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檀心:“哈哈哈哈哈哈哈——”
周小池从没吃到过这么酸的橘子,原本被酸得一脸崩溃,急得在屋子里乱转找水喝,听到他妈的大笑之后见鬼似地看向他——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江檀心。
周小池满腔悲鸣:呃啊啊啊啊啊啊啊这该死的老爹!把他妈带得这么缺德!
估计这橘子的销量不好,商家怕砸手里,所以包了几个在果篮里,正巧被许如朝买走,又正巧被周翊挑中了。
江檀心只咬了一口尝到了酸,剩下的都含着没敢咬下去。
“有了个儿子还怪好玩儿的。”周翊把手伸在他面前,让他吐在他手上,顺手丢垃圾桶,接过他递过来的纸擦手,用怀念的口吻说,“多少年了,老婆,多少年没有人敢这么信任从咱们手上接的东西了。”
“就连那个死弟控都不敢。”周翊倒在江檀心身上看着满地乱窜的周小池,愉快问,“儿子,在找什么?”
周小池一脸悻悻,“我在找你们的德!”
这两个缺德的,连亲生儿子都坑。
江檀心,“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周翊,“哈哈哈哈哈哈哈——”
周小池灌了一大口水,面无表情看着他亲生爸妈笑成一团,扯了扯唇角。
十分钟后,去而复返的许如朝面无表情站在周翊病床前,冷淡掀唇,“笑啊,这不是没死吗,怎么不笑了?”
周翊头痛到脸色苍白,假装咳嗽。
许如朝转向江檀心,“可以,想守寡就再让你老公笑一会儿,没死就别叫我过来。”
江檀心转开脸。
周小池幸灾乐祸,“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许如朝眼刀飞向周小池。
周小池笑容唰一下收了。
“不想让那个死弟控鼓乐齐鸣、披红插花、锣鼓喧天、披红挂彩、春风得意接守新寡的弟弟回家就老老实实给我待着静养。”许如朝面如冷玉,眼神如刀盯着他们。
三人齐刷刷点头。
许如朝走后,屋子里安静了两秒。
“许叔,”周小池斟酌着开口,“嗯,词汇量惊人。”
“你许叔,”江檀心挑了个橘子,“弃文从医。”
周小池警惕看着他手里的橘子。
橘子的果香从指尖扩散,江檀心摘干净橘子瓣上的白丝送进嘴里,他看了眼竖起警惕的周小池,弯唇笑了下,分了几瓣给周翊,两人分着吃了一大半,剩下的都放在了床头柜子上。
“许如朝之前说明天没事就能出院了。”江檀心说,喂周翊吃了瓣橘子。
“你这两天休息,我正好也休息两天陪你,和——”周翊看了眼周小池,喂江檀心吃了两瓣,“咱们儿子。”
江檀心吃着橘子,含糊“嗯”了声。
周小池皱起鼻翼嗅了嗅空气中诱人的果香,又看了眼面色如常的江檀心和周翊,凝眉,拿起了橘子,试探掰了一瓣放嘴里,下一秒:“噗——”
他刚吐出去,就看见他爹用手接住了他妈吐出来的果肉扔进垃圾桶,两人忍笑忍得疯狂颤抖,“他再不吃我牙都酸倒了。”
周小池,“……”
他这该死的不长记性的手呃啊啊啊啊!!
周翊的病房是一个小套间,有供陪床休息的房间,周小池在里面住了一晚,江檀心和周翊睡病床。
两人趁周小池熟睡的时候收集了几根他的头发,天亮后江檀心亲自将他们的头发一起送去做亲子鉴定。
几个小时后,他们拿到了检测结果——他们都确定和周小池是亲子关系。
周翊对着结果沉默两秒后,盯着江檀心的小腹看了会儿,又见他一脸平静,说,“老婆,你好像不太意外。”
江檀心叹了口气,收起报告问,“你指什么?”
周翊握着他的手,声音听上去有些委屈,“咱俩刚出生就睡一块儿了,我都没听你们家说过你能生。”
江檀心慢条斯理“唔”了声,说,“因为觉得不太可能会发生,所以没给你说。”
“我也是我们结婚前才从我爸那儿听说的,我妈也不太知道这件事。”
江檀心缓声说,“我爸祖上有男人生子的先例,我爸的太爷爷就是男人生的,只是后面几代大都是男女组成家庭,唯一一个两个男人组成的家庭也没有后代,所以没办法证明我能生。”
“我和我哥出生时我爸带我们去检查过,没查出来,所以他认为没必要告诉你们。”
周翊扫了眼亲子鉴定的检测报告,唏嘘说,“大舅哥要是知道我把你肚子都搞大了,不得弄死我。”
江檀心想起他哥那张死鱼脸,笑了笑,说,“我哥就是过过嘴瘾,没那么狠心。”
“那是因为你对你哥的滤镜太重了,心心。”周翊一脸高深莫测,说,“他在你面前装。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他不想让你守望门寡,我们去年年初订婚的时候他就已经把我弄死了。”
江檀心和周翊有一个口头婚约,当年江檀心还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周母抱着刚出生不久的周翊来看江夫人随口定下的。
之所以没有正式定下来,是因为两家既不需要用联姻捆绑利益,又都认为孩子长大后会有自己的想法,这样做也是为了避免他们到时候会因为这个婚约彼此心生罅隙,和对方翻脸。
家长们都没怎么把这个婚约放在心上,但江熠就此记恨上了周翊,这二十几年都没给过他好脸色,有他在,周翊想从他眼皮子底下带走江檀心得脱一层皮。
高中时周翊不知道背着江檀心和这死弟控打过多少次架。
那段时间周翊每天睁眼就要对着天花板骂一句“妈的死弟控”,然后在骑自行车带江檀心上学时庆幸他的漂亮宝贝乖心心不是兄控。
后来两人准备坐实这个婚约的时候,江熠脸色臭得连路边的流浪狗都不敢往他面前凑,夹着尾巴做狗。
“那是因为我哥知道我俩没谈过。”江檀心说。
周翊却大惊失色,“我俩要真谈过那他还不得把我皮剐了!当年咱们高中的时候我摸一下你的手你哥都能从六楼杀下来拎我脖!如果不是他——”
江檀心被他逗得哧哧笑,见他停下来,接着他的话问,“如果不是他?”
“如果不是他,我们高中的时候就谈了。”周翊拇指摩挲着他的虎口,压着声音说,“www.youxs.org,二十一二岁了。”
“那我哥是真的要抽死你了。”江檀心也压着声音说。
周翊拉江檀心上了病床,说,“你哥舍得你刚高中毕业就生了小池,我还舍不得。”
“唔。”江檀心鼻腔似有若无滑出了个音调,躺在周翊怀中,任由他抱着。
周翊低下头温情吻他。
周小池一觉睡到了中午,睡眼惺忪,蓬头垢面攥着变成板砖的手机冲进病房,“妈,你能不能给我买个新手机,我手机用不——”
话音戛然而止。
病床上的两个人正在热吻,手都伸进衣服里了,被他惊扰后顿住,视线齐齐挪向他的方向。
周小池登时清醒了,摸了摸后颈,又望了望天花板,随后机械转身,出门的时候哐当撞到门,“嗷——”
他尴尬地捂着额头,惊慌失措,仓皇鼠窜。
周翊眼尾一跳,扶着额,咬牙切齿说,“难道就没人教过他进父母房间要先敲门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