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江挽清质问的话语,方夙公公原本哄着小小的手,也僵硬了起来。
缓缓回过头,看向江挽清,眼中带着笑:“我听不懂你的意思。”
江挽清嗤笑了一声。
她原本还很好奇,为什么小小先前说,上辈子在她死后,方夙公公居然还造反了。
可是联想到后面所发生的那些事情,便有些明了了。
宋寒依三人,是前朝之人。
那三人,所作所为,足够死几次了,方夙公公也答应了她,会杀了他们。
可是最后方夙公公却是选择放过了他们。
只有一个原因,那便是,这三人,都是前朝之人。
那么,方夙公公便一定同前朝有什么不可说的关系。
再加之,方夙公公本身便是气质不凡的模样。
又是一个假太监。
而先前逼问宋寒依的那些话,也足以看出,宋寒依亦是对方夙公公有一丝敬意的。
可是宋寒依在那老者眼里,都被称呼为一声‘小姐’。
可见宋寒依定然也是身份不简单的。
那么,比宋寒依身份还不简单的,便很容易猜测出来了。
再加之……
还有那一枚‘缠丝雕龙翡翠玉镯。’
‘缠丝雕花翡翠玉镯’一直在她这里,同‘缠丝雕龙翡翠玉镯’是一对的。
她其实过后有派人去问过自己的母亲,那枚雕龙玉佩手镯的下落,母亲说,随着前朝灭亡,那枚手镯,也就没有了下落。
这同方夙公公所言的,是圣上赏他的东西,便是对不上的了。
除了赏赐,还有什么人,能拿到那一枚玉镯的呢?
其实,更重要的一点,是方夙这个名字。
她总觉得这个名字熟悉。
后面才想起,自己的母亲,儿时总是同自己提起过的一个名字来。
想到这里。
江挽清便抬起了头,直视着方夙公公。
缓缓说道:“我嫁给兴昌侯爵府之前,其实原本是有另一桩亲事的,只不过,那个人死了,所以我父亲才给我换了一门亲事。
选择兴昌侯爵府这落败府邸,只因为我父亲想要避锋芒,他以为,我下嫁,便能过得好一些。
而我先前的那一桩婚事,对方身份何其尊贵。若是他未曾死,我也该是这天下的一国之母了。
他的名字是东方夙,前朝太子东方夙。”
江挽清的视线,紧紧盯着方夙公公,不错过对方一丝一毫的举动。
方夙公公原本三分的笑意,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直接笑出了声来。
望着江挽清,却是打趣着说道:“那还真是可惜啊,原本,你可以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了,也不至于嫁给周子顾那样的畜生了。
可前朝早就覆灭了呀,更别说,还有什么前朝太子了,他们都早就已经死了。”
江挽清察觉出,方夙公公说出这样的话时,总是有种伤感。
他不愿承认。
江挽清便又开口道:“你这隐藏身份的手段,着实不高明。东方夙,方夙,谁能想到,这会是一个人呢?”
方夙公公恍惚了一瞬。
才幽幽开口道:“你也说了,东方夙,方夙,怎么可能会是一个人?东方夙已经死了,江小姐莫要在开玩笑了。”
江挽清突然来到了方夙公公的身前。
质问道:“如今这个时候了,还想同我玩哑谜吗?
你若不是东方夙,为何会有‘缠丝雕龙翡翠玉镯’,又为何会将它送于我?
你若不是东方夙,为何会救下宋寒依这前朝之人?
你若不是东方夙,为何心中还会想着造反?你问我是否要选择在皇子之间站队?无非是想要看看我江家,会不会趟这趟浑水罢了。
你若不是东方夙,为何无尘先生会同你认识,他向来同人甚少往来,除了自己的几个徒弟。为何他却待你不一样?难道不是因为无尘先生是前朝帝师,所以他识得你。
方夙公公,我不喜欢同不真诚之人说话。”
听着江挽清一通质问的话。
方夙公公脸上挂着一丝无奈之色。
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
手不断地轻轻拍打着怀中的小小。
望向江挽清,开口道:“太聪明了,反而不好。你既然知道了这些事情,却非要说破,难道,你就不怕我先杀了小小,在灭了你的口吗?”
话音落下,方夙公公的手,也滑到了小小的脖颈处。
小小瞪大了眼睛,看向方夙公公。
小眼顿时间委屈巴巴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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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挽清眼中一闪而过的担忧。
不肖一瞬,便冷静的说道:“灭口?你我的敌人,不是同一个人吗?你接近我,难道不是为了想要获得镇国公府的支持?”
方夙公公松开了小小的脖颈,食指触碰着小小的脸颊。
却不想,小小直接一口,咬住了方夙公公的手指头。
【嗷呜~我要咬死你~】
【我把你当美人爹爹,你居然想要我死!】
【终究是错付了,今天开始,你再也不是我的美人爹爹了。】
小小神情复杂地看了一眼方夙公公,便转过了头,看着江挽清的方向,伸出了手。
方夙公公瞧着这一幕,心里咯噔一声。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好像在小小的眼神里,看出了失望之色。
这…一定是自己的错觉。
方夙公公强硬将小小又抱入了怀中,好生轻哄着。
便又看着江挽清,眼中带着一丝深色:“你又怎知,我接近你,只是为了得到镇国公府的支持?”
江挽清一愣,下意识地回道:“难不成,还想同我这个前未婚妻,再续前缘不成?”
这话一出,不仅仅是江挽清愣住了,方夙公公也愣住了。
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古怪起来。
半响之后,方夙公公抿唇说道:“那可真让你失望了,我已经入了东厂,我一介宦官,怕是无缘了。”
江挽清上前一步,从方夙公公的怀中夺过小小,而后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方夙公公倒也没有阻拦江挽清抢夺孩子的动作。
坐下来了之后,江挽清才开口道:“既然你没死,当年事情的真相,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