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一章,太累了)!
时至今日,剑术教典汗牛充栋,有些教典的作者是该领域的专家,剑术大师和老兵,而有些教典则来自于涿因维尔和索米尔的军校这样的军队内部的相关部门。有些教典是骑兵教典,有些则专供军官使用,每一部都有自己的特色。由于教典数量庞大,想要说清每一部教典的优缺点和整体思路似乎并不简单。本文试图找出19世纪的法国剑术教典的编写动机,编写过程,以及与当时的法国军事的联系。同时,对这些文本进行比较分析,以揭示其对法国军队的影响。从研究过程出发,我们可以将当时的军刀教典分为三类,这三类教典的内容有时互相对立,有时又是互补的:军用剑术——被用于战场,决斗剑术——在那时的法国并不被正式承认,但依旧存在,休闲剑术——通常作为一种运动存在。
I.综述
不管关键词是“sa
e fencing”,“espadon“还是“ntrepointe”,以法语写成的剑术教典,训练条令和论文著作数不胜数。在这些文献中有约20份流传到了今天,它们成书的日期从19世纪初到20世纪30年代不一而同。成书时间最早的是J. De St Martin的作品,稍晚一些有Alexandre Muller和Valville的作品,另外还有许多由战争部和海洋与殖民地部出版的官方教材,更为现代的作者则有André& Alessandri和Romuald
unet等人。
许多教典已被成功数字化,其中一些是由法国国家图书馆的Gallica项目主导的,还有一些是由法国HEMA界的人士完成的,关于法式军刀的丰富资料促使HEMA研究者和爱好者们去分析法式军刀教程的思路,演化过程,以及写作背景。
在研究了19世纪法国军用武术中最具代表性的刺刀术一段时间后,我自然而然地开始研究法国军刀术,进而开始研究这一时期的法国,及法语世界的剑术传统,由于其和刺刀教典的相似性,我很快就熟悉了军刀教典,这些教典几乎是同一时间出版的。事实上,法国剑术的历史,或者说是其教学和出版的历史,始于法国大革命和随后的一系列战争,即第一共和国时期和拿破仑战争。苏格兰笼手剑盛行于17世纪晚期,其用途与法式军刀类似,相比之下,后者的黄金时代出现得较晚。有必要注意,大革命引起的深刻社会变革对法国的军事组织,军队统率,以及军用剑术都产生了强烈的影响。
与人们的一般认识不同的是,军刀在战场上占据了主导地位并不是单纯的因为军刀代替了小剑,而是因为那时的人们对战场冷兵器的整体认知发生了变化。正如Bottet上尉所证实的那样,法式军刀有悠久的历史,上尉是数本法军军刀教典的作者,他指出军刀是在三十年战争时期由骑兵们从德意志引入法国的。
Bottet上尉如此描述大革命前人们对冷兵器的看法:
“此外,(冷兵器)很难定义,它们的教典也常常语焉不详,在18世纪,冷兵器更多地被看作一种工具,而非武器。”
事实上,在旧政权时期,小剑是唯一有公开教学的军用冷兵器,这就解释了为什么有那么多针对军官和士兵的小剑教程,军刀教程却寥寥无几,当时的法国剑术是“小剑的科学”,有关这种武器的出版物数不胜数。
另外,Didero和d’Alembert的《百科全书》里关于“剑术”的定义里没有提到军刀:
“剑术:指用剑(sword)保护自己,伤害敌人的技术。”
虽然由Domeni Angelo编写的《百科全书》的剑术相关词条定义模糊,留下了很大解释空间,但是关于军刀的语焉不详的解释还是沿用了几十年。
“军刀,或称simitar,是一种非常锋利,刀身很宽的剑,刀刃结实,沉重,刀背很厚,这个词来源于德语中的同义词sabel,也有说法称来自于sclavon, sabla。土耳其人非常擅长使用军刀,他们常常在腰带上佩戴一把军刀,有人称他们能将人一刀两断。”
这一情况说明军刀并未被高度重视,对军刀的关注常常仅限于好奇。
然而,随着这一武器在军中越来越受欢迎,它超越了军种的限制,从骑兵手中扩散开来,取代了军官腰带上的小剑,军队内的作者们对军刀也越来越感兴趣。当然,这种改变不是一夜之间完成的,一般认为这种变化始于1787年,直到1815年拿破仑战争结束时都没有彻底完成。与此同时,军刀成为了战舰上的头号武器,无论是军官还是水兵们,都会在腰带上挂一把军刀。从1783年开始,法国军火商便开始生产标准型号的甲板用刀(或被成为水兵刀)。在1811年,战争部为船员们列装了一种新式军刀,即1811年式登舰刀,这些水兵用武器通常比一般的军刀短,而且带有一个被称为“煮锅勺”的大号碗装护手。
骑兵,军官和水手是三个正式装备军刀的群体。然而,尽管这种武器已被列入军备,但它的训练体系和技术框架仍未成形。在接下来的部分,我们将展现军用剑术在19世纪的法国是如何出现并发扬光大的,我们将介绍塑造它的不同人群:剑术大师,战场老兵和公务部门。我们还将分析这种战场武术是如何转变为决斗技巧,格斗运动,以至于在20世纪演变为奥运会击剑项目。
在我们进入正题前,有必要先澄清一些概念,我们今天所说的军刀指的是一类单刃,弯曲,有十字剑格,D形护手或碗状护手的刀剑。然而,当代定义与18-19世纪的定义并不相同,在St Martin和Girard的论述中,更常见的名词是espadon,这个名词被用以描述包括重剑,阔剑和弯刀在内的一大类刀剑,而军刀这个词是骑兵专用的。因此,“军刀”一词所指代的武器并不是一成不变的,这一词一般用来指代和较轻的小剑不同的武器,小剑的剑身又细又直,以刺击为主。在Valville和
unet所使用的“ntre-pointe”术语中也使用了类似的定义方式,“ntre-pointe”指的是一种与小剑技术中的“pointe”相对的击剑技术。因此,ntre-pointe一词不仅可用于描述军刀技术,也可被用于描述一切带刃武器的技术,例如军刀和各种样式的阔剑,以及在德意志和东欧地区被称作palash的武器,另一方面,一些作者的区分方式与今天的区分方式大相径庭,例如1816年的制式直刃XIII型剑,我们今天将其称为重骑兵刀,而Durfort则将其分类为阔剑。尽管ntre-pointe一词的定义看起来没什么异议,但是比较一下不同时期的ntre-pointe用法我们便可以看出,这个词的内涵也一直在发生着变化,因此,定义它不是什么比定义它是什么要简单得多。ntre-pointe不是一种以刺击见长的战斗方式,是什么则众说纷纭。同样,espadon也难以界定,因为有时它指一种武器,有时则指一种战斗方式。1818年,Chevalier Chatelain写道:
“我们讨论过了 pointe, ntre-pointe和espadon,但我们没有提过该用直刀还是弯刀,我们没有讲过该用什么样的武器去实现这些技术。”
Chevalier的话提示我们,据他所知,与pointe相对应的剑术思路就有起码两种。
鉴于这些证据,似乎可以说,“ntre-pointe”和“espadon”的内涵可能和使用它们的作者一样多(尽管可以发现某些用法间的承接关系)。
II.为战场而生的武器
对读者而言,显而易见的是,法国军刀在一开始便是以战场武器的形象出现的,在18世纪后期,骑兵,海军,接着是步兵,然后是军官团,都先后列装了军刀,根据Maurice Bottet所统计的Klingentha兵工厂1789年的生产记录,该厂全年共生产的军刀刀身数量如下:骑兵刀895把,骠骑兵刀1327把,514把龙骑兵刀,4329把短步兵刀和236把海军刀,同时还有数百把由个别部队和军官定制的军刀。
然而,此时的军刀仍然缺乏明确定义的战斗技巧或武术系统。历史学家和军事史专家William Serman和Jean Paul Bertaud在其著名的Nouvelle History History aire de la France 1789-1919一书中,对大革命后法国军事体系的深刻变革做出了积极评价。
第一,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法军的国有化使一个不稳定的,地域性强,分裂的实体成为了一支统一而高效的军队,1789年之后的历届政府采取的措施,深刻地改变了知识共享的方式。据Serman和Bertaud说;虽然出现了第一个军事训练营,但从老兵和新兵间的口耳相传仍然是主要的学习方式:
“新兵的信件表明,即便白天已经学习过了火枪用法,但是回到营房后还要继续训练。”
即使在拿破仑战争末期,武器训练量仍旧很少,但这并没有阻止一些人向法军提交自己的军刀训练大纲。骑兵是第一个受益于此类新式训练方式的兵种。
III.骑兵军刀
1804年,J. De St Martin在维也纳出版了第一本马背军刀术教典,这本书分为两个部分,一个部分讲述小剑技巧,另一部分便是所谓的“l 'art de l 'espadon”。在全书的末尾,作者用了两个小章节分别描述了马上武术和决斗技术。这本书在许多方面都让人耳目一新,例如,虽然本书是以法语写成的,但它的目标群体却是奥地利士兵,St Martin的技术师承自一位著名的巴黎武器大师Guillaume Danet——起码剑术如此。在本书写成时,St Martin已是一位老人,他以这种方式总结自己的经验。
他的剑术体系讲求实效,包含了许多架势和技巧,并以一种创新的形式呈现:在马上技术之后附上它的步战版本。
几年后,一位参加过拿破仑战争的老兵出版了他的著作,这部作品因其鲜明的指导思想而闻名,这便是这是Alexandre Muller,和他的Théorie sur l’escrimeà chevpour se défendre。在文本设置上,这本书类似于当时骑兵中传阅的剑术册子。
他的中心思想非常明确,St Martin的作品是为军官所写的,而他的作品则面向士兵,这本册子就是为骑兵教官所准备的。
Muller的目的非常明确:1811年,战争部印发了第一部军用剑术教程——一份有关应对骑枪的文本,并且在1813年被整合进标准骑兵手册,Muller希望他的作品也能如此,尽管它没有成功,Muller的作品还是在1828年成功再版了。
一年后,Chevalier Chatelain在经过细致研究后,出版了他的马背武术著作Guide des officiers de cavalerie。这部作品的最后附有一个以士兵和军官们小剑步战为主的章节,名为Traité d’escrime。Chatelain的观点在如下文段中得到了完美的展现:
“马背武术和步战武术的原则是一样的,尽管骑兵的武器的重量是小剑重量的三倍,但小剑的技巧,佯攻和架势完全通用,因此,有必要让骑兵在日常中熟悉战场武器的重量。”
他的作品剩下的部分着重描写了骑兵近战格斗技术的历史,以及如何将小剑技术用于马上。这段的价值在于作者本人便是优秀的骑手,很清楚在马背上作战的细节。
1829年,随着各类剑术教典的出版,战争部如Muller所愿,迅速决定将正式的剑术教程收纳入骑兵条令中,这套方法似乎起源于索米尔的国立骑兵军校,该校于1828年采用的新版骑兵条令与战争部所颁发的官方骑兵条令极为相似。
从整个19世纪到20世纪初,该条令极受欢迎,在骑兵中被广泛采用,并随着骑兵条令的再版而不断发展,例如1873年,1882年和1911年再版的条令都与原版有所不同。
与刺刀术类似,官方条令的出版并未阻止大师们推出自己的军刀技术教典,以求改进或取代官方条令。拿破仑战争时期的波兰老兵M. Ivanowski便是一个好例子,他建议法国骑兵使用波兰式军刀和相配套的剑术。而Durfort伯爵则选择翻译一位名为Schmitt的先生所写的德语剑术教典,以求辅助教官的教学。
在另一方面,第一龙骑兵团的上尉教官Dutilh写了一篇对于全球骑兵状况的调查报告,这一工作的重要性可与Chevalier Chatelain的工作媲美,他还为官方教典做了补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