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玄明解释道,“我想请鬼师帮一个忙,可若是直接提出来,以鬼师对多尔颂的仁义,这人情儿多半是卖给了他。”
龚驰淡笑,“是以,将军索性直接推翻了他,好将我拉上你的船?”
“嗯,说来也是条‘贼船’!”玄明玩笑道,“但鬼师想要将驭鬼术发扬光大,并非只有多尔颂能助你!”
龚驰摊了摊手,“将军的通天彻地之能,在下相信。”
玄明执杯起身,对龚驰肃然道:“鬼师若肯帮忙,我定倾尽全力,助鬼师开门立宗!”
“据在下所知,玄明将军从不求人。”龚驰也站起身来,“且让我猜猜,将军是怕回了普元后,轩辕公子毒发身亡,想让在下为他收敛魂魄,留待附身他人?”
玄明蹙眉点头,“鬼师所料不差!”
龚驰凝视着玄明,忽而微微一笑,“话已至此,若在下在不帮忙,莫说是有负将军看重,就是我那早逝的弟弟......”
见玄明疑惑地望着他,他也不再说下去,只是执杯与玄明的酒杯一碰,“这个忙,在下尽力而为!”
玄明喜形于色,“多谢鬼师!”
两人饮了杯中酒,落了座,玄明稍稍放下心来,至少轩辕珏有了生机。
“不过......也许用不着我......”
玄明并未听清龚驰低喃些什么,但她心情大好,也没有在意。
········
几日后,玄明还在回师的路上,竺桑的战报便摆到了神夜的案头。
神夜读罢,将奏报甩在书案上,无奈笑道:“难怪临行前警告本尊,不许质疑干涉她,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
锦瑟端了一壶美酒进来,娇笑道:“玄明将军真是厉害,生生将盟友赶下君主之位,今后这三国之地,若是有了纷争,看谁还敢向火冥宫求助?倒是省事了!”
神夜自然知道她含沙射影,暗讽玄明此举毁了火冥宫在三国的信誉,却不以为意。
锦瑟见状,递了杯酒到他手中,又道:“不过锦瑟记得,玄明将军附身于金惜梦时,与那新君多尔麟交情匪浅,想来因着故友之谊,扶助他上位,倒也是情理之中!”
神夜斜睨她一眼,将酒饮下,才慢悠悠道:“锦瑟莫不是在暗示,她心中尚有情感,并非本尊那个完美的战神?”
“锦瑟不敢妄自揣测,只是就事论事罢了!”
点到为止,锦瑟不再多言,只是柔顺地服侍神夜,让他在温柔乡中自行思量。
········
又过了两日,是个天朗气清的深秋之日。
玄明带着亲随从西门进入中普时,神夜正在南门,亲自迎接圣皇文恒回归。
“老大,咱们要不要也去见见故人?”宋毓然笑问道。
玄明下了马车,看了眼身边的龚驰,“我没这个心情!”
龚驰轻笑,“将军心系轩辕公子,那咱们这便去合心阁!”
玄明闻言,直接将其余人撂下,与龚驰一同急匆匆去了合心阁。
岂料到了那里,却扑了个空。
窈月歉意地对玄明道:“将军,主子那日见了您便走了,带着那位公子一道,他要奴家转达,他回老巢了,求药!”
“求药?”玄明转头看向龚驰,龚驰却似乎并无讶色。
“鬼师莫不是知晓些什么?”玄明眯起双眼,狐疑望向龚驰。
龚驰只是摇头,“将军,每个人都有秘密,只要你不问,我绝不会对你不利!”
玄明若有所思,最终点头道:“鬼师想来也明白我的底线,只要不触犯,我便不问!”
然而,没有见到轩辕珏的玄明,仍是忧心不已。
········
龙章殿又一次迎回了故主,文恒接受了百官朝见后,便留神夜等人和朝中重臣宴饮。
“臣以杯酒,恭迎圣上回朝!”
“朕与国师共饮!”
文恒正与神夜推杯换盏,神夜对文恒这个新的傀儡,倒是满意,至少文恒知进退,懂时势。
神夜饮了一杯,转头向身边的侍从使了个眼色,侍从会意,转身要前去促请玄明。
只见玄明泰然自若走进宴厅,与神夜一样,没有行跪拜礼,只是拱手施礼道:“见过圣上!”
朝中那些个大臣对玄明的不敬已是司空见惯,只祈愿她能稍稍给文恒留几分颜面。
文恒微笑道:“玄明将军此去竺桑,劳苦功高,快上座!”
玄明颔首致谢后,便带着自己手下几人落座。
宴席继续,文恒又与玄明对饮几杯,便由着众人各自敬酒了。
神夜转头对玄明道:“我的战神,怎的这般深沉?”
“无事。”玄明睨他一眼,“不是请神尊给圣上准备了惊喜吗?”
神夜无奈地指了指她,“你呀,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这边,文恒正在与孟家兄弟欢饮谈笑,忽听耳边丝竹声传来。
文恒回眸看向中央舞台,却见几个舞姬不知何时上台来,正掩面作舞。
同时,宴厅中飘起了一缕神秘的香气。
“这身影......”文恒看向舞台上最角落处的一个舞姬,总觉得有几分熟悉。
乐音高潮迭起,舞姬们撤去了掩面的广袖,露出一张张娇俏容颜。
文恒终于看清那舞姬的相貌,眼中登时燃起了火光。
舞姬此时根本不敢抬眸直视文恒的目光,作舞时颤颤巍巍,最终不小心踩住了裙摆,险些摔跤。
顺着文恒的目光,众人皆望向角落的那名舞姬。
孟家兄弟异口同声惊呼,“尹君宁?!”
孟清炀沉稳些,但孟清烽却坐不住了,他霍然起身,气得直哆嗦,“你怎会在此!”
她在这里好端端活着,那自己的妹子孟清菀不就枉死了吗?
说着,孟清烽就要上前擒住尹君宁,却被孟清炀一把拽住,“清锋,圣上自有定夺,必会给清菀一个交代!”
文恒面色铁青,一拍桌子,起身指着尹君宁质问道:“你为何背弃朕而去,还要冤枉清菀!”
尹君宁与众舞姬吓得登时跪伏在地,瑟瑟发抖,“臣妾......臣妾没有背弃圣上,臣妾是一心寻死,侥幸获救!”
文恒冷笑道:“既已获救,为何不回西普,反而要千里迢迢回来普元!”
“臣妾......”尹君宁楚楚可怜的样子又摆出来,“臣妾怕啊,怕回去之后再被孟清菀......”
“住口!”孟清炀起身,狠声道:“舍妹被你一封血书诬害而死,你不配提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