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春风化悲木 戈壁现憨石

八高已经醒来,听见也看见,生气地向离开的十泣喊道。

“十泣,你给我回来——”莫五味努力地喊道。

“哼,让他走,每天路不走路,战不战斗,就会横挑鼻子竖挑眼,才不要惯着他呢!”伊加拉道。

好在大家的伤都是皮毛,不碍事,经师傅调治和丹丸,都好了起来。

现在,八高和伊加拉正端坐于地面,在使用刚才师傅所授于的筋脉梳理大法,调理自己的脉络和气血。

莫五味看了一眼师傅,按下意图,也席地而坐开始运气调理。

药不离颦眉肃穆地望着十泣远去的身影,他多么希望十泣会回心转意,可是,这个孩子的性格如此“古怪”……药不离在深思,也在反省——十泣,所看到的都是那么幼稚的问题,他可以说是“天真烂漫”的;他很主观,他的反抗又是这么激烈,他就像一匹桀骜不驯的野马,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这,难道就是年青人所特有的一种气质,是初生牛犊……还有一种肯定就是经历事情少,不成熟。

你若不能养育他,你又何必救他,哪怕是顺手而为呢?

你若不能成他,你又何必成为他的师傅,接受他的参拜呢?

“停——回来!”药不离起身立定,如一头咆哮的狮子向十泣喊,徒弟们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生气,与不可反驳地威严。

十泣一下“钉”在那儿不动了。

西部的大戈壁在初秋的氛围中,已显示出衰败,矮草带着风声,发出吱吱刺耳的声音。丝丝寒凉,叶叶枯黄,似乎已正在成为主旋律。

现在的这种情况,似乎连空气的流动都有些不好意思。而偏就在这时,一股昏黄的强劲旋风正由远而近闯来,直奔十泣而去。

沉寂。

关注。

旋风撕扯着卷过一动不动如柱子一样的十泣之后,朝远处奔闯而去。

十泣依然在那里立着,一动不动,如一尊翠玉的雕像。

“回来啊——”,药不离朝十泣喊道,就像是一位父亲叫自己不听话孩子的语气。

十泣摇晃了一下,缓缓地转身回来了。

药不离心平气和地说先不赶路了,大家都以通灵阵法席地而坐,调整休息。

药不离开始语重心长地给大家讲这次战斗。

这令徒弟们很吃惊,他们都以为要重重地批评十泣或八高,但是没有,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师傅还像平时讲授知识一样,给大家娓娓道来。

在途中我们会遇到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和人,遇事不可鲁莽,更不要认为打打杀杀就是解决问题的途径,要努力锻炼自己把握分寸,切不能性情做事。因为,敌人是无比强大的魔,它比我们想象的强大许多。倘若不小心,就会伤害到自己,也会伤害到他人。

现在,我们处于很被动的状态,神功不可以用,不能酣畅淋漓地作战,而面对的是西域之僧,这一十分诡异的宗教组织,绝不可轻举妄动,但也不能放纵、妥协,那样敌人只会得寸进尺,永无休止。

损失是会有损失。除魔艰辛,我们甚至会付出生命。在寻到魔之后,与魔开战,将是新的一场江湖格局,也许比现在的形势会更残酷!!

药不离严肃地和大家说了,从今后再不要说离开,否则就请现在离开。在雁阵中,不是要逃避什么,而是要顶上去。人无完人,要有容忍的量,才能更好的发挥自己的度……

“师傅,我,我,错了!呜呜呜——”十泣哭着道,“从今后,我会会,多体谅人的,多多多站在对方角度考虑,学会商量和尊重对方的……呜,呜呜呜,呜呜……”

十泣也在为刚才的事情后悔,尤其是当听到伊加拉说的时候,他早已幡然醒悟,可是师傅不说话,自己就打死也不回来。当听到一向和蔼可亲地师傅,那么生气喊自己回来时,他的心也碎了。他感到了一种父爱的温暖,是他绝望中的一道光,一只温暖的手。

“师傅,我也错了,我总是很鲁莽,遇事遇事不冷静,感谢师傅教诲。”八高虽愚钝些,但是他反应也不慢,通过这一场激战,他成长了。

“十十泣哥,咋哭哭还像唱歌,怎么好听呢,嘿嘿!”黑色灵犀。

“哈哈哈,咯咯咯……”大家笑了。

“按照骷髅僧的说法,接下来会更加凶险,大家要小心。师妹,再施功时一定要有所保留。”莫五味诚恳地嘱咐道。

“嗯嗯,谢谢师姐,我已经好多了。”

“每个人,首先要保护自己的元神、身体,刚才师姐说的没错,伊加拉要待完全恢复在发功,不到万不得已,不可再发功,以免元气损伤,今后的功力受到限制。

八高和十泣能认识自我,要尽快成长,每一次的磨难除了带给我们痛苦,别忘了,它也馈赠了成长、经验、教训。没有这些桨,船是很难到达彼岸的。而越走得高远,则它们的力量就越强劲!”药不离道。

木下尊者药不离平时说话嘻嘻哈哈,今天却像个领袖,他感觉自己也成长了。

这是在天团中没有的一种体验。

成长是会伴随痛苦,但其回忆却一定是美好的。

不久之后,师徒几人继续前行。

随着西行,呜呜呜的风也越来越强劲。大家陆续换上了秋天的衣服。

莫五味俊俏之有余,素带扎头,粉红薄袄,飒爽英姿。

八高只是加了一个单层马甲,还是褐色麻衣,有时还是汗涔涔的,喊热。他的牙也全换了,现在是一口汉白玉牙,只是上下一对虎牙似乎还在往外龇,比以前威猛了不知多少倍。

伊加拉穿了一件白色夹袄,衬托其绯红的脸颊,银簪别发,已褪去几分柔弱,又多了几分干练。双眼顾盼,如春季里百转千回的鸟儿,一刻不停地说着“话语”。

十泣则一如从前,宝衣袭身,不惧风雨四季。只是经过这件事后,他已成熟稳重了不少。

茫茫的大戈壁上,有时风里裹挟着细碎的沙粒,打着脸又转入眼里嘴里和耳朵眼儿里。

当爬上一段缓坡后,他们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

只见一条一望无际的黑色圆石组成的,一个宽约半里的带状“线条”,从左右两边无限延伸出去,与天边相接。石头大的如房子,小的也像个西瓜,都是乌溜溜,表面被打磨的像镜子一样。

手摸其表,滑腻坚凉。

八高看到一个西瓜大小的,十分可爱,要搬起来,但其用了吃奶的劲儿都纹丝不动。

“啊!这是什么鬼!”他说着就要取乌金锤,但见伊加拉正正色目视着他,才收敛,自己又他冲动。

“师傅,怎么会有如此多圆溜溜,可爱的石头呀?”伊加拉道。

“哦,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戈壁石磊‘吗?”莫五味惊讶的自言自语地道。

“它们是……”药不离正要说,突然一股飓风平地席卷而来。

“师师傅——,石头动了,小心——,啊——”已经看不到人,但可以听得出是八高的喊声。

“啊——师傅!”是莫五味。

“啊——师傅!”是伊加拉。

“互相抱住——”药不离用了三层狮吼并捂着十泣腹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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