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银湛正在向玄狐“求亲”,那边曲落觞也得了消息,金惜梦与姜允斌在一醉阁私会。
曲落觞在屋中打着转儿,兴奋不已,“你确定是他们二人?”
小二恭敬道:“错不了,尽管带着斗笠,但金四小姐的声音,小的记着呢!”
“好!派人将消息散出去!”曲落觞眼中闪着阴险笑意。
金惜梦与姜允斌恢复了凡人的样貌,撤去了结界,便对坐在一醉阁中把酒言欢。雨栀慌忙跑进来,在金惜梦耳边道:“小姐,不知是谁在街上传,说您和姜公子在一醉阁......密会!”
“哦?”金惜梦淡然一笑,“姜公子,看来这一醉阁的人嘴巴都不严呢!”
姜允斌笑道:“那小姐认为该当如何?”
金惜梦执杯轻笑,“我猜他们定然好奇,你我在这雅间中做什么。”
“言之有理!”姜允斌会意,“小二,将门打开!”
“是.......啊?”小二怔住,“公子,这......”
金惜梦霍然起身,“打开!”
小二吓得瑟缩,颤动着将雅间的两扇门拉开。金惜梦走到窗边,伸手一推,轩窗大开,“雨栀,将雅间内所有的窗子都打开!”
雨栀依言照做,一时间雅间中透亮得很。
金惜梦这一动作,惹来不少好事者在楼下观望。
金惜梦回头看了姜允斌一眼,高声笑道:“姜公子,你看这恩街上的人,像什么?”
姜允斌也来到窗边,“像......”
“像狗!”金惜梦娇斥一声,“他们这一日日,就喜欢接别人丢的烂骨头!越烂他们啃得越香!”
闻言,楼下的人都有些恼羞成怒,纷纷斥责金惜梦不守女德。
姜允斌却看着金惜梦,十分快意地笑道:“小姐此言,精辟至极!”
金惜梦又高声道:“这人心呐,龌龊得很!任你坦坦荡荡,这些人偏要拿心中那些腌臜念头来揣度构陷!来来来,你们若觉得在下面看不真切,不妨上来看个仔细!”
如此一来,众人反而没什么可添油加醋、以讹传讹的由头,便纷纷无趣地散了。
金惜梦与姜允斌却并不急着离开,而是又在雅间中饮酒闲叙,酒足饭饱才堂而皇之地在一醉阁门前告别,各自回家。
众人都在议论,管她是闺中一霸、闺中侠女还是普元功臣,悍妇还是那个悍妇!
冷玉泽回了冷家,径直冲到父母的面前。
“父亲,母亲,孩儿想求二老,去金家为孩儿提亲!”冷玉泽撩袍跪拜在地,恳求道。
冷玉泽的母亲孟氏闻言,怔在当场,“你这孩子喝醉了吗?说得什么浑话?”
冷玉泽眼中却闪烁着坚定,“孩儿此刻清醒得很,孩儿要与金四小姐再续婚约!”
“什么!”父亲冷梅州霍然起身,“阿泽,你这是.......”
“不瞒父亲母亲,自与金家解了婚约,孩儿便万般后悔,想与四妹妹重修旧好,只是四妹妹赌气,不肯原谅孩儿,后又前去邬洲守孝,这才耽搁下来!孩儿原想着等她点头,再来求父亲母亲登门提亲,但眼下那竺桑皇子竟有意要娶她......孩儿再不开口,只怕来不及了!”
冷玉泽说着,又深深叩拜下去,神情诚恳而又急切。
冷梅州与孟氏见状,却双双蹙眉叹息。孟氏将冷玉泽拉到身边坐下,劝道:“阿泽,那金惜梦是个什么脾气,你若是娶了她,将来只怕后宅永无宁日!”
孟氏亲眼看着自家的堂侄孟清炀被金惜梦拾掇得颜面尽失,连孟辉家的那位嫂嫂现下也不敢对那轩辕璧摆婆婆架子了,这金惜梦若成了她的儿媳......
冷玉泽眉目间却浮现起一丝柔情,“我明白母亲的担忧,但孩儿不是清炀表哥,您也不是舅母那般的恶婆婆,我们真心待她,敬她疼她,她定会是一个好妻子!”
“阿泽!”冷梅州开口肃然道:“且不说你这般反复无常、那金惜梦会否答应,三年前她臭名昭着时,你们二人解除婚约是因八字不合,如今她扬眉吐气,你却又上赶着提亲,难道这八字又合了?你叫这恩街的人,怎么看我们冷家!”
一时间,冷玉泽无言以对,半晌他才又道:“父亲,母亲,孩儿知道令你们为难了,但事关孩儿终身,若是此时再畏首畏尾,只怕此生都要引以为憾!”
“你,决定了?”冷梅州与孟氏对视一眼,问冷玉泽道。
“孩儿,非四妹妹不娶!”冷玉泽起身,向父母拱手致礼道。
“哼!三年前宁死不娶,现下又非卿不娶,这冷二公子真是的!”金惜月与金惜雪、金惜梦同坐在女学课室中,一边嘀咕着,一边将一支百合花插进面前的花瓶中。
此时三女正在上花艺课,雨栀悄悄进来禀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今日一早,冷家便来为冷玉泽向金惜梦提亲!
然而金惜梦听闻这个消息,脑海中第一句话却是:怎么是冷家?
金惜雪见金惜梦神色淡淡,悄声问道:“梦儿,你心下怎么想的?”
金惜梦抬眸笑道:“梦儿不是早便说过了吗?好马不吃回头草!”
“可是姐姐,冷玉泽对你似乎确实是情有独钟,你不喜欢他了吗?”金惜月凑上来,推推金惜梦的肩,笑问道。
“喜欢他的那个金惜梦,早已坠马死了!”金惜梦小心侍弄着眼前花瓶中的一株雪白的海芋,只觉得那白色如此赏心悦目。
金惜雪和金惜月正欲再替冷玉泽争取一番,雨栀却又跑进来,“小......小姐,又有人上门提亲了!”
金惜梦微微一笑,身边的两个姐妹却坐不住了,两人不约而同起身,“什么!”
课室中的闺秀被两人的惊呼引得纷纷注目,金惜雪忙将金惜月拉着坐下,才悄声问雨栀,“是哪家的公子?”
雨栀看了眼金惜梦,禀报道:“是,姜家的公子!”
“姜允斌?”两女惊诧地相视一眼,将金惜梦拉出了课室,“这怎么回事?”
金惜梦却淡淡道:“让我想想,昨日我二人相谈甚欢,他回家后定然对我一见钟情,相见恨晚,引我为红颜知己,不娶我回去,这日子只怕就过不下去了吧!”
见金惜梦如此大言不惭,两女直翻白眼。
金惜雪没好气道:“你还有心在这儿玩笑,我问你,这两家的提亲,你打算如何?”
金惜梦终于收了那副没正行的样子,垂眸道:“那要看,他打算如何?”
“四姐姐说的他,是谁呀?”金惜月一头雾水。
金惜梦向两人笑笑,便回了课室,继续摆弄自己的那一束花,她将瓶中其余的花都拿出来扔在一边,只留那一株海芋立于其中,细细端详着,眉目间透着忐忑和轻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