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大人,小的这就去办,只要苏先生在岭北县一天,属下豁出命去,也要保护苏先生的周全。”王校尉满脸认真道。
“嗯,都去吧,本县对这次县试可是相当期待啊。”
而在隔了两三间房距离的一间厢房内,谢苍的大笑声响起。
房内,谢苍仔细看着手中誊抄的诗句,相对于众人视为惊世绝句的望月四句,谢苍更喜欢的是苏祁安先前写的少年气六句。
这六句,一眼看去,根本不是完整一首诗,相反像似随意轻吟。
可就是这随意轻吟的六句,让这位侯爷内心热血澎湃。
特别是那句,“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那种洒脱,正和谢苍的心意。
少年气六句和望月四句一出,苏祁安的名声,彻底响彻岭北县。
街头巷尾就没有人不讨论苏祁安这位大才子,据说苏祁安在望月楼做的诗句,随便拿出一首,就可卖出几百两。
特别是被封神的望月四句手稿,已经在岭北县的黑市炒到一千两,这事苏祁安并不知情,真要是得知,怕会惊掉下巴。
谢苍大笑开口,“哈哈,这个苏祁安带给我们的惊喜还真多,这次本侯是捡到宝了,童战说说吧,望月楼风波后,这位苏祁安得罪了多少人?”
“其他人还好,最大的威胁就是魏云、宋文,以这二人为首的豪门权贵,多半不会放过苏先生。”
“呵呵,得罪了便得罪了,倘若本侯有苏祁安这等才华,恐怕行事更张狂。”
“那侯爷接下来我们怎么做。”
“静观其变,现在可轮不到本侯出手,恐怕这个时候方敬之,应该派人早早的保护苏祁安了。”
“以方敬之的实力,苏祁安至少性命无忧,我们坐等接下来的县试结果就好。”
……
在全县都有关苏祁安的事议论纷纷时,在主路的另外一头,一座接待官家的豪华客栈内。
魏云脸色满脸不服气的,对着一位坐在书桌后身穿青色官袍的中年人一顿输出。
几乎每隔三句话,都离开苏祁安,看魏云的样子,就能感受到他的愤怒。
只是坐在他面前的中年人,脸色漠然,手中同样有一份誊抄的诗句。
对于魏云的牢骚,就像没听见。
魏云说了差不多有小半个时辰,一直没有做声的中年人轻声道。
“论做诗,魏云你的确不如这个苏祁安,这诗的分量,哪怕是放眼州郡,都怕很难寻到比苏祁安高出的学子。”
“不得不说,这个苏祁安的确是一位大才子。”
听着中年人这么评价,魏云脸色都变了,他连忙道。
“不是,叔叔,这个苏祁安即便才华横溢,但他性子桀骜,在望月楼根本不将魏家放在眼里,这要是不给点教训,魏家的脸面往哪里搁。”
魏震堂抬了下眼皮看了眼魏云,冷冷道,“小云,少在叔叔面前弄那些花招,望月楼内发生什么事,瞒不过你叔叔。”
被魏震堂这么一说,在外面性子张狂的魏云,一下子就像老鼠碰到猫,立刻闭嘴,寒蝉若禁。
魏震堂虽然是他的亲叔叔,但他却是川都郡的郡丞,掌握一郡政务大权,货真价实的六品官。
在魏家的说话分量相当重,为官二十多年,久久的积累了上位者的强大气场。
老实说在魏云还是很怕他这位亲叔叔。
魏震堂目光收回,将手中的诗放在一旁,沉默一会,接着道。
“苏祁安才华出众,本应该是拉拢之人,但看你和他之间闹的事,多半是没可能进魏家了。”
“小云呐,有关苏祁安的事情,你不问过问,安心准备三日后的县试,这件事交给叔叔,叔叔有分寸处理。”
耷拉着脸的魏云,听着这话,内心相当激动,本以为他这位监考官叔叔,会真的因为惜才而放过了苏祁安。
但魏震堂跟魏云说的话,是一种很强的暗示,有了这句话,魏云心里像似吃了定心丸。
和魏震堂说着几句,随后便很识趣的离去。
房门关闭,魏震堂目光闪动,似乎在思索什么,而后像似下定决心,提笔在纸张上快速写着什么。
不一会,纸张装上信封,拍了拍手,一位黑影陡然出现。
魏震堂挥手,黑影示意将信封拿走,数息间便消失房中,速度之快,仿佛从未出现过。
做完这一切,魏震堂身体后仰,微微靠在椅背上,轻喃着,“既然我魏家无法得到这个大才子,那谁都别想得到,得罪了魏家,可没那容易就善了!”
反观外界,自从苏祁安在望月楼内大出风头后,街头巷尾无不是讨论他的话题。
哪怕是早些年的神童旧闻都是扒了出来。
不过这次议论的风评,却是清一色的好评。
说什么苏祁安沉寂这么多年,如今一展风采,这是他故意为之,为的就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到后面,扒出来的消息就更愈发离谱,说数学前,苏祁安的投河自尽,是被天上的文曲星看重,而后可怜凄惨遭遇,便抹入苏祁安身体,是当世文曲星转世。
这样的谣言,如果说放在东山村,苏祁安根本不会理会,可这里是岭北县城。
除了赴考学子,还有各位主考官、本县县令、各种权贵豪门,甚至还有隐藏的大人物。
这么一闹,苏祁安不想出名都难,而且这种知名度,几乎以风一般的速度朝着其他各县蔓延。
渐渐的,在苏祁安下榻的客栈外,都是聚齐里大批仰慕的崇拜者。
那些家伙的狂热,让苏祁安感受到了什么叫疯狂。
如同前世的大明星,走到哪里都有一大群狂热的粉丝追随。
苏祁安曾经尝试过,刚将窗户给打开,迎面的就是铺天盖地的叫喊声,声势之强,差点将苏祁安下榻的客栈给掀翻。
如果不是王校尉及时带人,维持秩序,这些狂热的崇拜者,怕真的会直接冲进来。
这一幕看的苏祁安都是一愣一愣的,“看来日后做诗不能在太张扬了。”苏祁安有些感叹。彡彡訁凊
因为有这些大批狂热粉的围堵,苏祁安接下来三天都没有下过楼,一直待在房间。
因为方敬之的安排,苏祁安在客栈的三天,都没有受到什么打扰,即便窗外时不时传来阵阵吵闹声。
但将窗户一关,影响不大。
这三日功夫,苏祁安除了必要时间复习外,一直在外调查的瘦猴,将自己收集的信息给送了进来。
苏祁安手中拿着瘦猴调查的结果,目光扫视着,看了一会,将信件放在一旁,目光闪动。
和他预料的差不多,魏云在这三日可没闲着,除了岭北县学子外,魏云已经发出了对苏祁安的封杀令。
将会联络川都郡其他六县学子,在明日的县试中,展开对岭北县学子的“围剿。”
这个围剿并不是动武,而是以他们的实力,势必要将岭北县学子给一一排除举人之列。
魏云的口气不小,如果真的能够做到这种地步,也算魏云有些本事了。
对于这种挑战,苏祁安并不惧,虽然他承载的是现代思想,但同样的接收当事人苏祁安的全部才学。
能够在十多年前考中秀才,被誉为一代神童,这个称呼可不是白叫的。
无论是明的还是暗的,苏祁安全部都接着,身为秀才先生,苏祁安同样有自己该有的傲气。
在无数人颇为期待的目光中,这次的川都郡的七县试,终于是开始了。
天刚亮,街上便有大批的人影走动,这些人无一例外的全都是应考学子。
早在几日前,街上的主路就被清空,无数的衙役、士兵把守着,为了防止意外,维持着秩序。
苏祁安也是早早的下楼,和身旁几位岭北县的学子打着招呼,而后抹入人群中。
因为魏云放话的封杀令,不仅针对的是苏祁安,而是整个岭北县学子。
本想以这种强硬姿态,分化岭北县学子,甚至激起他们对苏祁安的仇恨,这样是最好的。
毕竟,以他魏家的号召力,岭北县学子谁不想巴结魏家,这个时候如何站队,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怎么做。
可结果,魏云这一举动,不仅没有分化,反而让岭北县众多学子凝聚一起。
能够让岭北县学子不惜彻底得罪魏家,这要感谢两个人。
一位是岭北县颇有声望的文人领袖刘老先生,以他的号召力,在寒门中可是有相当大的分量。
而在豪门权贵中,要感谢的则是秦淮,这二人在岭北县寒门、豪门的话语权,加起来起码占据八成。
这二人放话了,自然让岭北县诸多学子纷纷做出选择。
当然能够让二人这么做,还得归功苏祁安显现的才华,和背后渐渐浮现的助力。
能够让王校尉亲自护送到考场,而且三天前,岭北县衙放出话,谁敢对苏祁安下手,就是和岭北县衙作对。
就这么简单一句话,直接点出苏祁安背后的保护人。
能够让本县县令说出这种话,可见苏祁安的面子有多大。
差不多半只脚踏入官途,即便这次落榜,但也注定是县令眼中的大红人。
加上魏云做的本来过分,自然激起了岭北县学子的愤怒。
虽然他们内心的确想要巴结魏家,但也有做人的底线,这次,和苏祁安站在一起反抗这些豪门权贵,为他人也为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