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爵?”张成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你们的首领?”
“嗯,我叫他公爵。但其他人可能有其他不同称呼。”艾雷特说道。“您要见他?”
“我确实有这个打算。”张成伸出手,轻轻的摸了一下小丫头怀里的暖羊羊。“你在装死,对吧?”他用旅法师和卡牌生物的精神链接问道。
“没……没有!”哪怕是精神链接中,暖羊羊的虚弱也很清楚。“我刚刚醒过来。”
“这个叫艾雷特的是不是说谎了?他很知趣,知趣得让人起疑心了。”
“不,”暖羊羊说道。“他只是害怕,他很害怕。因为他认为真正的魔法师都非常残忍恶毒。”
“他不是魔法师?”张成这次是惊讶了。他可是亲眼看到对方施法了。嗯,不止一次。
“他不是……他自己认为自己不是。”暖羊羊回答道。“在这里,他能够自由施法,但如果离开这里,他的施法能力就会快速消退。只要离开一天以上,他基本上就没有半点力量,也就是一个普通人了。除此之外,他拥有的也只有一些精神方面操控的能力,例如魅惑、催眠、暗示、精神支配等等,所以他虽然有施法能力,但自己认为自己并非真正的魔法师。”
张成知道艾雷特这种情况才是正常状态。异世界来的施法者,除非本身就是法力之源(比方说大灵神祇之类),否则身上的魔力会快速流逝。张成自己就是最好的例子。在没有针对性防护的状况下,基本上很快就会丧失施法能力。
真正的地球上的魔法师施法那是不受限制的,至少不会离开二十四小时就变成软脚虾。就像张成之前亲眼见到过的那个黑巫师麦克一样。
“自己认为自己不是真正的魔法师吗……他说的赚钱的事情是真的?”
“是真的,但他每年都必须上缴高额的费用,大概是他收入的七成。”暖羊羊说道。
七成呀……一年十亿的话,七成也是三亿,哪怕折扣掉相关成本费用,那起码也是一亿刀以上落入自己口袋。这笔钱正好是一个合适的数字,足够保证一个人的忠心和热情,又不至于让他觉得自己有足够的力量足够摆脱幕后者的控制。
“至于其他的,我太疲惫了,没办法集中精力……你拿我涮羊肉也没用。”
“放心,涮羊肉也只用一条腿,我会用治疗魔法让你再长出来的!”张成回答道。这句话的后果是暖羊羊两眼翻白,差一点再次昏过去。
不过现在呆下去似乎也没什么用了。艾雷特显然只是类似于组织外围成员,并没有事先得到通知。大概邮轮上了公海,那些人才会通知他干什么。他也一定会服从上头的安排。
擂台上,虎臣已经退场,而狂暴则如字面一样被大卸八块。虎臣离开擂台的时候,特意在那个教练身边经过,顺带着给了他将他直接击飞的一拳。那个教练本来就是个种族主义者,这一拳应该更加坚定了他种族主义的信念。
因为这种场面不多见,就算是艾雷特也必须让比赛暂停一下,好清理擂台。
“如果您要见公爵,我只能说我替你传个话。”艾雷特说道。“很抱歉,但我没有公爵的电话号码,我通常都是通过……聊天软件的。通常我如果主动说话,他大概一两天才给我回复。”
“公爵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是说看起来。”
“一个年龄颇大,但很有威仪的老人。”艾雷特说道。“我立刻把您要见他的事情说一下,可能需要一点时间才能得到回复,希望你等一下。”
“嗯,那我们今天先告辞了。”张成冲着小丫头点了点头。小丫头刚才在边上一直旁听,居然一句话都没说。她知道的事情远不如张成知道的多,但也足够对她造成巨大的冲击了。
麻蛋,原来魔法还能这么用。在奥术视觉的帮助下,她一直想研究这事情是怎么出现的,可惜的是两个世界的魔法体系毕竟差别太巨大了。依靠魔网施法的魔法师们就像是正统学院出身的程序员一样,看到那些不可思议却能正常运行的代码那也是一时半会之间手足无措的。
不过这至少证明她之前猜测是正确的,在地球上存在着魔法。不只是存在,魔法师们实际上在背地里掌握着巨大的财富和力量。只是他们隐藏起自己……却不知道是为什么。
两个人起身告辞离开。张成带着小丫头沿着来时的路离开,完全没有人察觉到张成眼眸深处的那一份冷漠和残忍慢慢消退。到了甲板上的时候,他的神色已经彻底恢复成了平常时候。
略带寒意的海风吹拂而来,张成清楚的感觉到小丫头将他的手臂拉得紧紧的。
“那个……张成哥哥……”小丫头小声的说道。“我可以去你的房间吗?”
“好好休息一晚上,”张成说道。“你被那个魔法影响了。而且明天……”
刚才他给自己上了所有能找到的防御精神影响的法术,但对小丫头则没上几个。这是因为张成手中随时可用的卡牌中,这种类型的卡牌数量不多,基本上只有一张。本来地球上也没多少机会用到这种防御性的法术牌。
所以他虽然免疫(说不清楚到底是这些精神防御性法术的效果还是第二人格本身就对这种力量有极强的抵抗能力),但小丫头看样子受到影响不小。
那魔法真的了不起。按照科学的说法,应该是直接刺激了大脑,给予了人类虚假的快乐和亢奋。事实上和那些违禁药品也什么区别了。而且它还神不知鬼不觉的。
他伸手把暖羊羊从小丫头手里接过来,小丫头没有说更多,回头离开了。
“她现在回去干什么?”张成看着小丫头离开的背影,突然问了一句。
“洗澡,睡觉。”暖羊羊不屑的说道。
“你还有读心的能力?”张成现在明白,暖羊羊的力量是要依托自身体力的。要是真的很累很疲乏状态,它其实也读不了心。难怪卡牌的介绍里写着“这只白泽只是幼体,但其力量和成年体并无本质差异”。只是“没有本质差异”,而不是“没有差异”。这也意味着随着暖羊羊长大,无需做什么额外的事情,它的力量也会越来越强。
“有些事情不需要读心也懂。”暖羊羊懒懒的说道。“我很累,让我睡一觉吧。”
“好。”张成也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居然已经找到了自己的目标。
好吧,这不算找到目标,只能说发现了一些倪端。
因为他刚才想起了很久以前小熊告诉他的事情——神祇在自己的神国里,其实就是一个小一号的位面之主。
位面之主开天辟地,于混沌海中建立世界。世界的一切法则尽由位面之主设置(尽管来往不同世界会发现世界惊人的相似,但是这种相似绝不是因为位面之主无法将世界改造的更有特色,而源自客观条件的限制,类似于趋同演化一样)。但是,并不是整个世界所有的地方都遵循位面之主的规则。某些特定的地方,另有法则之主。
张成自己就亲身体验经历过:那就是神国。
神国之内,法则和外界是不同的。最简单的几个例子:太阴星君和姮娥的神国之内一切生物都是没有饥饿干渴和疲劳的(为此张成还吃了一次亏)。神国之内四季运行——如果有四季的话——全部按照神祇的设定而非位面之主的规则。至于其他的还有很多,不管是水汽运行也好,重力法则也好,日出月落也好,太多太多东西都和外界截然不同。
不需要问也知道,如果神祇愿意,祂自然可以把神国变成无魔之地。就和地球一样。这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反过来可以知道,如果神祇乐意也可以将神国变成高魔之地——不管世界是高魔、底魔还是无魔。都不影响神祇把自己神国改造成自己需要的样子。
除此之外,张成在之前的穿越中还有幸见识过一个异域神祇的神国。所以他才知道,神祇可以带着自己的神国脱离自己的世界去其他世界。而这位神祇在新世界中虽然没能得到权柄,无法连接真源得到源源不断的力量,却也能维持住自己的神国。至少神国没有破灭。
所以从理论上……虽然张成不是百分百确定,但毫无疑问,这件事情很可能和他寻找的神祇有关。那个昊天让他寻找的神祇。
寻找那个神祇最简单的办法是让暖羊羊去找。但是张成却担心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
白泽的力量会引起位面之主的敌意——这是卡牌上都说明白了的。从位面之主那里窃取信息,简直就像是是蚊子的叮咬一样,也许不是真正的伤害,但绝对会引起巨大的敌意。但是,哪怕蚊子咬人,叮咬不同位置引发的敌意也是不同的。
真的咬中了某些敏感部位的话,愤怒的人将整个房间关起来细细搜索追打蚊子那也是很正常的举动。相反另外一些位置,很可能很久以后起包了才意识到自己被叮咬了。
真的要是忙着手里的事情,比方说几十个兄弟开团十分钟,boss还剩下百分之二十的血线,正要开启第三阶段的时候……哪怕眼睛看到蚊子在咬你,你也很可能没空理会。
换句话说,同样窃取信息,如果是不重要的信息的话,那盖娅可能就忍了。但如果是某个关键重要敏感信息(比如影响位面战争的那种),盖娅可能会真的来个大招把旅法师给秒了。
总之,当旅法师涉足真正的位面战争时,那绝对是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小心自己要完蛋。哪怕把危险性降低1点,也值得自己付出全部力气。
“对了,睡觉之前我希望再来点葡萄。”暖羊羊说道。
……
“我们到了。”红石看了看车窗外,一栋漂亮的建筑就在前方。
“这里就是……聚会的地点?”安提库斯有些不太自信的看着前方。“这里是美术馆呀!”
确实没错,这里就是本地一座美术馆——和这个国家绝大部分美术馆一样,它晚上不营业。
两个人一起下了车,来到了美术馆大门前。大门紧缩,外面没有警卫。但是那并不结实的大门可不是等闲就能开启的。门口只有一盏并不明亮的灯。但是每个人都明白,只要有什么人想要强行突破,那自动报警装置绝不是摆设。几分钟内警察就会赶到。
大巫师走到门边一片浓重阴影边上。停顿了一下,然后跳入阴影。下一瞬间,安提库斯见到自己的老师已经出现在美术馆里面。然后从里面轻易的打开了门。
这是红石新学到的本事——安提库斯今天才意识到自己的老师拥有这种在阴影之中穿行的力量。正是靠着这种力量,红石轻而易举的甩脱了官方的监视。安提库斯开车,和老师一起来到了这里。
夜晚的美术馆大厅空空荡荡。红石很熟练的在边上找到了开关,打开了里面的灯。但必须要说的是,哪怕开了灯,美术馆依然显得十分昏暗。以正常人类视力,你只能看见十步之外的东西。如果想要看清楚墙上那一幅幅油画,那你恐怕要凑到近前了。
红石打开邀请函看了一眼,大步向前。他显然来过这里,对于地形相当熟悉。七拐八拐之后,两个人已经来到了一副大型油画面前。一副在安提库斯看来十分拙劣的油画——油画的内容就是大地之上被挖了一个大洞,深不见底的那种。四周一片安静,这本来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源自人类对未知的恐惧,安提库斯不自觉的站到距离老师最近的那个位置。
“老师……他们邀请我们来这里?”安提库斯用略微惊颤的声音说道。这昏暗的灯光,无声的寂静,以及墙壁上那看着就觉得扭曲诡异的油画,都在刺激着他的神经。如果不是红石在边上的话,他估计自己恐怕早已经吓得跑路了。
“还有两分钟。”红石看了看手表,说道。
一声诡异的声响不知何时传来。声音不大,碎碎索索的,仿佛毒蛇在地上游走,又像是魔鬼在悄悄的推开你的房门。安提库斯一惊,早已抓住了了老师的衣角。
声音没有消失,反而进一步增强了。寻声看去,却感觉这声音是从油画所在的墙壁后面传来的。这墙壁里藏着什么吗?
“有趣……还有个考验吗……”红石轻声的说道。一只发出淡淡幽光的手出现在他身边,那手握起拳头,一拳打在油画之上。
下一瞬间,就像是热油浇上了毒虫窝一样,可怕的声音从油画里传来——这一刻安提库斯才确信发出声音的并非是后面的墙壁,而是油画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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