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雨丝毫未见停止,便纷纷收拾东西回了家去。
有一长者,行动最慢,落在最后,我便跟上去,叫住他,问道:“为何此处如此干旱你们不想些法子避免干旱,却寄希望于天神?”
那老者叹息了一声,道:“我们亦想避免,可是哪里就那么容易就能避免。这周遭便只有夏城一处干旱,其他地方皆是正常。亦试过去其他的地方买树种植来拯救,可是他处知道我夏城居民去买,皆坐地起价,将树种价格太高几番,哪里买得起。而且,夏城也非年年像今年般干旱,民众便不了了之了。若极度干旱,便求天拜地祈求下雨,若非极度干旱,便得过且过了。”
“为何周遭便只有夏城一处干旱?周遭环境不应该是一样的么?为何会差别这么大?”
“皆说夏城是遭了天神诅咒。”
“遭了天神的诅咒还祈求天地降雨,莫不荒谬!”
“无官来救助?”
“先前此地为商所有,今年才被周收为国土,先前商的官员,自己过了开心便好,哪里会管我们这些百姓!听闻这周的君王体恤民情,不知是否回会来助我们。不过,这场雨来的及时,暂且也不需他们救助了。”说罢,便离去了。
“不过是来了一场雨,内患不解除,危机时刻存在。这些村民倒是放心一场雨的作用。”蔚沐嘴角轻蔑地笑,似是是斥责这些村民自己不作为,时时刻刻怀得过且过之心。
“被天神诅咒哪里会时而正常,时而极度干旱,分明是自然无常。既然他们无心拯救自己,便只能由我们做救世主了。可是他们若都不为自己谋福,我们做了这些又有何用?”
蔚沐笑着看我,道:“不定只是无人带领,他们便无从下手呢。”
“我觉得他们无可救药了。”
我的话被否决是在看到蔚沐搬来一大堆树种,民众纷纷出门来相助插树种时。
蔚沐脸上很是喜悦地看着我,道:“我便说了,他们只是无人带领,无从下手。”
“明明自己的事,却见人做才去做。明明应该自己争取才是。”
“这世间的事哪能这么容易便下得了决定啊,小薇儿。”说罢,他用我在我鼻间一刮,样子十分宠溺。“你不服输,坚强,想要突破,不服命,可是并非所有人都同你一样的。他们或许有诸多无奈,力不从心……”
“你明明也是个贵胄公子,怎的也了解这么多。”
“若这些世间事不晓得,便枉费活了这千年。”说罢,他把树苗交到我的手中,道:“快些,我们一起来植,多年以后,当你看到现在的地方绿树成荫时,你定然会感谢现在在这里所做的一切。”
我便恹恹地跟着蔚沐一起插树苗,冒着雨劳动,倒真是个难受的事,衣服沾了汗水和雨水,紧贴着肌肤,极不舒服。虽说雨中漫步极好,诗情画意,这雨中劳动可真真是惨不可言了。
我不喜欢这些人无人带领便慵懒的性子,插了两颗便站在原地不想动了。看着远方的秃黄的山丘发呆。
“姐姐,吃糖。”突然衣袖被人拉住,我低头一看,原是一个才会丫丫学语的小女孩,整张脸奶力奶气地,看上去极为可爱。她的口齿不甚清楚,话也只是勉强可以听清楚。
我有些手足无措,便看向蔚沐,他却只是笑着看看我,点了点头。
小女孩的手还在空中举着,她手中是一块她巴掌大的白色结晶物,她拿着看上去很费力,但是并未放弃。
我便从她手中接了过来。
她咧开嘴笑着,极开心地看着我,又道:“吃,吃。”
我看她这个表情便瞬间忍不住笑了起来,便把这颗糖放到嘴里,极甜。糖甜,心亦甜。
她见我笑了,便向我伸出了双手,道:“抱,抱。”
我万分无奈,但见周遭有些许人看向这里,我便将她抱了起来。小女孩开心地抱着我的脖子,嘴里喃喃地说着我听不懂的丫丫语。
有个与我年龄相差无几的村妇过了来,对着我,道:“姑娘,这是我家孩子。看样子她极喜欢你呢。”
这个妇人才说完话,小姑娘抱我更紧,不停地用丫丫语叫“姐姐”。
见她这个模样,妇人又笑了笑,道:“女儿既然这么喜欢你,加上你们带领众人植树有功,不若你稍后便去我家用晚饭如何?”
“去,去。”说完小女孩便向妇人伸臂,妇人将其揽在怀里,小女孩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我指着蔚沐,道:“那男子和我一起,他能去我才可去。”
“那便是姑娘的夫婿吧,和姑娘还真是登对呢。那稍晚一些,我来接你们,姑娘和你的夫婿便一起去吧。”
小女孩在母亲的怀里手舞足蹈,道:“一起去,一起去。”
“他并非我夫婿。”
“姑娘无需害羞。”说完,她便一脸笑意地抱着孩子走了。
为何这么多人都认为我和蔚沐是恋人或是夫婿?
我看向蔚沐,他亦看着我,一脸温柔。
与民一起,很快便植了树百亩,看着这些小枝杈,还真是有些许的激动,但不知最终它们是否可以存活下去。
“有我在,你便放心,我无论怎样都会让这些树种成活的。”
看他如此坚定,我便也放心地点了点头。
“看你们小两口如此恩爱。”
身旁有笑声传出来,我转身一看,原是那女孩的母亲站在我旁边。我一回头,那小女孩又喃喃地叫我“姐姐,姐姐。”
“我与他并非夫妻。姐姐不要这么说。”
“我头先,刚成亲之时也似你这般羞涩。”
我看向蔚沐,他却只是站在原地逗那个小女孩子,笑得一脸开心。别人这么说我与他,想必他开心还来不及。
却见他灵巧地抱着那个小女孩,小女孩摸着他的脸,左捏捏,右捏捏,嘴里还说着“哥哥,好看。”我便是再都忍不住地哈哈大笑。
他或是觉得尴尬,便把小女孩放到了地上,那小女孩还向蔚沐伸出胳膊去,蔚沐却走到我身旁去,不再看这个小女孩。
我却觉得这个小女孩为我发现了新的好玩的,便也过去扯蔚沐的脸,扯出各种奇奇怪怪的样子,然后看着自己的“作品”哈哈大笑。
“你许久未曾如此开心过了。”
“你们就别卿卿我我地了,快些去我家吃宴席去。”
看来她还是觉得我与蔚沐是夫妻,稍后我得问问她为何这样觉得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