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恶灵一族，实在太残忍。”
常洐等人顺利将在珊瑚镇刻录到的记忆水晶带回战场前线，此刻正在鲛人一族大军的联帐之中。
“你们这次立大功，要不是这记录，只怕等到大量的异变深渊恶灵出现的时候，就是鲛人一族节节败退的时候了。”
祈将军看着记忆水晶中的画面，神色不是很好看。
毕竟画面中，大量的鲛人一族尸体被变成深渊恶灵异变的养分，最后还让鲛人一族的能力成为深渊恶灵攻击他们最有利的武器。
“二哥，我们这次死里逃生，还顺带将珊瑚镇所有的兵力已经融合变异体清缴一空，可不能没有什么奖励喔。”陈露游动上前，俏皮的对着祈将军一笑。
“哈哈哈哈，有你们的好处！赏！”祈将军的情绪被陈露耍宝一样的言给逗笑，大手一挥。
“白鲨，将我收藏的万年海蚌珠带过来，小帝姬队伍一人一颗。”
原本在一旁展示的常洐听到这个奖励时，也愣了一下，目光不由赞赏的看向陈露。
万年海蚌珠。
附属于鲛人一族的清灵海蚌一族的特产，以前在游戏里面，谁若是能拿到一颗千年的珍珠都能在世界上炫耀几天几夜。
海蚌珠的功效很固定，能够极快的加速修炼的速度，由清灵蚌精在死亡前，凝聚了它毕生的灵能才能结出这样一颗珍珠。
之前在游戏里面，吸收一颗千年海蚌珠可以固定的提升两个阶段的灵能等级。
常洐当初便是直接在三转如意级时吸收了一颗千年海蚌珠便直接突破到了四转。
可惜，海蚌珠没人只能吸收一次，无论多少年的，都只能吸收一次，而且快速提升灵能等级后，因为灵能升级实在太快会导致根基有些不稳，需要一段时间来稳步。
不过……从速度上也远比正常修炼要快出无数倍。
更何况常洐他们四人，从成为职业者开始，几乎都是从尸山血海里挺过来的，战斗直觉，战斗技巧远远要胜过太多太多人。
甚至许多突破到四转五转的人，都不一定有他们这般经历。
至于万年海蚌珠，只存在在论坛的传说里面，至少在常洐穿越之前，万年海蚌珠的影子都没出现过。
祈将军大气啊，一次拿出了四颗万年海蚌珠。
常洐不好说一颗万年海蚌珠能够直接提升他们多少实力。
千年的都能够提升两个灵能等级，更甚至于万年。
“谢过祈将军！谢过小帝姬！”常洐游动上前，行了一个鲛人族最大的礼，用眼神示意李止险和谢思归。
两人顺势跟上，虽然不清楚这个奖励是什么，但看到很少动容的常洐都如此激动，想必也不会是什么太差的东西。
“将军，让常晏几人随我一同去取吧。”白鲨单膝跪在一旁，像祈将军请示。
祈将军目光看向白鲨，每多说什么，点点头：“也好，让常晏他们随你一同去取。”
而后又悠哉悠哉的开口说着：“万年蚌珠的功效，好好吸收，若不是你们立下了这个大功，即便是鲛人一族的王族也没机会接触到。”
祈将军说的没错，每颗万年蚌珠的凝聚都是一只万年的清灵海蚌万年修为的结晶。
活到上万年的清灵海蚌，实力最低也能够达到天灵兽巅峰级别，凝聚了它毕生修为的蚌珠，可以轻而易举的让地灵兽级鲛人一族直接到达地灵兽级巅峰，只要将修为稳固好，用不了多久便能够直接突破到天灵兽级。
“那二哥，我们就随着白鲨副将去领取这次的奖励了。”陈露笑嘻嘻的游回几人身边。
“去吧，你们这次探测回来的消息事关重要，我也要亲自回潮汐殿禀告母后！”祈将军隔空一抓，将记忆水晶捏在手中。
到这时，常洐忽然反应过来，迟疑片刻最后才开口。
“祈将军，请问潮汐殿最近是有实力强大的人类造访吗？”常洐弯下腰，朝着祈将军行礼问道。
常洐的问题刚刚出来，敏锐的看到祈将军面色一凝，用审视的回视过来。
“不该你知道的问题，不要越界。”祈将军并没有从常洐的面上看出别的神色，开口警告道。
最近潮汐殿的确来了几个大人物，不过这些大人物行踪很是隐秘，断然不可能是一个地灵兽级鲛人能够发现的。
“祈将军，在记忆水晶中有几个画面，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常洐再行一礼。
“我释放了很多个鲛人一族无法学会的修真者技能，不知道您有没有注意到。”
常洐的话，不只是让祈将军意想不到，就连陈露等人也不理解为何常洐要自己暴露不寻常。
当时常洐在刻录记忆水晶的时候，刻意避开了自己使用技能的过程，但是修真者的技能还是比较耀眼的，或多或少会被刻录进去一些。
因为陈露他们这个小队里面有一个人类和阴兵，祈将军本来也没有多想什么，这两个种族都是可以学习修真者技能的。
不过，常洐主动提及，他还真反应过来，漫天陨石掉落的时候常洐身边的确没有别的人。
“你说这些技能是伱释放的？”祈将军身形一闪，已经到达常洐跟前，带着威势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他，手上蓝光涌现，蓝光顺着常洐的头顶浸入他身体，在经脉中游动一圈。
正常情况，每一个种族的精神空间除非是死亡，其他人进不去。
经脉就不一样了。
随着灵能在常洐经脉中游走，祈将军的面色越来越不可思议。
鲛人一族的身体内怎么会有属于修真者的灵能存在，甚至还有驭兽师的灵能？怎么会这么诡异。
看常晏的模样也不是半妖血脉？
除非……凝魂香末！
凝魂香末的邪恶，在大魔头常洐出世后，在整个世界上引起恐慌，能够让任何种族体内都融合别的种族的灵能和血脉。
也让常洐这个人，一度被转职者协会定义为危险性不亚于01ai女王的存在。
现在最糟糕的情况却是，常洐和01ai女王达成了合作。
这个世界在狼狈为奸的两人联合下，岌岌可危！
“你进地牢也中了凝魂香末？为什么你没事？”祈将军一把抓起常洐的手想要用灵能进行探查，不料常洐确是摇了摇头。
“这就是刚才我斗胆问您的缘故了，不知是不是潮汐殿来了人族的修真者。”
“他的能力神通广大，在深渊裂隙中的时候若不是这位修真者前辈，可能我们也得折戟在那里。”
常洐面不改色的编造着半真半假的假话，白鲨副将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开口道：“我看记忆水晶中的情况也的确不像是寻常修真者能够释放出来的技能，你仔细说说看。”
常洐有些疑惑，白鲨副将今日整个人的状态都很不寻常。
“在进入深海裂隙之后，我的身体时不时不受自己掌控。”
“虽然意识在，但是身体的掌控权不属于自己，我感受着身体在被人操纵着，用我的身体释放出不属于鲛人一族的技能。”
常洐的话半真半假。
真的部分是他身体的确被人在背后进行了操控，假的是，他自己就是一个二转的修真者。
“直到天灵兽级深渊恶灵出现的时候，一直在暗中操纵我身体的前辈才第一次在我脑中和我进行沟通。”
他顿了顿，状似有些迟疑的看向祈将军。
“前辈说，让我从深海裂隙中出来后，就去潮汐殿找他。”
“因此，刚刚才斗胆询问祈将军这个事情。”
常洐说的话结合着记忆水晶里面刻录出来的画面，在加上方才祈将军用灵能探查了他的体内，也的确发现了属于人类才能掌控的灵能。
中中组合在一起，已经让祈将军信了一大半。
但到底是鲛人一族的二皇子，他没有立马给到常洐答复，而是沉吟片刻：“这事我暂时也不清楚，潮汐殿是母后统御的，即便是来了人类的强者，若是没有她的首肯也绝对不可能越过她来操控你，这件事你等我查明白。”
说罢，他对着常洐等人摆摆手：“好了，你们先跟着白鲨副将去领取你们的奖励吧。”
“早日吸收，尽快进入到天灵兽级。”
这场战斗不知道还要持续多久，无论是人族也好还是鲛人族也好，亦或是别的种族。
现如今在01ai女王的机械大军之下都在节节败退，甚至已经有好几个实力强大的种族被彻底灭族。
就连华国区最为强大的一个修真者门派——云麓仙宫除了那一位侥幸借着一件道具活了下来，其他的现在也只剩下小猫三两只。
谁也不知道还会不会有明天，唯一能够让人心安的，恐怕也就是实力的提升。
只有实力再强一些，在战场上活下去的可能才会更大一些。
自己如此，鲛人一族的所有族人也是如此！
“是。”
……
……
领取万年蚌珠的地方是在营地不远处的一个秘境。
秘境原本是鲛人一族移动到战场边缘方便补给和奖励发放的，其中就放了好几枚万年蚌珠。
一路上白鲨大将没有多说一句话。
直到游过秘境入口。
“谢谢你们。”
白鲨大将忽然开口一句话，带着释然又带着哀伤。
“您……是什么时候恢复记忆的？”常洐垂首。
看来他们在深海裂隙中赌对了。
整个鲛人一族灭族的根源就是在凝魂香末之上，可即便是他们来到梦痕中改变了这个结局。
可到底这里只是一个梦痕，一个由执念组成的梦痕。
无论当前梦痕的走向是什么，他们永远无法改变现实中的结局。
“就在刚才。”白鲨副将看向前方堆满宝物的仓库，眼中的悔恨和悔意几乎溢于表面。
他眼神温和的看向常洐四人，叹息道：“当年，若不是我和祈将军没有那么刚愎自用，鲛人一族会不会有个不同的结局。”
看到常洐带回来的记忆水晶那一刹那，作为这个梦痕的梦境核心，白鲨大将恢复了所有的记忆。
他现在不过是冥河里的一缕残魂罢了，因为始终接受不了当年的结局，反反复复轮回在梦境中不知道多少的岁月。
每一次再次恢复记忆的时候，结局已经和生前一模一样了。
他反反复复的沉沦在梦境中，直到这一次，自己制造的大梦里忽然出现了几个变数，也正式这个几个变数，拯救了当年他反复犯下的错误。
在他生前，鲛人一族的斥候冒死带回一个消息，凝魂香末出现在归墟海之中。
只是那时候的他们因为几场战争的胜利有些上头，并没有太在意这个冒死带回来的消息。
最终深渊恶灵一族通过无数的尸体融合出女帝也无法对付的怪物，让整个鲛人一族彻底灭族。
若是……
若是当时他们重视这个消息，结局会不会有所改变。
常洐咽了一口口水，语气却格外的坚定：“不会。”
“白鲨副将，这里是您执念形成的梦境，即便是我们的出现改变了时间的走向，也影响不到现实世界。”
“虽然我们不知道当年人类和01ai女王经历了什么，但是最后人类一定是赢了。”陈露也不忍心的说道。
若是人类没有赢，又怎么会有她们从未来来到这个梦痕呢。
若是人类没有赢，只怕这个世界早就没有人类这个种族了。
“哈哈哈哈，那就好那就好……”
白鲨副将坚毅的面容上不知何时已是泪流满面，常洐听他碎碎叨叨的讲述了许多鲛人族灭族的辛密，也听到了许多凝魂香末最后制造的灾难。
一时……心里五味杂陈。
凝魂香末的降世，严格来说他逃脱不了关系。
还有一点便是……既然白鲨副将恢复了记忆，那也意味着这个梦痕即将破碎，可到目前为止，梦痕还没有任何破碎的征兆。
结局是不可改变的定局，作为梦境核心是很清楚的。
“你不必疑惑，我……我想在看看提前发现了凝魂香末后，未来会是什么样。”白鲨副将抹了一把泪痕，朗声笑着。
即便知道结局不可逆，那在自己的梦里。
看一眼其他的走向，又有何不可？