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阮秋有点忐忑的样子,盛立勋不禁笑了。他挽住阮秋,柔声说道,"放心,不论怎样,他们都是你外祖家。我相信教养这种东西。你母亲那么善良,我想,他们也不会坏到哪里去的。"
阮秋点点头“其实也不是害怕。关键是,母亲去世的时间太早了,而在母亲去世前,我还小,跟外祖家来往也不多,谈不上有多深的感情。而母亲去世后,跟外祖家更是断了来往。这次要突然相见,真的有点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们”。
盛立勋点了点头。这一点,是他没想到的。其实,韩家的突然拜访,和盛立勋有脱不开的关系。他看着阮军国身体一天天恢复,阮氏集团的生意也逐步走上正轨,甚至有越来越红火,势不可挡的驱使,自己和阮秋的事情,除了盛家老爷子这一关外,也获得了自己父母的支持。大宝小宝聪明伶俐,活泼可爱。这样看来,世上已经没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了。
但是,他还是想给阮秋更多,更好的。
前段时间因为阮学林,以及裴瑜宁的事情,外表一向坚强的阮秋,也展示了难得的软弱和信任。甚至在他面前,第一次吐露了自己的心声。盛立勋从小父母恩爱,并且因为出色的商业头脑,一路走来,身边全是敬畏和吹捧,他无法想象阮秋从小经历的那些。
才出生,就没有父亲的宠爱,由母亲独自带大。好不容易长大了,要懂事了,唯一依靠的母亲去世,从小跟着粗线条,又没照顾过女孩的三叔和爷爷长大。再后来,谈了一个男朋友,自己真心付出,却被男朋友和闺蜜合伙陷害。背负着偷情,未婚先孕的巨大侮辱,一个人只身去国外,生下两个孩子,还把他们独立抚养大。
这些事情,都不用深入了解,仅是随便一想,都知道阮秋从小到大的每一步,都是无比艰难。她像一朵野草一样,不论怎样的困难,都勇敢的面对,并且最终成功的克服。现在阮秋终于回到自己身边,自己只想她不再受伤害,只想给她更好的,不论多好,都不为过。
因此,在整个阮氏都步入正轨,阮秋亦向他倾诉出以前的孤独无助时,“为什么不让所有对阮秋好的亲人,都来到她的身边,把之前缺失的爱,全都弥补过来呢?”这样的想法,在盛立勋的脑海里冒出来后,就再也遏制不住的疯长。
所以,他去拜访了韩氏,也才有了韩氏如今到阮氏集团来的消息。但想到他去韩家韩氏的态度,他才意识到,自己这个决定,是否正确,自己做的,是不是太鲁莽了。韩家的到来,会不会不仅让阮秋感受不到温暖,反而受到伤害?
他不禁回想起那天去韩家的情景。
韩家与阮家不在同一个城市里,但车程也就三四个小时。当时阮军国正当盛年,阮氏集团做生意正做得风生水起,与韩家比起来,也算是门当户对,甚至韩家在他们市里开的分店更多一些,阮秋母亲,算是有一点低嫁。虽说商人重利,但作为整个韩氏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大小姐,两家也算门当户对,因此,对这门亲事,虽然颇有微词,但还是欣然同意了。
万万没想到的是,成完婚之后,韩家才发现,原来阮学林早已在外面有人,之前一直瞒着阮家所有人,连同韩氏也受了懵逼。为此两家闹得不太愉快。阮军国亦为这件事情暴跳如雷。
为了安抚韩家,也为了刚嫁进来不久的阮秋母亲,阮军国对阮学林外室的事情采取了零容忍的态度,可是没想到,阮学林就好像是着了魔一样,非但经常不回家,还信誓旦旦的要与外室章慧在一起。哪怕阮军国提出,将他从族谱上除名也在所不惜。
韩家当时亦劝过阮秋母亲,虽说她已为人妇,当时风气亦很保守,但凭借着韩家的实力,她与阮学林离婚,再次回到韩家去,重新找一个知心人,亦不是不可能。但不知是因为阮军国正直靠谱的态度,让阮秋的母亲保留了一丝期盼,还是因为不久后,她发现自己有了身孕。
她没有与阮学林离婚,亦没有离开阮家。之后生下阮秋,自己过着见不到丈夫,也没有爱的生活。但是不得不承认,她把阮秋照顾得很好,阮秋在近乎单亲的环境里长大,但没有养成自卑胆小的性格,反而具有坚强的韧性,人亦出落的大方漂亮。内敛文静的气质,亦完美的继承了母亲。
但多年的孤独与等待,还是让这个年轻又善良的女人,在阮秋初中时候,就早早去世。去世后,与韩家本就不多的联系,算是彻底断了。
那天盛立勋驱车去到韩家时,与门房的说法,是“阮秋的老公,前来拜访外祖父家”。门房听了一愣,正要说没有这号人,但又像想起什么一般,恭敬的说了一声稍等,进去通报了。按照盛立勋的地位,从来没有人敢让他等那么久。就在他站在门口,久到不知道是不是家里没人,正打算再次敲门确认的时候,门终于吱呀一声再次打开,他被迎了进去。
韩家现在的生意经营的有声有色,但是从家宅里看来,人丁并不旺盛。“你好,我是阮秋的舅舅,韩逢元”。一个精神矍铄的中年人走了过来,主动伸出手打了招呼。
“你好,我是盛立勋,这次冒昧前来,打扰了”。作为小辈,盛立勋在阮秋的亲人面前,做到了应有的礼节。
“快进屋说话吧”。盛立勋就这样被迎了进去。在之前通过丁毅查到的讯息,他知道,阮秋的外祖父,正在医院里,身体状况一直不大好。韩家现在的当家人,是阮秋的舅舅,亦是阮秋母亲的亲哥哥。
当年,这位哥哥对妹妹极尽爱护,在知道阮学林的事情后,直接将阮学林堵住,狠狠揍了一顿。当时让妹妹离婚,重回韩家的做法,亦是他极力主张的。或许在他看来,作为一个哥哥,没有保护好妹妹,是自己的失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