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塔把整个王宫都翻了个底朝天,四处搜寻着黑衣人的下落。
但那些带着元知知的黑衣人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什么踪迹都没留下来。
他又派人去找小白和苍渊,希望它们能找到什么线索来。
可没想这俩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搜寻无果,一日过去,时间好似在拉长折磨着他的耐心。
天色将暗未暗时,他沉声道:“召景阳进宫。”
不久后,景阳快步走入殿中,神色间带着一丝急切,
“王上,臣女听闻宫中失火之事,不知如何?”
她已知道宫中失火之事,但还不知道元知知被绑走了。
多塔静静坐在案前,眉眼间的疲惫和冷意交织着,他抬笔写下一封简短的信,将信封折好递给景阳。
景阳接过信,有些诧异,低声问道:“这是?”
多塔低垂着眼睑,声音极轻,却透着一抹冷冽,
“送去给阿……昭和。”
景阳闻言一怔,心中的猜想果然得到了验证,她手指微微收紧,连声音都有些低下去,
“昭和……”
她看着多塔,目光中浮现一丝不安与疑问。
王上平日的神情总是淡漠而平静,可这次,他的语气似乎更加冷淡,连眼底都少了往日的锋芒,像是被一层沉重的阴影笼罩。
景阳忍不住问:“王上,是知知……”
多塔摆了摆手,制止她的话:“无需多问,尽快送到。”
景阳迟疑片刻,这才行了礼,
“是。”
她转身离去,步伐略显沉重,怀中的信纸也变得沉甸甸的。
景阳走后,多塔保持着原有的姿势坐在那。
元知知那张软乎乎的,总是带着甜甜笑意的小脸,不自觉地浮现在他的眼前。
接着,画面一转,又变成了元昭那张疏淡却带着一丝不甘的脸庞。
两张脸在他的脑海里交替闪现,如光影交织,最终化为一片刺痛的空白。
殿外的风猛地吹了进来,卷起案上的几页纸,带来一丝凛冽的寒意。
烛火微微摇晃,光影在他的面庞上跳动,忽明忽暗。
他的手指微微缩紧,骨节泛白。
心底深处一股难以遏制的恐慌如潮水般涌上来,将他全身上下包围。
如果知知出事了……
这个念头像利刃般狠狠刺入他的胸口,令他几乎窒息。
他一向镇定自若,即便在最凶险的战场上,面对生死抉择时也未曾慌乱过。
可此刻,这个念头却将他拉入了最深的恐惧之中。
他的眼眸依旧沉冷,但眼底深处隐隐有火光闪动,那是从不轻易显露的情绪。
这时,窗外传来“咻”地破风声,一支短箭射入殿中的廊柱里。
多塔站起身来,向着短箭射出来的方向看了一眼。
短箭上带着一张纸条,取下来后,上面只写着短短一句话:
想要她活命,明夜丑时自来小月城外以东一百里。
多塔捏着那纸条,沉声唤了一声,“来人!”
身后落下一个黑色的身影,“王上有何吩咐?”
“给孤往西,重点搜查贺兰族的族地!”
鹰卫有些意外,先前的情报,显示的是二王子和慕容族有勾结。
怎么去搜贺兰族了?
但鹰卫没有多问,只低头应“是”。
“小心行事,一定不能被发现!”
……
小老鼠帮着元知知好不容易解开了绳子,随后小老鼠“吱吱吱”地,领着她来到了自已的老鼠洞面前。
元知知趴在地上,盯着那还没有自已脸大的老鼠洞,一脸怀疑人生,
【小鼠,你的意思是让窝钻这个洞出去?】
小鼠点头:吱吱吱!
元知知摇了摇头,【不行不行!窝太大啦!钻不出去!】
小鼠冲她翻了个白眼:吱吱吱!
元知知低头看自已圆滚滚的身子,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
【嗨呀,窝正在长身体嘛!】
她又看向小鼠,【小鼠,还有别的地方可以出去的吗?】
同时她环顾四周,这间柴房除了大门,就没有别的门窗了。
该怎么逃出去呢?
好像只有眼前这老鼠洞了。
元知知坐在地上,手已经被解开,但四周的柴房大门紧锁,外面还守着人。
她歪着脑袋想了半天,也没想到什么好办法逃出去。
小老鼠在屋里跑来跑去,小小的身影这边嗅嗅,那边钻钻,可无论是墙洞还是缝隙,都不够让元知知这个大家伙钻出去。
跑累了的小老鼠停下脚步,抖了抖耳朵,轻轻叹了口气,慢悠悠地走回元知知身边,坐在她脚边歇息。
它那灰扑扑的小身子倚在元知知的腿上,胡须一翘一翘的,眼睛半闭半睁,看起来困倦极了。
元知知低头看着它,忍不住在心里嘟囔,【该肿么办?】
小老鼠“吱”了一声,像是在回应,胡须又抖了抖。
元知知伸手轻轻戳了戳它的小脑袋,露出了左手腕上的银手镯。
她抬起手来,“嘿嘿”一笑。
【嗨~都快把你忘啦!】
她晃了晃手,银手镯上的小铃铛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铃铛声。
听到这声音时,小老鼠原本还困倦的双眼“唰”地睁开,露出光来,紧紧盯着那手镯。
元知知也高兴地咧开了嘴。
这银手镯,自从上次取了药救了二姐姐大哥哥,还有一点点给了皇爷爷,她就一直用不了这镯子了。
镯子上的铃铛也没再响过。
她还以为这手镯坏了呢!
但今日不知为何,又能用了。
元知知闭气凝神,在她的银手镯里小心翻找着。
小老鼠盯着她,想看她能拿出什么东西来。
元知知仰起头看着被烟熏得发黑的房梁,嘴角一撇,露出一点不怀好意的笑。
随后,柴房里出现了一根长长的梯子。
这还是当初在扬州魏府的库房里,她一把收来的。
小老鼠看见突然出现的梯子,滴溜溜的大眼睛瞪大。
“吱吱吱!”
元知知颤颤巍巍站起来,手叉着腰,【肿么样!窝知知大人腻害吧!】
“吱吱吱!”小老鼠很是激动,顺着梯子就往上去,爬到屋顶用自已的小身子顶开了一片瓦片。
瓦片碰撞间发出一声“啪嗒”,元知知立马警戒起来看向门口。
等了半晌,门口没有其他动静。
于是她扶着梯子,小心翼翼地开始往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