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素听着也觉得是这么个理儿,便不多想,朝着萧元漓挑眉:“那谁在下面唱歌呢,去不去看?”萧元漓含蓄温声:“不了吧,见面也挺尴尬的。”谭子歆给她倒了酒,语气暧昧:“这有什么尴尬的?”又拖长音调:“除非你是怕池心绾吃醋?”萧元漓道:“别成天取笑我了,我们只是朋友。”谭子歆捧着脸满是羡慕:“那是你以为,池心绾对你真的死心塌地了,齐涟城嘛,虽然没有表白过,但八成是暗恋挺久了。”柯素喝了口酒,忽然道:“十成是!齐涟城跟萧沉萸一个宿舍,恐怕也是为了元漓才搬出来的。”萧元漓看似很理智,道:“你们别总是这么说,自己开玩笑可以,万一让别人听到了不太好。”谭子歆出了个主意:“齐大佬在下面表演诶,保不齐萧沉萸也还没走……”柯素已经能预想道接下来的场面,笑堆在脸上:“元漓,我们下去看看嘛,都要毕业了,以后可不大能有这么好的机会。”齐涟城的演出一票难求。谭子歆有个猜测:“云声酒馆怎么可能请得到齐大佬,不会是专门来找元漓的吧?”萧元漓轻轻叹气:“行了行了,我们下去看看吧,不然你们俩得给我编一车瓜出来。”她说这话时,轻提着眉,笑容意味不定。***秦斐阴着脸从包间出来。为避着萧沉萸,她走的后门。杜运馗亲自送她上车,没一会儿又将秦飞宇送了出来。车开出去,秦海业打来电话。秦斐语气低沉应了几句,简单把这边发生的事说了一遍。秦海业没想到萧沉萸会插手,也犯了难,“飞宇怎么样了?”秦斐想到刚才的场景,没说话。秦飞宇这辈子不会再想碰雪茄了。秦斐扭头往旁边看了一眼,秦飞宇魂不守舍地斜耷拉着。“爸的电话,接不接?”秦飞宇偏过头,眉宇间一团聚不起来的戾气四散开来,他闭上眼,恨恨道:“回去再说!”秦斐垂下眼皮,敷衍几句,挂了电话。她琢磨着回去就要给爱车消消毒。带了这个废物出来,什么事也没办成,倒是脏了她的车。不过今天也不算一无所获。她的计划得变一变。秦海业原打算这个月就把秦荔逼走,只要她出国,找个好点的公关公司,发点通稿,口碑也就回升了,谁还记得秦家易主的事。但萧家要是插手,秦荔就动不得了。秦斐摸着高定衬衫上的刺绣,思考起来。她以为秦海业的计划能成功,已经准备好自己的夺权进程了。要是没有意外,至少年底,秦家就是她的。秦海业,秦飞宇,都会一无所有地滚出兰宜。但秦海业显然不是萧家的对手。这可难倒她了。她从头到尾没有直接参与过打压秦荔的事,就是不想当恶人,以后洗白起来也容易,即便整件事暴露,那被骂的也只有秦海业父子。坐收渔翁之利还真不容易。得另想个办法。不过……她转头,忍着厌恶望向一坨烂泥样儿的秦飞宇。也不一定。今晚的事只能证明萧沉萸并没有传闻中那么泯灭人性,她对秦荔至少不是赶尽杀绝的态度。但那又如何,萧沉萸也没什么本事,还不是靠着萧玉痕?***萧沉萸的早睡计划泡汤。潘云修和姚平安硬拉着她看表演。看着台上的歌手,萧沉萸摊手:“齐涟城搁哪儿呢?”潘云修无奈道:“中场休息。”其实是去房车补妆了。台上歌手的嗓音轻缓,萧沉萸既来之则安之,找杜运馗要了一把瓜子。潘云修看了看周边的红酒杯,脑袋都大了,“能不能……高雅点。”萧沉萸道:“瓜子做错了什么?”见她越嗑越起劲,潘云修彻底闭嘴。换了三首歌,传说中的大佬还在房车补妆。萧沉萸埋头嗑瓜子。趁着身边的人不注意,她呼唤系统:“好感度?”系统看着显示器上‘+1、-1、+1、-1……’陷入沉思。“女主好像有点……善变。”萧沉萸冷笑:“都说了她一千八百个心眼,怎么可能因为我帮她解围就……”话音未落,系统道:“+2”萧沉萸皱眉:“才两个?”系统道:“……八戒吃人参果也才一口一个,女人,不要太贪心!”萧沉萸没所谓地道:“这么抠,下次看谁会管她。”歌手下台,酒馆只剩下舒缓的伴奏音乐。姚平安才问道:“秦荔走了吗?”萧沉萸冷淡道:“那谁知道呢。”姚平安道:“……她惹你了?”萧沉萸摆手,“不提她。”潘云修听家里人说过不少有关萧家的事,也知道萧沉萸的处境,秦荔虽然看上去可怜,但要是萧玉痕重用她,那将来真说不准了。“沉萸……”她见萧沉萸这么烦闷,也开始反省,是不是不应该这么做。萧沉萸道:“别,这事儿出在这儿,本来我就得管,要是秦荔真少条胳膊断条腿,我家又要被编排了。”这话有道理。兰宜很多人都在说萧玉痕作秀。姚平安指着门口的方向,“大佬来了!”萧沉萸手里剥瓜子,眼睛看过去。齐涟城被人簇拥而来,装束看上去简单,实际处处点缀,尤其是棕色长卷发,身材高挑,皮肤极白,仿佛跟别人不在一个图层。潘云修伸手,姚平安一脸祥和地递过去一枚硬币。萧沉萸避开齐涟城投来的目光,问道:“你俩又打赌了?”潘云修得意洋洋:“是啊,我都说了大佬肯定这么穿,她不信,非要赌。”萧沉萸不解:“表演的时候穿什么也有讲究吗?”潘云修道:“那没有。大佬这么穿就是想勾引你,你看人身材多好。”萧沉萸道:“…………我还是走吧。”当她站起来时,潘云修又伸出手,姚平安再次屈辱地递过去一枚硬币。这两枚硬币都是很有收藏价值的。萧沉萸道:“……又赌?”潘云修道:“是呀,我敢肯定你会跑,大佬的攻势实在太猛了。”听了这话,萧沉萸就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挟持着坐下去。“把硬币还人家,我没想走,坐久了,站起来活动活动。”潘云修并未照做,眼睛眯成一条缝:“那不好意思,还是我赢了。我笃定你最后一定会硬着头皮听完大佬唱歌。”萧沉萸道:“…………”今夜酒馆的客人大部分是兰宜大学的学生,看到齐涟城时别提有多激动了。毕业前夕能听齐涟城唱歌,大学生活算是圆满了。她的歌很有民谣的味道,明明是个细皮嫩肉的都市丽人,但唱歌时却总是有种历经沧桑的深沉感。仿佛在对听众缓缓道来她的公路之旅。旋律总是浸润着荒野中的自由之意,听着听着好像自己也变成一个旅人,与狼群为伴,虽风餐露宿,却心有归处。齐涟城的出名之路也算是艰辛,她十五岁就给天后作词,后来又给一部获奖电影写插曲,之后自己出道,拿了不少奖,有了粉丝的同时,也有了黑粉。被污蔑抄袭,又被抄袭,失意,振作,一连串事儿下来,才二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