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将晚,张云川一行人抵达了一处小村落外。
“大将军,前边的这个村子应该叫刘家洼。”
亲卫李大宝手里拿着一份由军机阁舆图司绘制的简易地图,看了看左右后,确认了当前他们的位置。
李二宝当即翻开了厚厚的一本名册,寻到了刘家洼的介绍。
“这刘家洼有民十二户,三十九人......”
张云川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这是一个较为偏僻的小村子,远离官道,人口并不多。
张云川看了看天色,对左右吩咐说:“那我们今晚就在这刘家洼吃饭借宿吧。”
“是!”
李大宝当即道:“大将军,你们在此稍候,我带几个弟兄去村里探探路。”
张云川摆了摆手:“不必那么小心谨慎。”
“那边就十多座房子,这一眼尽览,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李大宝却是坚持说:“大将军,不可大意。”
“您这要是有个好歹,那我万死莫赎。”
“再说了,这荒郊野岭的,谁知道这村子里住的是百姓还是匪寇,我还是带几个弟兄去趟一趟道为妥......”
李大宝身为张云川的贴身亲卫,可不敢有丝毫的疏忽大意。
他们两兄弟能有今日的好日子,全都是这位大将军给的,不然早就饿死在路边了。
他们可是将大将军的安危,看得比他们自己的性命都要重要。quwo.org 橙子小说网
再说了,这一次他们就十多人出行。
真的要是遇到突然的袭击,他还真没把握护大将军的周全。
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早发现危险,提前避让。
好在他们的身后还有一支五百余人的精锐亲卫暗中跟随保护,他们随时可以与这一支亲卫汇合。
只不过与这些亲卫汇合是需要时间的。
面对李大宝的坚持,张云川无奈,只能让他带几个人先过去探一探路。
他现在是位高权重的镇南大将军,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在码头当苦力的张云川了。
以往没有人在乎他的死活。
现在他的安危已经成为了很多人关心头等大事。
李大宝带着人摸到了村子去查探了一番,很快就回来了。
李大宝走到张云川跟前抱拳禀报说:“大将军,这村子没有什么异常。”
“行,既然没有什么危险,那咱们就进村。”
“是!”
张云川提醒说:“对了,到时候记得叫我掌柜的,可别大将军大将军的叫了。”
“是!”
张云川一行人牵着马匹和骡子,靠近了村子。
村里的十多户百姓房屋并没有紧密地修建在一起,而是错落有致的分散在一片竹林旁。
“汪汪汪!”
“汪汪汪!”
张云川他们走向了距离最近的一户人家。
还没靠近,两条大狗就冲了出来,对着他们狂叫。
面对两条龇牙咧嘴的大狗,有亲卫当即掏出了藏在骡子上的弩机,担心自家大将军被狗咬。
张云川瞪了一眼那亲卫,那亲卫忙又将弩机藏在了挂在骡子身上的布包内。
“谁呀?”
狗叫声惊动了这一户主人家。
篱笆小院内走出了一个拄着木棍的中年。
他看着出现在自家院外的张云川一行人,脸上露出了警惕色。
“这位大哥,我们是张记商行的。”
“我姓张,是我们张记商行的少掌柜。”
张云川满脸善意地对这中年拱手说:“我们在各处收购药材,今天路过你们这里,想要讨一口饭吃,顺便借宿一宿,不知可否方便?”
“当然了,你们村里要是有药材的话,我也可一并收了。”
拄着拐杖的中年扫了张云川他们几眼。
看他们都面容和善,身后的马匹和骡子身上挂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的确是药材商人的打扮。
只不过他们的人太多了。
别的收购药材的小贩一般都是一两人,他们这一行竟然有十多人。
可是想到这位青年既然是什么张记商行的少掌柜,估计是被家里派出来历练的,随行的人多一些也正常。
看这位拄着木棍的中年满脸的犹豫,张云川又继续开口了。
“这位大哥,吃饭借宿,我们都给银子,绝对不会白吃白住的。”
中年连忙摆手说:“张掌柜误会了。”
“你们远来是客,按理说讨一口饭吃,借宿倒是没有什么。”
“...只是我家穷困,这只有三间茅草屋,你们这么多人,住不下呀。”
张云川微微一笑:“大哥,我们这四处收购药材,风餐露宿的早就习惯了。”
“住不下没有关系。”
“我们这骡子上背着帐篷呢,我们在你家院内搭几个帐篷也能住。”
“主要是外边荒郊野岭的,我担心夜里有狼.....”
中年听到这话后,点了点头。
这些收购药材的生意人也不容易。
“行吧!”
中年反复确认了一番,看这些人面容和善,说话也彬彬有礼,不像是流窜的盗匪。再说了,这自从蒲江府归大将军府管后,盗匪已经被肃清了。
如今但凡有盗匪冒出来,就马上被会被衙门派人剿灭,谁还敢为匪为盗?
自家穷得叮当响,也没什么值钱的物件。
自己何必想那么多呢。
中年点了点头:“那你们进来吧,我家里穷,没有什么好招待的。”
张云川笑着说:“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能吃一口热乎饭就行。”
拄着拐杖的中年将张云川他们邀请到了自己的家里。
张云川跟着进入了院子,其他的随行人员则是轻车熟路的忙碌了起来。
有人负责去警戒,
也有人外边将马匹和骡子拴好,开始卸东西准备宿营。
“坐,你们先坐。”
这中年抽出了两条板凳,邀请张云川他们落座。
张云川注意到,有一名妇人带着两个孩子正藏在屋内,小心翼翼地透过窗户偷看他们。
“阿翠,你赶紧去烧些热水给张掌柜他们。”
中年邀请张云川他们坐下后,转头对屋内喊了一声,藏在屋内的女人这才畏畏缩缩的出来了。
这女人看了一眼张云川他们后,然后小跑着钻进了旁边的一间茅草屋。
中年不好意思地说:“我家女人没有见过什么世面,怕生人,张掌柜不要见怪。”
“无妨无妨。”
张云川不在意地摆了摆手后,询问道:“不知道大哥贵姓?”
“我姓刘。”
“人家都叫我刘大头。”
面对这样的名字,张云川见怪不怪了。
这年头能识文断字的人太少了。
能取正经名字的,那都是家里人拿了粮食或者银子,去请那些算命的或者德高望重的人给取的。
大多数的穷苦人就是一些乱七八糟的名字,什么狗蛋、柱子就伴随一生了。
张云川和刘大头攀谈了一阵,他媳妇烧了一大壶热水给他们拎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