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寻起的很早,这是他从小养成的好习惯。
由于昨天下午睡过一觉,再加上别墅客房里的大床太软太舒服,让他很不习惯,昨晚他难得的失眠了。
无聊的夜晚里,王寻对着电视不停地换台,试图找到个打发时间的节目。只是他太高估了这时代的娱乐水准,无奈之下,他最后只得把录像机里的动作片带子又放了一遍。
凌晨的时候他闭着眼躺了几个小时,好不容易熬到东边发白,立马跑出去遛弯去了。
庄园大门处昨天那帮人还在,一个个打着哈欠,精神萎靡不振。见到王寻出来也懒得搭理,只是低着头靠在墙上,没了昨天初见到时咋咋呼呼的劲头。
出了庄园在外面往山上跑了几圈,跟一个带着保镖晨练的老人在一处湖边草坪上打了场羽毛球,约莫快要吃早饭的时候,王寻浑身带汗往回跑。
庄园外墙外面,几个挂着监控公司牌子的人带着一队人马正沿着墙头增添监控摄像头。还有几个瓦匠在高墙上面撒钢制的尖刺,然后抹水泥固定。
墙内每隔十几米立根钢柱靠在墙上,有几道铁丝网已经在大门处的那几根上拉好,上面还挂着个牌子,写到:小心危险,高压有电。
果然是财大气粗,这防护措施做的到位。
喷泉的门廊前,王寻碰到了昨天来过的阿南,还是一样的发型,头发用发胶抹的锃亮。
阿南身后站着几个人,王寻没在意,对阿南点点头就要进屋,被阿南拉住了。
“以后大家就要在一起共事了,我介绍一下,大家先熟悉熟悉。”阿南拉着王寻,对身后的几人讲道,那几个也是好奇地打量着王寻。
“这是阿寻,大哥的保镖。相信你们也听说了昨天的事,阿寻刚从大陆来的,身手相当厉害,单枪匹马干掉了好几个个枪手。要不是他,大哥昨天就出事了。”阿南夸奖王寻说道,在他背上重重拍了一下。
接着,阿南开始介绍他身后面的几人。
王寻听着他们名字也全是阿字辈的,迷糊不已,前前后后听着就记得三个人,还是因为他们比较有特点。
领头高个子长得壮壮的叫阿鬼,一副外国人的鬼佬样,让人看了很难忘记。
他人看起来挺稳重,没有话,戴着墨镜的脸上也看不出什么表情。阿南第一个介绍他,他对王寻点点头,和王寻握了下手。
另一个比较有特点的是阿肥,很胖但又不是那种肥肉多的虚胖,下巴上有一个带毛的痦子,上面的黑毛很长,看起来很有喜感。
但王寻记住他的名字是因为阿南说他是有名的枪械改装师,大家的武器经过他的手改装后,威力都会有不小的提升。
王寻现在用的是一把格洛克,还是捡来的,枪把握起来的很不顺手,而且还没子弹,想来他换枪的活计就指望这家伙了。
王寻摆出一副笑脸,对他笑笑,可他架子不小,冷着脸不搭理王寻伸出的手。王寻也不在意,还指望人家帮忙呢,态度什么的就无视好了。
最后一个让王寻印象深刻的是一个吊儿郎当的中分头,那种很老式的,脑袋中间一条线两边长头发披下来的中分,他叫阿麦。王寻记住他是因为这小子看他的眼神里带着挑衅,目光很是不善。
剩下的王寻就没在注意,他对这帮看起来西装革履实际上吊儿郎当的混混不感冒,也不想有太多接触。
除了面上程式化的礼貌外,王寻态度上便敷衍着,过得去就行。
那几个估计也是如此想法,和王寻彼此之间面色冷淡的很。
认识完这些人,阿南领着他们去找文哥,王寻回房间洗澡。
阿麦对身旁的一个平头伙伴悄声耳语,边说还边往王寻远去的背影瞅。
“你说那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能有老板说的那样厉害?我看他那脸蛋,做鸭子还算正经,做枪手,怕是连枪都拿不稳。”
“你看他的手,一点茧子都没有,估计以前枪都没摸过,还说干掉了几个,怕不是吹牛。”
阿麦眼力不错,只看了王寻一眼,就把他的底细摸出来了。
同伴揉揉鼻子,“别瞎说,南哥讲的还能有错?”
洗完澡,王寻出来吃早饭,没有见到文哥和大嫂的身影,只有王寻一个人享受着十几样叫不出名字的点心食物。
昨天一天过去,他已大致了解了文哥这一家子的情况。
整个庄园除了一大堆佣人外,家里就文哥和大嫂淑贞两个人。阿南作为文哥的弟弟和嫂子关系不好,他也不常来。
文哥有个女儿,是和以前的老婆红姐生的,没在本地,在英国上学。女儿和大嫂淑贞的关系极差,和她老爸的关系也不好,基本上不回来。
大嫂淑贞是文哥三年前娶回来的,原先是个小明星,演过几部算的上卖座的电影。
听说当初她嫁给文哥的时候还挺不情愿,后来好像文哥动了什么手段才把她弄进家门。嗯,这事好像是阿南办的。
这些都是昨天晚上,王寻又碰到了那个园丁,闲聊时听他掰扯听到的。王寻想要知道些细节,园丁却装作神秘的样子不肯说,想来这些八卦也是他从别的地方听来的。
不过这些信息应该大差不差。
吃完饭,捧着个大苹果,王寻吃饱了优哉游哉在屋里逛荡。
上了二楼,还是那个观景平台,遮阳伞下那个叫阿肥的枪械师正趴在栏杆上嚼着花生,地上丢的满地都是花生壳。
王寻凑了过去,站在他身边,阿肥瞄了他一眼,没有挪动位置,低头往下看。
湛蓝的泳池边上的草地上,两个人半蹲在地上,低着头,不知在草地里装什么装置。
其中一个人头发红彤彤的,乱如鸡窝,牛仔裤T恤衫,正是昨天开车载王寻过来的红毛碎嘴。
底下两个人边干活边在吹牛,红毛碎嘴真不愧为碎嘴的称号,昨天刚拉过王寻,今天就瞎编乱造无中生有,开始编排起故事来。
“你可不不知道,要不是大老板新请来的那个中南海保镖发威,大老板昨天差点就嗝屁了!电影看过没?就是前几天上映的那个,李莲杰演的那个。我告诉你,现实里可比电影里厉害多了!”
“我可是在现场,那餐厅里死人血流的,哗哗的,都盖过了脚面。”
“听验尸的瘸腿高讲,大老板的保镖一照面全都被枪手给干掉了,就剩下去厕所的那个中南海保镖。他一出来就干掉了好几个枪手,威的很,把枪手都吓住了不敢动弹才保住的大老板。”
“你别看他面嫩年纪小,人家可是在国家那里退下来的,那枪法可是一等一的准!就说昨天吧,昨天我们在路上无聊,他就掏出抢来说要和我比枪法。”
“我们在几十米外的一棵树上画好靶子,约定好一人十枪,谁打的环数多,谁就赢。一千块的筹码,那位姓王的中南海保镖还问我敢不敢?”
“你说我碎嘴怕过谁呀,赌就赌!我这枪法虽然不好,可也不能给咱们大家丢脸不是?男人嘛,就不能怂!我先开枪,十发过去你猜怎么着?”
红毛摆出一脸神秘的样子。
同伴很识趣,问道:“怎么着?”
“哈哈,我超水平发挥,十枪中了九…不对,中了八,呃,七枪,是七枪。”红毛得意地笑了,话说快了,他感觉有点夸大,急忙改口,最后还自夸了一句,“你说我往常不动刀不动枪的,冷不丁一拿枪,怎么就那么准呐?”
“你知道么,我开的还是快枪,瞄都没瞄!那小子看完当场反悔,说不赌了,给我气坏了。我拿着枪就指着他脑袋,说你赌不赌,不赌我开枪崩了你!”
说着红毛还拿手比划着,指着同伴的脑袋。
这红毛的声音颇大,声音顺风飘到王寻和阿肥这边,王寻在那大口咬着苹果,听到这话差点没把嘴里的东西喷出去,他吭吭地咳了几下,才缓过劲来。
旁边阿肥没能绷住那张高冷的脸,开口问道:“是说你呢?有这事?”
“你猜。”王寻咽下苹果,哈哈笑着。
“接下来呢?”碎嘴的同伴问道。
“那还能怎样,轮到他了呗。那小子啪啪开了十枪,你猜怎么着?太他么气人了!他十枪都打在一个地方,连点毛都不差的!”
说到这,红毛碎嘴的精气神一下子萎了下来。
“那小子真阴险,他那时说不赌了,那是套我,耍我玩呢,是想要我提高筹码呢!我当时也是大意了,没有明白他的想法,一时赌气头脑发热,就把赌注抬到一万了。结果就被他给阴了。”
“不信!”同伴摇头,“哪有人那么准的,你又是瞎掰吹牛。”
“哪有?”红毛急了,“我输了一万块,我瞎说干啥?”
“不一定。谁知道你怎么想的。”同伴嘟囔着。
“上次你说老街的艳姐长得跟仙女似的,让我去关照她的生意。我去了,结果那女人他妈长得跟鬼似的,当场给我吓尿了。”
“那是你审美不行!和我可没关系。”红毛反驳道。
“你是不是眼睛瞎?把天上的仙女和地下的恶鬼给搞混了?”同伴也犟道。
“你才瞎呢。那燕姐打扮是哥特风,国外很流行的,你个土包子!”红毛不乐意了。
“你就是蒙我,糊弄人呢。”同伴给出了结论。
阿肥和王寻在上面听了一出故事,相互看看,都觉得挺有意思的。
“你枪法很准?”阿肥看向王寻的双手,两眼带着疑问。
王寻看看自己的白净手掌,嫩白的像是女人的手,一点茧子也没有,怪不得这伙人都怀疑他的枪法呢,根子是在这手上。
自打他吸收了杰森伯恩的记忆,这枪他还真没摸过几次,更别说是开枪了。
可系统的霸道就在此处,王寻丝毫没感觉开枪是件陌生的事,反倒是对枪械使用异常的精通。
他抿抿嘴,含糊其辞地说道:“也就一般准吧。别听他的,他昨天就开车拉我过来,可没和我比枪法,刚才是他吹牛瞎编的故事。”
阿肥笑笑,没有再问。
一帮人乌央乌央地来到游泳池边上的草地,正是王寻早上见过的那些人,他们还抬着几个大箱子堆在草地的边缘。
分出几人驱赶周围干活的人,众人在草地上圈出一块场地,在草地尽头插上一排枪靶。
长条木箱子打开,里面干稻草包裹着东西,拨开上面的防水布,露出一把把半埋在稻草里的枪械。两箱子短的,一箱子长的,还有几个装满黄橙橙子弹的弹药箱,俱都摆在草地上。
“该我干活了。我先下去了。”阿肥说着,扭身下楼,“有感兴趣的枪,跟我说一声,我帮你弄。不过,得等到他们弄完才行。”
王寻点头,这胖子识趣的很,他还没开口胖子就直接猜到他找过来的用意,这让王寻对其好感大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