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太医拎着药箱马不停蹄赶过来的时候就瞧见陛下守着那榻上的男子,神色是溢不出的,温柔?
“陛下万安。”
叙吴长歌这才抬眸看了她一眼,淡淡道,“起来吧。”
张太医掸了掸袍子上的灰尘,然后放下药箱欲要去触碰余念的手腕。
“做什么。”叙吴长歌皱皱眉,眸子里含了些明显的不悦。
“陛下容禀,把,把脉。”
上了年纪的张太医结巴道,一时间这半空中的手拿也不是放也不是。
叙吴长歌不作声,算是默认了她的动作。
余念是熟睡的,半个时辰前她给他茶水里放了些助眠的安神散。
张太医先是瞧了瞧余念的嗓子,见陛下面色平静有些拿不准,吸了口气这才抬手给余念把脉。
太医院女子居多,本就只打算让男医来给余念瞧瞧,不过那几个男子医术不到家,终归是差了些火候。
“小公子这哑疾并非是先天残缺。”张太医皱着眉,脸色很是凝重道,“应当是有人给小公子下了一种蛊压制了其声带导致他从小便不能言语,这么毒辣的法子臣之前闻所未闻,后来只在旁人那里听过一些。”
叙吴长歌也微微蹙眉,她自是知道余念是被人暗害的,却不想那居心叵测之人手段如此恶毒。
“可法子治。”quwo.org 橙子小说网
“既有子蛊定有母蛊,这种巫蛊之术只有南疆人才懂得,除了找出那下蛊贼人别无他法。”
下蛊之人自然是要找的,至于哪里找,那朱家确实该惩治了,叙吴长歌压下心中的愠怒,“下去。”
“臣告退。”
张太医赶紧溜之大吉。
余念睡觉的样子是极为乖巧的,一张小脸安静又红润,睫羽长长的,跟蝴蝶的翅膀似的,叙吴长歌沉默着抚了抚他鬓边的碎发。
想到这么多年有只肮脏的虫子一直藏在他身体里吮他骨血而存活,她就恨不得将那个人扒皮抽筋。
很好。
真是好得很。
叙吴长歌暗色的眸子隐隐有些发红。
当余念大梦一场醒过来就觉得浑身难受,奇怪,他最近怎么老是容易睡着。
什么时候他这么嗜睡了?
余念懊恼的锤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疼痛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这么爱睡觉是不对的,对于自己的偷懒行径他暗自唾弃了一下。
受人之禄忠人之事,这句话是前几天叙长歌教他的。
他赶紧穿鞋跑下榻,余念刚冲外面探头就瞥见叙长歌从书房走出来。
被发现偷懒怎么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睡到现在才起来。
余念纠结的表情让不远处的叙吴长歌敛了敛眸,沉声道:“不罚你月例。”
心里咯噔一下,余念错愕半响,她怎么知道他怕她罚他月例来着。
不管怎么说,没扣他月例是好的,余念欢欢喜喜对她笑了一下,眼睛弯成了月牙。
“小财迷。”叙吴长歌忍不住笑骂,每次提到罚月例就紧张得不行,银子就那么重要?
自然是重要的,从小短吃短穿让余念一直认为银子是极为重要的,毕竟有了银子什么都可以买,可以买很多很多好吃的,所以也不怪他这般在乎钱财。
如今他在叙府每个月都可以领五十两月例。
余念知道一般的大户人家每个月十两月例便是了不得了,但叙府好像很有钱的样子,所以他作为随身侍从月例比府中其他小厮高了不少他觉得奇怪又好像没什么不对。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叙吴长歌还怕她做得太明显所以每个月只拨了五十两给他,哪知道他因此还惶惶不安了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