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上一章搞错了,复旦计算机系主任,只是在2002年意外卸任了,暂时还没有带团队跳槽华东师大。)
相辉堂依旧是老样子,连一些凳子都是破的。
只不过比起宋维扬读书那会儿,相辉堂的灯光设备做了升级,而且现在演讲还有数字化投影仪。
“杨校长!”
“薛主任!”
“陆主任!”
“臧院长!”
“朱教授!”
“周教授!”
“……”
宋维扬来到学校的时候,校长亲自带着计算机系和软件学院的老师来迎接。这个阵仗有点太大了,绝对不仅仅因为,更像是为刚刚成立的软件学院造势。
去年教育部批准30多所大学创办软件学院,全都加了一个“示范性”前缀。就跟以前的mba班,最近两年的emba班一样,都是最牛逼的大学在搞,成了一种互相竞争、比拼脸面的项目。
那位周教授就是未来带队跳槽华东师大的系主任,而今年接替他当系主任的薛教授特别年轻,其进阶速度惊人:27岁获得西电博士学位,29岁评副教授,32岁评教授,33岁当博导,34岁成了复旦计算机系主任。
当然,复旦有两个计算机系,去年刚刚一分为二的。
至于那位臧院长也特别牛逼,34岁才拿到博士学位,36岁评为教授,37岁当博导并一手创办复旦软件学院任院长。在担任教授之前,他在英特尔中国软件实验室工作过,并出国参与项目研发,是团队中唯一的中国构架工程师。恰逢去年国家大力发展软件行业,各大重点高校都要成立软件学院,这位先生就被复旦请回来,评为教授、筹办学院、担任院长和博导一气呵成。
有意思的是,这位一手创立复旦软件学院的臧院长,跟刚卸任计算机系主任的周教授一样,后来都带着自己的团队跳槽了。周教授去的是华东师大,一路升迁至华东师大副校长;而臧院长去的是上交,担任上交的软件学院院长。
此时他们还留在复旦,是计算机系和软件学院的中流砥柱。
说实话,这些专家教授就没几个是搞互联网的,对宋维扬提出的概念只是稍有兴趣,被校长硬生生拉过来迎接宋维扬,并且还要老老实实坐在相辉堂听演讲。他们心里,多多少少都有些不爽,感觉完全是在浪费宝贵时间。
在众人的陪同下,宋维扬来到相辉堂,这里已经密密麻麻坐满了学生。
本来只有计算机和软件相关专业的学生,才被允许进来听演讲,但其他专业也自发跑来不少。甚至有上交、同济、华师等学校的学生闻风而来,他们进不了相辉堂,就堵在门口凑热闹看稀奇。
即便互联网业界大佬,对概念的理解都很模糊,更别提这些在校学生了。他们这些日子从各种渠道了解到,一水儿的不明觉厉,悟性好的或许有所领会,但还是想当面听宋维扬做进一步阐述。
宋维扬只知道这种概念性东西,他对计算机、互联网技术一无所知,更不可能知道这些学生中有多少未来大牛。
只说复旦软件学院吧,今年3月份第一次招生。
3月份刚刚过完春节,离高考还有半年呢,软件学院上哪儿招生去?从往届学生当中!
第一次招的是00级学生,只要你愿意转系,那么软件学院随时欢迎,甚至有医学院的学生都跑来凑热闹,并且成功被复旦软院录取了。从春节到元旦,复旦软院一年之内招了六次学生,除了护理学院,其他院系全都有学生转过来。软件学院不但招了两三百人,还专门搞了个“爱尔兰班”,从这个班毕业能同时拿到都柏林大学的学位证书。
宋维扬在学生们的簇拥下走上主讲台,而台下就有个从00级计算机系转到复旦软院的学生。
这个学生的名字叫陈海波,再过九年,他就会成为第一个在sosp独立发表研究论文的亚洲学者,再后来就成了华为操作系统内核实验室主任、华为鸿蒙系统首席科学家。
嗯,陈海波虽然在复旦本硕博连读,但最后还是去了上交,臧院长跳槽的时候一起带过去的。上交在国际操作系统领域属于无名小卒,生生被陈海波的团队带到世界第六,这位老兄今后肯定是要被评院士的。
而此时的陈海波正戴着副眼镜,衬衣外面套着件羊毛衫,腋下夹着件刚脱下的羽绒服。衬衣的领角有半边藏在里面,还有半边露在羊毛衫的v领之外,他的头发蓬松而凌乱,因为抢不到位子,只能踮起脚好奇的伸脖子往台上看去。
“今天人很多啊,我都快缺氧了。”宋维扬笑着说出毫无营养的开场白。
“哈哈哈哈!”
学生们很给面子,莫名其妙的跟着一起笑。
宋维扬看了下都快挤到台上的学生,拿着麦克风说:“上次遇到这种情况,还是我在深城搞诈骗的时候,当时听我讲创业课的学生,直接围在我脚边坐了好几圈。可惜没有卖挂票,不然肯定有人挂在我身上听课。”
“哈哈哈哈!”学生们再度爆笑。
陈海波也在跟着笑,他觉得这位学长讲话很幽默,比平时那些教授有趣多了。特别是宋维扬自黑搞“诈骗”,既表现出坦荡胸怀,也把那些讽刺他的人幽默了一把。
宋维扬又说:“九年前听我讲创业课的学生,有的已经身家超过10亿,也有不少是千万富翁。但说实话,这些人能够事业有成,不是因为我讲得有多好,而是因为他们本身就很优秀。你们也一样,甚至比他们更优秀。就算我今天只是胡说八道,等到十年、二十年之后,你们当中也能涌现出世界最顶级的大师级人物!”
“啪啪啪啪!”
这下所有的学生都开始鼓掌,来自首富的恭维话,把他们说得豪情顿生。
“所以,我今天就是来胡说八道的。”宋维扬又补了一句。
“哈哈哈!”
一阵轻笑声响起,演讲气氛真是不错。
宋维扬继续说:“本人是复旦94级社会学专业毕业的,对计算机和互联网一窍不通,在各位师生面前纯属班门弄斧。以前记者采访我计算机方面的问题,我说自己只会打字聊天和拨号上网,现在我又学会了新技能,我已经会玩网络游戏了。你们谁玩过《传奇》?”
一片笑声当中,至少有两三百号举手。
宋维扬立即说:“刚才举手的学生,麻烦教授们都记一下,他们的平时考勤分全部归零。学生打什么游戏啊?那是电子ya片!”
“哈哈哈哈!”
这次的笑声比之前更加响亮,大家都听出来了,宋维扬是在怼某些专家学者——“网瘾”概念已经有人提出了。
“咱今天不聊专业内容,因为我根本不懂,我连怎么盗qq号都不知道,”宋维扬说,“我是复旦社会学专业毕业的,今天就聊一聊社会学知识。谁看过凯文·凯利的《失控》?”
无人应答。
宋维扬立即说:“这本书还没有中文版本,杨校长可以搞几套英文原版过来,如果在场有其他学校的学生,也可以跟你们的学校领导反映一下。今天上午,《瞭望》杂志的记者采访我,我们就谈起了凯文·凯利及其著作。《失控》是一本什么书呢?《黑客帝国》在拍摄时,导演要求全剧组人员必看这本书。想要理解,读完《失控》就更容易了。就是蜂巢效应在互联网的一种体现……”
扯了一番书中的基本观点,成功激起师生们对凯文·凯利和《失控》的兴趣,宋维扬突然又泼冷水说:“现在美国已经有人把《失控》翻出来说事儿了,凯文·凯利跟我一样,成了华尔街资本家炒作概念的工具。我估计国内很快也会炒作凯文·凯利,甚至还会有国内互联网公司的老板,花高价把凯文·凯利请来对话,未来几年凯文·凯利会被奉为神明,预言互联网发展的神明。但是,在座的都是计算机相关专业的高材生,你们千万别把凯文·凯利当成是神。《失控》虽然写得很有意思,但对你们的专业能力提升毫无帮助,稳扎稳打学好本领才是正事儿。《失控》能够提供的只有思维启示,让你跳出来以更高层次的视角看待互联网。”
“好了,我的演讲结束了,下面就自由提问吧,有什么疑问都可以提出来。”
什么鬼,这就结束了?
算上之前开玩笑的时间,加起来也不过才20多分钟啊!
当然,学生们已经顾不上许多,呼啦啦把手举起一大片。
宋维扬随便选了个比较靠前的,那学生立即说:“学长,我是复旦软院的大一新生。你说时代人人都是创造者,那是否意味着我们程序员的作用会变小?是否没有以前那样具有主导地位?”
“不,”宋维扬摇头说,“预示着程序员的春天来了,你们将有更多选择,当然竞争也更加激烈,因为程序员的数量将会呈几何倍增长。这位戴眼镜的女同学请提问。”
眼镜女生微笑道:“宋先生你好,我是同济医学院的大二学生,你觉得时代对医学有没有什么特别影响?”
宋维扬道:“抱歉,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我只能说,以后你写毕业论文查资料更方便,可以远程检索到很多国外的专业论文资料。甚至当视频网站发展起来之后,你可以通过网络,详细观察到某些复杂手术的过程。至于医学的发展,我觉得还是应该着眼于生物和化学领域,互联网只能作为非常普通的辅助工具。这位手里拿羽绒服的同学请提问。”
陈海波愣了愣:“我吗?我就随便看看。”
“那你刚才举什么手?”宋维扬无语道。
在众人的大笑声中,陈海波说:“大家都在举手,我也举起来碰碰运气。学长,《三体》真是你写的吗?我听好多大三大四的师兄都这么说。”
“是我写的。”宋维扬道。
陈海波又问:“《三体》第三部你刚写了个开头,已经大半年没更新了,什么时候才能写完啊?”
“你问我,我问谁去?”宋维扬没好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