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荣嘉安早早就收拾好了东西,沙宝智亲自上船,送他离开十方寨。
带荣嘉安驶离的船只与他来时不同,行驶速度非常快,一顿饭的功夫就开到了岸边。
船刚停稳,一辆轿车就缓缓靠近堤岸也停了下来。
车窗放下,杨思博在里面扬手跟他打招呼。
沙宝智对着荣嘉安说道:“杨思博会送你去车站,到了那边来个信儿。”
“多谢三哥!”
“都是自己人了,就不要这么客气了,在外面有什么需要就联系杨思博,他会转告我的。”
一阵马达的轰鸣声后,车子如脱缰的野马,一路向前驶去。
约莫一根烟的功夫,水面上又开来一艘船。
从穿上走下来数名水喽啰,其中却有两人,手反绑着,像是被押解的犯人。
众人来到岸边停下脚步,那白千舟则独自上前对沙宝智小声说道:
“三哥,人带来了!”
沙宝智嗯了一声,随后对他问道:“东西呢?”
“也拿来了!”
见沙宝智示意,白千舟回头对着几个待命的手下大声喝道:
“把三哥的兵器抬上来!”
声音刚过,便见两个光膀子的大汉从船上搬下来一个长形的木箱。
两人吭哧吭哧地将箱子抬到了沙宝智的身后,
“咣”的一下放到了地上,听上去这分量着实还不轻。
“把人带过来。”quwo.org 橙子小说网
听到三哥的命令,白千舟不敢怠慢,一路小跑来到船边,揪住溜蓬和铁桨两人就给提了过来,
将他们推到沙宝智的身前,等候发落。
两人虽没说话,却可见他们脸上满是一副不服气的表情,颇显傲慢。
沙宝智哼了一声,脚尖一踢,地上的木箱盖子就被踢开,露出里面一把修长的兵器。
那兵器竟是一把鱼叉!
沙宝智接着又用脚尖儿轻挑,木箱直接就被勾到了半空。
待其快要落地时,只见他单手对着落下的木箱径直打出。
“嘭”
木箱爆开,而那把修长兵器,则被他牢牢握在了手中。
里面的这件神兵,众人也再熟悉不过,正是传说中的“九天雷光叉”!
此物是沙宝智在南海的一个水底墓穴中盗出来的。
民间有传闻,说这把兵器曾是水龙王镇府用的,能引来天雷。
地方志中也有记载,说是南平将军出海时作战的兵器。
南方一带的渔民大多知道这把兵器,更有者,将其刻印在船身上,以保平安。
沙宝智把这东西带回来后,沙老大甚是喜欢,还将它悬于寨门之上,作为十方寨的镇门兵。
而自沙宝智变成了觉醒者后,他也是第一时间就想起了九天雷光叉。
想要服众,除了必要的手段外,还要好好的包装自己,有些外在的东西确实是很有必要的。
再说这九天雷光叉。
光是叉身就有一人来高,顶部三尖头,是典型的牛角三股叉。
它虽通体乌黑,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异常耀眼,好像被抛光打磨了一般。
顶部的三尖头,并不是直挺挺的三根,而是中间直竖一根,两旁的利刃略微内弧,
呈现出曲线的美感。
沙宝智将叉柄杵在地上,叉尖处隐隐泛着寒光,端地是威风凛凛。
看到这一幕,溜蓬铁桨互相看了一眼,心里顿时慌了。
三当家这般力气和架势,显然是个觉醒者啊!
而且他所发散出的气场,比之沙宝兴还有过之而不无不及。
俩人这下傻了眼,浑然不知这沙老三是怎么成为觉醒者的。
心下正谋划着如何恳求,却见沙宝智抄起兵器,急速地向着水面跑去。
将要到达岸边时,人猛地向上跳起,大吼一声,随之举起手里的九天雷光叉,
对着水面猛地一击……
轰!
一朵巨大的水花应声而起,高度甚至超过了五米有余,仅这一下就把众人全都看傻了。
若无千钧之力,如何激起这水面浪花?
沙宝智,他无疑就是一个觉醒者!
溜蓬铁桨这下是彻底服气了,本想以人数优势逼得三当家把位置交出来,
不想却遇到了扮猪吃老虎。
心里想着,这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么?
就为了一个当家的位置,害了自己不说,家人和亲信这下也都要跟着遭殃了。
见两人脸上满是惧怕,白千舟教训道:
“这些年,十方寨的事务确实全靠你们打理。但你们在任期间,却利用职务之便巧取豪夺中饱私
囊,那些莫名失踪的兄弟也是你们搞的鬼,你们以为我们不知道吗?
不过,三哥说了,念你们之前跟随大哥征战有功,就不追究你们身边的人了,但你们两人不能再
留在十方寨了!”
“三当家……这是要赶我们走?”
当啷一声,一个黑色的盒子掉到了两人身前。
“里面有地址和钥匙,这是三哥在外面给你们置办的房产。哼!算你们好命,若是碰上我,早把
你们丢到水里喂鱼了。”
水面波光粼粼,晃得两人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船声渐渐远去,一切又恢复了平静,只留下溜蓬、铁桨两人默默跪坐在岸边,不知在想些什么。
惠农诊所
在外人看来,那不过是一家私人诊所,实际上也确实是一家私人诊所。
只不过,自打孟先生从黔省回来以后,那里就变得神秘起来。
一周仅营业三天,而且只接受预约。
来惠农诊所的人多是达官显贵,很多还办了长期的保健卡,有事没事就来看看身体情况,
调理安神。
诊所的营业时间突然减少,这等同于让他们失去了健康的保证。
一大清早,诊所前台的电话就响个不停,几个不明状况的人,甚至还亲自跑来打听情况。
工作人员:“实在抱歉,明天已经约满了。”
顾客:“那帮我约后天吧。”
工作人员:“后天?后天不营业啊。”
顾客:“不营业你们开的哪门子诊所啊,就算是大医院也是全年无休啊!”
工作人员:“这是岱医生要求整改的,我们也不太清楚,实在不行的话……我们建议您可以办理
退款,钱都是实时到账的。”
顾客一听让退款,赶忙求饶道:“别别!退什么款呢,我们就是冲岱医生来的……那要是实在不
行,你看哪天有时间就给我约哪天吧。”
工作人员将手里的登记簿哗哗翻了七八页,找了半天才说道:
“最早也要下个月的三号,可以吗?”
顾客还没说话,他身旁一个身穿黑色制服的年轻人不干了。
“下个月三号?今天才十号啊,还有二十多天呢,这不是开玩笑吗?
我们局长去市医院都没排过队,你们谱儿也太大……”
那顾客听他这么说赶忙拦住,狠狠地使了个颜色,之后又赔着笑脸对前台服务说道:
“别听他的,那就麻烦帮我约上吧。对了,岱医生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如果有什么需要的,可以让他随时找我。”
工作人员毫不在意,微笑回道:“谢谢您的关心,我会转告岱医生的。”
前台转过去是候诊大厅,说是大厅,其实不过三四十平米的样子,两侧各有四个医生诊室。
再外里走有药房、检验室、诊疗室和主治医生办公室。
岱农拿着暖壶,小心往茶杯里倒着开水,一旁的孟先生则有些在意外面的对话,
他微微转过头,叹了口气道:
“你今天的成就得来不易,又何必跟着我蹚这趟浑水呢?那些人的话你都听到了,
可都是冲你来的啊。”
岱农不以为意,而是谦逊地回道:
“这些年我虽然跟您学了点儿本事,但要和您比起来还差得远呢!惠农诊所是您开起来的,
我不过是帮您经营着。现在您这边决定了,我自然要随您一起去。”
他小心地将茶杯递到孟先生面前,接着道:
“不瞒您说,其实我一直有这个心愿,就是希望您能重振当年的九医安堂。”
孟先生听了这话,欣慰之情溢于言表,但还是关心地问道:
“难道你就不喜欢这种安逸的生活吗?既是行医,在哪里还不都是一样?”
待孟先生落了座,岱农这才开口:
“我跟您学医多年,除了给人看病之外,也见识了太多江湖的恩怨情仇。虽然身处和平年代,
但我也能看出您对之前过往的那份不舍,甚至期待。”
“我已经这个岁数了,说白了就算不在江湖上露面,也是土埋半截的人了。
可你不同,一旦踏出这一步,以后可能就是刀光剑影的日子了……人的命,只有一条啊!”
“人的命确实只有一条,但如果能轰轰烈烈地活一把,就算是死,也无憾了!”
岱农语气颇为平静,孟先生却从他的话中感受到自己当年的那股激情,唯有苦笑:
“没想到你还有这份血性,也不枉我们爷儿俩师徒一场。”
孟先生呷了口茶,接着告诉岱农说:
“我与你师公当年一心铺在医术上,对宗门间的争斗向来是不过问的。但自从巫圣道率领西南部
族大举进犯后,我们也因救人被无辜牵连,卷入了这场浩劫当中。
当时你师公不幸遇难,我也差点客死他乡。事情虽然过去这么久了,但我始终没有忘记它带给我
的伤痛,正好趁此机会,跟他们新账旧账一起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