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七 金惜梦不是人?

午夜,姜允斌与金惜梦一身夜行衣在皇城外碰面。

姜允斌笑眯眯地走到金惜梦面前,摊开双手。

金惜梦诧异道:“什么意思?”

“抱你啊!”姜允斌理直气壮道:“不抱着你,我怎么把你带进去?”

“你能帮就帮,帮不了就说!”金惜梦转身欲走,“大不了,我去找我师祖,或者白真人!”

“哎哎哎!”姜允斌将金惜梦拉回来,戏谑道:“你怎么不找你小郎君,是不是知道他修为不够,带着你会被发现?”

“莫欺少年穷!”金惜梦扬了扬下巴,“再说,这么危险的事,我怎么能让他去做呢?”

“你这个重色轻友的小玄狐!”姜允斌撇着嘴,拉起金惜梦向上一跃,消失在了宫墙上。

皇城内狱,在夜色的笼罩下,显得极为阴森。

值夜的狱卒打了个哈欠,闭眼的瞬间,两道黑影闪了过去。

金惜泉正闭着眼,虚弱地倚在潮湿的墙上,身上血迹斑斑,有几个血洞还在留着脓血。在太子的授意下,短短一日,内狱在金惜泉身上就用了许多酷刑,但金惜泉却咬住了牙,就是不肯招认。

“哥哥?”一个清甜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金惜泉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睁了睁眼,又闭上。

“哥哥?”金惜泉睁眼,只见阴暗的牢门外,立着一个娇俏的黑衣身影。

“梦儿?”金惜泉奋力挣扎着爬到牢门前,手镣脚镣哗啦啦作响。

金惜梦蹲下身来,看着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金惜泉,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落下,“哥哥,他们竟然对你用刑?!”

金惜泉无力的声音中透着焦急,“你怎么进来的?快走!若是被太子发现......”

金惜梦却竖指唇边,向一边的暗处低声道:“你过来,帮我把门打开!”

金惜泉错愕,下一刻他便看到姜允斌从暗处唉声叹气地走出来,“这种事都要我出手?”

姜允斌走到牢门前,伸手一指,一缕银色灵力钻进牢门上的锁眼,锁立刻掉到地上,金惜梦忙开门进去,一颗灵果塞进了金惜泉口中,“哥哥,你怎么样?”

“我还撑得住。”金惜泉看向一边的姜允斌,“允斌,你怎会......”

“问你妹妹!”姜允斌斜睨着金惜梦。

金惜梦却无心解释这些,“你站着做什么,进来给我哥哥疗伤!”

姜允斌指着自己的鼻子,“我说金四小姐,你是把我当成苦力了吧!”

金惜梦见他一脸的不满,起身上前,堆着一脸甜笑道:“姜公子,小女子求你了!”

“打住!”姜允斌无奈地走进牢房,在金惜泉面前蹲下身来,为他疗伤,“真是上辈子欠你的!”

“哥哥,你的玉佩怎会遗失?”时间紧迫,金惜梦趁姜允斌为金惜泉疗伤的功夫,赶紧问道。

金惜泉蹙眉,“我想了想,可能与他有关!”

“谁?”

“梦儿,你认识花神医乔凌吗?”

姜允斌听了这个名字,颇有深意地看向金惜梦,却见金惜梦面色沉凝,“何止认识!”

噙芳殿中,郁芳公主的哭声断断续续一整日。宫人们都在惋惜,纵然不受宠,但年纪轻轻失了清白,对于一个妙龄少女来说,实在是这世上最为残忍的事。

如此漆黑的深夜,冷风中夹杂着一个女子凄婉的哭声,使噙芳殿周遭都透着恐怖,似乎里面住的不是高贵的公主,而是一个孤魂野鬼。没有人会在此时前来看她,连她的亲生父亲都不会!圣皇从出了事,除了说句“皇族的颜面何在!”,再未对郁芳有过任何表示。

此时,她坐在殿中,烛火早已被夜风熄灭,她却浑然不觉,只是呆呆坐在镜子前,见一个玄衣身影出现在镜中,她不惧反笑,“人都说午夜坐在镜前,能看到鬼,原来是真的!你能带我去地府吗?我自己,真的下不了手!”

“公主殿下,臣女不是鬼。”金惜梦看着这个可怜人,忽而觉得自己今夜不该来,“臣女是金惜泉的妹妹。”

郁芳霍然回头,瞪着金惜梦,“你哥哥,毁了我!”

金惜梦眼中满是恻隐,却仍狠着心揭开她的疮疤,“真的是我哥哥吗?”

“是他,是他.......”郁芳抱住自己,又一次恸哭起来,“一定是他!”

“你想让他娶你吗?”金惜梦在她面前蹲下,柔声问道。

郁芳忽而点头,又忽而茫然摇头,最后只能悲痛欲绝道:“我想死,我想去找我的母后!”

金惜梦心下为她悲哀,“只要你愿意帮我证明我哥哥的清白,我送你离开这里!”

郁芳抬头,“离开这里?不!我哪里也去不了!”

“公主......”金惜梦想要触碰郁芳的手,郁芳却吓得连踢带打,紧接着转身躲进床上破旧的被褥中,再也不肯出来。

金惜梦无奈,只能退出噙芳殿。

姜允斌带她出了宫,“你劝不了她!”

“为何?”金惜梦不甘,她不能就这般放弃。

姜允斌难得认真起来,“她与你不同,早已失去了自我,遭遇这样的悲剧,她连解脱的勇气都没有,更别提直面真凶了!”

金惜梦叹息,“可是若不能找出真凶,我如何能救哥哥?”

“唉!这可真是难办,金惜泉身后有整个金家,又不能直接救走!”姜允斌也跟着愁眉不展。

“实在不行,便只能等我的救兵了!”

然而,金惜梦也知道,依靠那张底牌将金惜泉救出实在有些勉强,且金惜泉这一生都无法真正获得清白!

“你是说,金惜梦不是人?”

太子府中,金惜如正在对郁蕊讲一桩往事,“当年我们一同游河,原本平静的水面忽而掀起波澜,我们都东倒西歪,只有她站在船上稳如泰山,还能仅凭一己之力托住两个姐妹!”

“哦?这么厉害?不过太子哥哥说她有些武技在身,这样的本事也不稀奇吧?”郁蕊有些不屑道。

金惜如忙道:“这才更稀奇!我们姐妹自小生在深宅大院,她何时学的武技?如何学得?”

“嗯......倒是有些可疑。”郁蕊思索道。

“还不止呢!我与她一同落水,她佯装垂死挣扎,竟拖着我朝河底沉去!”金惜如心有余悸道:“我逃脱不得,却见她拉着我在水底十分从容,现下想想,她似乎在水中无需换气!”

郁蕊陷入沉思,金惜如觑见她神色,心中暗喜。

金惜风探得文珉的口风,得知文珉对金惜梦始终念念不忘,便起了杀心,谁知派去一宁庵的那些白衣人失手,郁蕊的车队又未将金惜梦拦下,让她回了中普。

金惜如知道郁蕊也憎恨金惜梦,于是翻出这陈年旧事,希望借郁蕊对付金惜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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