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苏祁安、唐丰二人的出现,一道和解的命令立刻下达。
汇聚在莽荒郡城内的大批兵士,开始陆续撤离,各郡县戒严的氛围,开始散去。
整个西州关注的这场大的战事,终于落下了帷幕。
郡城内的百姓,也是解除了人身自由,仿佛一切都在按照好的方向发展。
此时,回到自己居所的唐丰,在房间内,唐笑站在他面前。
唐笑的脸色有些难看,看着唐丰道,“父亲,难道真的就这样放过苏祁安?”
“不说这次除掉他,是受到上面京都的交易,没想到,他竟然拥有父亲的把柄。”
“这人就更不能留了,要是哪天捅了出去,就完蛋了,此人迟早是个定时炸弹。”
唐丰脸色漠然,他何尝不知这个道理,本来对于苏祁安,唐丰只是想卖个京都几位国公的面子。
即便最终苏祁安跑了,对他也没有太大损失,可他隐藏在大凉这么多年的间谍身份,竟然被他发现了。
这样的人一天不除,唐丰必定寝食难安。
但眼下想要除掉他,难度很大,不说他手中的证据,在莽荒郡城动了手,刘信绝对会借此发难。
如果真按照苏祁安说的,一旦他身死,有关他间谍的信息,会送到京都,这才是唐丰迟迟不敢动手的原因。
好在他的手中同样拿捏着苏祁安的软肋,不说他的手下,他妻子的岳父母,朋友的家族,可都在西州。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一旦苏祁安敢爆出去,休怪他翻脸无情。
因此,双方手握软肋,最终才达成了合作协议。
但这事,终究不是长久,最安全的还是死人,唐丰目光闪动,他在思索。
招手示意唐笑过来,在他的耳边轻声说着什么…
苏祁安、唐丰的和解,西州的戒严宣告结束。
所有百姓逐渐恢复到往日的生活中,在这种平静的氛围中,负责调解的刘信,在莽荒郡城待了几天后。
便率领几名副将等一队禁军,准备离去返京。
至于他统领的西州兵,却是留了下来。
此次他带一万西州兵来到西州,一方面是为了调解双方的矛盾。
另外一方面则是在任务结束后,将这一万西州兵,与唐丰交接。
毕竟,偌大的西州,光靠当地不足一万的兵士,维持治安,多少有些吃力。
所以,这次带回一万名的西州兵,也算是陛下对西州撤离的五万士兵的,一种折中吧。
当然,这一万名的西州兵,交给唐丰后,可不是任由唐丰能随意胡来的。
西州兵只负责对抗西南蛮夷,倘若唐丰把西州兵调动对内围剿什么土匪,陛下会第一时间问责。
这万余人的西州兵中,可是留有一些陛下任命的一些禁军副将。
这些人只负责保护西州的边境安危,其他的,一概置之不理。
唐丰想调动他们,很简单,需要得到陛下发的圣旨,是认旨不认人的。
之前唐丰能够调动他们,主要还是因为刘信的埋伏中箭。
如今有矛盾的双方,却是和解,西州兵的任务自然便转向了。
哪怕这些人中,隐藏着唐丰的心腹,但想要一口气全部调动,根本不可能。
能够调动百十人来,便是唐丰的极限。
真要对付苏祁安,这百十来人,唐丰也不会犯傻去动。
毕竟,苏祁安身边可是有千人的东山军,调动百十来人的西州兵,无意羊入虎口。
而且这些西州兵要是真的全军覆没,他还得被问责,这种不划算的事,根本不会做。
刘信离去的那天,苏祁安!唐丰都在莽荒郡城门口送别。
本来刘信想将苏祁安带回京都,但奈何苏祁安有自己的想法,也就没有强迫。
在和众人告别后,刘信率领的禁军,消失在视线之外。
刘信离开后没两天,停留在莽荒郡城内的苏祁安,也准备动手离去。
苏祁安依旧孤身一人,骑着马,就这么大摇大摆的离开莽荒郡城。
周边的,并没有东山军,而是莽荒郡城的一些兵士,他们负责护送。
这次唐丰没有露面,反而是唐笑,一路送到城门口,唐笑对着苏祁安道。
“相聚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没想到东山侯也要离开了,家父最近感染风寒,我代表家父前来送东山侯一程。”
“希望东山侯一路顺风,千万别出什么意外,希望还有下次见面的机会。”
“那本侯多谢世子惦记了,相信本侯,会有下次见面的,让世子替我转告下州牧大人,千万不要太劳累,要是提前走了,那对西州百姓可是一个损失。”
双方脸上挂着笑容,如果不听对话,还真以为二人是多年的挚友。
可实际上,双方都是一副针尖对麦芒,谁都不触谁。
唐笑点头,“多谢东山侯挂念了,希望东山侯能够遵守约定,否则的话,哪怕阁下跑到天涯海角,都难逃一死。”
“那是自然,本侯可是一个说话算话的人,答应的事,自然会去做,世子放心,老话说的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希望世子能吸取上次的教训,千万不要又成了别人的俘虏,那丢的脸可就大了。”
“山高水长,世子告辞!哈哈。”
苏祁安大笑出声,随即双腿蹬马,扬长而去。
只留下脸色阴沉,咬牙切齿的唐笑留在原地。
苏祁安离去不久,身旁一人低沉道,“世子,要不要动手?”
唐笑虽然愤怒,但还是将心中的怒火给忍了下来。
他摇摇头,低声道,“不急,在等等,等苏祁安离开莽荒郡,你们在动手,记住这次死活不论,本世子只要他死!”
“请世子放心,我等一定完成任务!”
说完,站在唐笑身后的一队人,直接转身离去。
他们虽然穿着铠甲,但绝对不是寻常的兵士,更不是所谓的西州兵。
看他们行动的速度,身上散发的气息,就知道这群人,个顶个的都是绝顶高手。
这群人不是别人,正是负责保护他的影卫。
这次,为了让苏祁安必死无疑,唐丰没有出动所谓兵士,而是以暗杀的方式。
苏祁安的东山军是很强,但那也只是人数的优势罢了。
单论到个人,除了几位都尉副将,其他人在单打独斗上,还真的比不上影卫这群,专门搞暗杀的高手。
只要是人,总有走神的时候,而这就是影卫出手的好机会。
为了能够保证万无一失,这次出动的影卫,足足有三十多人,占据了唐丰培养的三分之二。
每个人的实力都是一流,和之前的千面相比。
最多十人,就能将千面王等他的暗门组织一网打尽。
这些人的身手,可不比刘公主身边的八护卫要差。
如今刘信已经离去,苏祁安也动身了,等他离开莽荒郡城,到那时,就是他的死无葬身之地。
这样,即便日后朝廷查出来,唐丰也完全可以将此事,推到京都杀手手中。
到时候,人都死了,即便派人下来调查,唐丰无非是犯个保护不力的罪名,最多扣除半年俸禄,在西州总结经验,给上面一个交代就行。
这就是为何唐丰不没有在莽荒郡城内,对苏祁安动手的主要原因。
郡城内,人多嘴杂,即便做的在隐秘,总会被人发现。
而且真当苏祁安此次前来,是孤身一人?
搞不好随着他进城,这几日城中,早就有潜入的人了。
这事是苏祁安最喜欢做的,唐丰可不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
随着苏祁安离开郡城,约莫半个时辰后,郡城内,几道人影骑马飞奔,很快进了郡城府邸。
府邸内,唐丰拿着手中带血的,有些残破的信件。
脸上有几分漠然,目光闪动,随即将信件交给一旁的唐笑。
“这个苏祁安,倒还信守承诺,哼哼,这个莱阳侯真是连死都不安生,竟然想在死前拉本州下水,真是可笑。”
唐笑道,“父亲,这信件如何确定是真的?倘若苏祁安诓骗我等?或者又弄几个备份?”
唐笑的担忧,唐丰并非没有考虑过,他摇摇头道。
“本来为父心中也是这么想的,但看着染血的文字,这信件多半假不了。”
“不管这字迹,还是信件的年头,都是做不了假的,苏祁安即便有模仿字迹的本事,但在做旧上,即便是我朝资深的造纸师,也没有这个能力,就凭一个东山侯,绝无这种本事。”
“即便他手中有所谓的备份,也没什么用,我朝看证据,重原件轻备份。”
“哦,这是为何?”唐笑有些好奇。
“倘若认了备份,那和伪造有什么区别?真认了,只会造成日后,出现大批的伪造,诬陷上层官员,那所有官员不得人心惶惶。”
“原来如此。”唐笑感叹。
“好了,这信件到我们手里,为父也算心安了,算算时辰,苏祁安应该也离开了莽荒郡城外了,影卫也抵达了,就等影卫的消息了。”
“父亲放心,有影卫出手,苏祁安必死无疑。”
唐丰点头,似乎在思虑什么,随即道,“为了以防万一,为父还得给苏祁安加一把火候。”彡彡訁凊
说着,唐丰看到书桌前,开始动笔,上面写着有关苏祁安在西州所做的一切事情,只不过多了一些添油加醋罢了。
而这份汇报,会以很快的速度发往京都,不日后,京都会因为唐丰的再次汇报,引发轩然大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