砥山的生灵已经许久没有见过这样的大军,擎光虽然喊得凶,但真动起手来,还真有些打怵。
毕竟在此之前,宗门军已经与火冥军鏖战许多时日了,那气势还是有些吓人......呃,吓兽的。
硕鼠一族的族长贼眉鼠眼地来到银湛身边,“山主,我们一族战力弱,实在无法为您冲锋陷阵,且这玄狐大人自己本事便大得很,小的便带族人先行回领地了!”
这一通儿不阴不阳的话,被别的部族听了去,也都打起了退堂鼓。
银湛的面色越来越难看,玄明心下一横,“银湛,你将我交出去吧!”
“不可!”连带静崖,五个男子的声音同时响起。
静崖责怪道:“小丫头,阵前莫说丧气话!”
静光在结界外,见砥山的一方有些生灵悄然退出,便知机会来了,当即朗声道:“只要砥山能将这狐妖交出来,我们宗门军定然全力守护,不叫宗门军来犯,且......”静光瞥了眼身边的孙简乙,“我们也绝不会打扰山中生灵!”
银湛的脸色都要如他的双眸一般青了,身边的擎光也不再叫嚣,反而也支支吾吾劝说他,“山主,您看......这宗门军挺有诚意......”
兰瑾开口,和善道:“山主,若你愿意将狐妖交出来,我愿奉上一颗上品丹药,助山主修为更上一层!”
这一来,双方阵营中皆是将玄明交出的劝告之语,就连砥山这边也有生灵唤玄明作“狐妖”。
“住口!”银湛最终是忍无可忍,扫视着双方阵营中的发声者,“你们一口一个‘狐妖’,难道忘了本山主也是狐狸!你们希望她能牺牲自我来保得你们一时安宁,却又这般唾弃她,不觉得自己恶心至极吗!”
要说灵兽到底是心智单纯些,闻言当下便面露愧色。
可宗门中人那脸皮可真是堪比城墙,只听孙简乙冷笑道:“山主,你身为狐族也能被这狐妖迷惑心智吗?为了她一个外来者,竟不顾你山中生灵安危?看来砥山的大山之灵,选错了山主!”
“我们为的是天下苍生而来,也是为了解砥山之困而来,并无私心!”静光更是一副道貌岸然的做派,“莫说是这狐妖,哪怕牺牲老夫,能换来神夜退兵,老夫也在所不辞!”
静光说完这话,又低声对身边的三位掌门道:“纵然是山主,也要顾及山中生灵,这狐妖与他们非亲非故,若是见我们真的攻山,老夫相信他们不会誓死维护!”
眼看他们要强行闯入结界,银湛等人皆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一直不发一语的轩辕珏却开口了,“各位掌门,这是神夜的阴谋,为的便是挑起砥山与宗门军的争端!”
众人闻言,皆犹疑起来,轩辕珏继续道:“且各位不必怀疑山主的决心,若各位真要动起手来,他定不惜与你们玉石俱焚,只因......”轩辕珏看了眼身边的玄明,深吸了口气,“她是山主的眷侣!”
众人哗然,在场之人皆知轩辕珏与玄明的关系。此话从轩辕珏口中说出来,难免显得有些讽刺。
银湛愣住,张了张口却说不出什么来。
玄明抬眸看着轩辕珏,但他并未回视,而是掷地有声道:“狐族为情誓所束缚,此生只能得一位伴侣,让山主放弃眷侣,在冗长余生孤苦无依,山主......”
见轩辕珏看向他,银湛骑虎难下,只得祭出自己的内丹,决然道:“我定与你们同归于尽!”
孙简乙见状,竟有些忌惮了,“静光掌门,这狐族确实是极为忠贞,为了伴侣什么都做得出来,因此我们御灵宗从不猎杀有了伴侣的狐妖!”
“这......”静光看着银湛手中的内丹,七阶银狐的内丹若是爆裂,只怕......
况且,他还看到白泽、杳然与轩辕珏等人眼中也闪烁着某种毅然的神色。
静光最终给自己找了个台阶,“老夫感佩山主的重情重义,但此事还请山主从长计议!今日老夫便不与砥山为难,且在山脚下守护砥山,等山主回心转意!”
········
与此同时,中普皇城中的文恒也得了消息,神夜弃了维凉,夺了维兰,转而驻兵于砥山北面。
“若是火冥军过了砥山,再往南便可长驱直入中普!”萧筑指着地图,为文恒讲解道。
文恒心中大骇,“太尉以为现下应当如何?”
萧筑见他有些慌乱,忙宽解道:“圣上,边境的宗门军已然赶去砥山以南驻守,且中普的宗门弟子们很快便也会出发赶往砥山回师!”
“那便好,那便好!”文恒稍稍安定了些,“对了,静崖仙长不在,太尉亲去趟城郊宗门驻地,将我普元的那些个俗家弟子讨要些回来,等那些宗门弟子开拔,便将禁军调入驻地,授命俗家弟子在双龙柱大阵中训习禁军修灵术!”
“是!”萧筑领命而去。
文恒坐在龙椅之上,陷入沉思,“但愿禁军能尽快习得修灵术,朕才安心!”
文恒的目的,一是为了防止火冥军打来中普,他手下无修灵者可与之匹敌;二来,则是听了多尔麟的建议,预防那些宗门弟子心怀不轨。
“圣上!”
一个女子柔婉的轻唤响起,文恒怀着希冀抬眸,却见是金惜雪。
金惜雪端着一杯参茶走上来,假装没有看到他眼中的失望,“圣上,喝茶!”
文恒将茶接过,“你身子刚好,不必如此操劳!”
“不碍的,臣妾见您这几日为国事操劳,都清瘦了,实在放心不下,便来探望!”金惜雪心疼地望着文恒有些疲惫的面庞,柔声道。
文恒拉住她的手,“你在后宫也有许多事务要操心,宁儿日日都会为朕熬些羹汤药膳,朕的身子倒是并无不妥!”
金惜雪垂眸,一丝失落流淌过双眼,“尹夫人精通医术,对圣上的身子又上心,臣妾自愧不如!”
自尹君宁进宫,文恒虽对金惜雪仍然关怀备至,可对这位尹夫人也很是宠爱,时常留宿于她的寝宫。
“雪儿,”文恒见她似是有些幽怨,忙上前揽住她的肩头,“你是不是对宁儿不喜?”
金惜雪忙摇头道:“自然不是,我与君宁自幼便相识,我怎会对她不喜?”
“那便好,朕自幼见多了父皇冷落朕的母亲,既然将宁儿纳入宫中,朕便不会亏待她!”文恒柔声解释道。
金惜雪乖顺地点头,“臣妾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