旨意给郕王朱祁钰和文武百官。”
“一个旨意是让朱祁钰‘暂总百官,理其事’,也就是让朱祁钰监国。而给文武百官的是‘凡合行大小事务悉启王听令而行’,也就是说让大家都听监国王爷的话。”
“也就是说从八月十六日三更时分得到朱祁镇出事的消息,到正式任命朱祁钰监国经过了两天时间。”
“要说这么大的国事,为什么还能拖两天再下旨呢?”
“首先当然是孙太后从心底里就没想让朱祁钰上位的,朱祁钰是什么身份?宣德帝临死前才告诉孙太后有这么号人,托付自己照拂的野种,对吧?”
“其次就是孙太后是抱有能够用财宝赎回朱祁镇幻想的!史料记载孙太后在十六日三更收到消息后,先是跟钱皇后一起抱头痛苦,然后就立刻反应过来了,马上搜刮宫中的顶级宝物送去北方前线,请求也先放人。”
“这些顶级财宝有哪些呢?据不完全的记载,至少是有‘九龙蟒衣缎匹及珍珠六托,金二百两,银四百两’。”
“然后太后、皇后派遣心腹宦官足足用了八匹骏马驮着这些财宝连夜出宫去送给也先,用做赎回正统帝的‘赎金’。”
“这些财宝在八月十七日就送到了也先大营里面,也先放人了吗?”
“没有。”
“也先不但没有放人,还尝到了甜头。这是奇货可居啊!再有叛徒喜宁给出了建议——挟天子以令诸侯!”
“也先立刻率军队到宣府叫门,让宣府开门放瓦剌军队进入。”
“宣府是什么地方?北方防御重镇对吧!能开门吗?如果开了瓦剌军队就能够直接进攻北京城。”
“宣府的守军此时是人心浮动,但有当地领导杨洪、纪广、朱谦、罗亨信的一致意见,坚决不开城门。”
“但不给皇帝开城门也要有个理由啊,这是皇帝在叫门哪你不开,你想干嘛?”
“简单!找个小兵冲着外面喊主将不在,没人能作主,等天亮了再说。然后罗亨信直接搬了椅子坐在城头,抱着把剑说‘出城者斩’!”
“罗亨信是什么人?巡抚大同、宣府的右都副御使!正经的高官坐镇说不准开门,城门守军有人担责任了还有人愿意冒险开门等着瓦剌来劈自己吗?”
“就这样,大明正统皇帝硬是没有办法叫开宣府城门。”
“朱祁钰和一干留守大臣为了稳定朝局调兵遣将的同时收到了宣府的急报,说是也先带着大队人马押着皇帝叫门,这要是放进来了大明就完蛋了呀!朝廷得快点给个说法呀!”
“朱祁钰拿着这封奏报领着几个重臣和大太监金英、兴安一起跑到宫里去求太后拿主意。”
“而礼部尚书胡濙就说的就很直接,他直接拿出了几份地方上的奏报说皇帝被俘的事情地方上都知道了,而且已经有藩王上奏要率领亲卫来京城勤王了,如果朝廷再拖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王直、于谦等人就明确提出请孙太后早点另立新君来解决问题。“
“而孙太后一直推三阻四找各种理由搪塞,甚至‘顾左右而言他’。直到身边的大太监李永昌跟她耳语了几句,孙太后才含含糊糊答应很快就有诏书到,让大家先回去继续办公。”
“很快,大家就等到了一封太后的旨意。但旨意不是册立新皇帝,而是册立皇长子朱见深为皇太子!”
“对于皇帝朱祁的问题和册立新皇帝的问题,只字未提。大臣们看到了肯定不满啊,于是就想再求见太后,但孙太后就躲在深宫里不见大臣们了。”
“也就是说,关于册立新君的事情就这么僵持下来了。”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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