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攻击波返航时,蔡国兰所在的五零四舰战中队被安排在编队最后负责掩护。
11时30分,中队长机轻轻摇晃起翅.|.|气,大概是担心僚机掉队,随便往后探了一眼,顿时大吃一惊:一队陌生的四发大飞机就紧跟在机群后面!
冷静,冷静——得先报告中队长。
蔡国兰一把拉下油门,窜到中队长机右前方,用手势提醒他向后看。
中队长往后一看,给她回了个手势:“去通知指挥官。”
随即剧烈晃动机翼,率领各机掉头扑杀过去。
蔡国兰遵命前行,开足马力冲到编队最前方的指挥官——也就是她叔父蔡勇——座机前,用手势报告了情况。
蔡勇向她点点头,迅速打出一红一绿两发信号弹,表示“空中有敌机”,要护航战斗机立即投入战斗。
蔡国兰报告完毕,一踩舵,掉头回去追赶中队,她是绝然不会放弃这一杀敌良机的。
用击落敌机的功绩来洗刷在珍珠港上空被击落的耻辱吧——这就是蔡国兰的想法。
把油门推到底,很快追上了中队,来不及抢占阵位,咬定一架敌机迎面冲了过去,500尺,400尺,300公尺……
开火!
扣下扳机的时候,敌机仿佛填满了前方全部视野!
蔡国兰没有闭眼,只是条件反射地一拉杆,飞机猛地一颤,几乎是蹭着对方的机翼弹了起来。
蔡国兰没有放杆,同时还推足了油门。飞机沿着一条弧线爬升,机头越抬越高,在过了天顶之后,猛地向后一沉,蔡国兰感眼前一片泛红,飞机完全翻倒过来了!
就是现在——以天生的敏锐反应力,在飞机转入俯冲之前,一个完美的滚转,由倒飞状态迅速恢复到平飞状态,尤其重要的是。完成这一系列动作后,机头正好指向了刚才那只猎物地屁股。
两百公尺不到!
刹那间,一串曳光弹迎面射来,擦着飞行帽呼啸而过。
“你输了!”
怒吼的同时,架在机头的两挺金陵重机枪从螺旋桨叶间打出密织的红线——每分1000发,受死吧!
第一轮长点射把机尾那不识趣的机枪手打趴了下去,同时回拉了一下油门,稍稍降低速度——差不多能用螺旋桨来削对方的水平尾翼了。
距离拉开到五六十公尺的时候,瞄准左内侧的引擎又打了一串子弹,很快冒出了黑烟。为了避免被烟熏到,微微一蹬舵。往敌机右侧偏了过去。
瞄准驾驶室的位置又打了一梭子,然后是右边的引擎,打燃其中地一台后便脱离了攻击位置——为了回避迎面冲来的黑烟和残片。
失去两台引擎的敌机在碧蓝碧蓝的天空中拖着一条黑色弧线迅速下坠,蔡国兰在它上方紧紧跟随,随时准备给它补上几梭子,直到看清楚两边机翼完全被大火覆盖,剩下的两台引擎也停止了转动,这才放心地拉杆爬升,开始寻找新的猎物……
尾行第一攻击波的十六架美军飞机在短短一刻钟内有十一架被击落,其中九架是五零四中队的战果。副中队长蔡国兰中尉一人就包揽了三架——战果由照相枪拍摄的画面得以确认。
剩下的美机扔下炸弹,遁入东面地积雨云中,第一攻击波的护航战斗机因油料不足,没有穷追。
蔡勇刚回到母舰甲板就被叫到梁书铭司令官面前。
“战果如何?”
“对方似乎早有察觉。逃到海上去了,反击地火力异常猛烈,规避机动也有模有样……恩。确认的战果是击中战舰1,巡洋2,驱逐2,有,没能打到水上飞机。”
梁书铭皱皱眉:“刚才接到司徒上校的报告,机场方面的攻击也未得手,虽然轰炸了机场设施,却一架飞机也没捉到。”
“那……还要继续吗?”
“你怎么想?”
蔡勇比了个手势:“返航时发现一队陆基飞机尾随在后面。”
“哦?”
“当然,交给护航战斗机了,确认击落大部,剩下的丢下炸弹跑了。我认为,这里的敌人警觉性相当高,又极富攻击意识,相对袭击珍珠港的时候,这次作战是在毫无情报支持的前提下进行的,完全无法达到奇袭的效果……还有,到现在为止,东面和南面地侦察,因为天气原因,还是两眼一抹黑,我担心……”
“觉得无法摧毁敌舰队,反而会为其所趁?”梁书铭干脆挑明了问。
蔡勇摘下飞行帽,为难地摸摸头:“是,归根结底,我们的任务并非打击巴拿马敌军,萨司令长官的意思,应该是在敌人发现之前……”
“你想说我篡改司令长官的命令吗?”
“属下不敢,只是现在已经打草惊蛇,又兼敌情不明,不如趁早完成布雷任务,速速北上与萨司令长官汇合,一道扫荡美国西海岸,方为稳妥之计。”
梁书铭背着手来回踱了几步,颇为遗憾地叹口气,悠悠道:“传令下去:第一,第三攻击波换装水雷,开始布雷作战。第二,给空中地第二攻击波发电,攻击部队一分为二,鱼雷载机继续搜索攻击敌舰队,炸弹载机轰炸港口后即行返航,不得延误!”
话音未落,传音管中一阵惊呼:“左舷前方发现雷迹!”
“什么!”
梁书铭与蔡勇急步冲出舰桥,来到露天飞桥上,顺着了望员指示,果然看见一条白泛泛的雷迹径直向“大鹏”号疾驰而来。
距离——五百公尺!?
突然,舰身剧烈倾斜起来,母舰开始全速左转规避,与此同时,一名水兵跑上飞桥呼唤梁书铭:“司令官,舰长请您注意安全,请到司令塔去——”
“不必了,来不及了,我就在这里亲眼见识他的操舰技术。”梁书铭满不在乎地应道。
“司令官,这里危险!”蔡勇就要动手,却听梁书铭安然道:“不愧是我费劲周折挖来地操舰专家,得救了啊——”
蔡勇再往下看,鱼雷早已没了影。
“擦着舰艏过去了……是潜水舰干的吧,很有胆量嘛。”梁书铭长舒了口气,拍拍蔡勇的肩膀,“看来这里真不是久留之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