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迹,总是留给无论何时都抱着希望之心的人,它诞生于绝望,带给人无限激动与感动。
此刻,奇迹降临。
“咣咚”,越卿跳了起来,一脚绊翻了椅子,砸出一声重响,她却恍然未觉,望着老人,眼中泪光点点。
越书记与越妈妈紧张的胸口剧烈的起伏。
华静飞快的跑到门口,将门反锁上,免得被人打挠。
一秒二秒……
呼哧-
约过十来秒,老人长长的呼出一口粗气,眼皮耷拉几下,慢悠悠的睁开眼,嘴里念念有声:“谁这么缺德,让我这把老骨头吃甜品,甜死我了。”
“爸-”
“爷爷-”
“老爷子-”
等着的五人欣喜异常,呼啦一下围过去。
一张脸,二张脸……
老爷子眼神古怪的瞅瞅凑在面前的五张面孔,又眯眯眼儿,再睁开,舒开的眉又皱起:“你们一个个看着我干什么?”
说着话,一个鲤鱼打挺,翻身坐起,那动作惊得五人倒退了一步。
爬坐起的老爷子,神采亦亦,精神抖擞,炯灿有神的双目扫过几人,立马就有些火了:“小卿,谁欺负你?告诉爷爷,爷爷揍他!”
越书记和越妈妈那颗悬着的心“咚”的下落,稳稳的回归心腔,又忍不住吃醋,老爷子就会疼孙女,咋就没看见他们这些人?
“爷爷,没有人欺负我。”悲喜交加的越卿,一把抱住自己的爷爷,将头搁在老人的肩上,眼泪汹湧澎湃。
“乖,卿丫头不哭,不哭啊,”老爷子眼前有刹那的恍惚,抬起手,想抚摸小孙女的头,发现被挡住了,扭头一望,看到身上还绑着一大把线管子,一张老脸拉得老长,一把将之全部给拔了。
何胜看得目瞪口呆,这,还是那个几小时前还死气沉沉的老人么?
那是什么药,竟能起死回生?
其他人还在惊喜中,华静心潮如海浪奔腾不息。
“爸……”越书记冷汗了,老父又倔了。
越妈妈眼中泪花闪闪,老爷子如此有活力,肯定真的没事了。
“叫什么叫?”老爷子冷眼一瞟,狠狠的甩了一个眼刀子,那眼神幽幽的,深深的,带着不满与谴责,像寒风一样的冷。
他一眼将自己儿子吓得闭嘴,转而却十分疼惜的拍拍孙女的肩:“乖丫头,我们回家,不挨这破地方,到处是消毒水味道,难闻死了。”
“好,我们不挨这儿,爷爷,我们回家。”泪眼汪汪的姑娘立即附合,回家吧,不管是真的好了,还是是回光返照,她都赞同爷爷回家,她知道,哪怕爷爷真的要撤手西归,他也希望最后的时刻是在家里度过的,而不是冰凉的病房。
老爷子欣喜不已:“拐杖呢,我的拐杖……”
“爷爷,我就是你的拐杖。”越卿抹了把泪,捡起鞋子给老爷子穿上,扶着下地。老爷子一手抓着孙女的手,又望了望四下,当目光碰到英俊有型,面相较冷硬的青年时,眼中一片沉痛,那是多好的小子啊,可惜,他的另一个孙女已不在了。
想到那个温婉的孩子,他的心又隐隐作痛,人生难圆满啊,他这生只有一个孙女,孙女又给他捡了一个孙女,两孙女承欢膝下,让他享尽天伦之乐,却不想,苍天嫉妒,最终还是要他白发人送黑发人。
老人的眼里有晶光流淌,他吸口气,将心酸收尽,低眸,再次紧紧的抓住了孙女的手,将来闭眼时,也就只有这一个孙女送终了啊。
祖孙俩相扶着,走向病房门。
越妈妈悄悄的别过脸,擦尽泪痕,与女儿一起搀扶着老爷子,这一次,老爷子欣然接受。
哪里得罪老爷子呢?
皱着眉想了半天,越书记都想不起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以致于招老父的不待见,思前想后没想出个所以然来,闷闷的跟在后面。
就这样回家,不办出院手术?
何胜心里那叫个郁闷,正当他纠结时,耳边响起轻轻的声音:“去跟护士说一声,就说可能是回光返照,出院手术明天来办。”
啥?
满心愕然,他迟疑着抬头,以目询问原因。
附耳低语一阵的华静,默默的摸出手机,将屏幕递给他看。
?!
一看之下,何胜惊得差点叫出声来,又机警的闭住了嘴,也霍然明白他为什么要说可能是回光返照,那药,必定有什么秘密。
“确定真是她?”他忍不住心潮迭起,难怪之前华静会那么失态,只因为那个人,只因为那句话。
“是的,这个姓名落款方式是我和她曾经的约定。”短信落款的姓名不是墨泪,而是泪墨,在别人看来那或许是失误,实际却是暗号,只在遇到特殊情况才使用的标记,可以证明真假。
何胜反手拍拍了好兄弟的肩,他真心希望他也能获得幸福,曾经,好哥们追求的幸福差点失去,如今,它又回来了,他愿兄弟有守得云开见日出的一天,也万分支持让老爷子出院的做法,那药太神奇,如果留在医院,待医生们抽血检查时指不定会露出什么痕迹,极可能引起满城风雨,回家后只要老爷子坚决不配合,谁也无可奈何。
“我去通知护士,你先去取车。”他朝好兄弟眨眨眼,表示一定圆满完成任务。
“你们两个在嘀咕什么?”走到门口的越书记忍不住回头。
“没什么,我跟阿胜商量着怎么拖住护士别让她们阻止老爷子回家。”华静脸不红气不喘,快步跟上。
“你们先下去,那里我去最好。”越书记也猜出了其中的奥妙,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两青年相视一笑,有市委书记出马,那必定是事半功倍,他们才没什么担心的。
越卿扶着老爷子,几人走过走廊,乘电梯下楼,夜半三更,四处安静,竟顺利的出奇,路上连查夜的护士都没碰到。
何胜去取了车,在避着保安的地方,老爷子上车,大摇大摆的驶出医院大门,到街边停着等到后面赶来的越书记,快快乐乐的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