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军的大炮一下子全都哑巴了。
魏元坤又惊又喜,却也不敢大意,仍下令驾驶员倒车,直到退回镇内安全地带,掀开战车舱盖,探出头一看——好家伙,天空中密密麻麻覆满了飞机,还都是大飞机!一波又一波,排着整齐的队形,阅兵似地掠过头顶。再往俄军炮兵阵地的方向遥望过去,只见一排又一排黑灰色爆烟冲天而起,没救,绝对没救了!
魏元坤下意识地摸出怀表看了一眼:刚好8整。
当天8钟前后飞抵安加尔斯克上空的华军航空支援部队包括:两个重轰联队的72架四发重型轰炸机,一个侦轰联队的27架双发轻型轰炸机,外加第1战斗机联队的24单发战斗机。
第一波36架重轰炸机在战斗机引导下,低空掠过俄军炮:确投下数百枚25到100斤不等的大小炸弹,不但瞬间覆盖了大部分炮位,还引爆了炮位后面满载弹药的列车,剧烈的爆炸一节车皮一节车皮地传染下去,直到整列列车随着直冲云霄的烟焰化为乌有……
第二波重轰炸机分在安加尔斯克上空分成三队,一队补炸敌炮阵地,一队追炸敌炮阵地以东的运兵列车,最后一队飞过基托伊河,轰炸桥西方面的俄军列车。
最后赶来的轻型轰炸机分散成单机,苍蝇般绕镇侦查,一发现镇外有成群的步兵便追过去投弹扫射,打得俄军狼狈鼠窜,三五成群钻进附近的林子里。也有少数蛮勇俄兵不信邪,操着步枪往空中乱打一气,不知碰了什么狗屎运。一架双发2“晴雷”轻轰竟拖着黑烟坠了下来,正巧落进小镇边上的安加尔河中,激起大片雪浪。这偶然的战果改变不了安加尔斯克周边数千俄军已经注定地命运,空中的华军战斗机闲着无事,也相继俯冲下来扫射,没几下就把那一小撮勇气可嘉的胸毛壮汉赶进了林子或地府。
天光大亮,飞机还在转着圈扫荡,此时,从空中往小镇南边看去,一支首尾拉开近一公里的车队卷着一长溜尾尘直冲小镇而来——正是空降部队睁大了眼睛苦苦祈盼的地面援军……的先头部队。
付亮上尉从他的“智狼”指挥车里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看清了天空中星星点点徘徊纵舞的机群,也看清了前方地平线上随风斜荡的高耸烟柱,更看清了周围三五成群、惊惶未定的俄国溃兵。
付亮地“智狼”身后紧跟着整个装1旅状态最好的10“飞狼”轻战车,再往后,是机动步兵营状态最好的27部“骆驼”半履带及机动炮兵营第1连的3部火狼”突击炮——这已经不包括半.>两部“飞狼”、3“骆驼”和1部“火狼”。
在这之后10公里外,装1旅主力两百余部各式车辆正拉着七八公里长的行军纵队,浩浩荡荡尾随跟进。
付亮支队凌晨四点钟就出发了——比大部队提前了半小时,全队天亮前开着大灯小心慢行,遇到俄军路障或绕或冲。毫不恋战,日出后对照地图一看。好歹也开出了三十公里。于是整队再行,天亮好认路,所有战车开足马力狂奔一气,途中虽多次遭敌枪击甚至炮击,付亮一概无视,只以尽速援救安加尔斯克之友军为十万火急惟一要务,半路抛锚的车辆也任其留在原地等待后援。一路疾风闪电,不觉间已开抵目的地,看清形势后,付亮心下估摸:看来只剩下收拾残敌的杂活可干了。
……
当日。安加尔斯克周边的零星战斗只持续到了中午。
天上飞机嗡嗡,地上战车隆隆,失去大炮和装甲车支援地俄军步兵要么成群投降,要么四散溃逃。指挥官柯列诺上校钻入一片~|弹自尽。
半个身子裹着绷带的梁根生强忍疼痛走下小山坡,与前来接收防务地装1旅旅长袁旭打了个照面。
“让友军弟兄们受苦了……袁某特来谢罪!”袁旭一拱手,低头就要跪。早被梁根生单手扶起。
“不怪你,原本也没想到毛子动作这么快,来了就好,来了就好……接下来,可就全交给你们了。”
“是,请兄弟放心,有我们旅在,绝不让毛子踏入这座小城一步!”
梁根生如释重负地长舒了口气,唤来参谋王雨寒,要他跟袁旭交代换防事宜。
“车站那边已经开设了机动救护所和食堂,请贵部弟兄先集中过去稍事休整,晚些时候会安排车队将诸位送回战线后方。”袁旭一副“惟恐照顾不周”的老管家模样。
梁根生微笑点头,在一名头裹绷带的战士搀扶下,步履沉重地往车站方向走去。
身后传来袁旭的呼叫:“梁兄,这车是专给你备的……”
梁根生稍停脚步,往耳边举了举手:“谢兄弟好意,梁某心领了,就让我随便走走,看看我的弟兄们……这回能活下来几个。”
袁旭没有回话,咬牙忍泪,向那一步一歪,渐渐远去的背影,默默敬礼。
……
伊尔库茨克,东西伯利亚方面军司令部。
巴列耶夫两眼无神地瘫坐在椅子上,手上的电话听筒还不断传出歇斯底里的呼叫声,直到参谋长托卡列夫走到他身边,取下听筒放回原位。
“司令官,当务之急是迅速撤回伊尔库特河前线的主力野战军。”
巴列耶夫眼皮微微一皱,有气无力地应了句:“我们已经下达了回撤地命令。”
“我现在最担心是……”托卡列夫曲起手指叩了叩地图,“敌人有可能派出另一支装甲机动部队,快速插到我主力野战部队与要塞之间,这样一来,要塞和野战部队就被分割开来,形成两个包围圈,便于敌人集中兵力各个击破。”
巴列耶夫脸上神经质地抽搐了一下:“我觉得他们正在这么干。”
托卡列夫眯了眯他厚重眼镜片后的老鼠眼:“无论如何,司令官,我们得早做决定。”
“什么决定?”
“与要塞共存亡,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