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跑了?”
拓跋烈听着手下的汇报,勃然大怒,大手一掀,将身前的帅桌,掀飞了十丈远!
轰隆隆!
帅桌轰然砸碎了,木屑纷飞,碎片四溅。
那个跪在地上,禀告情况的亲卫修士,被溅射了一身。
很多锋利的木刺,狠狠地扎进了他的皮肉中,一滴滴殷红的鲜血,渗透而出,显得触目惊心。
然而,这名亲卫修士,双腿却仿佛扎了根般,跪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就在刚才,他们收到消息,炎烈天的独女,炎玉娇跑了。
负责追杀炎玉娇的,拓跋锋等三人,则全部死在了密道之中。
这个结果,如何能不让拓跋烈暴怒欲狂!
攻打赤火宗,亲卫修士都没有折损一人。
现在,追杀一个小小的炎玉娇,对方还不是筑基修士,仅仅只是炼气八层境界的小修士,竟然死了三个亲卫修士!
可恶啊!
太可恶了!
拓跋烈双目赤红,喘着粗气,犹如一头暴怒的狮子。
他一字一顿,霸道无双的道:“给我搜,无论任何代价,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炎玉娇,给我搜出来,我要将她千刀万剐!”
拓跋烈顿了顿,眼神变得无比凶戾,又冷声道:“炎玉娇一介女流之辈,凭她自己,肯定逃不出多远,一定有人在帮她!给我抓,抓住所有帮助炎玉娇的人,我要将他们全部凌迟处死,以儆效尤!”
此时,云天,炎天,以及炎玉娇三人,已经逃出密道,悄悄潜入莽莽群山之中。
不过,他们三人的情形,非常不妙。
炎玉娇浑身经脉,几乎尽断,整个人成了一个废人,连动弹一下手指都做不到。
云天和炎天,为了击杀拓跋锋,也都受了重伤,行动大大的不便。
再加上,他们还要轮流背负炎玉娇。
无论是体力,还是毅力,都消耗到了极限。
花费了两个多时辰,他们才连滚带爬,逃出去不到十里路。
炎玉娇不忍心,想让他们丢下自己,独自去逃命。
以云天和炎天,他们两人的机敏,如果少了炎玉娇这个大累赘,的确有很大的机会逃生。
但是,一贯喜爱偷奸耍滑的炎天,此刻却是像王八吃秤砣般,铁了心了,倔强地摇了摇头,说什么也要带着炎玉娇逃生。
用他的话说,赤火宗已经被灭了,现在整个宗门,就剩下他和大小姐了。他就算是死,也不能放弃大小姐!
倒是云天,与他们萍水相逢,没必要跟着他们,被一起拖累死。
炎天劝说云天,“云天兄,你不是我们赤火宗的人,没必要陪着我和大小姐一起送死。趁着现在还有机会,你快快离开吧!”
云天伤势不轻,他整个人显得有些萎靡。
听到炎天的话,他都懒得回答,随口吐了一口血沫,将地上的炎玉娇,当先就往前走。
云天用实际行动,告诉炎天。
别哔哔了,我云天,绝不会半路放弃伙伴的!
就这样,三人跌跌撞撞,在茫茫群山中,艰难地逃命。
到了晚上,三个人藏在一处草窝子里面休息。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
原本睡的有些迷迷糊糊的云天,瞬间清醒了过来。
他的眼睛中,闪烁着晶亮的光芒,变得无比地警觉。
有人来了!
“铁头哥,大家都说,云天哥和那个什么劳什子赤火宗大小姐私奔了,是不是真的?”
云天无语,乞死军里,这种没谱的花边新闻,什么时候开始传的这么快了。
还说他和炎玉娇私奔了,真是无稽之谈!
云天下意识地转头,看了炎玉娇一眼。
此时,炎玉娇眼睛晶晶亮的,也正好看过来。
猝不及防,四目相对。
心脏,不争气地猛然跳动了一下。
两人很有默契地,都连忙移开了眼神。
炎天在一旁看的,默默地薅了一把杂草,塞到嘴里。
云天压低声音,开口问道:“炎天兄,你饿了吗?”
炎天点头,“对,先来把狗粮垫吧垫吧!”
呃……狗吃草的吗?
此时,外面的声音,再次传来。
“铁头哥,要我说,云天哥私奔也就私奔了,咱们还来搜捕他做什么?”
随即一个沉稳的声音响起,“小五,住嘴,将主的命令,我们不可违抗!”
那个叫小五的年轻士兵,心中不服,嘴里嘟嘟囔囔,“云天哥平常对我们那么照顾,就算我找到了他,也一定悄悄把他放走!”
沉稳的声音怒了,“小五,闭嘴!”
那个叫小五的年轻士兵,知道铁头哥真的发怒了,再也不敢嘟囔,老老实实地闭嘴了。
这一伍,一共五个士兵,伍长铁头,威望极高。此刻,他正率领着众人,向云天他们藏身的草窝子,慢慢地搜来。
就当他们距离草窝子,不到十步的时候,云重和炎天两人,都已经无比紧张戒备,随时准备带着炎玉娇逃命。
伍长铁头举手示意,让所有人停下脚步。
“你们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去那边解个手!”
说着,其余四人原地休息,伍长铁头,独身一人往草窝子这边走来。
炎天眼中寒光一闪,悄悄拿起长剑,准备趁着伍长铁头不注意,施展偷袭。
然而,一旁的云天,却是一把压住了,炎天手中的长剑。
云天对着炎天,轻轻地摇了摇头。
伍长铁头,乃是云天的袍泽兄弟,云天又岂能让炎天杀了对方!
这么一耽搁的工夫,伍长铁头,已经来到了草窝子前。
伍长铁头,扒拉开杂草,与云天直接面对了面。
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超过五寸,相互之间,呼吸可闻。
换成平常人,眼前突然出现一张大活人的脸,必然会吓一大跳,本能地尖叫。
但是伍长铁头,却是眼神沉静,目光灼灼地盯着云天,似乎早就料到,云天藏在这个草窝子里。
云天苦笑一声,“铁头,好久不见!”
伍长铁头,眼中精光一闪,从背后拿出一个小包袱,塞给了云天。
他压低声音,又急又快的道:“包袱里有干粮,省着点,够你们吃十天!”
说着,伍长铁头也不等云天回答,立刻又重新掩好杂草,按原路返回去了。
然后,伍长铁头带着那一伍的士兵,去别处搜查了。
云天看着手中的包裹,只感觉有千钧重,眼眶不由地湿润了。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