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大师能护送我这友人最后一程,以弥补我心中的缺憾。”神翊烁乞求着。
“既然三皇子开口了,老衲就送英灵送到西,吉时已到,咱们启程吧!”慧空大师拄着禅杖缓步走在最前面,嘴里一直替韩师傅念叨着往生咒。
其次是雪晴搀扶着若离跟在慧空大师身后嘤嘤地哭着,然后是神翊烁和小乙边走边撒着纸钱,最后面是四人抬的金棺材被阳光照得熠熠发光。
走过路过的百姓很少能亲眼见到鎏金棺,都会好奇地驻足观望一番,但好奇的同时也都会很疑惑,疑惑为何棺材这么高贵,送葬的队伍却这般凄凉,前前后后加起来不足十人。
任谁也想象不出这鎏金棺里躺着的竟是一介车夫,还身着一套价值连城的金丝玉帛衣,下葬的地方还是有禁兵把守的皇室宗地,若不是由三皇子操办,韩师傅的葬礼不可能这般风光。
但即使办得再风光也终有遗憾,因为逝者已逝,从此辞别人间,再无牵挂,只留下生者常思常缅怀。
尤其是留下像若离这样的独女,孤寂地面对往后的岁月,多少让人很是担忧。
这丫头为她爹爹守灵的这三日除了以泪洗面就是跟旁人闹脾气,谁无意间说一句不顺她心意的话,都能瞬间点燃其愤怒。
一行人总算安安稳稳地为韩师傅下了葬,只有入土为安才能让英灵安息。
神翊烁本想安排慧空大师吃顿饭再走,谁知其有事急忙离开了。
他便吩咐皓允、小乙带着若离、雪晴和抬棺人去清雅轩用宴,他早订好一桌佳肴,已先派俞师傅去酒楼候着,对于一个刚受伤捡回一条命的人来说,确实不易参加送葬。
“那三爷去哪儿?”若离泪眼朦胧地问着,自从见到神翊烁给她父亲定制的鎏金棺后,她对其称呼就变了。
除了称呼用的更尊敬一点外,若离觉得自己对三皇子无以为报。
“我还有事,你们吃完就好好回府休息吧。”神翊烁为韩师傅的事忙前忙后了三整日,此时的他很是憔悴。
“三爷,我们主子何时回……端木府?”若离想试探一下芸莞到底醒没醒,她从没见过她主子昏迷这么久,总觉得其是在躲着自己。
“嗯……她何时能醒来,我也不好说。”神翊烁还特意把太医请过来给芸莞瞧病,可是一点用都没有。
“三爷,那我和若离可不可以去您府上照顾主子啊?”雪晴跟着若离一同改了口,她已好几日没见到芸莞和宥宸,甚为忧心。
“等她醒了,我自然会送他们回去,你俩就好好回府休整一下吧,你们主子我会精心照顾的,放心吧。”神翊烁耐心地安慰道。
“可是……”雪晴还想再争取一下。
“可是什么可是?三爷怎么吩咐,咱就怎么办!”若离笃定地点点头。
就在神翊烁安慰眼前的俩少女时,烁翊王府中的俩少年正眉开眼笑地望着刚刚清醒过来的人。
“姐,你总算醒了。”宥宸喜出望外道。
“莞姐姐,你再不醒来,我俩就准备去天神庵给你祈福去了。”神翊炤一直陪着宥宸守在床榻边。
“现在几时了?”芸莞揉揉眼睛,整个头似要炸裂一般,好像反反复复一直在做着相同的梦,梦里只有她独自一人在陌生又空旷的地方奔跑,不知为何如逃命一般却又不明白身后存在什么样的危险。
“正午了,姐姐晕了好久。”宥宸一边握着芸莞的手一边乖巧地应着。
“我晕了?很久吗?那你俩怎么不去学堂呢?不会是宗先生又告假了吧?”芸莞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艰难地坐起身来,她并不知道自己已昏迷近三日,侧卧的胳膊连着腿全都麻酥酥似针扎一般。
神翊烁守在芸莞身边时,常帮其翻翻身,总怕其一直压着一面再躺出褥疮来。
“为了守在莞姐姐身边,三哥特意给我俩告了假。”神翊炤如实答着,他了解眼前人很尊重他三哥的决定。
“我好地很,你三哥为何要给你俩告假来守着我呢?”芸莞觉得莫名其妙,自己好端端地睡了一觉怎么还需要别人特意守着,“这是茗香阁吗?为何咱没回端木府?”
“姐,你都晕了整整三日,三哥前两天都陪在你身边,今儿临时有事,便把我俩弄来守着你了。”神翊炤也很听他三哥的话,既然他三哥不想让姐姐知道韩师傅的事,他便避而不谈。
“我因为什么晕倒了?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呢?”芸莞努力回想着先前的一切,只模糊地记得自己忘记了宥宸的生辰,三皇子便替她给宥宸补过了一个,请府上所有人都去清雅轩吃喝,大家有说有笑好不热闹,之后的事她便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莞姐姐,你喝了很多酒,所以才不记得了吧,呵呵~”神翊炤尴尬地笑了笑。
“对对对,姐姐不胜酒力,以后不能再喝那么多了。”宥宸也帮着搭腔着。
“我喝了很多吗?”芸莞的脸瞬间涨得通红,“那我……有没有……耍酒疯?”
“没有没有,没有很多,姐姐因高兴喝迷糊,然后直接趴桌上睡着了,三哥心疼你,便把你接回府中照看。”宥宸眼神怯懦地都不敢直视他姐姐。
“没有喝很多?我怎么会醉了三日?”芸莞满腹疑惑。
“莞姐姐,说实话,我俩还想说你呢,明知道自己酒量不好,还喝那么多,三哥怎么劝你,你都不听,到最后直接抢过酒坛要酒喝,哎,姐姐好好想想吧,等三哥回来,怎么跟他解释这事。”神翊炤说得有鼻子有眼儿,弄得芸莞稀里糊涂就信了。
“没丢人就好,唉,最近发生了太多事,一时间让人手足无措,不然也不能忘记了宸儿的生辰。”
芸莞一边轻拍着宥宸的肩膀一边道着歉,“姐姐对不起你,也对不起炤儿,还有你们三哥……你们这两天照顾我一定都累坏了吧?等三哥回来,我请你们再去清雅轩海吃一顿如何?这次我保证不把自己灌多,嘻嘻~”
祸事以伊习,怎奈以诳语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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