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3章 死拼!

东义镇码头上,左骑军列阵迎敌。

在嗖嗖的箭矢声中,荡寇军的军士在箭矢的掩护,宛如潮水一般涌来。

看着那汹涌而来的荡寇军,前排的左骑军军士将木盾深深地嵌入到了泥土里,呼吸沉重。

没有喊杀声,只有密密麻麻的脚步声和沉重的喘息声。

“他们上来啦!”

“准备!”

看着荡寇军军士越来越近,左骑军军士吞了吞口水,神情格外的凝重。

“放箭!”

“嗡!”

无数的强弓劲弩朝着荡寇军攒射而去。

“叮叮叮叮!”

“噗噗!”

冲在前边的荡寇军身穿着甲胄,强劲的弩箭落在他们身上,发出了叮当的响声。

那些身披着铁甲的荡寇军军士身躯稍稍一顿,旋即又大步冲锋了。

可那些身穿皮甲,甚至没有着甲的荡寇军军士当场就被强劲的弩箭穿透了身躯。

在痛苦的哀嚎声中,他们的身躯宛如纸糊的一样,弯曲成了弓形,不断有人倒地。

有的甚至被床弩的弩箭穿透,整个人被巨大的惯性力量带得倒飞了出去。

冲锋的队伍变得稀疏了起来,可是后边的荡寇军很快又涌了上来。

“噗噗!”

“啊!”

荡寇军的无数强弓劲弩也在拼命的射击。

天空中的箭矢宛如下雨一样,左骑军的军士虽然有盾牌,可还是不断有箭矢从缝隙冲突地窜入,没入他们的身躯。

箭矢在呼啸,鲜血在飞溅,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浓烈。

“杀啊!”

有悍勇的荡寇军军士冲到了左骑军的阵列前,他飞起一脚就踹向了那深深嵌入泥土中的方盾。

方盾微微一震颤,那荡寇军军士没有踹开盾牌。

这荡寇军军士举着手里的长刀就要劈砍。

一支长矛宛如闪电般地从盾牌的缝隙中刺出。

“噗哧!”

锋利的长矛在稍稍受到阻滞后,穿透了这名荡寇军军士的胸膛。

长矛收回,荡寇军军士低头看着胸口汩汩冒血的创口,捂着胸口倒下了。

又一名荡寇军军士冲到了跟前,长刀猛地劈砍在了盾牌上。

方盾被锋利的长刀劈下了一块木屑,这荡寇军军士没来得及挥出第二刀,他就被两支长矛刺了一个对穿,又倒下了。

一名又一名的荡寇军涌到了阵列前,眨眼间的功夫,阵列前就是密密麻麻的荡寇军了。

有左骑军持盾的弟兄被撞翻了。

他惊恐地想爬起来,十多把长刀从不同的方向落在了他的身上,他惨叫一声,血肉横飞。

“杀啊!”

“往前压!”

“稳住,稳住!”

“长矛给我刺!”

“......”

双方军官的嘶吼声不断。

每一名军士都在拼命地挥舞着长刀,用力地刺出手里的长矛。

鲜血在狂飙,不断有人倒在血泊里。

荡寇军军士源源不断地涌上码头,放眼望去,当初都是荡寇军狰狞的面容。

林威他们率领的左骑军阵列很快就被撞开了,双方陷入了近战捉对厮杀。

码头上、水沟里、芦苇荡和道路上,到处都是拼杀扭打在一起的双方将士。

林威和几名亲卫也被冲散了,他们遭遇了二十多名荡寇军军士的围攻。

这一次荡寇军是倾巢而来,为的就是消灭这里的左骑军,占领这里,接应他们大公子回去。

荡寇军在嘶吼着拼杀,左骑军将士在玩命的阻击。

可是荡寇军的兵力太多了,源源不断,仿佛杀不完一般。

一个个小战团内的左骑军遭遇围攻而亡,战场的天平在朝着荡寇军一方倾斜。

“他们人太多了!”

“打不过了,跑了,快跑!”

“先保住命再说!”

眼看着大势已去,有不少左骑军的军士眼看着情况不妙,直接钻了芦苇荡想逃走。

可荡寇军仿佛是疯狗一般,压根就不给他们逃走的机会。

“他娘的,哪里跑!”

“追上去,剁碎了他们!”

荡寇军的人一声招呼,当即数十人拎着刀子追进了芦苇荡。

战场在不断向周边蔓延,很快,方圆两里地的地域全部都是厮杀的战场了。

“堂主,左骑军看样子是挡不住了!”

东义镇的一处房顶上,黑旗会的堂主余永年等人正在观战。

看着左骑军被打得节节败退,一名名左骑军被追上砍翻在地,他们心惊肉跳。

这一次攻过来的敌人太多了,很显然左骑军不是对手。

这几天他们黑旗会并没有参与一线战斗,仅仅负责收治伤员,清理战场和帮忙烧火做饭等。

现在看到左骑军被打得狼狈不堪,校尉林威等人更是深陷重围,黑旗会一众人都是心里慌乱。

“抄家伙,我们去帮忙!”

余永年看着远处那惨烈的战场,心一横,转头大喊了起来。

“堂主,别冲动啊!”

有黑旗会的弟兄吓了一大跳,当即劝说道:“我们又不是军队,犯不着去送命......”

“弟兄们,不怕死的跟我上!”

“贪生怕死的,赶紧滚!”

堂主余永年顺着梯子下了房顶,直接踹开了他们看管的一处房屋的门。

屋子里堆满了他们这几日缴获的各类兵刃甲胄,他们负责帮忙看管的。

余永年抓起了一件满是凝固血迹的皮甲穿上,又抄起了一把锋利的长刀,大步走出了屋子。

“堂主,你这是何必呢。”

看着余永年真的要去帮忙,站在院子里的有些人不理解。

“老子当初是镇子里给人当牛做马,穿的衣衫是别人不要的,吃的是主人家剩下的残羹剩饭!”

“要不是张大都督,老子一辈子都直不起腰,更别说当黑旗会堂主,娶亲了!”

“现在有张大都督和左骑军的话,老子说不定哪天就被主家给打死扔江里喂鱼了!”

余永年瞪着眼珠子道:“老子的婆娘已经转移去了北安城!”

“我就算是死了,黑旗会也会照拂她的!”

“我既然身为黑旗会堂主,就不能当贪生怕死的人!”

“愿意跟着我去帮忙的,一起去,不愿意去的,老子不强求!”

堂主余永年说完后,看了一眼众人,拎着刀子大步流星地朝着外边去了。

一众黑旗会的人彼此看了几眼后,有人一声不响地也进了屋子,抓了一根长矛。

“他娘的,说得老子好像是白眼狼一样!”

“老子也是知恩图报的人!”

“和那些狗日的拼了!”

“......”

除了极个别的黑旗会的人站在院子里犹豫,没有行动外,大多数的人都去抄家伙,跟着堂主余永年杀向了战场。

他们这些人平日里也没正儿八经的操练,可没有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他们数百人呐喊着冲入了战场,着实是将战场上的荡寇军吓了一大跳,还以为左骑军援军来了呢。

可一交手才发现,这些人压根就不会打仗,就知道瞎咋呼。

交战不到两炷香的功夫,东义镇码头就彻底被荡寇军攻陷了。

校尉林威大腿上被砍了几刀,差一点就没命了。

亲卫拼死将他从荡寇军的手里抢了出来。

监军胡平安率领残部且战且退,退往了东义镇,试图依托东义镇坚守。

可荡寇军咬得太紧了。

他们还没来得及在镇子入口布置防线,荡寇军已经杀进了镇内。

胡平安除了身边还有百余名左骑军军士外,其他的不知道是死了还是逃了,反正入眼所及,到处都是敌人。

正当荡寇军所向披靡的时候,远处响起了急促的马蹄声,左骑军骁骑营抵达了战场。

“杀啊!”

骁骑营校尉黄浩看着那漫山遍野的荡寇军,顾不得歇息,下令骑兵向荡寇军发动了反扑。

“咻咻咻!”

弓马娴熟的骑兵们策马疾驰,人还没到,强劲的羽箭已经将一名名错愕的荡寇军射杀了。

在放了一阵箭后,双方距离已经很近了。

黄浩等人收起了硬弓度短弩,抽出了寒光闪闪的马刀,沿着大路就冲了过去。

高速冲锋的骑兵横冲直撞,所过之处,掀起了一片腥风血雨。

荡寇军的军士不是傻子,看到骑兵冲来,没有结阵的他们不敢硬碰硬,惊慌失措地朝着路两边躲避。

可面对骑兵的冲击,他们躲闪不及,很多人都被撞得倒飞出去,骨头碎裂。

骑兵们一口气冲到了码头,他们的身后留下了遍地的尸体。

“不要停,给我继续杀!”

黄浩喘着粗气,调转马头,又朝着东义镇冲去。

有荡寇军军官试图聚拢队伍,迟滞骑兵的冲击速度,靠着人海战术围住骑兵。

毕竟码头周围都是河沟芦苇荡,一旦将骑兵围住,那就是活靶子。

可黄浩却不上当,他没管那些落单的骑兵,径直地朝着成建制的敌人冲击。

在他们的来回冲击下,荡寇军都被驱赶到河沟和芦苇荡中去了,在平坦的地方都没办法立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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