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傍晚时分,热气蒸蒸直上,空气中都透着点燥热,空调了开了起来,宽阔的客厅里一片凉爽。
两女三男坐在沙发上,闲聊着,时不时吃点水果,好不愜意。
“阿泪,你醒了?”说话间,高挑的男人快速站起,跑了起来。
唰-
几人扭头,便见客厅与通向卧室的走廊那儿冒出个人来,睡星惺忪的人看到大家转头,眸子一下子睁得大大的。
“卿卿,越妈妈,越爸爸,何胜,你们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叫我?”冲出卧室,瞅着几个人,墨泪郁闷了,呜,她被欺骗了。
这阵势,肯定是华静请来的,那家伙竟然没告诉她哪。
越书记夫妻两人瞅着那嘟着嘴的姑娘,笑得意味深长。
何胜一本正经的坐着,啥也不发表。
“谁说没叫,是你睡得跟猪似的。”越卿翻了白眼,哼哼,有了男人忘了朋友,色友。
有吗?
墨泪纠眉,她咋一点印象都没有?
华静笑盈盈的将其扶住,送到沙发上,操刀,帮削苹果。
“老爷子呢?”瞅一圈,那个最受凑热闹的老人家竟然没来,太让人意外了。
“哼哼,爷爷溜弯儿碰上基友,被人三言两语拐去作客去了。”越大姑娘将早期待已久的娇小身躯搂在自己怀里,诉苦,那嘴巴嘟得高高的,足可挂十二个夜壶。
“老爷子的基友是不是添了孙子孙女或者重孙儿?”
“阿泪最聪明,一猜就中,爷爷基友新添了个小重孙女,他一出手就包了一千的红包,嗷呜,逢年过节咋从没见给我那么重的红包,那是我亲爷爷么?”
“得,别吐糟了,想要大红包就赶紧嫁人,生个小罗卜头,老爷子给的红包必定翻十倍。嗯,我猜,你大约没告诉他你们要来这边吧?”老爷子盼重孙盼了n年,估计是故意当着孙女的面给大红包,想激励孙女早早嫁人生子。
“哼,才不告诉他,让他后悔去。”她是故意的,华静打电话请他们过来吃饭时,她特意没说阿泪在墨苑。
一对活宝!
捏一把越大姑娘的脸蛋儿,墨泪纵容她胡闹,那对祖孙一向跟小孩子的,常常耍小性子,她习惯了。
她俩亲近,另三人习以为常的当旁观者,越书记视线频频观察着人的一举一动,眼神深隧。
大家玩闹一阵,何胜陪着越妈妈去看他的房子,他的房子正在墨泪旁边,华静准备晚饭,唯图越书记不愿去,只瞅着墨大姑娘,欲言又止。
“越爸爸,你有事找我?”墨泪自然看出来的:“我们去书房谈。”
越书记点点头。
两人不客气的占用了主人的书房,越书记还特意将女儿拒之门外。
男人的书屋跟女人的书屋不一样,那是真正的书房,书架上全部是实用书,找不着那种养颜美容类的休闲品。
一大一小两人分别坐下,一个略显踟蹰,一个随意,形成鲜明对比。
是什么能让市委书记都感到为难?
好奇,墨泪表示非常好奇,却不动声色。
越书记犹豫再三才跟人商量,主要还是事关记者招待会,就广大市民要求,招待会采取直播式,当天现场将全部以完全公开式的方式在全市同播,那么一来就牵扯到了很多方方面面。对此,墨泪并无异议,不管是内部式还是公开式,都差不多,再说,公开式的反而更好,更有利深入人心,更体近民心。
两人商讨一阵,并无分岐,无疑是相谈愉快。
“越爸爸,你早发现了点什么是吧。”正式工作谈完,看着对方频频观看自己,墨泪异常镇定的举起自己的手腕。
“小泪?”越书记微微一震,心里有点后悔,他不该频频试探的,有些真相最伤人。
“越爸爸,你的怀疑是对的,我不是墨泪,我是钟伊泪,表姐左手腕有块红色胎记,右眉藏着一点小黑痣,表姐两手花掌,身高一米七四,而我手腕没有胎记,眉间也无痣,左手还是断掌。”
望着自己白净的手腕,墨泪笑容浅浅,曾经,她的手腕有块小小的红瘢,正长在左手手腕骨处,以前戴着串珠琏将它遮住,眉毛中长着颗小痣,人称“草里藏珠”,都说是富贵之痣。
或许,从政者都拥有一颗敏锐细腻的心,越书记怀疑她也不是第一天的事,确切的说,应该在重逢那一天他应该就发现了些什么。
看着光明磊磊的姑娘,越书记沉默,他确实早就发现了,那个孩子是他看着长大的,外形有何标记自然也最清楚,正是因为太清楚,他才在时隔一年后的第一次见面就发觉了不同处。
他也不得不承认,除了外形那点小标记不同,其他地方完全一模一样,连习惯,举止,小动作都如出一辙,
那也是他觉得最不可思议的地方。
“越爸爸,我没有恶意,我只想代我表姐守护这座城市,守护她想守护的东西,守护住她想守护的人。”
“小泪啊,哎-”越书记叹息,站在自己面前的是钟家钟伊泪,那另一个小泪只怕是凶多吉少,老爷子若知晓,该是何等伤心。
若说之前是怀疑而犹豫不决,如今这层窗户纸捅破,心理并没有安心,从另一方面讲反而更担心。
好在墨泪并不介意,两人凑在一起,又叽叽咕咕。
门外,将耳朵贴在房门上偷听的姑娘,轻轻的嘘了口气,摄手摄脚的走到客厅,她犹豫了一下转而快步跑向厨房,看到的是一个男人的背影。
“华静,如果有人告诉你说阿泪不是墨泪,你会怎样?”依着门,越卿漫不经心的问。
“有些东西是属于灵魂的,无法取代,无法模仿。”围着围裙的男人,转回头,看了一眼,那一眼犹似春燕掠过天空,轻快无痕。
“我以为就我认识阿泪的灵魂,原来还有一个人跟我一样的感觉。你忙,我不打挠你了,哦,对了,阿泪现在不能吃辣,记得别放胡椒和辣椒。”
微揪的眉收舒展,越大姑娘灿然一笑,踩着欢快的步子,回到客厅,坐等。
看着特意跑来问话的人跑了,华静摇头浅笑,眼睛有时也会被骗的时刻,心灵却是不会说谎的,心所感觉到的才是最真实的,他的心只认定那个人,无关容貌与其他,仅只因为灵魂中的熟悉。
藏在书房里的两人,叽咕一阵,在各方面达成共识,说开了,越书记也算吃了颗定心丸,一扫之前的小郁闷,心情开朗。
两人笑咪咪的回到客厅,越书记看到女儿,借故去看何胜的房子自个逃了,越大姑娘不满的瞪眼,将走来的人一把按搂在沙发里,又不安分的毛手毛脚,大吃嫩豆腐:“阿泪,我跟你说,我将我们的合照甩给疯子们就跑了,我够机智吧?”
“那还用说,我家卿卿是最机智的。”毫不吝啬的赞美一句,墨泪揉揉伏在自己凶器上的一颗脑袋,卿卿啊,曾经你不弃不离的伴我二十年,现在,该换我来守护你,有生之年,我许你一世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