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六月初六,荷花生辰。
晨阳沐照下的月湖湖水滟滟,岸旁树影婆娑,数角的荷热热闹闹的挤在一起,荷花从绿叶间探出头努力的朝圣太阳。
游船还没启动,停歇在临岸的地方,谁家的鸭子们在湖中自由的游曳,偶尔还会跑到船只中间的地方去逛逛。
早晨的月湖很安静,就连岸边公路上的车也不太多。
一个老太太抱着一大把荷花,沿着阶梯,蹒跚的走向月湖上的船只,她走的很慢很慢,越过几只船,走到一个栈桥口,走向那只由竹排浮托着的残船。
月湖船只上百,只只干净完好,唯有它是例外,它即是前两年月湖事件被爆坏的那艘,事故之后,船只没有被销毁,反而被拼接起来放在一排竹排之下,停靠之前曾经停歇的位置。
看到它,让人不由得想起曾经发生过何事,它是一道警钟,无言的提醒安全为重。
l市没有毁灭它,反而让它保留下来,不掩饰过往,不粉饰太平,也足可见l市的心胸和处世态度。
老人姗姗走到栈道口,巍巍颤颤的将荷花放在残船船头,呢喃轻唤:“小泪……”
白妈妈未语凝噎,清泪长流。
白川从岸上一棵树外探出身子,将母亲的一举一动全看在眼底,满眼的不赞同,自前几天钟家小当家的记者会之后,他的母亲从没出家院门半步,今天第一次出来,他不放心才悄悄跟在后面。
原本,他不知道妈妈来这里,如果知道一定会相办法阻止。
妈妈为什么那么喜欢她?
他搞不懂。
不得不说那个人确实很温柔,当得起娴淑温良四个字,也不可否认,如果跟谁结婚会是个好妻子,但,真的不是他最钟家的类型,骨子里温婉的女人太无趣,表面温柔内心狂野的女人才是男人的最爱。
曾经妈妈喜欢她,现在,人没了,竟还在影响着妈妈,太过分了。
此刻,他也终于明白老母亲为何自记者会那天之后开始吃素了,妈妈在为那个人祈福,也终于知道为何老母亲这些天不理自己,妈妈在怪自己,或许妈妈会认为是他害死了她。
在船上装鱼雷的是别人,教唆者是杨家,他会邀在船上分手也是杨娜的意思,都不是他做的,她的消失跟他何干?
他没错,自始至终都没错,为什么妈妈和别人一样都将所有事情怪罪到他头上?
白川心底怨愤有加,目光掠过湖面望向远方,现在这样子钟家应该满意了吧?钟家故意把巨资砸在慈善会,药厂上,让整个l市连带华国上下都对钟家另眼相看,优先占据了善良仁义的道德点,让所有人都鄙视他,让他活在钟家的阴影下,这才是钟家对他的报复,从精神上折磨他。
钟家富贵,视钱如纸,随手可抛几百亿出来,想要他的命也易如反掌,可他们没那做,反而以仁慈的手段征服大众,让大众们站到他的一边,谴责他,辱骂他,从精神上打击他。
他不能不承认,钟家赢了。
如今,l市老少们背后指点他议论他,人人敢当着他的面讥笑他,他妈妈也为此跟他翻脸,妈妈从小到大从没给他脸色,现在,因为那个人第一次对他不理不睬,不跟说一句话。
杨家因为她所谓的大礼弄得树倒猕猴散,杨娜声败名裂,他和她的婚事无矢而终,现在,钟家还不肯放过他们,开始一点一点的实施报复,可他竟无力还击。
真庆幸那个人消失了,她不在了,钟家再怎么做也无法让人回来,而他,还活着,健健康康的活着!
活人何必跟死人较劲?
钟家心痛才报复他,他受折磨越多,证明钟家在意那个人,他的存在是钟家心里的刺,他会好好的活着。
白妈妈站在栈桥上,心头有千言万语,却哽咽难言。
世事难料,谁能想到当初那个软糯甜美的姑娘,她视若女儿般贴心的孩子竟会因自己的儿子而消失。
人生百年苦短,那个孩子才二十八岁,被儿子美好的青春耽误数年,最好还害她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生死两茫茫。
造孽啊,这是她养大的孩子造的孽!
白妈妈流着泪,转过身,小泪,大约也不会再想见她的了,她,还是走吧,不打挠她的安宁。
晨光正好,老人脚步蹒跚,饱经风霜的脸上泪迹斑斑。
两旁船只上的人进出时看到了,唯有一声叹息。
老人家才从上登船的栈桥到上岸的阶梯前,正遇上一对年青夫妇带着孩子下来,小男孩子抱着一大把花开得灿烂的红莲花,那花束是如此巨大,以至于给小男孩当伞遮阳,一边的妈妈和爸爸各自帮扯着包装纸以减轻重量。
白妈妈的眼泪又滚滚狂飙,l市人还记着小泪,真好!
一家三口与老人家错身而过,并没有看到白妈妈的眼泪,年青爸妈小心的护着孩子和花,安安静静的走上栈桥。
“妈妈,有人来过了噢。”
抱着花伞的小宝贝,看到残船上的花束,露出开心的笑容。
船上并不只有白妈妈送的一束花,残船中央摆着好大的几束,一束天堂鸟,一束荷花,几束玫瑰,花束组成一个花球,花朵热烈的开放着,花瓣和叶子还沾着水珠子。
白妈妈心里难过老眼昏花所以没有留意,年青人眼尖,一下子就看见了。
“是呢,还有很多很多的人跟我们一样想念天使。”
妈妈欣慰的牵着孩子的手,蹲正身,将花束放到船头。
“天使姐姐,今天是我们的生日,你要快点回哦,你回来了我们就可以一起过生日啦!拜托,天使姐姐你一定要快回啊,要不,我长大了就不好意思要么么哒。”
小男孩认认真真的双手合十,向天祈祷,等说完了,再拉住妈妈的手,仰起头天真的问:“妈妈,天使姐姐什么时候回来呀?”
“宝贝,天使姐姐健康了就会回来的。”
爸爸妈牵起孩子,慢慢回走。
送花,不是祭示,是为祈祷,祷祷天使无论身在何处都健康快乐。
去年,l市无数市民的鲜花铺满残船,当小天使归来,人人以为上天听到了自己的心愿,谁知原来那是天使的妹妹。
如今,天使仍然未归,惦记着天使的人也会再来。经历数天的心绪沉浮,l市人心自动荡沉淀,并没有因为小天使的欺骗而愤怒,更多的是感动,小天使那么做不过是因为l市人真心喜欢天使所以代替姐姐让他们不再难过。
有愤怒,那也是给前副市长侄女的,那女人至今还不肯安份,她的行为无异于在l市人们没结疤的伤口上重划一刀。
一家三口登上岸,见街上的行人多了起来,依稀可见老年或中年人抱着花缓步走来。
他们正想离去,一个依磁卡行道树的男人从容拦在三人面前,摘下眼镜,露出匀致的面容:“在下荷园管家助理,不知可有幸和三位一起喝杯茶?”
年青的夫妻一阵错愕,半秒后爸爸反应过来:“荣幸至极!”
马修招手,让停在略远些地方的车开来,请三位上车,心头舒了口气,终于完成一半任务!
华国天明,意国还在凌晨,等米兰的破晓来临,整个女皇望庄园也苏醒,山更青,水更净,树更秀,花更艳。
越卿和小正太一帮人几乎天才开亮口便爬了起来,风风火火的聚在客厅,盼着今天的主角,然而等啊等啊,等了半天都没等着人,直到七点过后,才见某人被大管家扶着,阿欠不断的下楼。
少女仍是一身家居连身长裙,长发披散,浑身慵懒与散漫。
昨晚偷牛去了咩?
一干人郁闷的直翻白眼。
众人的视线太火热,太直白,墨泪哪怕想装死也不能,揉揉眼睛,边走边望了下去,便见一大片仰望的视线,一个个的眼里满满的是鄙夷。
这是咋了?
心里一愣,瞬间又明白,那些家伙是在笑话她睡一夜还没睡饱咩?
草!
对此,她只想骂人,特想将某奶爸给揍一顿,这两天每晚一个奶爸跑去蹭床,说什么趁着她还是孩子抓紧时间陪她,以留下美好的记忆,大奶爸还好,昨晚是小奶爸,闹腾的跟什么似的,玩得兴奋的后果就是睡得太晚造成睡眠不足。
她唯一的想法是捉小奶爸算帐,顶着还有点朦胧的眼睛四下一找,大小奶爸都不在,好吧,只好暂时饶他一回。
慢腾腾的挪到客厅,越卿等她一坐下,噌的扑过去,一把将人摁倒,腆着脸狂么么:“阿泪,生日快乐!”
火狮子占了先机,肆无忌惮的么脸么眼眼么额,么嘴,么个不停。
“卿卿,我还没洗脸。”被压在圆椅里,墨泪已挨人么得满脸口水,气喘吁吁的偏偏头,无力的哼哼。
“没关系,我不嫌弃你,阿泪,再么么,我最爱你了!”
越卿得了便宜还卖乖,笑得哈哒子乱溅。
“你弄错对像了,这话应该对何胜说,华静,快叫你兄弟把这货拧走。”看着口水乱喷的家伙又要欺来,墨泪不干了,赶紧缩成一团,求人救命。
被女神抛弃的何大总监心里总算平衡了那么一点点,看吧看吧,天使是站他一边的,小天使也是站他一边的,嗷嗷,这感觉好!
“阿泪,你怎么可以不要我,阿泪……”
华静听到女神的命令,长脸一迈,两步近前,一把将扮可怜的货衣领拧起来,用力一抛抛开。
他用的是巧劲,一点也没伤着火狮子,被抛在空中的姑娘手足舞蹈,哇哇大叫:“华静你个见色忘友的二货,奶奶奶跟你没完!”
呃,好凶残的华先生!
帅青年齐齐为可怜的小姐抹了把同情的汗。
“拭目以待。”华静浑身不在意威胁,什么有完没完尽管来,谁怕谁?哪怕他抵挡不住还有小女人呢,不怕。
何胜本想伸手去接,那乱舞着的人与他擦肩而过,一下子陷进沙发里,他快速的去关心。
就在这么一瞬间的功夫,小正太一闪而上,将软软香香的姐姐给抱在怀里:“姐姐姐姐,生日快乐!”
华静郁闷的撇嘴,那只小正太真会钻空子!
从沙发里爬出来的火狮子,看到华静也没占到便宜,心中不满一扫而光,立马晴空万里,心情愉悦。
才跳出狼吻又遭熊抱,墨泪唯有自个叹气的份。
小正太嫌弃火狮子的口水,抱着香喷喷的姐姐坐着,看大管家带着帅哥侍着洗脸洗手涮口,等洗涮完毕,赶紧先下手为强,么么哒。
威尔看眼前的架式知道小殿下的脸估计得洗好几回,让人打一盆干净的水和毛巾放桌上,随时可用。
然,小正太才不给别人机会,占着位置再不肯放手,实行独霸,华静和古斯,众小帅哥少年们想抢人都拉不下脸,满屋子人目前就小正太最年幼,还且还是唯一的未成年人,他们哪好意思跟小孩子计较呀。
拉不下脸的后果就是想送给寿星的么么哒无限延迟。
小正太的独点独霸权也不是无限的,只维持到早餐时间,当准备用餐,一个早上没冒泡的两奶爸冒头,和大管家将人夹中间一起去餐厅用餐。
餐厅的位置也是固定的,墨泪坐中间,左手边是大奶爸小奶爸及东佐几个,右手大管家和里奇及史密斯家少年们,对面是客人和保镖们。
用完早餐,墨泪本想找小奶爸清算一下帐,两奶爸只送上一个亲吻,然后潇洒的忙去了,将他们的心肝宝贝丢给史密斯家人照顾。
少年赶紧送么么哒。
然后,坐下看礼物名册。
愉快的度过一个上午,到下午,女皇庄园陷入空前紧张与忙碌状态,当然,那与寿星无关,她乐巅乐巅的去睡午觉
下午,客人们也没得闲,被请去试礼服看是否满意,是否有不妥之处。
越卿等人没任何意见,一个个过得愉快。
墨泪则没那幸运了,到三点半便被大管家从床上挖起来去化妆,差点被那洗澡洗头发换试衣梳头的繁杂步骤折腾疯。
在她的最后一点耐心被磨光前,经历长达一个半小时的打扮,一大帮人终于收工,将一个美美的小公主装扮出炉,他们没给她看镜子,族拥着去举行宴会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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