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洞房花烛夜

明月高悬,夜色朦胧,朱府内一片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宴席已经散去,大部分宾客都离开朱府,去客栈旅舍住宿,关系较近的亲友,则是在朱府住下。

明天中午,这些关系近的亲友还会有一场小宴,到时候新娘要给亲友敬茶,改口新的称呼,亲友则是要给红包,算是改口费。

这也是一种让新娘认识婆家亲友的方式。

只不过朱家亲戚不多,倒是朋友占了大半。

李天心授完醉拳后,众人没再灌他酒,而是正常的浅饮小酌,喝酒吃菜。

是以在散席时,李天心的酒意基本已经散尽。

天色已不早,沈浪等人没有再去闹洞房,而是各自返回居所。

只不过没过多久,回居所的众人,又各自悄无声息的往李天心院里摸去。

李天心回到新房,便见白飞飞仍旧坐在床沿,如意环翠侍立一旁,便似从未动过。

但此时桌上多了几个盛点心的盘子,盘子里的点心已经少去大半,李天心不由会心一笑。

见到李天心回来,如意环翠脸上浮现出几分羞意,齐声唤道:“姑爷。”

李天心对她们微笑着点点头,温声问道:“都吃过了吗?”

如意轻声道:“吃过了,小姐姑爷早些歇息,我们先行告退。”

两女红着脸垂首离开卧室,一左一右穿过客厅回到自己的耳房,耳房距离主卧,距离不过十余丈而已。

环翠刚回到自己的房间,便见春夏秋冬四个丫头,都躲在自己房中,她眼一瞪正要说些什么,却被半夏一把捂住嘴。

其他三人连忙对她合什作揖,露出讨好的笑容,环翠明白过来,眼睛笑成一对弯月,对几女比了个手势。

四女面露喜色,半夏这才放开手,环翠贼笑着竖起一根手指,先贴到嘴唇上,随后又指指主卧那边。

四女瞬间秒懂,连连点头,这就是她们为何选择环翠这边,而不是如意那边的原因。

如意比较成熟稳重,性格方面略嫌板正,眼睛里不揉沙子,也只有环翠才会跟她们胡闹。

当下五女一起贴到板壁上,静听着主卧那边的动静。

她们知道李天心武功深不可测,但凡发出一点声音,都有可能被听到。

想要听自家小姐和姑爷的房,就得小心翼翼。

其实她们想多了,此时不仅是她们在听房,外面窗户下同样蹲了一堆人。

听房也是婚礼的风俗之一,亲友们在新郎入洞房后,会躲在屋外偷听一对新人的言谈动静。

因为古代成亲,并非都是如李天心和白飞飞这样,经自由恋爱而水到渠成。

大部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新郎掀起新娘红盖头前,双方根本连面都没见过。

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基本上都是听媒婆转述。

究竟另一半是俊是矬,是美是丑,是武大郎还是武二郎,是西施还是东施,完全就是碰运气,跟开盲盒似的。

所以才会出现听房这个风俗,主要目的是想知道,夫妻双方对对方是否满意。

自觉一点的,在听完夫妻间的交流,准备圆房的时候,便会自行离开。

不自觉的还会赖着不走,听听某些喜闻乐见的动静。

卧室内,李天心用秤杆将白飞飞的红盖头挑开,露出了那张艳若桃李,宜喜宜嗔的俏脸。

李天心定定的望着她,柔声道:“飞飞,你今晚好美。”

哪怕已经不是第一次,上次更是她主动,但在今晚这个特殊的日子里,白飞飞眼波中依然流露出一抹娇羞之色。

那抹娇羞委实令李天心心动不已,这种柔弱少女的娇羞,是朱七七、百灵、柳玉茹她们所没有的。

这并非白飞飞在装,恰恰相反,平时在幽灵宫女面前,表现出来的强势和霸气,才是装出来的,她本是个温柔娇弱的女子。

白飞飞垂下眼睑,轻声道:“他们没灌你酒吗?”

李天心轻笑一声道:“他们没灌我酒,是我在灌他们酒,现在我该跟你喝一杯了。”

他轻柔的牵起她的小手,走到桌旁提壶斟了两杯酒,将一杯酒递给白飞飞。

夫妻俩相视一笑,轻轻碰杯,随即各自将杯中酒喝下一半,然后将自己的杯子交给对方,再将剩余的酒喝光。

这才是真正的交杯酒,又叫合卺酒。

交杯,是指交换杯子,而非如影视剧里那样,挽着胳膊交臂而饮。

合卺本意指破瓠为二,合之则成一器,剖分为二,分别盛酒。

最初合卺用匏瓜,匏是苦的,用来盛酒必是苦酒。

匏既分为二,象征一对男女,通过婚礼将两人合二为一。

交换杯子共饮合卺酒,不但象征夫妻合二为一,永结同好,也含有夫妇俩同甘共苦之意。

饮过交杯酒,白飞飞拈起两人一缕头发绑在一起,打了个同心结,随后拿起桌上的剪刀,将打结的头发剪下来。

此举寓意二人自今日起,便正式成为结发夫妻。

白飞飞珍而重之的将这束结发,放入一个精美的木盒中,还用一只精致小巧的铜锁锁上。

洞房中属于夫妻两人的仪节完成,两人牵着手坐回床边。

与上次的主动不同,这次白飞飞轻轻闭上眼睛,把主动权交给了李天心。

李天心自不会迟疑,动作轻柔的解去霞帔。

很快,白飞飞那莹白如玉,柔软如天鹅,玲珑如鸽子的身形,再一次展露在李天心的眼前。

她并无那种引人疯狂的热力,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惹人怜爱的娇弱。

那是一种纯情少女所独有的风情,动人之处,难描难叙。

……

窗外,随着屋里响起某种声音,柳玉茹、百灵、朱七七几女脸上一红,转身就走。

沈浪等人相视一笑,也纷纷离开,屋外很快就走得一干二净。

耳房中的丫鬟们却是无处可去,一个个听得面红耳赤,又不敢开门出去,怕惊动主人。

整整近一个时辰后,白飞飞忽然有气无力的唤道:“如意,如意快过来。”

耳房中的如意呼吸一滞,心怀忐忑的往主卧行去,脸上既是期待又有些怯意。

过不多时,如意的一声痛呼,便传进了另一边耳房众女耳中。

这次没过多久,环翠也被叫了过去。

洞房花烛夜,春夏秋冬四个丫头,却在忍受着旁人难以想象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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