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关娴让家里司机送她,并将楼菡为她选的衣服包好放进车里。回到房里翻箱倒柜半天,这才从衣柜角落发现那些书。不过也没有翻页,只是将它们放到书架上,自己下楼溜达去了。楼菡不大爱花,倒是喜欢竹子。她曾往门前种过竹,但来客说‘门前不栽竹,房后不种树’,楼菡听了没当回事,很是相信自己的决定。可当她知道门前种竹确实有影响时,半夜偷偷去把竹子挖了,次日只跟人说不知情,或许和那竹子无缘什么的。便直到现在,门前这两块地就用来种菜了。关娴蹲身瞧了瞧,道:“这西红柿可真能长。”刚摘了一个,拿袖子胡乱擦了擦,往嘴里塞去,熟料身后忽然响起一道声音:“小姐?”关娴吓了一大跳,西红柿从手里滚出去。她深吸一口气,起身看向身后,见是家中面熟的工作人员,忍得辛苦:“有事?”难道是楼菡走前派来监督她读书的?关娴心虚的不得了。那名工作人员约莫是觉得她好说话,将掉地上的西红柿捡起来,道:“也没什么事,就是怕小姐不开心,刚才楼总对您的态度不太好,又对萧家小姐那么亲热,我看着也为小姐不平。”关娴面上的心虚之色退去,取而代之地是怀疑与冷淡。那名工作人员眼睛微睁,笑意深切。弦珠夫关娴问:“你叫?”这人以为前一句话说到她心底里了,立即报上姓名。关娴回厅室里,叫了管事来。只一件事,遣方才多嘴的那人离家去。管事虽不明前因,但很快照办,寻了个由头辞掉此人。关娴心中后怕,还好萧沉萸走了,不然那话听在她耳中,只怕会不开心了。什么世道,真是什么人都能指点萧沉萸了?她自会说话开始,就和楼菡一个呛一个,没有个太平日,但感情极深。楼菡知道她朋友少,人缘也差,所以对萧沉萸格外厚待,起初只是想为她留住这个唯一的好友,可后来,楼菡也将萧沉萸当做半个亲生女儿对待了。她不曾想到,家里还有人想挑拨离间。***珠宝展这日。vk派车来接,萧沉萸上车前,看到萧元漓就在不远处看着她。她回之一笑。萧元漓那两道无精打采的眉毛登时抽动几下,憋着气转身回去了。萧沉萸心想,这次没拿到请帖,对萧元漓而言是个不小的打击,她会作何反应?会不会去找背后的人?原以为萧元漓会找人弄张请帖,可没想到她还挺沉得住气。珠宝展现场真可谓珠玉满堂,只看场域装置就能知道vk的诚意,背后必然有很先进的算法支撑。还未正式入场,萧沉萸本想坐下等潘蓉和关娴,没想到瞥眼瞧见等候厅二楼有个很眼熟的人影。她立时起身,跟了过去。是她看错了吗?不是号称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吗?加快脚步上了楼,却发现还有不速之客正在贴墙偷听。她皱了皱眉,近前几步。贴墙的人耳朵微动,很快转过身来。还真是秦荔!秦荔见来人是她,也很惊讶,张口要说话。萧沉萸连忙做出个噤声的手势,再上前几步,和秦荔一同偷听。这时,秦荔小声道:“他们进屋了,听不到。”萧沉萸神色复杂,微微垂眼看她。这样一瞧,仿佛秦荔被她圈在怀里一样。她不耐地退后,“他们?”她只看到那个女人。秦荔道:“秦海业和一个女人,不知道是谁。”萧沉萸差一点脱口而出,但忍住了。告诉了又怎么样。不过秦海业竟然会跟孟家合作?他就不怕这把老骨头连埋的地方都没有吗?秦荔转眸望向她:“你怎么上来了?”萧沉萸挑起一边的眉:“散步。”秦荔并未表示怀疑,而是道:“我去了卫生间,一出来就看到秦海业和一个女人在说话。”但那时她迅速躲去左边的卫生间,没能听仔细。等那两人进房谈事时,她贴到这边的墙上,却什么也听不到了。萧沉萸哦了声,不打算和她继续这个话题,看到她颈间的项链时,笑了笑:“这条项链是我妈买给你和萧元漓的吧?可惜了,她没收到邀请,不然今天你们配一对。”秦荔转过身来,摇了摇头:“我只是为了配礼裙。”萧沉萸不怎么相信:“我是傻子吗?”秦荔正色:“你对我有偏见。”萧沉萸理所当然地道:“是又怎样?”秦荔走近她:“试着了解我。”萧沉萸闻声,冷笑了下:“你配吗?”秦荔仰眸:“我会努力配得上。”萧沉萸仔细望着她,从她脸上找不出任何玩笑的痕迹,拧着眉:“死了这条心。”秦荔追问:“为什么?”萧沉萸扬眉,语声尖刻道:“看到你就烦。”秦荔笃定道:“我可以去整容。”“……”四周静默着,秦荔仍是那副很好欺负的模样,不同以往的是,今天她发间簪了花,映得腮边生红,眸中潋滟。萧沉萸完全不知怎么回应了。这姑娘疯了是吧?她转身下楼去,心里不住回想前世被囚-禁的悲惨日子,真是浑身一寒。秦荔站在原地不动,大约一分钟后,楼下传来脚步声,萧沉萸折回来,仰头时面容带着惊讶与怒气:“还不下来?等着让人拿现行呢?”不知是外头天光照入,还是发间的花太明艳,秦荔神情微动,默然到有些无趣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唇边也有了淡若似无的笑意。萧沉萸越看越来气,恨恨道:“还有脸笑?”第31章 孟家一前一后回了迎宾室, 萧沉萸再没和秦荔说一句话,晾她在一边。室内其余人见状,都不敢来寒暄。想来是寄住这位又惹了萧大小姐, 萧大小姐此刻早把‘别烦我’三个字写在脸上了, 除非有爱好自虐的,才会上前找骂。面对众人的探究眼色,当事人却是屹立不动。萧沉萸也就罢了, 她在‘兰宜目中无人榜’上稳居第一,但秦荔也能淡然以对……可见心性之坚。换句话说,她在萧沉萸手下受罪跟吃饭一样,怎会为这点冷待而失了礼数。萧沉萸极少参加兰宜小辈的社交宴场,和这些人都不很熟, 亦是不知她的大名如雷贯耳, 乃是众人聚到一起便要谈论的当红笑点。若非她方才看到那个女人, 心神全被占据,少说也要混入八卦场中搅弄浑水, 让这帮嘴闲的人不得安生。孟家……拇指指腹摩着曲起的食指关节,晃过一眼的紫色柔纱裙摆印在脑中, 挥之不去。那分明就是隐匿行踪的孟家大小姐。她怎会认得秦海业?于孟家而言, 秦海业就是匍匐在地的蚂蚁,是否踩死全凭心情。秦海业拿出棺材本也不抵孟家餐桌上的一口汤, 又为何会被看中?关娴比潘家人先到场,一进迎宾室就精准定位到萧沉萸的位置, 提住裙子小跑过来。萧沉萸收起方才的沉郁,挪了下位置, 让她坐在自己身侧。关娴道:“我妈在门口碰到熟人,连我是谁都忘了, 还好这边有迎宾室,不然我站在外面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萧沉萸道:“我刚要给你发消息。”关娴正要说没带手机,对面长椅上有人冲着她道:“穿高跟鞋还跑来跑去的,你不怕崴脚,我还怕耳膜炸了。”关娴停下与萧沉萸的谈话,循声看了过去。室内原先的低语尽数消失,焦点聚集于此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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