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尹君逸悲伤道:“他已经走了。”
玄明眼中霎时间寒芒闪动,她转身,玄狐的利爪抵在尹君逸颈间,“你们尹家乃是杏林名门,养出来的女儿却只会害人吗!”
尹君逸抬眸,“若杀了我,能解救轩辕兄,我愿代宁儿受过!”
他闭上眼,静等玄明将利甲刺入他的脖颈。
片刻后,玄明的声音却在耳边响起,“你还记得金惜月吗?”
尹君逸睁开眼,玄明的赤眸近在眼前。
“尹君逸,看在金家的面上,我不杀你,但你妹妹......”
玄明转身,走入朗朗乾坤之下,声音却阴沉得如死神降临一般,“她们,一个都别想活!”
········
龙章殿的偏殿前,神夜悠然坐在高高的石阶上,喝着一壶美酒。
他手中握着两条铁链,铁链两端分别连在郁蕊和锦瑟纤细的脖颈上。
两女被神夜打伤,又被沉重的铁链压着,此刻只能匍匐在石阶上,已然无力说出求饶的话。
一双小巧的玄色靴子一步步踏上石阶,神夜看着来人在夜色下绝美的剪影,慵懒地勾起了唇。
“我的战神,这样的赔罪,可还满意?”
玄明仍缓步走上来,并未开口,周身的杀意却在夜风的吹拂下显得更为骇人。
神夜拽了一下铁链,郁蕊和锦瑟被扯得一个趔趄,滚落了几级台阶,正好双双摔在玄明的脚边。
郁蕊不敢的抬眸,狠狠瞪着玄明。而锦瑟却能屈能伸,伸手抱住玄明的小腿。
“玄明将军,是锦瑟错了,锦瑟也是受人蒙骗,才铸成大错!”
玄明看了眼她的手,锦瑟忙松开她的腿。
“神夜,你是有意的,对吗?”玄明的语调很轻,寒意却很浓。
神夜神情一变,无辜道:“怎会?我怎舍得害你?”
玄明冷笑,“你确实不会害我,你纵容她们至此,装聋作哑,是为了害死轩辕珏!”
神夜双眸眯了起来,“所以,你是来为轩辕珏复仇的?你爱上了他,又一次!”
“爱与不爱,于你何干,于他何辜?”玄明七条狐尾腾起,玄色利甲从指尖延伸出来。
“小玄,你要与我动手?”神夜见状,貌似很是伤心。
玄明不再废话,两三步跃上石阶,到了神夜面前。
利爪向他抓下去的那一刻,神夜堪堪后撤了几级台阶,玄明扑空。
一声怒吼后,玄明又攻上去。
“小玄,你身子刚好,莫要多动灵力!”
神夜在石阶不停辗转腾挪,也不反击,只是躲避。
“神夜,让我领教一下你的冥火眼!”玄明见他不还手,加大了攻势。
很快,神夜的身上便被玄明的利爪与狐尾伤得不轻。
看着他身上的伤痕,玄明眼中闪过一丝丝恻隐。
但她的七条狐尾还是攻到他面前,神夜没有再躲,而是绕过了狐尾的攻势,直接冲了过来。
玄明一惊,利爪对着他左右夹击。
利爪如愿刺入神夜的后背,然而神夜却没有伤她,只是拥抱住她。
“你......”玄明怔住,将自己的利爪收回。
神夜牢牢地拥住她,虚弱道:“你爱他,那我对你的爱呢?”
玄明将他推开,他已然无力支撑,顺势坐在石阶上,苦笑道:“万年前,他驱使你杀我一次,现下我害他一次,算是扯平罢了。”
见玄明站在那里没有言语,神夜继续道:“小玄,你快要升阶了,这两个女人你挑一个吧。”
郁蕊和锦瑟蜷缩在角落中,闻言花容失色。
郁蕊不敢上前,只得在角落中色厉内荏地喊着,“神夜,我是扶毕与普元的女皇,你们不能杀我,否则天下大乱!”
锦瑟闻言,又摆出那楚楚可怜的样子,哀求道:“神尊,看在我能为你疏解冥火眼的灵力躁动,饶我一命吧!”
玄明看了神夜一眼,走到两女面前,一条狐尾窜出来,向她们冲去。
锦瑟绝望了,相较郁蕊,自己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废物。
换做是她,她也不会留下自己,她死定了!
她闭上了眼,很快耳边便传来狐尾勒紧脖颈的声音,然而脖颈断裂之声却不是来自自己。
锦瑟睁眼,只见自己的身边,郁蕊被玄明的狐尾高高举起,手脚扑腾着,白皙的面颊此时已变得深红。
郁蕊难以置信地望着玄明,口中勉强吐出几个字,“我,是,圣,皇!”
最终,尊贵的圣皇,在玄明手中彻底绝了生息。
转身离去时,玄明留下了一句,“神夜,找到他的尸首前,我不杀你!”
········
玄明走出宫门,步履有些蹒跚。
进阶在即,她本就虚弱,偏偏此时,轩辕珏生死未卜。
她心中一阵阵抽痛,一阵比一阵强烈。
泪水滚落下来,她扶着街边的牌坊石柱,大口喘息着。
“好,好痛......”玄明抓着前襟,泪水很热,心却痛到发冷。
她慢慢坐在地上,蜷缩成一团,如一个无家可归的小姑娘,“轩辕珏,你在哪里?”
夜深了,行人来来往往,纷纷侧目。
几个男子带着点酒意,看着玄明埋首哭泣,嬉笑着窃语几句,上前将她围住。
“小姑娘,这么晚了,是没地方去吗?”一个男人将手搭在她的肩上,顺势向她的腰背滑去,“要不跟哥哥回去,哥哥好生照顾你!”
玄明缓缓抬眸,赤眸在夜色中闪着妖异的红光。
只一眼,男子便被吓得跌倒在地,“你,你是妖怪?”
玄明起身,哧啦一声,男子刚刚碰过她的那只手被狐尾绞断。
“啊!”男子痛呼着,同伴们吓得屁滚尿流,拖着他便跑了。
出了人命,围观者自然惊惶散去。
玄明周身经脉中,灵力开始乱窜,来自玄狐的野性也开始躁动。
官府的人闻讯赶来时,只看到一只庞大的玄狐伏在牌坊下,赤眸一闪一闪,扫视着想要靠近的人。
眼前的地上,已经散落了一地狼藉,还躺了些人,生死不明。
神夜赶来,也是不敢上前。
玄明即将成为八阶灵兽,且因这段时间的杀戮,煞气极重。
这次的进阶,她不复从前的虚弱,而是暴戾敏感,那眼神仿若下一刻便要择人而噬。
神夜自忖有伤在身,不敢直面。
忽地,玄狐的鼻头动了动,似是嗅到什么气息,小山一般身躯窜起来,向着一条小巷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