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斯是个很安静的孩子,从来不会主动找人说话,唯一一次主动开口是想找洗手间,也只粘墨泪一个人,她到哪他跟着到哪,不挑食也不挑剔其他生活事物,唯有提及住处时提出一个非常让人无语的要求-他想和墨泪一起睡!
其言一出惊得一干人狂擦冷汗,结果自然显而易见,布和东佐等人难得的统一战线一致坚决果断的否决,谁敢让他跟他们家小殿下睡呀?少年年满十七,马上即将满十八岁,怎么说也是个准成年人,让他陪在小殿下身边岂不是等着放一头狼在羊栏?
遭受帅小伙们暗中赏n加百个白眼的少年并没有太难过,在最初的怯怯缩缩一阵子后立马又像牛皮糖一样粘着墨泪。
他的模仿能力也极强,用午餐的时候看她用筷子也要拿筷子,一顿饭下来竟学了个七七八八,饶是不十分灵活,夹菜吃饭不成问题,也让史密斯家的多个小帅哥郁闷加纠结,他们几人无论如何也拿不稳筷子,哪怕吃中餐也用叉子。
古斯第一天很安分,第二天活跃不少,勤劳的帮着打理花草,他还真是管花的好手,就算如此,布也千叮万嘱不让他碰他们殿下的那颗宝贝小苗,生怕他失手碰伤它。
小公主身边多出一个美少年的消息在古斯进驻史密斯家庄园的当天中午便飞至华国大管家耳朵里,威尔对于布等人的大惊小怪并不以为意,钟家继承人注定是万众瞩目的人物,就算现在还没爆光早晚也会被人所知,那时狂蜂浪蝶必不会少,想赶也赶不了,你现在这种小白脸类的只要不对小殿下人身安全造成威胁来多少都没关系。
大管家也是很忙的,在送走墨泪之后立即着手最紧要的一件工作-收拾场地供存放即将从非洲运来的木材和石料,选中的是枧香乡村旁的一家木材加工厂旧址,那是几年前木材抢手时所建,后来倒闭现空废着,场地够宽,就算离理想要求稍差也比其他几个地方备选地要好,而且离钟家老宅近,将来开建也方便搬运材料。
择定地址立即投入收整,拆除废旧的厂棚,平整地面,在折掉乱七八糟的东西后也竖起栏板隔绝外界视线,唯有爬到村边挨得近的几家楼房顶才能窥视一二。
在墨泪去意国的第三天,一批来自五湖四海的房屋专家和雕刻好手陆续开进l市,皆是对古建筑有研究的精英,也对各地区古建筑的特点相当了解。
他们受邀参加钟家老宅的建设设计,暂时将驻住l市进行合作,相当于是一次天南地北专家聚会,对他们来说无异于天赐良机。
华静忙得脚不沾地,安泰即有原本的工程项目在相继峻工和开工,公司高层几乎天天在各地之间打转,再加上钟家旁支的住地工程也开始着手,钟家老宅旁边的人家已全部迁移,本着利民利乡的原则,安泰所用拆旧工人皆就地取材雇用枧乡劳工,也着实让乡亲们乐了一把,工人队伍也相当壮观。
最悠闲的当数小正太,天天在学校与荷园之间打转,学学车,上上课,日不晒雨不淋,水果点心全天候应,过的是老太爷般的日子。
又是周末,当所有人各守阵营时越家爆出一声虎吼:“小卿,你给我用心些,再分神我打爆你的狗头!”
呃……
坐在客厅里的越书记斜眼正在下棋的祖孙俩,默默的为女儿掬把同情的泪,老顽童难侍候,难为他贴心的小棉袄啦。
“爷爷,要打趁早,叽叽歪歪的不像爷们。”自爷爷吼回神智的越卿,横一眼吹胡子瞪眼的人,漫不经心的下子。
吼啥吼嘛,比嗓门大么?
哼哼,阿泪在家的时候咋不敢?吃软怕硬,见强则弱,遇弱则强,就知道吼她,算啥本事。
鄙视,强烈的深刻的鄙视。
“我……”老爷子虎目圆瞪,气得狂鼓腮帮子就是舍不得真动手揍,揍不得啊,小孙女没在身边,揍了大的连她也跑掉的话丢他一个人在家岂不要闷死?
“死小子,管管你女儿,越来越没大没小了。”他奈何不了乖孙女,立马找出气筒喷火。
我……
越书记恨不得会隐身术立马隐身,这又关他毛事?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吧?小聊从小到大还是老爷子自个护着宠着教着,现在咋又成他的不是了?
冤,他觉得特冤,有冤无处诉,甭提多憋屈。
“爷爷哟您老肺活量真大呀,是不是补汤的功效?钟家出品果然无劣品,养神养心,明目清气,还壮胆量哪。”
听到怒吼自厨房探出头来张望的越妈妈正好听到女儿轻淡描定的一句,忍不住捂嘴,悄悄缩回身子,那两祖孙又斗上了,让他们自娱自乐去吧、
好!
越书记暗中大声喝彩,果然犀利。
“呼哧—”老爷子面子一抖,气焰顿消,犹如胀胀圆鼓鼓的汽球忽然漏了那样的快速。
他想起来了,小泪好像说养身之道在于不燥不怒,心平气和,他还拍胸膛保证说往后必定戒燥戒怒,唉唉,那话能不能不作数?
“哼哼,你就知道威胁我。”
“阿泪说了,能被人威胁到是因为你有被人拿捏的把柄。”
“……”老爷子瞪眼,瞪了足足十秒,又败下阵去:“算了算了,说不过你们姐妹两个,唉,你怎么时候将你们朋友带来家里走走?好歹你也算是半个地主,竟不尽地主之谊,太没风度了。”
唉,小胜最近忙得不见人影,儿子不陪老子,孙女陪着也常常走神,太无趣了啊,或者真该听小泪劝说去国外走走。
“那几只因为上次燕京的采访爆光,一夜跃进钻石王老级别的大好青年名单,全国各地的人蜂涌挤来想抱大腿套近乎,他们跑深山老林躲清静去了,话说他们还欠着我的大餐呢。”
“说到这个,人民医院的老邵院长前两天还向我和余局傅市长诉苦,说他们医院差点被从各地赶来的医院专员和专家们踩破门槛,他快顶不住各方轰炸,求我们帮在钟大管家面前说说情,能不能发个通告开个记者宣布点内幕,转移一下那些人的注意力,让他松松气。”越书记越说越乐,几乎没笑出声来,有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小泪曾经是人民医院职工,如今钟家强势冒头连医院也沾光跟着水涨船高,当各地医院药店听说钟家药品将来首供l市的消息再也坐不住,纷纷跑来挖内幕求门路,他们没法打进荷园,便退而求次找上人民医院求关照求通融,将来给他们美言几句给个机会取得购采权或代售权。
至于妇保院他们是不敢去的,火狮子就在那上班,万一被撞见招了她的怒火,指不定不旦不成功说不定反而被掷出局,会得不偿失。
如此情况,人民医院理所当然的被人记惦上,大受青眯。
“活该,他要是像我这么干脆,见一个丢一个保证妥妥的无人打挠。”
越书记撇开视线,不忍直视,那话也就他家女儿敢说,若都像小卿一样奉行动手不动口,人民医院估计会被口水淹没。
哼,连个陪解闷的人都寻不着,这日子没法过了!
好不容易寻到的一条路子也行不通,老爷子郁闷得不得了。
他老人家都觉得憋屈,像那些大老远跑l市来又吃了闭门羹的人就更别提多失望忧伤低落了,而隔着数百公里之外的蜀都还有比老爷子更憋屈的人存在。
已是深夜,清城山上上清宫的某处宫殿,烛火通明,烛光摇落,殿内人影如桩,无论是坐着的还是站着的,屏声闭气,不敢呼吸,安静的落针可闻。
那殿正是接待墨泪和华静的那座殿,此时,面朝大门的正中坐着曾半道拦截的古道长,他左右两边皆空无座,唯有在左侧面对右侧的方位坐着姬老,右侧那边侧跪坐着两人,一个是中年文士,他退后一步的地方跪着厉安、
古道长背后站着一排小道士,手执佛尘,垂眉低眼,甚是顺丛。
卧了个槽!
被“视”作道门朋友的姬老心头发苦,自个的内务事务自个解决呗,拉上他一个外人作啥?这是给他拉仇恨么?
死牛鼻子老道,坑死他了!
老人家悲剧了,他就一个和稀泥的,任务已完成却被强留下来作客,如今连处理内务事也拉上他,老牛鼻子不介意,可有想过底下的那些人是何想法?
“厉安,你可知错?”古道长眉似山岳,目如古间,深重凝远。
“弟子知错。”厉安伏跪于团蒲之上一动不敢动,听到问话微微抬面。
“错在何处?”
“错在违背门规掺足俗界之事,因意气之争为门派惹来无妄之灾。”
“你认识本身即有错。”古道长嗌出一声叹息:“奉令出山行事掺足俗世之举不过是证明你对俗家依念比对清城更深,是为心不清净,本情有可原;古修界从来强压弱,强即是有理,你仗势挑起事非也不是大错,钟氏家族若弱,你欺了也就欺了,同样,钟家不弱,寻上门讨还公道也是理所当然,遵遁的是强为尊的存世法则;你最大的错错在事后举动,钟氏携人来拜山先投帖是礼仪,本派可以拒绝,也可以欢迎,拒之不见是本派内务之事,虽显小气但无错,敞开大门欢迎是本派的气度,也是名门大派该有的风度,可本门尽门派之礼仪时你竟背后耍小伎俩,如此行为置本派颜面于何地?这是在明明白白的说本派两面三刀,笑里藏刀。清城本意将事化小,你却毫不留情的自甩本派一巴掌,让本派声誉尽失,这是一大错,其二,本派教导你丹术是让你以丹入道,不是让你恃丹术自大,你自身学艺不精第一次以丹欺人已被人化解,第二次再被人当场堪破,因一己私念连累当时在场同门皆受害,你自己说说如何惩戒你才算公道?”
厉安大骇,身悸如筛糠。
中年文士默默的伏地:“弟子教徒无方,自愧无颜面对宗门,自请面壁,请师叔祖法令恩准。”
“文轼之,你虽有失察之错尚不至需终身面壁悔过,好生清修,本派也盼你们师兄弟几个支撑门面。”古道长怜惜的看着门中晚辈,拂尘一扫将人给托起。
文轼之满面愧色,不敢面对师门长辈。
“中毒弟子们情形如何?”
“回师叔祖,在场弟子们修为已失一半,每到子夜如蚁噬心,极是痛苦,痛过一个时辰又消失,查不出是何种丹毒,也确定不是蛊毒,本门丹药无效。至于厉安,一身修为在第三天一夜之间尽失,丹田漏气,再难修复。”
“你呢?”
“弟子修为也在缓慢削弱,好在弟子勤加修习,目前还能持平。”
姬老心中汗如雨出,钟家小姑娘说还清城一份大礼竟真的当场就还了,一报还一报,真的是睚眦必报,狠辣之极。
古道长微微偏首:“姬道友,你对钟道友如何看法?”
正心思游离的姬老被惊了一下,想了想,谨重的开口:“我与小姑娘至今才二面之缘,第一次是在世家聚会那晚,第二次即那天在清城半道上,我也不甚了解,不敢妄评,只觉其人本性良善,知恩图报,非奸诈之辈,也是个不吃暗亏,睚眦必报的主儿。”
“贫道决定出山去l市,因对俗界不熟,有劳道友作个领路人。”
“喂,古老道,你想找小姑娘报仇?别……别千万别扯上我,我可不敢招惹那种能随时下毒的魔头。”
姬老惊得险些跳脚,他n的,就知道死牛鼻子拉着他准备没好事,想拉陪着跳火坑,没门!
“贫道上钟家是为弟子们求药,还请道友从中周旋一二。”
“求……药?”天,求药跟报仇有什么区别?
让他去周旋?若被华家老货闻到风声还不得拆了他一身骨头?老天啊,他咋摊上了这么个忘年之交的道友?
姬老往地面一倒,干脆果断的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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