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法国人搞了什么玩意。”
张遥前翻出更下面的文件。
箱形车身,车体前方呈立体v字形的正面突出一根大炮管,垂直的车身两侧各伸出两根包在装甲套筒里的枪管,跟毛子的“门捷列夫”倒有几分神似。
照片下面标注着:
法制圣沙蒙战车,推测车体前方安装一门75毫米野炮,枪,马恩河会战后期少量出现,因未能缴获整车实测,具体数据尚不明。
“比门捷列夫少了个炮塔,叫自行野炮还差不多。”刘百良似乎对炮塔抱持有别样暧昧的感情。
“历史上的水箱只有炮廓——请体谅一下这个时代的机械工程师。”何新扶了扶他的超重型眼镜,抽出最底下那张资料,恭敬地捧在手中。“至少法国人坚持了原则,没有被我们创造的历史大潮过分污染,看这个,ft17诺,跟那个时空历史中的模样没有多大区别。”
“数据也差不多,单炮塔的典范,连车体机枪都没有,装枪不能装炮,装炮不能装枪,看起来有点像小了一圈的飞霆——毫无艺术价值的存在。”刘百良一找有机会就企图贩卖他的兵器美学论。
“但是很有大规模生产的价值。”深悉刘百良恶趣味的何新提前举起了实用论的盾牌。“我们的主战场不在欧陆,不需要那种每小时只能爬几公里的巨无霸,飞狼捷狐之类的快速战车足够应付西伯利亚的机动战和南洋的丛林战,重要地是产量和可靠性。”
张遥前扬了扬手中的资料:“总得想办法对付这些还不算过时的大恐龙,德国人没有用缴获的车体做射效实验吗?”
“用77野炮在中近距离上平射,效果还是不错的。但是为保存实力,一般不会将压制用的77野炮部署在一线。另外德军还应急制造了步机枪用的型反战车子弹和13米反战车枪,但是因为射击后座力过大,士兵使用时有恐惧感,效果不是很好。”
“我军的三七和七五步兵炮对付得了这些恐龙吗?”张遥前换了个更实用的问题。
“七五步初速太低,只能打薄皮榴弹,30倍径的三七步弹地话在300距离上勉强可打穿20米均质钢板,开发中45倍径三七速射炮使用穿甲爆破弹,500距离上可打穿40毫米均质钢板,1000距离可穿30毫米。但战斗全重是前者的四倍,而且要到年中才可能列装。根据部队的反映,更需要安装大口径火炮的重装甲战车来清扫筑垒阵地,所以在王虎的设计中,把安装大威力的七五野炮作为了首要条件,有了安装七五野的王虎,横扫那些恐龙是不成问题的。”
张遥前不满地哼了一声:“期待那定型遥遥无期的王虎重战,还不如现地利用飞狼地底盘,装上铁豹的五七战车炮改成突击炮车,或是敞开安装七五野搞成自行野炮车。来得现实点。”
“那会影响飞狼地产量,我不认为我们会在亚洲战场遭遇对方的装甲洪流。若是对王虎的进度不抱希望。不如把机动反战车的希望放在换装45倍径三七速射炮的飞狼改身上。不出意外的话,到今年年底飞狼改的月产量可超过一百部,捷狐和猎犬每月可产五十部,同期铁豹的月产量不会超过二十部,至于王虎,恐怕还不到两位数。”何新对自己所负责的事务再熟悉不过。“真要改突击炮,不如用铁豹来改,拆了炮塔,装个截短的105或是160,把前装甲加加厚。可以冲堡垒了。
刘百良摇头道:“等把这种冲堡垒地突击炮造出来,我军对面大概已经没有值得一提的堡垒了。对了,我们那些战车、鱼雷机的图纸应该交到德国人手里了吧。”
“早就存在大使馆里,进攻夏威夷后的第二周就一卡车一卡车地拉给了德国人。就是不知道老顽固们会不会感兴趣。”何新对那些日尔曼大胡子没什么好感。
事实上,在另一时空历史上,战前的德国也有人设计出履带式的装甲战车。然而德国最高统帅部从未准备打一场拼物资地战争,其所依靠的是人力而非物资和机器。德国可以迅速征召250师,在西线一直享有步兵和炮兵的数量优势与质量优势。因此“坦克”出现在战场上后,德国军方也不打算采用这种性能不稳定、似乎只能吓唬人的玩艺儿。
但在这个时空,英国人提前两年投入了他们准备充分的陆上铁甲舰队,马恩河会战震撼性地展现了新型装甲兵
力,法国也紧随英国之后大力发展战车部队,就连一代的俄国似乎也搞出了他们的火星兵器,这次德国人还会不会故步自封、游离于时代潮流之外?
“不过这个时代的战车还是太多缺陷了,作为主战兵器远未够格……”何新说了句大实话。
另一时空历史上,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时的坦克不但速度慢、防护差、火力弱,最致命的是故障率太高和没有合适的通信设备。这时的坦克的最高时速不超过25英里,行程不及100英里,故障奇多,特别是履带经常脱落,行驶100英里就报废。至于坦克的通信问题,则更令指挥官头疼。当时的无线电电台体积大、重量大,可靠性低,无法在坦克内高温、颠簸、震动的条件下工作,坦克一旦关闭舱门就成了与外界隔绝的铁箱子。英国人和法国人在大战中曾把电台安装在装甲容积较大的型和法国的雷诺ft17轻型坦克上,但装了电台就无法安装武器,装有电台的坦克只能与司令部联络,无法与其他坦克联络。英国人和法国人都使用信鸽和信号板联络,但这两种方式都太慢,也不可靠。前者在战场难以找到流动的坦克,也容易被打死;后者则使坦克乘员不可能时刻观察其他坦克,遇到大雾或使用烟幕弹时更不起作用。所以当时最常使用的办法就是用一根铁棍在坦克的钢板上猛敲,敲出莫尔斯电码。这种方法也不可靠,一是其他坦克的乘员离开坦克后极易被打死或打伤,后来成为美国名将的巴顿就是在敲坦克时被炮弹炸成重伤的;二是在战斗中坦克内发动机噪音震耳,车体也不断受各种子弹的撞击,乘员之间的交谈都很困难,常常察觉不到车外有人在敲钢板;三是徒步奔跑的人很难追上高速行驶的坦克。由于这些原因,坦克群一旦出发,就成了各自为战、无法控制的一群乱哄哄的乌合之众。
在这个时空历史上,就近一个月帝国装甲部队的实际运用来看,以上问题并没有得到实质性解决,帝国的工业技术还没有超前到可以支持装甲集群大纵深闪电突击的地步。
但相对地,敌方也没有任何反战车作战的准备,更没有组织起与帝国装甲旅、军相当的装甲兵为主体的诸兵种合成作战单位,这就给了帝国装甲集群施显威力的机会——在超出敌军想象的极短时间内为步兵部队打通障碍,将战线推进到敌军腹地。
正是观念上的滞后,以至乌兰乌德与赤塔方面的敌军未能及时撤到贝加尔以西,反而陷入了我军的重重包围。
“战车这种不成熟的新兵器只能对战局起到有限的辅助作用,就看谁能把这辅助作用发挥到最大,我们已经做到了极限,接下来要看德国人的了,英法的陆上舰队可够他们受的——茶还是咖啡?”何新有点口干。
“白开水。”刘百良说。
“一样。”张遥前说。
何新提起电话:“送三杯清水进来。”
“你不用铃的吗?”刘百良指指桌上颇具欧陆风味的小手铃。
“我们可是21世纪的人,尽量向电气化靠拢吧。”何新半开玩笑地板起脸。
“是啊……21世纪,老何,你说在我们那个时代,有没+人类的长生不老?”
“长生不老?靠注射激素来调节新陈代谢,的确有可能保持青春长驻,但在我们穿越之前,这方面的技术还不够可靠,有一定的副作用,效力也仅作用于表面,无法控制内在的衰朽,在实验中也出现过一夜之间少年白头的案例……”
“注射激速么……”刘百良若有所思。
“怎么,想长生不老?省省吧,晚了。”何新毫不留情坚决打击,却不知自己打错了方向,扑错了被窝。
“没什么,随便问问——说起来德国终于开始无限制潜艇战了。”刘百良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转换起话题来,“不过还真是不可靠,到底什么时候才肯对美宣战啊,美国最近的反应也很奇怪,高潮之后直接跌进谷底了,这些天低调得有点诡异,不知道在策划什么阴谋……”
“外交的事情去问内阁,总参不是也有自己的情报来源,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捞到?”
“我会去问的,突然想到还有些事情,就不等那杯清水了,下次再来骚扰。”
听起来倒像是急于脱身的托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